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关系
六月中，今天放假，两人窝在沙发上看丧尸片，人家看丧尸片是追求刺激，他俩看片，是吐槽人家枪法不准。
一个多小时的电影，这片子着实是不怎么样，但两人却看的有滋有味。
不知道是不是吃胖的原因，贺兰哲最近老喜欢掐裴扬衡的脸。
裴扬衡由着他掐，瘫在扶手上推了贺兰哲一下“下一部”
遥控就在茶几上，但他就是不想拿，贺兰哲松开手点了另一部，播到一半，贺兰哲冷不丁道:“未成年，明早我要出趟门，你早上早起陪我吃早饭”他怕裴扬衡又忘记了。
裴扬衡视线盯着屏幕点点头。
“中午的时候，饭我放在保温箱里，你拿的时候小心烫手”
裴扬衡转头看他，觉着他的表情不太对，好像有点难过，他道:“那晚上呢，晚上你回来么？”
贺兰哲不经意地揉着他的头发“回，回来监督你吃饭”
裴扬衡抬头瞪了他一眼，心想，自己肯定是看错了，这人嘴还是这么欠。
贺兰哲笑着将他的视线转回去，怕他看出些端倪，大手的温度笼着裴扬衡的耳廓。
早上八点多贺兰哲连人带被将贺兰哲从床上捞起，抱着他到厕所洗漱，贺兰哲给他刷牙洗脸，他靠在洗脸台上睡觉，这孩子迟早给他养废了。
裴扬衡一直到坐在餐桌边上，闻到饭香才睡醒，吃完饭又迷迷糊糊睡过去，贺兰哲给他抱回床上，处理好厨房，才放心出门。
裴扬衡一直睡到十点，吴良应来找他，他才起床。
吴良应听英德说裴扬衡对中医药学特别感兴趣，打算来给他说道说道。
客厅，吴良应刚刚出差回来风尘仆仆，裴扬衡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吴良应一出差就是半个月，见着裴扬衡便道:“扬衡，你最近胖了不少啊”
裴扬衡满头黑线，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有点肉肉的，“师父，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吴良应给他逗笑了“没事，胖点好，你之前瘦的跟柴火似的，我都想叫你师母给你补补，别学那些个小年轻减肥，小小年纪就把身子骨给毁了”
两人聊了会，裴扬衡觉得口渴，起身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还顺便给吴良应泡了壶铁观音，他见吴良应常喝。
吴良应抿了口茶，点评道:“茶不错”
“那是，贺兰哲接待客人专门买的，肯定好”
吴良应没把茶杯放下，泡都泡了，不喝白不喝，“你也不问问人家，就这么拿了”
“没事，师父你放心喝，他说了他的所有东西我都直接能用，不用跟他打报告”
吴良应觉得这对室友关系好“人家对你好，你也要对人家好，知道吗？”
“知道啦，师父”
说到贺兰哲吴良应就记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了。
“我听英德说你最近还在研究中医，你这孩子怎么就说不听呢，学医就得慢慢来，这事急不来，贪多不烂的道理都懂，你啊，要是实在想学，空余时间来找我师父，师父给你慢慢讲，师父知道你室友年纪也快到了，但还来得及，师父啊给你保证，明年四月份就帮你把他给完完全全治好，好不好？”
吴良应这话说的掏心掏肺，苦口婆心，人心都是肉做的，裴扬衡给他说得竟觉得有些委屈，他觉着自己这一年过来确实是累了点。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吴良应待裴扬衡就像是一个老来得子的父亲对儿子有些溺爱，溺爱本是不好的，但这之于裴扬衡来说却正好，裴扬衡的父亲裴忠义本是军人，后来退伍又去当了警察，对儿女的教育可谓是严之又严，这两年父子俩更是没见过几面，吴良应就像是填补了他从小就没从父亲那少有的疼爱。
“师父，谢谢我听你的，以后都听你的”他道，他眼眶红着，忍着泪，扯着笑。
吴良应见不得他这么客气“道什么谢，师父帮徒弟不是理所应然嘛”
两人又聊了会，裴扬衡问了问吴良应的身体状况，他记得前两天，给吴良应打电话的时候，吴良应犯了头疼，吴良应回他今天好了不少，裴扬衡又给他说了点趣事，到了饭点，吴良应才回去。
裴扬衡也饿了，送吴良应到宿舍楼下，回去就拿了饭菜，没注意烫着了手，好不容易搞定了，他又觉得饭菜不好吃。
贺兰哲买了满天星去了墓地，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动手拂去墓碑上的尘土，“吾妻江南烟之墓”贺兰哲看到那两字，只觉得嘲讽。
他把花献上，席地而坐，“妈，你的宝贝儿子来看您了，您放心，我最近过得很好”
“最近……我遇着个人，挺喜欢的，等追到了就带来给您看”
贺兰哲不是个外放的人，生活教给他比起倘开心扉更多的是压抑、克制和隐藏。
看着眼前，火舌狂舞，吞噬着氧气，扭曲了他的面庞，火焰熄灭，他缓缓起身，收拾好一切，转身准备回去却看到了个脏东西，他的继母，杜佳。
贺兰哲冷着脸“你来干什么？”
“我，我来给姐姐扫墓啊”杜佳装得一脸无辜。
“扫墓她活着的时候你利用她，死后还不放过吗”
“我利用她是，但那又怎样，她也利用我啊”她跪到墓前，那双美眸泛着点泪光，满脸的悲痛，转头看着贺兰哲，视线却落在贺兰哲的身后。
她又起身上前一步“我可怜的孩子，你不知道人本就有所图吗，否则我们为什么要搞好人际关系呢，你父亲图我的身子，而我图他的钱，各取所需，这有什么不对”
贺林展慢步走进，杜佳迎上，贺兰哲阴郁着脸道“走了”
贺兰哲回了学校，到寝室是下午三点多，裴扬衡在和陆淼双排，开了麦。
他听着裴扬衡的指挥声进了厨房先洗了裴扬衡中午忘洗的碗，接着做饭，做完饭，他就坐在裴扬衡边上看着他，裴扬衡余光扫到他朝他一笑，转头继续，贺兰哲大手放在他的头上，压着头上的几根乱毛，裴扬衡摇了摇头以示抗议，嘴里还在指挥，贺兰哲没挪手，裴扬衡试了几次放弃了，键盘被他敲得直响。
贺兰哲觉得他这幅样子可爱，在那笑，笑声不大，却能传入耳机，陆淼听着他的声音就跟老鼠见猫似的，一局结束，他就嚷嚷着有事下线了。
裴扬衡忍无可忍，拍开贺兰哲的那只手，道:“学长，你干嘛!我冲分呢!”
“吃饭了”贺兰哲道。
裴扬衡早饿了，拉着贺兰哲去厨房，准备好晚饭，开饭。
裴扬衡在那嗦一块排骨，给烫着了，贺兰哲笑他，裴扬衡灌了口冰水，盯着贺兰哲，总觉得他笑得怪怪的“怎么不开心，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贺兰哲一愣，随口道:“没，就、就是有人跟我说了句话‘人本就有所图’，你怎么看？”
裴扬衡扒了口饭，“我觉得有道理，人本身就是欲望的集成体”
他这话不知道戳到了贺兰哲的哪个点，贺兰哲搁筷抬头看他“你对我这么好是有所图吗？”裴扬衡觉得不对劲，也搁筷看他，他不答反问:“那你呢？”
贺兰哲没半点停顿“我喜欢你”
短短四字，裴扬衡半天才缓过神，他坐直身子，红着脸“我、我有一只和你一样的耳钉”
贺兰哲呆了半天“你说……什么”
裴扬衡起身去了卧室，从枕头底下摸出首饰盒，放到桌上，他的是自己的照片，是一张生活照，他坐在电脑桌前，满脸笑容，阳光映在他的脸上，电脑上是lad胜利的结算页面，他的角落是空白的，他撩开耳垂边的碎发，露出消毒管，他的耳洞是三天前刚打的。
贺兰哲呆了半天“你说……什么”
裴扬衡起身去了卧室，从枕头底下摸出首饰盒，放到桌上，他的是自己的照片，是一张生活照，他坐在电脑桌前，满脸笑容，阳光映在他的脸上，电脑上是lad胜利的结算页面，他的昵称是空白的。
他撩开耳垂边的碎发，露出消毒管，他的耳洞是三天前刚打的。
贺兰哲起身看他，裴扬衡别开脸，贺兰哲伸手捏着他的下巴，转向自己的方向，他有点紧张，他的指腹摩挲着裴扬衡的嘴唇“我想吻你，行吗”
裴扬衡点了头。
贺兰哲倾身覆上那一片温软，舌尖舔舐着那两瓣薄唇，皓齿轻咬，裴扬衡吃痛轻哼，粉唇微张，贺兰哲趁机深入，他睁开眼，看着裴扬衡，对方双眸微颤，贺兰哲热血喷涌，他上前一步，裴扬衡重心不稳，后退，后背抵上厨房的玻璃门，片刻，贺兰哲退开一步，裴扬衡喘着气，眼底泛着水雾。
贺兰哲气息不稳，道:“你是我的”他的语气不像是问句，更像是陈述。
裴扬衡喘不过气，只能点头，贺兰哲不满意，身形压着他，裴扬衡硬回了声“是”
贺兰哲觉得自己的心跳特别快，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堂堂正正地亲人，贺兰哲自然不会放过，他刚准备重新覆上那片温软，裴扬衡的手机响了，裴扬衡红着脸看他，贺兰哲不情不愿地放开他，让裴扬衡接了电话。
贺兰哲口型问:“是谁”
裴扬衡开了免提，是陆淼的声音。
贺兰哲无声道:“挂掉”
裴扬衡摇头，推着他回餐桌，自己去了客厅，裴扬衡把陆淼当自家哥哥，心里一阵心虚，一个劲的应话，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他只听进一句“敬哥过几个月会回国”裴扬衡呆滞两秒，蹦得老高，欢呼声差点没把陆淼震聋。
贺兰哲见他这样，道:“陆淼排位掉出前200了”国服前200是职业选手的标准。
裴扬衡窜到他面前“你就不能盼着他点好嘛，我都听他说了，你老欺负他干嘛，是我表哥要回国了”
“表哥你说欧阳敬啊”
“嗯，他跟我亲哥哥一样”
这下轮到贺兰哲慌了，这名字他听过，是b大的毕业生，考古系的博士，是这近十年来唯一一个在1315住过的学生，与此同时他还是欧阳家的现任家主，年仅28可见其手段之狠辣，除此之外还是个宠弟狂魔。
要是让欧阳敬知道自己动了他的宝贝弟弟，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贺兰哲一不做二不休，揽过裴扬衡一顿亲，裴扬衡根本反应不过来，被他吻得脚软，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
一早陆淼就来敲了两人的门，贺兰哲在做早餐，穿着围裙就出来了，陆淼愣在那，贺兰哲一脸自然“什么事”
“我、我找扬衡”
“在卧室”贺兰哲放他进来转头就去了厨房。
陆淼进卧室，裴扬衡睡得正熟，他叫了一声“扬扬”，裴扬衡应了声，但没醒，他又上前隔着被子拍了拍裴扬衡的手臂，裴扬衡转了个身，伸出两只手，道“抱”
陆淼满脸黑人问号，贺兰哲就进来了，客厅的光线通过门缝透进来，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贺兰哲把裴扬衡一把抱起，出去，这回陆淼看清了。
通讯器，啊不，是老婆本。
贺兰哲看在裴扬衡的面子上，招呼陆淼吃饭，一顿饭的功夫陆淼往贺兰哲耳钉那扫了好几眼，饭后裴扬衡换了衣服还懵着，就被陆淼拉着一路直奔网吧。
两人坐在角落，陆淼带着口罩，网吧的冷气让裴扬衡清醒不少，他对上陆淼那难得严肃的脸，又想到自己刚醒来那样，心想不妙。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陆淼道:“老婆本送出去了”
“嗯”
“你俩好上了”
“嗯”
“他对你怎么样？”
“很好”
陆淼边说话边登号，裴扬衡大气不敢出一下。
陆淼等完号，摘了口罩看他。
“老婆本变嫁妆，真爱啊”
裴扬衡见他开玩笑，松了口气“你说什么呢”
陆淼难得揉了下他的头，不是调侃，没有戏谑“要是他敢欺负你，哥哥给你报仇”
裴扬衡笑着“嗯”
这一早上陆淼玩得叫一个痛快，裴扬衡就像个专业的陪玩，只可惜陆淼被粉丝发现，把他给围了。
裴扬衡回去的时候贺兰哲在打电话，他去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找了部电影，贺兰哲跟过去坐到他边上，帮他把乱毛薅平，裴扬衡看着电影，听着他打电话。
“行，尽早安排”“查清楚”“……时间定下发我”贺兰哲的语气跟平时不一样，裴扬衡觉得他这幅样子很是迷人。
他听着听着就变成了看，看着看着就变成了盯，贺兰哲自然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但奈何他还在打电话，不方便。
裴扬衡的视线看得他有些燥热，他随手解开领口的一颗扣子。
电话那头白悦青汇报完情况，听那头没反应，喊了声“老大”
贺兰哲道“告诉吴晗组个局，我们要做个准备”
“是”
电话挂断，贺兰哲把手机扔到一边，扑向裴扬衡，他睁开眼睛，眼前就是贺兰哲的脸，他的颈椎垫着贺兰哲的掌心抵在沙发的扶手，头悬空在半空中。
“学长，你干嘛”
“未成年，你知不知道你撩我了”
裴扬衡还没反应过来，贺兰哲就亲上去了。
片刻，裴扬衡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双手本能地环着贺兰哲的脖子，头抵在贺兰哲的肩头，他气息微急，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贺兰哲肩窝，贺兰哲搂着他的腰，轻咬着他的耳廓。
裴扬衡稳住气息，主动印上贺兰哲的下巴，一触即离“给我签个名，行吗”裴扬衡的语气与往常不同，可贺兰哲却没听出来。
这是裴扬衡第一次主动亲他，虽说只是下巴，但这对贺兰哲来说足够了。
“好”
裴扬衡起身去卧室，出来拿了个首饰盒和一支笔，贺兰哲看着他，眼里还带着□□，他道:“签什么”
“一个字母”
贺兰哲看着他一笑，接过笔在空白处写上一个“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