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魔女与拍卖会（2）
审问完毕后，作为提供情报的报答，拜恩给了杰罗姆一个痛快。
杰罗姆所交代的只能说是一个大致的背景，但他们却从这个魔具本身发现了另外一个线索。
果盘四叶草形的四片叶子是可以合拢起来的，合拢后它就像一颗大花苞或者小灯罩，还怪精致的。
并且，只有在合拢的状态下才能发现它的底下还有一道凹槽，是用来装入一个小配件的
拜恩细细分析其中的魔纹：“这是后来加进去的配件，但是加得相当完美，而且可以看出操作的炼金术师非常重视这个配件。”
“通过主体和配件之间的联系，我可以找到那个配件所在的位置。”
虽然无法证明找到这件配件一定能对大局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但是，什么族群会用如此高深的炼金术来制造一个为后辈提供锻炼场所的魔具呢？
反正肯定不会是梦魇。
可是它又是魇神会从外来梦魇手中得到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它是个战利品，来自于外来梦魇的敌人。
横竖这趟诱敌旅行也用不着着急，他们决定去看看。
循着魔具与配件之间的微弱联系，他们找到了一个地下拍卖场。
这类地下拍卖场是黑市的一部分，算是灰色地带。
一方面他们通常比较守信誉讲究规矩，不会轻易透露买卖双方的身份，交易也都是你情我愿；
另一方面经常会有很多违禁物品在其中流通，比如说之前钱德勒在船上使用的蓝叶迷药，就大概率来自于这类地方。
那个配件会出现在拍卖场，究竟是它意外流出了魇神会呢，还是魇神会没有发现它的价值，所以将它拿出来售卖换取资金呢？
目前还不知道，但姬莎和拜恩更希望是后者。
能够光明正大进入拍卖场的，除了工作人员之外自然就是买家和卖家了。
而相对于需要提供资产证明且只能在拍卖场区域活动的买家，当然是可以进入后台的卖家身份更为理想。
想要做卖家就需要有能卖的东西。
卖什么好呢？魔具？武器？
不不不，虽然这些东西他们都有很多，随手拿一件出来，比如说少年版拜恩用的那把□□，都能卖出不菲的价格。
但是没有必要，不值当。
拜恩和姬莎从空间魔具里翻出好些金币，整理了一下，面额从小到大排列，每组六枚，排出了两组。
这可不是普通的金币，而是古董。
在拜恩之前，魔界也曾出过统辖一界的真正意义上的魔王，年代过于久远的就不说了，因为魔族基本不学历史，他们之中甚至有些连名字都没有流传下来。
而拜恩的前一任魔王阿加雷斯倒是还有许多人记得，在他任内的二十九年间魔界得到了相对的稳定和富饶，这是不争的事实。
姬莎两人手中的那些被后世称为“阿加雷斯金币”的特殊金币就是在那期间铸造的——以登位三十周年庆典的名义。
结果讽刺的是，魔王阿加雷斯在庆典之前就被自己的亲子兼继任者杀死。
那个继任者一上位就来了一波骚操作，将父亲颁发的政令推翻了大半，建设的基础设施和发行的货币都几乎被破坏殆尽，让魔界一夜回到解放前。
而这批特殊的金币因为尚未开始流通的缘故，有少量幸运地留存了下来，在后世成为了珍贵的收藏品。
阿加雷斯金币虽然不至于说一币难求，但像姬莎两人手中这样面额齐全的一整套绝对稀罕，必定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
但有钱人嘛，魔界也有，姬莎和拜恩也见识过不少，深知要从这些人身上忽悠更多钱光凭东西本身的价值还不够，还要有包装。
拜恩当即造了两个厚木镶银盒子，里面的圆形凹槽能够完美地将每一个面额的金币嵌入。
而姬莎则在盒子上分别雕了云与鹰、风与狮，她的技艺仿佛没有受到失明的半分影响，雕工精美得不像话。
完事后再用魔法加上一点岁月痕迹，完美。
拜恩却沉默了一阵。
姬莎：“怎么？”
“我都要舍不得卖出去了呢……”拜恩嘀嘀咕咕。
结果不出所料，当拍卖场的主管看到这两套金币后，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家拍卖场坐落在小城镇中，货源本来就没有大城丰富，再加上战争结束后王国开始整顿非法货物流通，他们想要拿出能让人眼前一亮的压轴拍品就更难了。
要知道，如果总是拿些不入流的小东西来拍卖，拍卖场的名声可是会受损的，那样以后卖家就更不会愿意将手里的货交给他们的，会形成可怕的恶性循环。
所以这两套阿加雷斯金币的到来让主管很是高兴。
双方融洽地谈了一番后，拜恩提出：“我认为您说的底价和分成是合理的，但我有一个问题：我们带来的金币有两套，这是否会影响到最终的成交价呢？”
如果同样的两件拍品同时出现在一场拍卖之中，自然会影响到买家们对它们的心理价位，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主管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事实上，他正打算建议这两位客人分开两次来拍卖这两套金币，或者转交给邻镇的另一家拍卖场进行拍卖。
但那样的话拜恩和姬莎就需要再等上一段时间才能拿到钱款了。
对此，姬莎露出为难的神色，说：“但是，我们还有别的行程，希望这两件东西能够尽快出手，便宜一些也没关系，这并不是钱的问题，它们对于我们来说有些，嗯，不太好的含义。”
“对了，我想起来，这里似乎是能够提供以物易物服务的？”
她说得没错，在拍卖场里，如果一位卖家看中了尚未参加拍卖的拍品，只要他或她手中的货物估价比对面高百分之十以上，就可以直接以物易物。
拜恩逼真地提出反对意见：“但这不是有点亏吗？”
“有些事情不能看钱，要看缘分，亲爱的，”姬莎拉着他的手臂笑道：“我们完全可以先看看，再作出决定啊！”
于是两人被带进了拍品陈列区，大多数拍品已经定好了底价，做好了清洁，贴好了标签锁在玻璃柜里，它们的原主人也已经离开了。
只有两个柜子旁还围绕着原主人和拍卖场的职工。
其中一边，一位老人要了张凳子颤颤巍巍地坐在玻璃柜旁，柜子里是一条华贵的蓝宝石项链。
老人说：“请让我看它一眼……让我再看它一眼……这是我妻子的遗物……她前夫送的……”
“噢！那可恨的詹姆斯！”
……这个就略过不提，姬莎和拜恩的注意力转移到另一边。
这一次，他们找对了目标。
和拍卖场员工站在一起的不是单独一个卖家，而是三人一群的买家，而被放置在玻璃箱里的也不只有一件拍品。
此刻他们正在争论，争论的中心就是一块闪闪发光的琉璃一样的东西。
“几位先生，恕我直言，这件东西虽然确实非常漂亮，但漂亮并不等同于有价值。”
“物以稀为贵，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你们找遍全大陆也找不到另外一块一样的宝贝了！”
“无论无何，它就是一块琉璃……”
“都说了，它不是琉璃！你们的炼金术师不是已经证实过了吗？”
“但是，先生们，它并没有魔力，所以无论它是由什么构成的，在我们的买家眼中，它就是一块琉璃。”
“你特么……”
“好了好了别吵！”
“我们明白了，那么如果将它作为赠品和那件金耳环一起拍卖呢？我想女人们会喜欢。”
“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这时姬莎走上前去：“请问，可以将它卖给我吗？啊，我先声明，这可不是以物易物，我们的东西可比它值钱多了！”
对面的三人之一犹豫了一下：“那么，五千王国币。”
姬莎立即睁大双眼：“什么？你抢钱啊？就像那位先生所说，这只是一块漂亮的琉璃而已！顶多三千！”
拍卖场工作人员心里想：三千？这玩意儿顶多值个一千。
对面显然也猜到了别人是怎么想的，他咬牙说：”三千五！”
姬莎：“好吧，成交！”
于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想要的东西就这样到手了。
姬莎&拜恩：“……”
居然如此简单！
怎么办？因为太过简单，总觉得这金币白准备了呢！
主管：“那么，以物易物的……”
姬莎：“抱歉，先生，我们改变主意了，第二套金币就留着下次再卖吧。”
——首先及时止损。
拜恩表情依然端正，却已经开心地抚摸起怀里那剩下的鹰纹盒子了，姬莎好笑地拍了他一下。
随即他们就听到那三个会众用并没有什么卵用的密语魔法说：
“第一件事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去干第二件？”
“第二件本来就已经谈妥了，就等这些东西卖掉后拿到的钱！”
“那，我们先周围逛逛？”
“逛你个头了逛！得在这里盯着才行！这可是重要任务，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拿头来陪给上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