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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孔陵盗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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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回到家中的苏子瞻,对吕若曦的现状既迷惑又担忧。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方才,观气色与声息,依兄长可觉吕姑娘有何异样?”

    苏景先眉头深锁:“确实。方才观闻,这吕姑娘虽然言谈之间,神采奕奕,但实际声嘶气枯,似假意回春之木,实恐难以久长。”

    苏子瞻闻言大惊:“服之神采飞扬,若断服,则萎靡颓丧,连生活都无法自理。这所谓的神仙草,若说是治病良药,倒不如说是致病的灶根!看来,如兰方才所言,并非空穴来风。那堂兄吕翰,极有可能是真有那害人之心。”

    苏景先疑惑道:“只是,这如兰所说的‘神仙草’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我阅遍药典与纲目,却是从未见闻呢?”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却依旧是全无主意。

    第二天一早。

    如兰一如往常一般,照着吕若曦起床梳妆的时间来到房中,只见梳妆前空荡荡,若曦并未像往常那般坐于梳妆台前等待如兰的到来。

    如兰未见主人的身影,便径直朝着帷幔轻遮的床前走去,才走到床前,却被里面突然伸出的一手给紧紧抓住。

    如兰惊骇大叫,再仔细一看,这只手似曾相识,顺着手,拉开帷幔和被褥,却是自家主子吕若曦。

    吕若曦蜷缩在被褥里,脸色煞白,浑身打颤,身子竟是将床铺都汗出了个湿漉漉的印记。

    “小姐!”如兰上前,把挣扎欲起身的吕若曦扶起,哪知,这身子还未坐正,吕若曦却感到一股热气从胸口直漫而出,只听得“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涌而出,将那白色铺盖染得触目惊心的红。

    “小姐?你可别吓我啊!你这是怎么了?”如兰扶着面色惨白,状若女鬼的吕若曦,吓得哭喊不止,家仆闻声赶来。

    此时,吕氏布庄的主店内,生意正好,屋内好几些客人正在挑选中意的布料;如此一片祥和宁静之中,一吕家家仆跌跌撞撞进得店来,高声喊道:“公子。堂公子,不好了!女掌柜,女掌柜她快不行了!”

    店内伙计与客人闻言,皆是大为震惊,议论纷纷。

    其中一位熟客闻言,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说你们家女掌柜,她怎么了?”

    “她……她快不行了……”家仆哭着回道。

    熟客闻言,惊诧万分:“吕掌柜不行了?这……是怎么个回事?头几天见她,不还是好好的吗?怎的今日……这没道理啊!”

    旁的伙计也议论纷纷:“不是说,吕公子的妙药很有效吗?昨天女掌柜还神采奕奕的。”

    家仆泣不成声;正从内院出来的孔陵闻言,更是如遇惊雷;先前几次会面时,吕若曦巧笑倩兮的音容模样犹在眼前。

    孔陵纳罕道:“这才短短十几日,怎么会如此……突然如此。”

    家仆哭丧着脸道:“是,那灵药确是有奇效。只是,昨天服药之后女店主有多神采奕奕;今天,她就有多颓丧萎靡。而且,而且方才还口吐鲜血,怕是……怕是……快要不行了。”

    这边,店内的客人们闻言,也开始议论纷纷。

    “啊?怎么会这样儿啊?”

    “这到底是什么药啊?”

    听着客人们的质疑;再思及吕翰几次三番偷摸进后房,隐匿又怪异的行为之后,孔陵顿时惊觉:“难道,这其中,是吕兄在使诈?”

    孔陵这边正想着,吕翰咋咋呼呼地从内院跑出来,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来人道:“什么不行了,你休要胡言乱语!不过就是旧疾重发而已。作甚如此大惊小怪?“

    熟客见吕翰现身,忍不住追问道:“吕公子,您给女掌柜那灵药,到底是何来头?用它来治病,可是有依据?”

    吕翰见状,心中暗自打鼓,忙澄清道:“是药三分毒,这个道理想必没有人不知吧?这灵药对治女掌柜的病有奇效,但也难免有些副作用。但,诸位也无需担忧,我吕翰今在此向诸位保证:只需假以时日,吕某人定会还大家、还吕氏布庄一个康健如初的女掌柜。”

    眼见客人脸上的疑惑有几分松动,吕翰乘胜追击,转而又再三向店内的新熟客人致歉、保证道:“大家不必担忧,只是小事而已。方才乃是家仆未见市面,未经世事,倒是叫诸位客人见笑了。您们继续,继续,有中意的可别犹豫了,这批货卖完了,再想要寻那同款的,可就得再等上两、三月有余了。”

    众客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挑选起布料。

    吕翰则拉了那哭丧着脸的家仆道:“你,还在这儿磨蹭什么,还不快快随我去!”

    于是,吕翰袖藏鬼草药,提领着家仆,三步并做两步,逃也似地出店,直奔吕若曦而去。

    一路上,吕翰心中暗自道:“那巫人果然是句句属实,看来,堂妹现下是已经为这鬼草所缠身,这日日都得依靠鬼草来继命了。”

    到了吕家,一滴鬼草下肚后,吕若曦果然又“重新”活了过来。

    如兰见状,又喜又忧;忍不住抱着自己小姐,心痛无比地哭了起来。

    吕若曦却心情大好,使劲儿抱了抱如兰,转而安慰她道:“哎呀,傻子,哭什么哭,我现在不是好好儿的吗?啥事儿都没有了!这都亏了堂兄自高人那儿求来都神仙草。只可惜,这好不容易求来的灵药,如今尽数都被我一人给享用殆尽了。”

    这不说还好,这一说,想起自家小姐的可怜,如兰哭得是更凶了。

    吕翰冷眼旁观,对这多事又聪慧过人的如兰,恨得牙痒痒,心中暗想道:“等着吧,我总能找出个什么由头,将她身边这最后一颗眼中钉给拔掉。”

    待吕翰随家仆去探吕若曦后,

    孔陵偷摸地,一个人去了账房后房;原本是希望在这里找到什么能解答自己疑惑的蛛丝马迹;然而,四处探看了一番,却是一无所获,却唯独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毫不起眼的盒子,盒子被一只黄铜挂锁锁着。

    孔陵在底下放置杂物的柜子中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根铁片;孔陵试着用铁片撬开铜锁,第一次,因为太慌张,铁片还没碰着锁,就哐当一声掉地上了。

    孔陵生怕声音引来他人的注意,朝门口张望了几下,却并未听见任何人声,于是这才捡起铁皮,继续与这把铜锁作斗争。

    在被急出一脑门汗之后,这锁竟然被掏开了。

    孔陵哆嗦着手,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打开,里面放置着三只颜色不同的药瓶。

    这边,吕翰“救”完吕若曦,想着离自己当初的计划又近了一步,不免得意洋洋,这一路哼着小曲儿就回到了店里。

    小四儿殷勤地打招呼:“看吕哥这表情,女掌柜是没事儿了?”

    吕翰自得道:“那是自然!活蹦乱跳,一如当初!”

    如此,吕翰一路哼着小曲儿向账房走来;此时此刻,账房内屋,孔陵将将打开那木盒,正对着三瓶药发呆;这边却是隐约听见屋外有人声。

    惊吓之中,孔陵一巴掌合上那木盒,却是发现锁不知道被自己放在何处了。孔陵前后左右,转了几个圈儿,天上地下,看了又看,竟然都没找到锁的踪影。

    “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了?”

    听着门外的人声越来越进,孔陵已经隐约辨出,那正是吕翰的声音。

    汗从额头、面上、前胸、后背以及腋下,如水一般的哗哗往下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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