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吧
回到宿舍后，林之南立刻兴奋地行动了起来。
刚刚他自然是在逗弄秦明辉，今晚他可是有正事去做的。
不过想一想，自从进入军校之后，他一直忙于和学习相关的事情，哪怕偷偷溜出校门也是为了弄些机甲材料和药品，丝毫不敢停留就直接回来，根本没有时间去玩儿些什么。
这样看来，如今放下了一桩心病，真的和秦明辉一起去酒吧玩儿玩儿倒也未尝不可。
秦明辉拘束地站在一旁，看着林之南动作迅速地收拾着东西。
他拿出了翻墙的飞爪，一把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细碎晶核和金属小零件，还有两件黑斗篷，两副手套，分别塞进了两个储物戒指里，然后大步走过来，将其中一个套上了他的手指。
林之南见他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又回头飞速解释道：“南门右边三十米那里有个监控死角，等下我们戴上手套然后用飞爪翻出去，你应该会用对吧？之前侦查课有教过的。
至于斗篷等半夜回来的时候穿，那个时间点巡逻的太多了，我们得做好隐蔽。至于晶核的用途，你等下就知道了。”
秦明辉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他默默拿出了自己的进出卡道：“所以我们不可以刷卡出去吗？”
林之南看着那张只有学校高层才能拿到的进出卡，突然间有了一种想要打他一顿的冲动。
然而看着秦明辉那双茫然的眼睛，反复确认了他是真的没有嘲讽的意思，最终林之南还是没有把这一拳挥出去，只是咬着牙道：“不可以，我带你出门就是为了感受一下翻墙的氛围，明白了吗？”
秦明辉就算刚才因为脑子乱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如今看着看着林之南“不想死就别反驳”的表情，也早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赶紧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然后默默退回了自己的床上当背景板去了。
秦大少爷不愧是个见微知著的好苗子，成功避免了4201在今天的第三场战争。
千等万等，终于到了晚上，两人迅速溜出了学校。
当然，他们最终走的还是大门，毕竟有简单的方法不用，只因为和人置气就给自己制造困难，未免显得有些过于缺心眼了。
来到门口，秦明辉伸手想要拦一辆飞行器，却被林之南迅速制止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开口教育道：“我的大少爷，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有钱么？况且这么近的距离，我们走过去也就当加训了。”
秦明辉看着终端上里军校最近的二十公里外的酒吧，明智地没有说任何话，只是默默跟在林之南后面向前走去。
林之南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到秦明辉低着头的样子，一米八几的个子，居然被他训地显得有那么几分可怜。
林之南突然悄悄生出了一丝小小的愧疚来，心里也开始反思起自己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然而他向来说不出什么软话，不然也不至于和周溪云因为那点儿事情僵持那么久。再加上如果大马路两个成年男性互相道歉，听起来总让人感觉有些怪怪的。
林之南纠结了几分钟，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来，只是停下脚步等秦明辉过来，一把拽住了他的手，并在心里暗暗许诺等下给他挑点儿什么回去就当赔礼了。
拐过歪七扭八的小巷，再钻过一道不起眼的铁门，一个神奇世界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这里是一条秦明辉从未见过的繁华热闹的街道，里面挤满了人，街道两边摆满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物品，往里走，还有无数家酒吧，机甲店，维修铺子等等等等，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尽管今天说好是过来办事加娱乐，但是林之南还是习惯性地在旁边的小摊子上看起了东西来。
没办法，学校的东西虽然种类齐全些，但到底价格太贵，对于林之南这种出身贫寒，又因为体力差偏科所以拿不到奖学金的学生来说，时间长了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
秦明辉看着他在那里挑挑拣拣，显出一副格外熟练的样子。
他出身秦家，虽然已经接手了一部分家里的生意，但也从没在这种小地方讲过价，一时间甚至也看不懂林之南和老板到底在比划些什么，便只好继续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继续当着背景板。
按照林之南往常的性子，他是要磨很久价格的。
但是今天不知怎的，只要一对上视线，老板就很快接受了他砍的价格，非常容易就松了口，简直容易到让他甚至有些怀疑货有什么问题。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两三遍，到底没发现什么毛病，于是便只当自己今天是运气好。
林之南直起身子，从储物戒里小心翼翼地捻出三克晶核，倒在了老板的小秤台上，然后开心地收好那两颗漂亮的金曜石，重新伸手拉住了秦明辉。
秦明辉暗暗绷紧了神经，准备着面对接下来的酒吧。
谁知林之南并不按套路出牌，而是略过了两旁繁华的商铺，一心一意带着他往着街道更深的地方走了过去。
秦明辉不得不加快脚步跟上林之南，并用心记下了经过的道路。
他生怕自己等下就这么陷在这里，然后明天一早林之南陪着他在上一次校内论坛的头条，到时候怕是连出门见人的脸面都没有了。
好在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林之南一路上并没有撒手，而是拉着他七拐八拐，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并用另一只手在门上有节奏地用力敲了几下。
只听院子里传来吱呀一声，有谁脚步一拖一拖地走了过来。
大门打开，里面露出一个七八十岁的老人的脸，然而在他看清是林之南的下一秒，就手上一个用力，想要把门重新关上。
林之南趁老人反应速度没他快，赶紧顺着门缝塞进去了一只脚并大喊道：“等等！先别关门！我现在有参加机甲大赛的资格了！我可以操纵机甲了1
老人见实在拗不过他，讪讪地收回了推着门的手，狐疑地道：“真的吗？我记得上个月你好像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坚持了两分钟？还是三分钟？”
林之南见他态度有松动的痕迹，迅速拉着秦明辉一溜烟似的跑进到院子里，开口解释道：“真的！比锂辉石都真！我们这个星球都真！而且这个是我的队友，他也可以给我作证。”
说完，他拼命冲着秦明辉使眼色，示意他帮忙度过这一关。
秦明辉自打林之南确定参加机甲大赛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要做他的队友，此刻自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上前一步，打开了自己已经报名成功的界面给老人看，并开口道：“今天我们导师才临时决定让林之南去参加比赛，所以还没有信息，但我可以现在就把他填到队友栏里去。”
老人这才勉强相信，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示意他们跟着进到屋里。
林之南向秦明辉投去一个“好兄弟真上道”的感激的眼神，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台阶。秦明辉不明所以，跟在后面进了堂屋。
进到屋里，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完全态的机甲，机身优美舒展，流线型的躯体上闪着银色的金属光芒，外表看起来简直堪称完美。
最重要的是，以秦明辉基本见过全联邦所有机甲的眼力，居然也看不出这是哪个型号。
秦明辉还算能够克制，林之南已经整个人都扒在了机甲上面，从头到尾欣赏着它的精美，并时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恨不得立刻钻进去试上一试。
坐在椅子上的老人脸色又黑了一层，重重地咳了一声，把操纵手环丢向了林之南，道：“别在我这儿弄，看着心烦，快回学校再说吧1
林之南喜滋滋地接住手环，快速扣在自己腕上并将机甲收了进去，又向老人行了个军礼就准备开溜。
老人见林之南似乎真打算这么听话地走了，却好像更生气了，把手往旁边的扶手上猛地一拍，又重重咳了一声。
然而等两人回过头来时，他却憋了好半天，最终只挤出来一句道：“要是有问题，去找柳云岚就行，也在你们学校。记得别再来烦我，滚吧1
林之南得了这么大个好处，自然也不会和老头子再计较态度。只是笑呵呵地冲老头子又挥了挥手，留下一句“我改天再来看你1，就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拉着秦明辉直接出去了。
一路上，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机甲手环，恨不得现在就能回学校试上一试。
不过到底承诺了秦明辉要带他出来逛酒吧，如今也不太好意思反悔。加上林之南自己心里也有个小小的声音鼓动着他放松一下，最终两人便还是向酒吧走去了。
黑市的酒吧向来充满了乱七八糟的人，醉醺醺地大声讲着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鬼话，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酒保端着啤酒在其中穿梭，间或有人从上面端走一杯，再随手丢上去点儿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有多的就被酒保塞进口袋里做小费，如果少的话酒倒也不会直接被拿走，但下次要再想向托盘上伸手也就不可能了。
这种地方向来不爱收信用点，既容易被查到还要交税，再一个，这些来这里消磨时光的家伙也不一定随时都能拿出合法货币来。
林之南迅速地拉着秦明辉溜了进去，只有两个醉汉看到了他们，眼睛一亮吹了个大大的口哨，似乎想要过来做点儿什么，但下一秒，那两人就突然昏沉沉睡了过去。
林之南并没有注意这些，他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些的角落坐下，溜到前台要了两杯啤酒，又丢了个自己做的驱动装置上去。
酒保眼睛一亮，趁老板不注意迅速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又另外端下来一杯红酒示意自己请，开口套近乎道：“最近两天怎么没见你来？我这儿可是攒了一批好货等你呢。”
林之南往常确实从他这里拿了些东西，但今天并没想着和他做什么生意，只是聊了几句就摆脱了他，重新绕回来原来的座位上。
他端起酒杯，自己先大大地喝了一口下去，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凉快了起来。
他轻轻打了个酒嗝，抬起头，却见秦明辉并没有喝，而是一脸严肃地看一眼他，又看一眼啤酒，仿佛在研究超过三米高的机甲稳定性与灵活性之间的取舍关系一样认真得一丝不苟。
林之南以为他还在想刚刚的事，开口解释道：“这种地方不好说话，等下回了宿舍我再给你解释机甲的事情。”
秦明辉一脸认真地开了口，却是完全不相关的事情：“你经常来这里喝吗？感觉这个啤酒度数还蛮高，应该是不同酒掺在一起的，你可以喝吗？”
林之南没想到他居然纠结的是这种问题，整个人一愣，紧接着便一挥手，颇有大哥气派地豪气干云地道：“没问题，这就是他们家的特色！我经常来，多喝两口就好了1
听林之南说没有问题，秦明辉便也不再犹豫，两人端起酒杯，互相碰了碰，就着今天的兴奋劲儿喝了起来。
林之南喝得又急又猛，仿佛当真是个酒中豪杰，连饮十八碗也不在话下。
然而没过几分钟，秦明辉便眼见着他露在外面的皮肤腾地红了起来，整个人一下子歪在了桌子上。
身后的尾巴趁这个机会偷偷钻了出来，但似乎也像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一头栽进了酒杯里，变成了可怜巴巴的落汤鸡。
秦明辉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酒有毒，要带林之南去催吐。
然而凑过去，听到对方打的小呼噜，这才发现原来是只是喝多了而已。
秦明辉：
他没有办法，只好又好气又好笑地拿起斗篷，兜头罩住了这个小醉鬼，背着他慢慢向学校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