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天地明察三

    真平君的事迹除了人民群众的口口相传，作家们的文艺创作以及道教典籍的记录之外，其绝大部分皆来源自中国长篇史诗集《黄河殇》中，这本被不少民俗学家嗤之以鼻的可能是近代文学创作的产物（笔者存疑）中记载了真平君的生平和功绩，祂是中国天文神话北斗七星中摇光宫破军星君的转世。天赋神通、好义游侠且乐于帮助穷苦百姓，主要功绩不胜枚举，且其生平在中国人民群众中被广泛认可。

    在多数道教版本中，祂大多数会以人的形态出现，并会有几个先决条件，包括但不限于在人间的出身、可以获得的法器和神通，以及一些转世成为祂的伙伴的神。即使有这么多优势，对未来的他（她）而言也是万事皆难。其中最典型，也是让民俗研究学者和文学作家十分尴尬，被教育部列为学生教材中禁止选段阅读但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记述体长篇诗《化玉奔星》。

    故事内容是在后唐年代，转世成为封号玉真县主的真平君在被爱慕她的公主李郁诫（从关系上来说是她的姑姑兼监护人）侵犯并□□后，这个当时名为李玉真的女孩，随着长公主嫁到丧偶的魏博节度使的封地中度过了她的童年。

    一天，到了玉真该履行她使命（在关于真平君的大部分记事中，祂的降世都带有一定的目的性）的时候，太乙真君出现在她面前，点化且给予了她无上神通，并告诉了她在凡间的使命。

    李玉真用神通将自己的意识寄宿于一支玉簪中，经过人为巧合流转到了魏博节度使的庶出长女手田栩中，通过一系列的引导，使田栩发现了自己后母的性取向和其同自己的继姐李玉真之间的秘密，随后便没有一点逻辑性的加入了二人间的怪异畸形关系。（此处有用红笔批改的导师留言：私以为用三人勾搭成奸这个词比较妥当）。

    这部分也是被一众民俗学者，尤其是我的导师杨登高先生所不耻的，认为这部分就是萧子兴先生和他的学生们为了满足自己同性恋恶趣味编造的。但不可否认的是，无论是从韵脚还是故事结构上，《化玉奔星》全篇都是中国古典，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难得一见的优秀长篇叙事诗。

    抛开随后的一部分奢靡放纵与同性恋性生活记叙部分不谈，故事紧接着来到十年后，魏博节度使与其他节度使分别称王反叛朝廷，这也是就是后唐有名的“二帝四王”事件。田栩在李玉真的影响下弑父归降，并以女子的身份被授予了魏博节度使的官职。但随后在册封大典上，田栩持剑肢解了神策军前来封赏的大太监与护卫三十六人，以及魏博节度使亲族与文臣将领——包括其后母李郁诫，真平君化身李玉真在内的百余人后便不知所踪。

    真平君也就是李玉真并没有死，她不再使用李玉真这个名字，《黄河殇》记载了一个太虚玉玄飞霄天星真平神君的道号。紧接着，她便开始在后唐的乱世中四处游离寻找田栩，在此过程中祂扶危济困，时男时女，扮演着众多后唐中有名无名的传奇游侠。

    而在《酉阳杂俎》、《津逮秘书》、《学津讨原》、《湖北先正遗书》、《四部丛刊》等书中也都有着祂的身影。而其在《化玉奔星》的最后百行中则记载了这一世的真平君找到了田栩，最后与其在瓜州定居，期间还与张议潮家族达成了某项语焉不详，没有明确记载内容明细的契约，祂一直跟随张议潮直到其身死，至此全诗结束。

    1989年，《黄河殇》被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而汉人对《化玉追星》的关注至少可以追溯到20世纪30年代，像诗集初稿的作者萧子兴这样的学者已开始研究当时的中国边疆地区遗留的真平君事迹。

    而政府层面的支持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才真正开始。但著名文学家郭沫若曾经指出，“这些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研究《黄河殇》的早期学者，对后来的采集工作帮助很小”。虽然郭沫若未说明原因，但这些学者似乎是囿于时代。尽管如此，他还是指出，政府“动员了566家图书馆和163家博物馆，采集和研究汉族史诗（存疑，黄河殇的大半部虽然是描写汉族的生活面貌与历史事件，但其中的主角，例如真平君的国籍与民族构成大部分时间都不是汉人）《黄河殇》、蒙古族史诗《江格尔》和柯尔克孜族史诗《玛纳斯》。《黄河殇》还被列为“六五”“七五”“八五”和“九五”规划的国家级重点研究项目。

    ——〔中〕萧中北

    首次发表于《世界民俗》2021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