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境界
夕阳西下，院中的挂花树下。
卫何坐在树下，旁边放着一个小盘子，里面摆满各种点心。
尹灵慧提着一个钱袋，快速朝卫何走来。
“唉，吃点点心。”卫何端起盘子，“诺，有挂花糕，杏仁，果脯。”
尹灵慧挑了几个品相不错的果脯，送进嘴中。
“师傅，这是今天的盈利。”
说完，尹灵慧把钱袋放在桌上。
听声音，钱袋的份量不轻，今天的收获非常可观。
“那位王公子今天的损失有点大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尹灵慧脸上风轻云淡，没把卫何的话放在心上：“没事，不用怕他。”
尹灵慧在钱塘县少有对手，卫何倒也不太担心尹灵慧吃亏。
话虽如此，卫何仍然有一点不放心。
“灵慧，给我说说那位王公子的情况。”
由于头痛，卫何已经一年多没出门，了解外界的唯一途径就是尹灵慧，对外界的变化基本一无所知。
“王云是金钱帮帮主王玉成的儿子，主要负责替王玉成打理酒楼的生意。”
“占着王玉成的权势，再加上自己颇有手段，手下还有一群小弟，那家酒楼倒也被他经营的风风火火，好不热闹。”
听到王云只是儿子，卫何顿时没了兴趣，撇撇嘴：“王云只是小角色，说说他背后的王玉成，这个王玉成不知是何方神圣！”
尹灵慧剥开一颗杏仁，摇摇头，道：“王玉成平时深居简出，很少露面，我也不太了解。”
“知道多少说多少，总归有一点信息，这个王玉成总不能是凭空蹦出来的吧！”
尹灵慧沉思片刻，“金钱帮虽然早就存在，但之前并不强大，甚至可以说非常弱小，随时会被其他帮派吞并。”
“近两年，本该被吞并的金钱帮突然回光返照一般起死回生，从一个濒临破产的帮派变成首屈一指的大帮派。”
“也是这时，金钱帮的帮主突然变成了王玉成。”
“想来金钱帮的崛起和王玉成有莫大关联。”
卫何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这么说王玉成是突然出现的咯，并不知道他的跟脚。”
“是的，在这之前并没有听说过王玉成这个名字。”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你以后在外面走动要多加小心。”
“放心啦，人家在钱塘县少说也是前几的高手，是他们该小心才对。”
尹灵慧挽了个剑花，虎虎生威，自信地说道。
卫何笑了笑，倒是没有反对。
虽然尹灵慧这个前几的高手存在一点水分，有说大话的嫌疑，不过大抵是如此，也不必太过计较。
怎么说尹灵慧也是一个四品开阳境的修士，在钱塘县一个四阶修士足以称得上大修士，再加上卫何交给她的招数，在第四阶少有匹敌的对手，说是前几的高手也不算过分。
大吴整理天下的修行典籍，按照北斗九星将修士划分为九品。
从低到高依次为：一品隐元、二品洞明、三品瑶光、四品开阳、五品玉衡、六品天权、七品天玑、八品天璇、九品天枢。
整个钱塘县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一个六品修士，五品修士也寥寥无几。
身为钱塘县修为最高的修士，外界并不知道他的具体修为，只知道卫何修为高深，是一名强大的修士。
卫何虽然强大，却相当低调，以至于外界对尹灵慧的了解反而更多。
低调的原因很简单，火力不足恐惧症。
修行总共有九品，他现在才六品，这才到哪？
七八九品都没出现，他怎么敢高声语。
当然，这个数据由于卫何的头痛病，没有来得及更新换代，也没有把官府的高手计算进去。
在大吴，没有人作死去挑战官府，和官府作对。
所以官府有没有，有多少高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吴的政局稳定，统治稳如泰山。
只要大吴的统治不乱，哪怕钱塘县官府一名修士没有，它也是当之无愧的权威，说一不二。
政局崩坏，统治混乱，哪怕有再多高手和军队，也维持不了吴郡，乃至钱塘县的统治。
无它，一旦大吴政局崩坏，最大的动乱根源就变成了那些本该维持统治稳定的高手和军队。
混乱是上升的阶梯，掌控着暴力的他们怎么可能会坐视这么好的机会流失，借着混乱分一杯羹、往上爬，才更符合他们的利益——例如唐末。
金钱帮总部，王玉成宅院。
王玉成目光冰冷地看着跪地不起的王云：“起来吧。”
“是，父亲。”
王云脸上的阴翳云飞雾散，喜出望外。
“父亲，你原谅我了？”
“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王云拱手一拜，恭敬地说道：“孩儿不知。”
“你犯的错主要是轻敌。”王玉成捋了捋胡子，拿出一本书。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做到了吗？”
王云表情微妙，不自觉就将心里话脱口而出。
“我还以为父亲是认为我错在不该花这么多钱呢！”
“你……逆子……”
王玉成无语，说完就要动手，突然想起前几天做过制怒的决定。
心想：一定要冷静，莫要动怒。
制怒，制怒！
这样想着，王玉成还是动手了……
他也不想动手，可是……忍不住。
“逆子，我在你心里就是一个贪恋金钱的人吗？”
王云默不作声，不承认，也不反对，一副反正你说得对的表情。
王玉成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
话锋一转，大大方方说道：“你说得也没错，我确实是一个贪慕金钱的人。”
“可是，我从来不是一个舍不得钱的人，知道有舍才有得的道理，正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如果你花了钱，成功打击对手，起到作用也就罢了。”
王玉成怒目圆睁，呵斥道：“然而，你花的钱起到作用了吗？”
王云哼哼嗤嗤，“你今天又没去，怎么知道我花的钱没起作用？”
“你要是成功了，会是这副表情，会害怕我呵斥你？”
王玉成一副早已看清一切，宛如看傻子一般的表情。
王玉成虽然这么说，可王云总觉得有一点奇怪，明明他表情的相当到位，应该看不出破绽才对，怎么一眼就被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