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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白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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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扬衡没回寝室,直接带着礼袋去了家手工店,老板是他母亲的朋友,姓何,裴扬衡喊他何叔。

    中午定了耳钉的样式,又跑了各地找齐了材料,等一切就绪,也就快19点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他肚子里没半点东西,是一天都没吃饭,都快饿死了,他原本以为会有一顿热腾腾的晚餐,可是贺兰哲不在,裴扬衡抱怨了一句“怎么没有做饭啊”,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就愣住了,想了想,有病吧,人家有没有这个义务,他貌似太习惯有一个人照顾他了。

    他摇了摇头,进厨房拿了两块面包和一瓶牛奶,草草解决,就开始看书了。

    贺兰哲买了书,去图书馆办了赔偿手续,心里烦得很,去校门口打车去了黑桃,黑桃是他去年才盘下来的酒吧,表面上只是个清吧。

    他到的时候,还不是营业时间,门口的保安看到是他,连忙放行,贺兰哲直接进了内间,他坐在吧台随手拿过一瓶酒,猛灌。

    半个小时候酒瓶滚落在脚边,他狠狠踢了一脚。

    “咚”撞到了。

    贺兰哲抬眸看向角落的包厢,推拉的暗门被关上了,他提起一个酒瓶扔了过去也没管它是不是空的,“出来”

    酒瓶破裂,红酒溅了一地。

    里面的人出来,一看是贺兰哲,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喊了声老大,但也就恭敬到这了,那人吊儿郎当地走到贺兰哲旁边坐下。

    这人叫白悦青,这名字文文雅雅的,跟他这人半点边儿不沾,他那作为就两字“风流”,他是贺兰哲在那帮子纨绔里找着的人才。

    贺兰哲一看是他,就从酒柜上挑了瓶好酒,“来,陪我喝一杯”

    白悦青哪敢啊,他可不想喝醉后又被人嘲讽一句“废物”

    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老大,算了吧,我等会还约了人呢”他这约的什么人不言而喻。

    “不行,见色忘友啊你,我告诉你,你要还想跟着我混,就给我喝”贺兰哲好不容易逮着个心腹,哪能就这么让他走了。

    白悦青一听,二话不说,直接灌了大半瓶。

    试问这些个富家废物里,谁不想跟着贺兰哲混,只要你不违法背德,他什么事都能给你摆平,还给你出主意解决家里的麻烦事儿。

    白悦青的风流说不定是遗传的,去年,他父亲出轨,带回来个私生子,当时那小三正得宠,天天在那儿吹枕边风,白父也是个好色的,直接把那私生子立成了继承人,白悦青愁得头发都掉了不少,他他这事往贺兰哲面前一提,三天后贺兰哲就给了他一份亲子诊断书,自家老子被绿了,他又成了家中独子,这继承人的位置也就回来了。

    白悦青本来都做好心理准备了,结果出乎他的意料,贺兰哲醉了,嘴里还在说胡话“你说他到底什么意思啊,要没意思的话,对我那么好干嘛啊,那女人谁啊,靠那么近……”

    白悦青正蹲在地上数瓶子,三瓶白的,四瓶红的三瓶啤酒,还有一些罐装的,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心想“千年铁树开花啊,哪家小子眼光这么高,连老大都看不上”

    贺兰哲醉是醉了,但还能有点意识,没让白悦青送。

    贺兰哲回来的时候,裴扬衡刚刚洗完澡,窝在沙发上打算看一封信。

    贺兰哲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儿,他一惊“学长你喝酒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还在服药呢”

    贺兰哲像是没听到他说什么,摇摇晃晃地摸到沙发后面,头倚在裴扬衡的肩窝,靠在他的脖颈,裴扬衡被他吓了一跳“学长”

    “嗯”贺兰哲应了声,没动,像是对自己的行为不自知,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裴扬衡耳边,他脸红了。

    贺兰哲蹭了蹭脸,嘴唇擦过裴扬衡脖子上的血管,他觉着这人闻着很香“未成年,你在干嘛?”

    裴扬衡心跳得飞快,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好像是信,刚刚回来的时候,在宿舍楼楼下,一个男生塞给我的”他刚刚忘了,现在才记起来。

    贺兰哲把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裴扬衡身上,双手耷拉在他面前。

    “亲爱的裴扬衡,你好,我是高兴安,是你的学长。我仰慕你的才华,随后转为了对你的向往,请问你能和我交往吗?你不用马上给我答复,我不久后就要去培训了,会离开三个月,希望三个月后能当面谈谈”

    裴扬衡看完,贺兰哲也看了个大概,贺兰哲一把抓过那封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学长,你……”裴扬衡还想拦他。

    谁知道贺兰哲一把掐住他的脸,转向自己,覆上他的唇,裴扬衡反应过来,第一反应是推开他,刚用力似乎就引起了这人的不满,贺兰哲撬开他的牙关,触碰到那一片温软,攻城掠地。

    裴扬衡也就推了那么一下,之后也就由着他了,这是他喜欢的人。

    贺兰哲的吻很强硬,很热烈,让人无处可逃,他环上贺兰哲的脖子。贺兰哲把他放倒在沙发,手自上而下,摸到他的背,抚过他的胸膛。

    裴扬衡穿的是一件衬衫的睡衣,很是单薄,纽扣间的空隙很大,贺兰哲的手从间隙探进去,裴扬衡感受到一阵冰凉,猛然惊醒,一把推开身上的人,他本以为贺兰哲会有所动作,但实际上,并没有,他看了眼,贺兰哲睡着了,他送了口气,架起贺兰哲拖到了卧室,然后自己去了客厅,他脸还是红的,他打算看书看个通宵,冷静一下,但近四点的时候他就撑不住睡着了。

    凌晨五点,天已微亮,贺兰哲是被自己臭醒的,从去洗了个澡,出来才看到沙发的裴扬衡,他想起自己干的混账事,第一反应就是逃,他进屋拿了笔电,留了张便条,还算有点良心,拐回来给裴扬衡披了条毛毯。

    早上,裴扬衡醒得晚,他看了眼时间8点,他8点半还有课呢,着急忙慌地出了门,连早饭没吃饭,更别说看到贺兰哲留的便条了。

    中午下课,他给贺兰哲发了消息说中午没回去,就径直去了何叔那。

    他还是个新手,没敢用那块塔菲石,他拿着专用的机器割一块石头,练手,这机器裴扬衡用不来,开始还没多久十块石头就没了,何叔在旁边指导,他看着裴扬衡那样子,安慰了一句“上升空间很大”

    他又忙活了一下午,晚上十点回去的时候,没看到寝室灯开着,以为贺兰哲没回来,一直到准备上游戏放松一下的时候才看到那张便条:

    最近要忙课题,需要做市场调查,回家住。

    裴扬衡看了之前给他发的消息,已读未回。

    真忙啊,刚刚好,这样他就不知道我去干嘛了,他心想。

    贺兰哲逃回自己家,就先把自己关房间里关了一天,三天后白悦青来找他的时候被吓了一跳,蓬头垢面,一身烟味,他给贺兰哲报告了贺林展的情况,贺兰哲吩咐到时候开个会。

    一周后,裴扬衡终于察觉到不对,给贺兰哲发了消息,

    y: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对面的人没秒回,到了饭点,才回了句“啊,躲什么”

    裴扬衡盯着这几个字看了半天,他觉着贺兰哲语气自然,用语正常,于是心中有了判断:贺兰哲那晚喝断片了。

    y:没,是我想错了。

    贺兰哲靠在床尾看着那条信息,松了口气,但又良心不安。

    在感情方面,他是个怂货,既不敢说出口,又不想和裴扬衡闹掰,连一点点的尝试都不愿意迈出,只敢借着点酒意,缓解自己那不敢告人的欲望。

    裴扬衡紧赶慢赶,整整花了半个月才把耳钉搞定,正好赶在贺兰哲生日前一天。

    5月16日,裴扬衡向郑临肃问了地址,早早出发,两小时多的路程,他硬是用了三个小时,到的时候是23点17分,他看了眼天空,灰蒙一片。

    今天气温高,早晚温差也大,裴扬衡穿了一件短袖t恤,一条破洞裤,出来时披了一件外套,他一下出租车,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在老宅门口看了会,上前按了门铃,门口的显示屏亮起,但没人。

    裴扬衡退后一步看了眼,房间的灯开着,他站在那等着。

    门口的银杏树上有着蝉鸣,鸟雀低飞,落在枝头,乌云挡住了月亮,天色渐暗。

    裴扬衡又按了门铃,还是没人,他给贺兰哲发了消息。

    房内,贺兰哲拔掉了卧室显示屏的电路线,靠在床尾抽烟,没喝酒,喝酒害人害己。

    “隆——”雷声轰鸣,盖过了手机的提示音,贺兰哲看向窗外,雷雨大作,大雨滂沱。

    裴扬衡连忙躲进屋檐之下,免过了成为落汤鸡的命运,但仍逃不过湿身的劫难。

    他把外套脱下将手里的礼袋裹得严严实实,冷风从膝盖处的破洞灌入,被风刮进来的细雨打湿了肩膀和身上的衣袖,他揉搓着冰凉的双臂,给贺兰哲打了电话。

    贺兰哲听到给裴扬衡设置的特殊铃声,连忙接通。

    “学长,我在你家楼下,你开门”裴扬衡打了个喷嚏,声音微颤。

    贺兰哲这才看到未读的信息“学长,开下门呗,我在你家楼下”

    “你躲下雨,我马上下去”贺兰哲道。

    他这话一出口,好巧不巧就有一阵风刮进来,裴扬衡被冻得轻呼。

    贺兰哲三步作两步,冲下楼,打开门的那一刻,心都碎了。

    裴扬衡身上的衣服半湿,头发贴在额头,蓝色的牛仔颜色变深。

    “你明明在家,干嘛不开门,我在门口等了好久”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埋怨。

    贺兰哲赶紧拉他进门,哪里还知道说什么,连忙认错“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以后都给你开,都给你开,连钥匙也给你”

    裴扬衡一进来就打了好几个喷嚏,贺兰哲让他坐下,给他披了毯子又忙活着去煮了碗姜汤,哄着裴扬衡一口一口喝下。

    裴扬衡拧着眉喝完,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正好零点,笑着拿出礼袋,道“贺兰哲,生日快乐!”

    贺兰哲去楼上给他拿吹风机刚下来,听到这话,伸出的脚堪堪落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他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正式地收过生日礼物了。

    “谢谢”贺兰哲大量着礼袋,纯白的提绳上染着点突兀的红,礼袋的一角印着“何必手工作坊”

    “你自己做的?”他问道。

    “嗯,纯手工制作,独一无二,仅此一只”裴扬衡说后半句的时候有点心虚。

    贺兰哲没注意到他说的“一只”,他越看那点红越觉得不对劲“你—流血了”

    裴扬衡悄悄地缩了缩手“没有啊”

    “手伸出来我看看”贺兰哲说着就直接去抓裴扬衡的手。

    裴扬衡躲了躲,没躲过,贺兰哲抓着那两只手不敢用力。

    两只手,十个手指头,七个指头贴着创可贴,左手手腕处缠着绷带。

    裴扬衡不擅长用那些工具,一不小心就会划到手,他又总是睡眠不足,老是受伤,何叔在边上想帮忙,可他不让。

    贺兰哲皱着眉看着他没说话。

    裴扬衡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好了,不疼的,我又不是电竞选手,手没那么金贵,拆礼物,快拆,你今年第一份生日礼物礼物必须得是我送的”

    贺兰哲捏了捏他没受伤的几个手指头,转头拆礼物。

    他拿出礼盒,封面是他第一场线下官方赛夺冠的照片。

    照片上,青年的略显稚嫩,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兴奋和喜悦,他手举奖杯背景是飘下的彩带和闪纸,聚光灯下,青年熠熠生辉,角落写了个“s”。

    打开礼盒里面是一只耳钉,“就一只?”

    “材料不够了”裴扬衡似乎是知道他会问,贺兰哲话音刚落就接着道。

    贺兰哲没想太多,拿起来就戴上了,凑到裴扬衡面前“礼物拆了,我们去楼上重新包一下伤口好不好”贺兰哲的语气跟哄孩子似的。

    裴扬衡逼着他拍了张合照,两人靠得很近,一人揽着另一人的肩,贺兰哲两鬓的碎发遮着耳钉,紫色的塔菲石,闪着黯淡的光,有些低调,不显眼,但又确确实实存在。

    两人上楼,贺兰哲给他拿医药箱,他去把湿掉的绷带拆掉,刚结的疤已经裂开,在往外渗血,贺兰哲给他包扎根本不敢用力,棉签点着伤口,生理盐水的刺激弄得裴扬衡痒痒的。

    包扎完,他还给裴扬衡吹了头发,搞定一切,裴扬衡被留在卧室,贺兰哲没告诉他是这间是主卧,老宅基本没人来,客房根本住不了人,他去了客厅。

    第二天裴扬衡特地会寝室换了件长袖,衣袖自然垂下正好能遮着手,风风火火地就拉着贺兰哲去了吴良应那儿。

    吴良应问他为什么穿长袖,裴扬衡说自己感冒了,吴良应唠叨了会,裴扬衡和吴良应交代贺兰哲喝了酒,吴良应问原因,裴扬衡帮他打掩护说是聚会的时候把酒当饮料误喝了,贺兰哲有点惊讶,没想到他会向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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