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怂
暴躁抹掉脸上的水珠, 透过浴室的毛玻璃,金池看到玻璃外隐隐有个人影,联系起此番中药一事, 哪里还不知道被人算计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
他脸色一下子冷下去,说:“滚出去。”
背对浴室站立的人影沉默了很久, 久到金池扯过浴巾围上, 拳头都捏紧了。
那人才轻声道:“星星,是我。”
金池心颤了一下, 视线紧紧锁在即使透过毛玻璃, 也掩不住其风姿的身影。
虞临渊道:“医生快到了, 你忍一下, 我不放心你, 等医生来了, 我就离开。”
金池顿了一下, 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你还来做什么,不是说好互不干涉了?”
门外的男人不说话了, 沉默片刻, 微垂着头, 影子朝门外方向走去,他说:“你不想看见我,我在门口等医生来了就走。”
尖尖的犬牙死死抵着唇,深陷进去, 金池低头看着手背上的水光,方才溅进了水的眼睛有些发红。他想起了一年前,他和主人格最后一次的谈话。
他在书房反复循环那段视频,自虐般的, 从黑夜看到天明,太阳升起后,他找到被好好锁在床上的虞临渊。
一夜没睡的金池顶着满眼血丝,问男人:“你什么时候捡到了日记本?”
当时的虞临渊脸色极为苍白,和他视线交错,平静道:“一个月前。”
金池倒退几步,惨笑出声:“好,很好原来那时,你就计划好了。”
其他事情无需再问了,金池犹如被抽走了心头血,很轻地说:“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虞临渊道:“好。”
从那以后,金池搬离了老宅,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不曾主动联系过虞临渊,而虞临渊,似是知道两人间隔副人格的命,两人已是不可能。
同样一次都没找过他。
漫长的一年时间过去,恍如过了十年,金池背靠冰冷的墙砖,刺骨的寒意渗进了骨髓里,他贪婪地用目光勾画着门上影
子的轮廓。
怎能不想。
怎么能不想他?
每每午夜梦回,都是两人最亲密的时候,牵手,拥抱,亲吻,最美的梦境也不完整表达那一瞬的心动,可他心里有个坎儿。
小学鸡永远消失了。
并非融合。
他永远过不去这个坎。
搁着一面墙,再一次见到令他意难平的爱人,何必再见面,为什么还要来找他。
金池闭了闭眼,从曾被虞临渊细细品尝过,最是喜爱的唇缝里吐出利刃般的一句话。
“之前房间里的人你给我弄哪儿去了?”
尾音上勾,传出门外的声音轻佻极了,还显出几分被破坏好事的不耐烦来。
他和主人格向来维持着体面的平衡,两人从未撕破脸,即使是那一晚至关重要的交谈,主人格依旧不急不慢,即便暗流涌动,谈话的气氛依旧平静。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主人格总该决然离开了。
然而玻璃上走到一半的人影不动了。
他不但没走,还扭头回来。
“什么意思。”先前把星星两个字叫得从容淡定的虞临渊,此刻隐隐克制着声音问道:“你知道他会来?”
“是啊。”金池非常无所谓地说道,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的话能气死某个人。
虞临渊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不敢相信,向他确认道:“真的?”
“不然?”金池虽然有些疑惑他的不体面,但仍是冷酷地说:“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别忘了我们已经分手。”
这话一出,外边一阵静默。
就在金池以为虞临渊被堵得不行,就要迈步离开,维持最后的尊严时,门外的人冷不丁来了句:“看来我们分手后,你审美水平下降了不少。”
金池:“?”
这是金池万万想不到的发展,他刚露出迷惑神色,就听虞临渊旁若无人地继续道:“长得寸头鼠目,行事鬼祟猥琐,你现在喜欢这种?”
“”金池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大脑有些晕眩。
这还不止,虞临渊接下来还发出一声近乎轻蔑的总结:“你图他什么?图他个子一米七,图他用33mm小号安全套?”
金池:“”
或许他太久不说话,反常得厉害,虞临渊似乎终于发现自己说话有些激进,掩饰性地咳了咳嗽,“抱歉,失态了,我是想说,他可能同你不大般配,还是算了。”
金池深吸一口气,围紧了浴巾,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门上的影子,往前走了一步,竟感到眼前直冒金星,清晰地感觉到心脏在猛烈地跳动。
他不着痕迹地往前走,听见自己冷静的声音响起,“他不行,你觉得谁行,给我介绍几个试试。”
还介绍几个。
虞临渊很明显停顿了一下,低头理了下袖口,尽量平静地阐述事实:“不可能。”
不咸不淡的应声,听得金池心头火气,他猛地一把拉开玻璃门,看见虞临渊的一刹那,说:“出去。”
他出现的实在突然,还只围了条浴巾,虞临渊竟莫名心头一跳,下意识转身就走。
又被金池红着眼叫住。
“回来。”
虞临渊还未动,手臂就被突然抓住,那滴着水的手一碰到他,两人均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下一秒,一阵大力传来——
虞临渊被拽进了浴室。
浴室门紧闭。
被拖进浴室时,男人谪仙般清冷的面容飞快地闪过一丝茫然,还有没准备好,就被迫直面金池的慌乱,不等他开口,就因金池压迫性地靠近住了口。
金池什么都不问,不问他身上发什么了什么事,也不问心里头嘴不可能的那个猜测是否为真。
他只是怼着人往前走。
金池进一步,虞临渊退一步。
直到退无可退,洁白整齐的衬衣紧贴在湿润的墙上,很快被浸湿,变得半透明。
虞临渊道:“星星你穿件衣服。”
金池直勾勾盯着他
:“穿屁。”
虞临渊蹙眉:“不要说脏话。”
金池撇嘴:“管你屁事。”
虞临渊:“”
将虞临渊压迫到了墙角,堵得他哑了火,好几秒,面前在灯光下半裸,肤色白到发亮的金发美人忽的冷笑,发出灵魂质问。
“知道错了吗?”
明明高人半个头,虞临渊气势莫名短了一截,他轻声说:“知道。”
金池并未有其他反应,只问:“错哪儿?”
虞临渊双唇紧紧抿住,眼眸带着一点流转的光泽,“错在不该伤害自己,错在不该任意妄为,不与你商量,让你难受。”
没有人知道,两个人格交融为一体之际,各自记忆蜂拥般涌向他,回想起星星得知他分裂出的两个极端人格各自干出的蠢事后,发了高烧,人差点都没了
他吓得魂都快散了。
这场融合出奇的久,反反复复,直到上周才稳定下来,虞临渊却不知道怎么同星星说,只敢这样远远看着他,暗自关照。
被挤压的狭隘逼仄的墙角空间,金池微仰着脸,冷冷看着面前君子如玉般的男人,鼻梁的轮廓极为挺拔,底下苍白的唇紧闭着。
被他直直注视着,可以看见,暖光照射在他那修长的脖颈上,正中的喉结,在他的目光下上下滚动。
金池舔了舔犬牙,有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他太了解虞临渊了。
以至于发现不对,开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能立马察觉到,这不是主人格,亦不是副人格。
这是一个完整的虞临渊。
——他梦寐以求的场景发生了。
很奇妙,他脑袋空白了一瞬,竟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火气不降反升,真是恨不得一口咬死这个不省心的男人,让他魂牵梦绕,为他心神动摇。
混响着花洒不停的水声,男人原本洁净整洁的衣服被金池拽得凌乱,又被溅射过来的水珠淋湿,说不出是哪个节点,总之气氛微妙地变了。
两人对视着,不说话。
心跳默契地快了一秒
,一样节奏的搏动,一样的不受控制,在这一刻,在这个夜晚。
金池忍不住想。
不把他睡了,这事很难收场。
否则这人说不定哪天又作个大死,把他抛弃在这里,等自己七十八岁想要回味,却可悲地发现,竟没回忆去品味。
像被鬼迷了心窍一般,金池膝盖抵住了虞临渊的小腿,不让他动,直接上手去扒他半湿的衣服,动作粗暴,扣子都扯断了好几颗。
“”
虞临渊来之前怎么都想不到这么个结果,他跟个被强迫的小媳妇似的,茫然攥紧了身上衣物,“星星,这样不好。”
哪里不好?
好得很。
金池不说话,把冷酷贯彻到底。
除了手上动作愈发狂野。
不一会儿就把虞临渊的衬衫扒了个精光,只剩下几片破布孤零零挂在肩头。
皮带都被抽掉了,虞临渊紧窄的腰肌肉绷紧,苍白的手指只能死死抓住西装裤头,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星星,冷静一点。”
金池说:“我很冷静。”
说罢,因为延绵不绝的药力,他一时没站稳,往前倾倒了下,被虞临渊眼疾手快地扶住,结果手这一松,防守半天的裤子直接掉地上了。
虞临渊眼睫颤了颤,还没动作,就见瘫软在怀里的青年,轻轻抽掉了腰间的浴巾,张开双臂,坦然无比地要求道:“抱。”
虞临渊一愣。
金池仰头,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愣着做什么,抱我去床上。”他坦率道:“药性上来了,我站不稳。”
这人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嘴上偏还要矜持道:“你只是中了药,我不能——”
他突然“嘶”了一声,蓦地看向金池。
这个坏小孩。
金池收回底下隔着布料捏住他命门的手,挑衅般的与男人对视了一眼。
虞临渊二话不说,抱起他出了门。
说不上谁先动嘴的,又或者是不分前后
,刚出了浴室门,金池抱住他的头,唇齿就交缠在了一起,与虞临渊口中说出的话不同,他的进攻是抵死的侵袭。
缠得金池几乎不能呼吸,在怀抱里,亲吻中,都感到了蟒蛇缓慢绞紧般的轻疼。
却又让他感到了极度的心安。
山火蔓延。
撩起了漫天火焰。
两人从门口吻到了床边,虞临渊单膝跪在床上,把怀中青年轻轻放到了洁白床被上,皎洁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浇到金池身上,如一副炫目的画卷。
无一不美。
金池胸膛剧烈起伏,忽的用脚尖踹开伏在身上的男人,再不分开,他就要窒息了!
虞临渊险些跌下床,却好脾气地不生气,借着拉开的距离,无意将金池的全貌纳入眼中,红唇白面,身体白得晃人眼,比窗外的繁星更亮。
金池仰面躺在床上,舒展着躯体,自下而上地看着虞临渊,这才发现,这男人嘴里说着不要,短短几步路,不知何时把最后一条遮蔽也去除了。
同样一览无余。
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金池心里骂着,视线却大方欣赏眼前颀长的身体,高层的月光很是明亮,直角肩,窄腰,不说某处早就碰过看过好几次的东西,其余地方出奇的富有观赏性。
并不是面上常年体现出的病弱,腰腹上覆了层不厚不薄的肌肉,形状格外好看,有美感而不失力度。
金池眨了眨眼,直言不讳地说:“你是我看过,最让我有感觉的身体。”
十几岁时为了赚钱,他工作经验丰富,不吝场地,因此看过夜场钢管舞、脱衣舞,也在美术学院见过裸模,都是风格各异,很美型的躯体。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却对那些人毫无杂念,心绪平静的像看商场里的塑料模特。
只有虞临渊,能给他这样强烈的冲动。
虞临渊再度压上来,手本来都摸上金池的腰侧了,结果听见这句话,黑暗中脸色有了变化。
他停下手里动作,声音听起来不怎么冷
静:“除了我,你还看过谁?”
金池近距离看着这张让他爱极,又让他痛极的脸,抵着牙没什么温度地笑了声,没回答,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抬腿,勾住了虞临渊的腰。
虞临渊凝着脸,还欲再问。
就被金池堵住了嘴。
“闭嘴。”
金池察觉到紧贴的身体软化下来,不出几秒,这人又开始乱动,微微挣扎起来。
“你还要干什么?”金池喘着气,眼里带着水光,身体里的火焰燃烧上了脸,绯红湿润。
虞临渊亦没好到哪里去,手里没克制住捏紧了金池,如墨的眉眼拧着:“没做好准备,你受伤了怎么办。”
金池难耐地挑眉:“我都不怕,你怕?”
虞临渊温柔地吻了下他鼻尖的小痣,月光下的大床,肢体亲昵地交缠,“我叫人买点东西上来。”
金池白皙的脚尖绷成一条直线,从鼻腔里发出细碎的声音:“你能不能别废话。”
融合后的虞临渊真是虚伪极了,口中温柔至极,你倒是把紧紧掐在腰上的手放开?!
金池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捞起被子盖住了两人,不一会儿,一只苍白的手臂掉在床边,似乎想要下去捡,掉落在门口不远处,未开封的管装物体。
被紧跟着的一只手捞了回去,牢牢盖住。
就这样,整整一夜,反反复复,一切顺其自然,又好像不那么自然,青年身体异常的滚烫,男人常年偏低的体温凉得恰到好处,彼此契合,温度互相传递。
初尝滋味的人不知疲倦,沉迷其中,刺痛的,温柔的,缠绵的,高亢的。
直到天边起了微光,床上摇晃的动静才缓慢减弱,柔软堆积的雪白棉被里,只能看见一簇金发深深埋在男人胸前,一条遍布痕迹的胳膊横搭在枕上。
因为药性,二人闹得足够荒唐,床都快被摇散了,因此二人睡足了整个白日。
最先醒来的,反而是金池。
毕竟整晚他都
没怎么出力。
金池一觉醒来,眼皮沉得不行,身体刚微微动弹了下,浑身如同被火车碾过的疼痛迟缓传来。
伸手往底下探了下——
妈的,肿得好可怕。
金池深呼吸了一口气,忍着无处不在的疼痛,勉强靠坐起来,哆嗦着手,勉强捞起被虞临渊中途起来折叠在床头的裤子。
从裤兜里拿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光是这么个动作,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金池倚在床头,控制颤抖的手腕,点了七八次,才点燃了烟,可算舒了口气。
于是等虞临渊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金池□□靠在床头,两根细长的手指夹着一支烟,雪白的脖子胸前皮肤俱是暧昧的吻痕。
昨晚还亲密无间的金发青年察觉到他的动静,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冷冷看了他一眼,红唇微启。
“醒了?”
裹着被子的虞临渊:“”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 星星:事后烟
————
昨晚十一点我们小区附近突然全部停电停水,= = 无网写到十二点,刚写完就关机了,淦,都来不及更新!
所以没请假,今天一大早就来公司更新了!
热的一晚上没睡着呜呜。
眯一会儿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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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这么个动作,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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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还亲密无间的金发青年察觉到他的动静,徐徐吐出一口烟雾,冷冷看了他一眼,红唇微启。
“醒了?”
裹着被子的虞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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