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分店
她的动作温柔无比,如春风般的缓慢轻巧。
“给他换上一件新衣裳。”萧宁帮他处理伤口,让宋阿丁带着两个小厮帮他将那破烂不堪且带着血污的衣服换下。
“大小姐,这是在殿下那破衣服里发现的。”宋阿丁走出房间,双手将一封信递了过去。
萧宁见那信封上空白一片,但见已经拆封,她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将里面的信件取了出来。
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尽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乍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拿着羊毫在乱涂乱画。
司蕤言心思缜密,绝不会将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在身上。
“这件事你就当没发生,这信你也从没有见过。”萧宁将信重新收好,如果她没猜错,司蕤言之所以会被追杀,绝对跟这封信脱不了关系。
夜半三更,宋宅的烛火也渐渐暗沉。
萧宁为掩人耳目,大清早的便跟老宋一起去了酒楼。外卖的业务正开在开展,还是由皇上跟摄政王在亲自把持,这个节骨眼她在生意上不能出半分差错。
他们夫妻之间在外人看来不和睦,但是司蕤言的生死还是跟她有关系。那些杀手能将司蕤言逼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找不到司蕤言,说不定就会反而盯着她这个妻子。
如今也只有一切如常才能更好的保护司蕤言。
萧宁在阁楼上坐着,目光一直盯着一楼某处。
她发现从辰时开始就有几个人一直在酒楼门口转来转去,这东看西看的也不进来吃东西,也不点单叫外送。
鬼鬼祟祟,绝不是什么好人。
“老宋,看到那几个鬼头鬼脑的人了吗,派几个人过去看看。”萧宁知道宋阿丁在酒楼里请了一些打手,避免有些恶人吃白食或是打秋风。
宋阿丁也盯着那几个人很久了,让两个人过去探探。
不多时二人回来,说那两个人是来找自家主子的。但是没钱不敢进去,所以就在门外面偷看。
“找人?该不会以为司蕤言伤成那样还能来吃饭吧。”萧宁见那两人不聪明,便让宋阿丁让人悄悄跟着他们。
他们受命而来,必然会回到主子那里去。
在这之后,酒楼的生意便恢复了正常。
萧宁将一切交给老宋打理,带了一些粥汤回了宋宅。
宋家的保心丸药效绝佳,司蕤言本身也有内功在身,这一个晚上便已是清醒了。
“醒了?”萧宁进屋就看见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的司蕤言。
他面目清冷,往日目中的神采仿佛失去了一半。
“我给你带了热粥,还有鸽子炖的人参养荣汤。”萧宁将手中食盒放在桌上,这盒子一开,满屋子都是香气。
“来,我喂你。”她先将鸽端来,他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得先暖暖胃。
司蕤言眉头一蹙,身子往内靠了靠似是在抗拒。
“老宋说了,那保心丸在六个时辰内会让气血虚弱的人四肢酸软。”萧宁见他的手垂垂缩在被子里,知道老宋说的没错。
司蕤言脸色冷沉,头也别过一边。
“你不让我喂也可以。”萧宁眉梢带着一丝俏皮,“但如果你不吃,那这气血就无法恢复,你这身子就会一直没气力。”
她忽然惊诧了一声,捂住了嘴:“难不成,你想让我伺候你一辈子?”
司蕤言连忙回眸,目中又气又怒。
他动了动嘴唇,但没有一丝声响传出。
“没想到我的夫君竟是这么有心机的人,难怪你说要跟我凑合着过。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萧宁叹息一声,勺子在鸽汤中转了几圈,无奈摇头。
“可怜我和离不成,还要伺候一个羸弱夫君。上天何苦这样对待我一个弱女子,要不我也不吃不喝做个废人算了。”
萧宁将鸽汤放在一边,佯装捂着面哭着走开:“夫妻同做废人,也省得外面风言风语说我克夫。”
司蕤言苍白的脸激起了一阵红色,也不知是怒还是急。
他无可奈何叹息一声,看着摆在床沿边上的鸽汤,咬牙用力想要挪动自己的手,可他连手指都动不了一下。
萧宁瞧见他这暗中的举动,走过去将鸽汤又端起来:“给句痛快话,你到底要不要喝汤?”
他的手动不了,要喝只能让她喂。
司蕤言看着她,目中安静得如千年不动的潭水。
“不喝也罢。”萧宁知道他的怪脾气,谁也看不穿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大不了就伺候你一辈子。”
她惊觉自己的话听着有些怪了,连忙又道:“反正我家大业大,养你到七老八十也没关系。”
司蕤言眸光微动,干咳了一声,垂眸望了望她手中的鸽汤,微扬下巴。
萧宁见他不再回避自己的目光,心知他是被说动了。
“我知道四殿下是通情达理的人,不会白白受人家的照顾,也不会让我这个弱女子吃苦。”
司蕤言瞟了她一眼,眉头微动。
“你不跟我说话,不会是还生着气吧。我知道,一定是我误会你跟萧绾瑛了,我这不是目光短浅,心胸狭窄嘛。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萧宁柔声细语,水润的眸子闪着楚楚动人的光。
司蕤言猛然呛了一口,拼命咳嗽了起来。
“大小姐,今早大夫来看过了,说公子中了毒,一时间还说不了话。”这时,门口一个小厮传来低语。
萧宁一怔,恍然间才发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
萧宁面上如火烧一样,她知道司蕤言中毒了,但她不知道那毒会让他说不了话。
“你说不出话来,怎的也不暗示一下,平日里不是觉着自己聪明睿智的嘛。”她想到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胡话,心里一阵复杂。
司蕤言目色冷淡,面上却又几分无奈。
他干咳了几声,算是做出了一点回应,但这回应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因为保心丸,司蕤言四肢酸软无力,全身上下也只有脖子能动。萧宁想了想,依照他的性子也不会对自己挤眉弄眼的,用眼神暗示自己。
只能是叹息一声,转过身来舀起一勺汤,小心翼翼地吹了吹,送到司蕤言的嘴边。
司蕤言犹豫了一下,脸色微冷,凑过来抿了一口汤。
“既然大夫来看过了,那必然给你开了解毒的方子吧?”萧宁给他喂了一碗汤后,用帕子给他擦拭着嘴角的汤汁。
司蕤言身子后仰,避开了她这亲密的举动,别过了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萧宁见他这冷脸,知道他心里绝对没什么好想法。
“吃饱喝足了就甩脸色,是我不配伺候了。”萧宁将手中还剩半碗的热粥甩在床沿上,抬步出了屋。
既然司蕤言不想看她,那她也不会留下来自讨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