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消失殆尽
门缓缓打开,四周没有任何变化。
凌云倒在地上,嘴角是得意的笑,最后他还是死了,带着那个人一起下地狱。
钱多接纳从外面照进来的光,看到了于灯站在那里,像是一座能抵御万难的小山,给人足够的安心,可是接下来,那个人背过身去,看着于灯。
“你来了。”
语气随意的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
光线从外面进来,那个人只留给钱多一个背影,那是有些宽阔却无比的消瘦的背影。
于灯走进来,看着钱多,“你没事吧?”
“你倒是担心他。”那个人依旧是赤着脚,钱多的甚至能看到笼罩在他身上的那层淡淡薄雾,飘忽着。
于灯看起来并不惧怕他,手中的枪对准他的头,“把他放了。”
“他随时自由。”那个人说。
痛感让钱多意识沉迷,而也是痛感,让钱多保持着无比的清醒。
设计师-k说的没错,于灯认识他。
钱多艰难的站起,左手握着那把于灯铸造的匕首。
“之前你让我放过他,我同意了。”那个人一步步走向于灯,“那现在呢?”
钱多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
那天晚上是于灯救了自己?
而于灯没有让那个人继续说下去,手里的枪指着那个人的头疯狂射击,一个个能量组成的子弹在空中急速穿梭,发出刺耳却不大的爆裂,可是子弹并没有发出任何射入皮肉的声音,而是漂浮在空气中,像是一团砂砾般化掉了。
“你的能力就这么点?”男人一步步朝着于灯走过去。
而于灯什么武器都没拿出来,他的双手缠着拳击用的布。
钱多只是靠近骨头碎的渣都不上,要知道自己是神级!!
“不……不要!”钱多大吼着,随后拿着刀奔着那个人的后背扎了过去。
“噗”
匕首穿透皮肉的声音太过微小,钱多以为自己是幻听,直到有略微冰凉的血液沾染在手背才反应过来,而这个时候于灯已经一拳挥过来,只是这一拳敌我不分,那人快速把钱多甩了出去,于灯的拳头就击中了钱多的脸。
疼倒是不疼,就是麻,有几颗牙掉了,钱多不小心直接咽进肚子。
摔在地上的时候钱多起都起不来,只觉得于灯跟个弹簧似的冲了出去,而后便是让他睁不开眼睛的能量之间的比拼。
于灯的能量挤压发出的光,足照亮这个小小房间的所有,这么近的距离,铺天盖地的冲着那个人,犹如一道带着十足十能量的闪电劈头闪下。
“走!”于灯吼。
钱多晃悠着站起来,看到于灯犹如一头视死如归的饿狼,而尽数输出的能量只是包裹着那个人,都没有那把匕首带来的伤害实在。
钱多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能量,因为本就没有任何能量,可是他有极大的预感。
于灯要输了!
即便是他看起来那么的努力,可是那个人不慌不忙,甚至缓缓的伸出手,动作钱多太过熟悉,那是拧断脖子的动作。
“不!”钱多冲过去想拦住,可是来不及了,那个人的手直接穿透层层足以破坏掉任何的能量,插进于灯的心口,而后拔出。
鲜血溅出。
于灯的表情停留在让钱多快速离开的刹那,目光带着希翼和惊喜,似是发现富可敌国的宝藏。
可是,也就只是停留在这里。
钱多站在距离他一米不到的地方,唯一能动的左手伸进那圈能量里,像是温泉一样的能量,有些烫手,而后快速的消失了。
“你也是在吃这些,对吧?”那个人说。
钱多看着于灯倒下,看着他没了呼吸,一时间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
毕竟凌云说过这里是他的世界,他能让钱多看到最害怕的事情,最害怕的,不就是于灯的死亡么?
“留了他这么久,总算是有点用处。”那个人拿着已经化作玻璃球那么大的心脏,“你也是靠吃这个才活下来的,不是么?”
钱多目光呆滞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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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个人而已,死就死了。”那个人说,巨大的袍子依旧把他裹得严实,看不到脸,“我们是神。”
钱多感受不到任何知觉,痛楚和悲伤,就像是空气,明明存在,却无法感知。
“给,这是礼物。”那个人把于灯的心脏放在钱多面前。
“礼物……礼物?”钱多眸子动了动,他觉得自己回到了出现在破旧局促的出租屋的时刻,崩溃和无助常常伴随着自己。
“是,礼物。”那个人似乎笑了,“你需要了解这个世界。”
钱多木讷的接过那颗肉 团,带着温度,不停跳动,就像是真的心脏那样。
当疼痛再次袭来的时候,钱多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于灯就在脚下,他的身体在缓缓地变凉。
而后他的身体开始溢出金色薄雾,直至把自己完全的笼罩起来,眼睛也变成了金黄,“你说……规则?”
力气重新回到身体,钱多疯狂的对着那个人出拳,完全没有任何章法,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杀了他。
匕首用的极其顺手,就像是与钱多磨合了几十年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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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那团淡淡能量外面的三人默不作声,时间逗留的越久,就意味着危险系数越高。
“怎么回事儿?”小天突然站起来,“我感受不到于灯的能量。”
丁蕊安一下子愣在原地,杏子亦是露出极其惊讶的神情,“你确定么?”
“嗯。”小天的能量一直就在周围,“我要进去!”
“一起。”杏子拉着发愣的丁蕊安,“可能是一时间检测不到,我们去看看。”
可是就在小天的能量预备撕开能量团的口子时,那个能量团也消失了。
“不会的,于灯!于灯!”丁蕊安像是疯了一样摸着空气,“于灯你出来!你在哪儿?”
周围的人渐渐开始醒来,有人听到走廊里丁蕊安的声音出来查看,不知道向来心狠手辣的丁队长这个时候像个泼妇一样对着空气疯狂叫喊是什么意思。
杏子抱着丁蕊安,“小天,到底怎么回事?”
小天的表情变了又变,而后立刻拉住发疯的丁蕊安,“快!那个人的能量”
“砰”
空气传来小小的爆炸声,之前细微的几近不可闻,可是越来越大,最后四周的空气就像是鱼儿吐泡泡那样不停,醒来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只觉的疑惑,直到有人大吼着“快跑”才意识都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后一道白光炸起,绵延数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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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多已经走了很久,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缓,尤其是前面有个巨大的包,身后还要背着一个重达两百斤的人。
于灯就这么安静地趴在钱多后背,呼吸很慢,可是很平稳。
距离安城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星期,钱多背着于灯尸体从空气中出现的时候,黄土就这么暴露在太阳下,没有人,没有生物,没有植物,一砖一瓦都没有,像是天地初开。
目光所及皆是如此。
钱多不敢逗留,背着于灯的尸骨朝着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方向快速移动,他的胳膊软趴趴的,只有一只左手可以动,可是即便如此,那也够了。
当他进入一片不怎么茂密的树林时,把于灯放下来,而后把所有的变异心脏都给他塞进嘴里,包括他自己的那颗。
钱多知道自己这是司马当做活马医,可是他实在想不明白会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于灯一点点变得僵硬。
手臂已经麻木,整个的发黑变肿,意识更是迷离地厉害,所有力气都在那一瞬间用尽。
钱多深深吸了一口气,筋疲力竭地躺在于灯身边。
“没想到……那个时候……是你……救了我。”钱多喃喃,有温热从眼角滑下,而后天空就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带着不明的脏污。
钱多就这么睡着,或者说死过去了。
他希望自己是死过去了。
只是这次持续的时间有点久,等他醒来时是黑夜,于灯就蹲在旁边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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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钱多嚎得凄厉,“你……你……不会是……诈尸了吧?”
变异兽的心脏喂得太多,钱多也不确定会有什么效果,可是于灯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而后指向远处的包。
月色很好,如此清明的月亮钱多已经很久没看到了,远处的包似乎是被野兽,不,肯定是被野兽给撕扯过,因为包的旁边就是一头被打死的狼。
钱多惊讶之余紧紧抱住于灯,身体是热的,可是……可是没有心跳?钱多像个变态一样把耳朵伸向于灯胸口,听了又听,确实没有心跳,可是没有心跳人怎么活?
于灯就这么任由钱多肆意妄为,直到钱多意识到这个时候于灯该出一套拳把自己打死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怎么那么安静?
“你……没事……吧?”
于灯愣了足足一分钟才点头,而后拉着钱多的胳膊,表情里满是委屈,“饿。”
钱多比自己死一万次还要受到冲击,连着后退好几步,直到脚下被碎石绊倒,一屁股坐在地上才清醒过来。
于灯不对劲。
“你。”于灯指了指钱多,目光冷漠,钱多后背冰凉,一般粽子是不是怕驴蹄子?
“我是钱多。”钱多下意识的自我介绍。
“钱多。我?”于灯指了指自己。
“你……是……于灯?”钱多回答的磕磕巴巴。
于灯点了点头,“你是我的什么人?”
“……额……搭档?”钱多这次算是有点点反应过来,于灯这是失忆了?
“搭档。”于灯记住了这个词,而后说,“饿。”
钱多:……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了苦逼的生活。
于灯不仅能吃,活力无限,而且极其能睡,一天得睡个十四小时,像个孩子,于是经常就是走着走着人就睡着了,钱多又不能等着他,只好把人背着。
他们走了很久都遇不到人家,哪怕是山沟沟都是荒无人烟的风景,手机没了,就无法通讯,加之安城的气候是在是不可小觑,太阳出现的时候钱多就辨别方向,不出现就靠着直觉,总归只要是遇到人就行。
就这么走了足足一个星期,这期间于灯把周围能吃的动物都杀了,包里能吃的也都吃完了,钱多估计再不遇到人家,于灯都要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
索性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于灯拉着钱多胳膊不停摇晃就要把其扭断时,钱多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
是一个对着树在解决生理问题的人。
“你……你好。”
“啊!”那人猛地回头,尿了一鞋,“我去,你们谁啊?吓死老子了。”
钱多下意识捂住于灯的眼,这几天已经把他当成二百斤的小孩,不然一个成年人不会摇着他的胳膊说自己饿。
“我们……是……路过的……迷路……能不能……借个……车……去安城……中心?”
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面色发黄,宽宽的鼻头看起来憨厚,带着麦秆编制的蓑帽,穿着短衫短裤,听到钱多这么说问道,“是不是迷路好几天了?”
钱多点头,“如果……有……吃的……就……更好了……我……付钱。”
“你们运气真好啊。”
钱多,“啊?”
“不知道吧?一个多星期前,中心突然发生了大爆炸,二十多万人啊一夕之前全死干净了,就连房子都化作灰烬,一点点都不剩!诶呦……你都不知道有多吓人,我看了那个视频,好像是从一个大厦里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你是不是有家里人还在那里啊?……诶,你怎么了?”
钱多愣愣地站在原地,目光失去焦点,旁边的于灯对此半点反应都没有,拉着他的胳膊,“饿。”
男人看着于灯的模样,“这是甩着脑子了还是……诶,你怎么了是?是不是真的有家里人在中心?这里没有信号,你跟我来,村里有信号塔,也能充电。”
钱多抬头看他,“你刚刚说有多少人死了?”
男人疑惑他这么问,“据说是二十多万,不过那里人口密集的很,估计比这个数字更高,三四十万都有可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