第94章 抓人
王主薄的举动，其实是结结实实打了皇上的耳光。
“皇上息怒，此事乃是有小人在从中作梗，王主薄恐也是被利用而已。天食府早已今非昔比，有世子爷协助更是办事利落，这其中定还有其他蹊跷。”萧宁颔首低声道。
她算是给了皇上一个台阶下，如果有小人作祟的话，那天食府犯错就情有可原。
皇上脸色稍微缓和了些，沉声道:“有何蹊跷？”
“回皇上的话，最近酒楼生意红火，人手不足。于是民女便多招了几个厨子，但二掌柜却发现其中一个厨子鬼鬼祟祟，总是莫名其妙的见不着人，于是他便留了个心眼命人查了他。”
萧宁将捉内奸的经过稍微变了一下。
“谁知那厨子的家中竟藏着一千两银子，民女心知事关重大，但这么大笔银子又不好声张。于是民女便让二掌柜将那厨子抓起来，先私下审问了一番。”
只要不动用私刑，只是审问的话便不犯法。
“这一问之下，那厨子便坦然说是有人给了他银子，让他将违禁物藏在酒楼内。天食府的人只要来查，那酒楼就坐实了罪名。”
萧宁叹息一声，眉目间浮出了一丝无奈。
“家贼难防。”皇上沉声低语，“那小人当真阴险，居然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栽赃陷害！”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太监:“传天食府府衙入宫觐见，还有刑部尚书也一同前求”不。
萧宁抿嘴微微一笑，只要皇上金口一开，那就没什么事情查不出来。那被收买的厨子在刑部的审问下，必然会说出那收买他的人是谁，萧绾瑛和萧绮谁都跑不了。
“皇上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其实民女知道那背后的小人是谁。”萧宁可等不了那些繁琐的流程，既然她心里有数，直接在皇上面前陈明更快。
皇上一怔，惊道:“你知道谁想害你？”
萧宁点了点头，无奈叹息道:“前日花节，民女令姐口口声声说酒楼的冰激凌乃是加了罂粟所制，这才让百姓们赞不绝口。她说是听堂妹萧绾瑛说的，但到底从何出听说，她们却又说不出来。”
说不出源头，那很可能她们自己就是源头。
“家贼难防。”皇上脸色冷硬。
先找人散布流言蜚语，说宋家酒楼用着违禁物，再收买小人在酒楼内藏匿违禁物品。一旦天食府的人搜查得出，那宋家酒楼的声誉便会一落千丈。
“你的姐姐跟堂妹与你是一家人，为何要用这下作的手段来害你呢？”皇上有些不解。
萧宁目中沉重，那水润的眸子里浮出点点晶莹，似有泪光。
她沉沉叹息，垂眸不语。
无声胜有声，萧宁这沉默叹息之间已经诉说了万千无奈。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上怎会不明白。
他见萧宁这落寞无奈的模样，心里也是懂了七八分。
“民女恐夫婿遭族人嫌弃，早早便搬出府门别住。然而就算如此也难以平复族人心头怨气，说招了个质子做赘婿，简直就是给萧家门楣抹黑。尤其是对姐姐跟堂妹这两个未出阁的，说我丟了萧家的脸让她们也被人看不起。”
萧宁喉头略带了些哭腔，省了省鼻子。
“四皇子虽是质子，但文武兼备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比起京中权贵子弟，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皇上捻须沉声道。
萧宁暗中挑了挑眉，这她当然知道，不然皇上你也不会在众多皇子中挑选司蕤言作为质子。
“若人人都像皇上这般开明，也就没那么多是非了。”她又是无奈摇头叹息。
皇上目光一闪，沉默半响对身边太监吩咐道:“此事暂且不要声张，让刑部暗中核查此事。”
“谢皇上明鉴。”萧宁磕了个头，只要去查就一定能牵扯出萧绾瑛跟萧绮。
但凡在她们身上找到蛛丝马迹，那萧然兄弟俩必然会牵连在内。那两个自以为是的千金谁都不怕，唯独就怕她们的两个老子。
这回，她倒要看看那两人要怎么收场。
“皇上，民女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皇上准奏。”萧宁犹豫了半响，还是决定冒险试一试，看看心中的想法会不会得到应允。
“你说。”皇上见她一个少女被族中姐妹欺压至此，心中也是有些不忍。
萧宁微微更了更喉，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口，道:“此事皆因民女招了赘婿而起，令家族门楣蒙羞也是民女的不是。为保家族两全，还望皇上准许民女，自立门户。”
自古以来至于男子分府别住，另开府门，从来没有女子提出过这样的请求。皇上心中一惊，但想到萧宁是招了上门女婿，分府别住的请求也顺理成章。
他垂眸思忖，半响才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既是你们萧家的事，朕也不好插手。你且回去跟萧家族老们商议，若是他们不同意了，你再来找朕。”
这个结果也不算太坏，萧宁颔首称是，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出了皇宫，萧宁不知怎的感觉到了一阵轻松自在。
明明皇上还没有帮她脱离萧家，明明萧绮萧绾瑛两个贱人也还没有得到报应，明明天食府跟府衙的那两个狗官也还在逍遥。
什么目的也没达到，什么也没报复成，这高兴轻松的感觉也不知是从哪来的萧宁微微一笑，笑得耐人寻味。
宋家酒楼的名声保住了，那冰激凌在诸多客人的尝试下没有出现什么异样，那口碑也渐渐挽回。
“大小姐！好消息啊！”宋阿丁三步做两步跑来。
生意又回到正轨是必然，萧宁不知这算什么好消息，但她看老宋那得意模样，定不是关于生意的事。
“天食府那王主薄被抓了，在刑部里她交待自己收了贿银，这才有意调查宋家酒楼。那府衙来的年轻官员全当是还人情，并不知道酒楼里的事。还有那厨子一并送去做了人证，一千两银子是充公了，他因作证有功被打了一顿板子，而后就被赶出了京都。”
这个结果算是恶有恶报，每个人都有了应得的惩罚。
萧宁眼睛一亮，笑道:“真是大快人心呢！多行不义必自毙，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打宋家酒楼的主意！”
王主薄的邪心很快就会传遍大街小巷，天食府跟府衙联手都弄不垮宋家酒楼。其他人想打主意，只会望而生畏。
“大小姐，咱们是时候该上萧家了吧？”宋阿丁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萧宁被猜出心思，挑了挑眉。
“备马。”
既然那些恶意栽赃陷害的人已定了罪，那收买厨子的萧琦跟萧绾瑛定也藏不住。之所以没有她们的风声传出来，肯定是刑部看在萧然的面子上压下来了。
但是压下消息不代表不会暗中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