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合伙
他轻轻放在床沿上，端着那盘冰激凌，二话不说就走了。
萧宁忍不住轻笑出声，瞧他那离去的背影，不知怎的觉得这冷木头有点可爱。
明明想帮自己却故意说自己为了生意不会吝啬。
把好话夹在坏话里面说，看似不支持自己的生意，实则却还是将自己给他做的刨冰冰激凌给带走了。
真是口是心非的傲娇皇子。
萧宁心中暗笑了一阵，将那纸片打开。
只见上面清晰描绘着一株草药，看上去跟普通的野草差不多，若不请专业的人或许还真采集不到这寒冰草。
她有了这图纸也不耽搁，直接到回春堂找了堂医来问。
“这画的根茎分明，叶是叶，花是花的，细节如此明朗。若真让堂里的医徒见了这草药，绝对不会看走眼！”堂医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盯着那没见过的草药。
萧宁听他话语如此胸有成竹，也不多犹豫，直接将装着银两的锦囊放在桌上。这里面具体有多少银子她也不知道，老宋给她，她就顺手带着了。
“劳烦堂医给我找五个医徒，只要能采集到这寒冰草，事成之后必有重酬。
堂医见那鼓鼓囊囊的钱袋，连忙抱拳:“回春堂一向都很穷的，姑娘如此慷慨真是叫在下过意不去了。不就是几个医徒，想要多少都可以，只要回春堂有，都借给大小姐也无妨。”
萧宁颔首轻笑，道了一声谢。
她可没那么厚脸皮真要了所有的医徒，说五个就是五个，每人采集上一两斤的寒冰草，也应该够她用好几个月了。
钱已经到位，堂医也不含糊，点了五个机灵医徒送出去。
这等待的一两天内，冰激凌的传言已是不胫而走。
小老百姓们害怕那东西过于昂贵，各个都在摇头叹息，痛恨自己是个穷人，没那个口福。有的则是大骂当朝为官者，只知道贪图享乐，不关心民生社稷。
还有的则是直接骂起宋家酒楼，说萧宁谄媚权贵，故意将这东西做出来只为讨好上面的人，给她的酒楼谋利。
这种风言风语是谁放出来的，萧宁心里有数。
她也不是第一天被人放在架子上烤，流言蜚语不过就是浮云，随便他们怎么说都心，反正自己不会掉块肉。
“老宋，真有能够代替冰块，而不让冰激凌丧失冰爽口感的东西吗？”萧宁在等待过程中，百无聊赖。
宋阿丁早年也是走南闯北的人，摸了摸胡子思绪片刻，点了点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是大小姐这冰激凌太过稀奇，想要找到替代之物之怕不易啊。
”这世间能有替代品的都是经过岁月摩挲之后才出现。
珍珠翡翠，绿水美玉，哪一样不是流传百年千年之久。时日一久，那研究的人就多了。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千年，总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宋阿丁在生意场上左右逢源，但对这冰激凌也是束手无策了。
不为别的，就为大小姐这灵光乍现，她对冰淇淋的一切考虑都不够成熟。
“这么说来，也只有司蕤言这个木头是看好的。”萧宁心中有些恍惚，他居然会支持自己，这简直比黄鼠狼给鸡拜年还离谱。
“四皇子给您出的主意，他当然看好这冰激凌了。不然，岂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宋阿丁话语看似不客气，但眉梢微微带出了一丝喜气。
“大小姐，你是不是也发现了？四皇子近来待你温柔了些。”
萧宁一怔，原本的颓丧瞬间消失。
她看着老宋，在他的眼里看不到半点玩笑。
忽而，她心头一紧。
那句话如擂鼓般在自己心尖敲响。
“大小姐，你该不会也？”宋阿丁本是随口一提，但见大小姐面色微变得有些动容，不由得也是诧异。
“别胡说！”萧宁回过神来，上前就要揪老宋的胡子，把他吓得连连后退。“他这是在报恩！”
宋阿丁护住自己的胡子，脸色微白。
“你别忘了，他被追杀是我在道上将他捡回来的，不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奸邪小人的手里。再者，没有宋家的保心丸，他就是被别人救了也未必活得了。算起来，他欠着我一条命。”
萧宁越说越觉得像那么回事，如果不是有救命之恩，司蕤言才不会搭理自己生意上的事。
赚了钱他也没份，对他来说就是吃力不讨好。
“这么说也有道理，但那寒冰草真有那么神奇吗？若是真如他所说，全城百姓都能吃得上，那大小姐你可就得闻名天下了！”宋阿丁煞有其事地瞪大了眼睛萧宁一怔，可不想闻名天下，树大招风的道理她可没忘。
可惜，那冰激凌已经被沈少颉送进宫，皇上皇后都尝了，消息传遍了整个后宫。
御厨当着全街老百姓的面尝了自己做的三种口味冰激凌，这时候她要说冰激凌不是出自她之手，那就是欺君之罪。
“你怎么不早说！”萧宁无奈仰天长叹，不停跺脚。
宋阿丁只当是大小姐太高兴了，呵呵笑着出去继续算账。
此刻的萧宁只希望那几个医徒不要采到寒冰草，她宁可直接不推广冰激凌，把这手艺当做自己的绝活，只招待朋友跟贵客。
然而终究事与愿违。
寒冰草被医徒们带回来，他们每个人都采了一大箩筐，大部分都交给了萧宁，剩余的带回去自己留着研究。
萧宁心中无奈，这么多寒冰草，还真就是天要让她闻名天下。
她让那些医徒取大份，小份归自己。
可是那些医徒们还客气起来，说回春堂收了她的银子，已是受了恩德。寒冰草万万不可再起贪念，百般推辞，几个人拿出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怎么也不肯多收。
萧宁如吃了一斤黄连，看着一筐又一筐的寒冰草，眼神呆滞。
“大小姐，外面来了十几个百姓，说要尝一尝那冰激凌。他们各自出了些钱，只求两份。”宋阿丁见大小姐失了神，本想等她回神再说话，但他已在这里站一炷香了。
再不将料理做出来，他这钱一退必回惹百姓怨怒。
只招待权贵高人，看不起平民百姓。这是大小姐最先忌惮之处，他绝不能在此处让大小姐落了话柄。
“知道了。”萧宁双目无神，话语毫无波澜。
她如一块木头一样摘了些许寒冰草，愣愣地走近了厨房。
司蕤言那描绘着寒冰草的图纸上写得很清楚，只要研磨出药汁，按照一比十的比例混合在井水中。那水就会变得十分的清凉爽口，与饮冰无异。
这个比例让萧宁略有些心惊，如果真能调和出效果来，那她就等于是省了十倍的成本。
书中所言未必真实，但萧宁愿意相信司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