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暧昧
见过谢涟后，清宁整个人都有点浑浑噩噩。
她觉得一切都混乱了，自己好像一叶小小的扁舟，被四下湍急的水流推着，不知道该往哪里漂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清宁蒙头睡到晚上，陷入昏天黑地的晕眩中。
佣人来敲门叫她吃饭，她也只是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不想吃”。
小貅在一旁担心地说：“宁宁，你中暑了，要起来吃药。”
清宁双眼滞涩，被子里露出来的一张小脸蛋红红的，对着枕边的它，喃喃低语：“今天我见到了谢涟，为什么、她真的变成了一个男生认出他的感觉，真的糟透了”
清宁的眼泪掉落了下来，神情悲哀又迷茫。
“小貅，我好像遗忘了很重要很糟糕的事，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虽然抹除了一些情节，但是，那种感觉仍然影响到了她。
小貅佯作轻松地劝慰道：“宁宁，他已经不会影响到你了，只是一个普通路人，我们用不着去理会他，让你不舒服的人咱以后就离他远远的。”
清宁把头埋进枕头里，传出低低的声音。
“我好想爸爸妈妈，好想s市的家。”
她的枕巾慢慢的濡湿了。
在一片昏暗中，她又睡着了，然后陷入了冰火两重天，开始她觉得很冷，后面又觉得热得要命。
她一边被那阵热折磨得身子打颤，一边难受得直掉泪。
迷迷晕晕中好像有人在同她说话，但是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清宁努力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眼皮似乎有千斤重般，她瞥上一眼，就无力地闭上了。
一双漂亮迤逦的眼睛，她一时却想不起眼睛的主人是谁。
过了一会儿，清宁感觉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她发出满足的喟叹，手开始不安分地往上摸索，想将那个冰凉的东西塞进灼热的胸口降温，可是那人却强硬地制止了她的动作。
清宁不满地嘤咛一声，手也不再去拉扯额头上的东西，转而拽住那只冰冷的手，蛮横地放到她滚烫的胸口处，为自己降温。
一开始他试着想将手抽回去，可见清宁难受地开始哭，便不再动了。
手掌下，是少女娇嫩至极的肌肤，和她肌肤之下，因为发热有些不规律的心跳。
顾清然僵着身子坐在她的床边。
清宁的小脸被热得红彤彤的，发丝被汗濡湿了，贴着额，长睫如蝶，唇若涂朱，又娇艳又可怜。
他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妹，他不会有任何逾矩的想法。
而且，她还这么小。
她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会这样亲近他，许是将他当作了别人。
他不停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个事实。
右手被她强抓着，放置在她的心房处，他完全可以抽离出来，却没有。
真的是因为不忍听到她难受的哭声，还是因为内心深处他自己也无法承认的一丝满足。
满足于她对他的主动亲近，即便是发生在她意识并不清醒的时候。
他静静地看着她的面庞，叩问着自己的内心。清宁已是睡熟了，她的睡相乖乖巧巧，黑漆漆的发，红嘟嘟的唇，恬美的不像话。
掌心已经一片滚烫，他轻轻抽出了右手，指尖离开她柔嫩的肌肤时，不自觉地轻轻颤了一下。
顾清然皱起眉，盯着自己的右手，冷冷审视自己刚才的行为。
良久，那张清冷隽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自嘲。
他低声，厌弃地对空气说了一句，
“你如此卑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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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宁一醒来，就听到小貔貅说：“宁宁，快点起来吃药了，你已经睡了好久。”
清宁坐起了身子，看向床头柜上摆放的药瓶和纸条，有些疑惑地问道：“这是谁放到这的？有人进我房间了？”
小貔貅回答：“是顾清然，他昨晚照顾了你很久，直到你退烧。”
“昨晚的人……是他，我还以为是发烧出现幻觉了。”清宁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儿，又问小貔貅，
“小貅，我昨晚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
“没有”
“那就好。”
清宁一颗心放回原处，立刻起床去洗漱了。
小貅不忍对她说出真相。
清宁如今全心全意维持二人的兄妹情，它何必给自己的小主人心里添上不自在。
它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男主昨晚看向清宁的眼神，他处处留心的照料，还有那句低声的自语。
小貔貅虽不通情爱之事，也觉出了点蹊跷。
从它旁观者的角度，昨晚的氛围实在有些暧昧。可它又不能对清宁挑明，生怕将她引导到原书里的死路上去。
这些话它都找不到人说，实在憋得够呛。小貔貅在心里叹了口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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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漪回来了，看到清宁后，她露出一脸歉意道：“宁宁抱歉啊，林姨最近在忙一个开发项目，没什么时间回来，听清然说你昨晚发烧了？”
“林姨，我没什么事，都已经退烧了。您忙您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看到林漪，清宁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清然早上说我不负责任，对你完全没有履行长辈的义务。连你的喜好都不清楚，你生病了我也不知道。”林漪面色有点尴尬。她是疼爱清宁，但也的确精力有限，无暇方方面面照顾周全。
“林姨，您和清然哥哥都对我这么好，我什么都不缺。你们都很忙，我知道的，其实我只要偶尔看到你们就好了。”清宁眉眼弯弯地对她笑，只是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以后我尽量每天回来一次。”这么乖的清宁，林漪也很想多陪陪她，可是手下一摊子的事，马上又和江氏联手开发新项目，着实没有时间。
“对了宁宁，你是从小就跳伦巴对吗？以前好像听你妈妈说过，今天清然提醒我，才想起来这件事，我已经让助理去安排了，咱们找个最好的老师练，宁宁跳舞的样子一定很美。”林漪爱怜地摸着清宁的头发，温柔说道。
“林姨，我跳的并不好，就是喜欢而已，等我以后练好了就跳给你看。”清宁偎进她的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在我心里，宁宁跳得就是最美的，其他人谁也比不上。”林漪拥着她，语气宠溺。
早上与儿子的那一通电话，林漪作为母亲，敏感地察觉到顾清然对清宁的上心，对自家这个向来冷淡自持的儿子来说，这种事无巨细的体贴是前所未见的。
如果清然真的喜欢清宁，林漪对此是乐见其成的。不过就是宁宁年纪小了点，清然还得等个几年。
清宁是她看着长大的，家教没得说，人又漂亮乖巧，做自己未来的儿媳妇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二人这层养兄妹的法律关系，到清宁成年的时候直接解除就行了，都不能算作阻碍。何况顾家也并没有对外公布这层关系。
林漪自觉此事两全，心里很是高兴，在电话里问道：“清然，你这样关心宁宁，只是因为兄长对妹妹的喜欢嘛？还是——”
“妈！”他立刻打断了林漪的话。
“我只是将宁宁当作妹妹，她年纪小，又初来乍到，我自然关照些。何况，我现在已经交了女朋友。”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可最后一句话却实实在在让林漪的下巴惊掉了。
“妈，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宁宁听见了会误会。”他的声音低到发沉。
“你居然有女朋友了”林漪沉浸在不可置信中，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儿子都上大学了，谈个恋爱也正常。于是话头一转，
“哪天带女朋友回家来玩呀，真想看看是哪家姑娘，找了我儿子做男朋友，她也真是不容易。”
“我知道了。”他不再多说，直接掐断了通话。
对着嘟嘟嘟的断线声，林漪不禁啧了一声。这脾气大的，有女朋友了也不会收敛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