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魔女与温泉旅馆（5）
姬莎心想，那不如活动一下解解闷，顺便还能给伤患转移一下注意力？
于是姬莎说：“我觉得你应该对自己多些信心，街头卖艺其实没有那么难。”
明知道那个“街头卖艺”其实只是佩瑟拉的玩笑话，但姬莎还是兴致勃勃地讲解起她的街头卖艺经验。
“街头卖艺中比较常见的有几种，一是歌舞表演，这个需要功底，不过阿奇会，你可以在旁边给他拍拍手打打鼓。”
说着姬莎取出自己的琴拨出一段轻快的旋律，还边弹边随意踏起了一段舞步。
小拜恩认真地配合地随着节奏拍掌，还跟着她一起旋转。
姬莎接着说：“二是杂耍，这个对于身手好的武师来说就很简单，比如说抛接东西——“
她翻出一把黄澄澄的金币，熟练地抛接起来，随着金币越用越多，动作越来越快，半空中仿佛出现了一个金光灿灿的圆环。
”双人配合也可以。“
她将金币抛向小拜恩，拜恩立即进入状态，抛接的动作快成残影，半空中出现了一大两小的金灿灿圆环。
凯斯：“……”
凯斯一脸呆滞。
因为伤势的关系他缺席了两界共同举行的胜利庆祝仪式（虽然那个仪式总共也只有十来分钟），所以他上一次见到魔王拜恩渊火魔女，是在梦魇王的宫殿之前。
他拼上一身境界与性命冲到了最后的战场前，却已经没有余力继续和那些站在大陆顶点的英雄们一齐前进了。
他耗尽最后的魔力将自己能够听到的信息传递给前方的英雄们，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他所见的魔王和魔女手执□□长刀，燃烧着烈火般的无畏战意。
而现在……
救命！全大陆唯一的超越境界者，和千年来唯一的深渊魔眼拥有者，在他面前表演杂耍！
还有，那些金币……好像是六百年前的上一位真正意义上的魔王阿加雷斯发行的，能在市场上卖出至少十万一枚高价的古董啊！
姬莎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伤患内心的崩溃，她继续解说：“三是魔术，魔术就是‘很像魔法的技艺’。”
“它只是技巧，需要熟练度和随机应变的能力，对于有武技基础的人来说魔术也不难。”
她拿出三枝玫瑰夹在修长的手指尖，“啪”地一个响指后玫瑰的红色向下流泻变成了一把鲜艳的彩带，将彩带向上一抛，彩带瞬间变成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彩带球。
一套动作中没有任何魔力波动，举止投足间却充满着特殊的韵律感和美感
她接住落下的彩带球，手掌一翻彩带球竟变成了六枝削掉了刺的红玫瑰。
她灿烂地笑着将六枝玫瑰拢成整齐的一束，俯身插进了小拜恩的小马甲领子里。
正要收回手时，拜恩忽然轻轻拉了她一下，再松手时，她的手心也出现了一朵绑着缎带蝴蝶结的玫瑰。
姬莎：“哦？很聪明嘛陛下。”
拍掌旋转和抛接这种低门槛表演就算了，魔术这个就显然是真的现学现卖。
面对恋人的称赞，小拜恩微微扬起下巴，小小的泡泡凭空出现，凭空一“卟”。
凯斯：“……”
魔王和魔女不但表演杂耍，他们还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
姬莎依然不懂单身狗的崩溃，她继续说：“四是滑稽剧，比如说表演母鸡下蛋之类的，但是这个不符合陛下的气质，所以我就不示范了。”
凯斯：“？”
难道说抛接金币和变魔术就很符合魔王陛下的气质？
姬莎：“最后还有一种，嗯，其实严格来说也不能说是‘一种’，只是我将它们都归入了一个类别，如果要给这个类别起个名，那就是‘新奇玩意儿’。”
“前面的四种都已经被我们的前辈们玩了上千年了，很多观众看多了会觉得腻味，但要在框架里作出出色的创新也不容易。”
“所以有些卖艺人就会刻意去构思一些让人觉得‘不是很明白，但好像很厉害’的节目，它的目的只有一个，吸引人眼球，给人以震撼。”
“有些人会在妆容上下功夫，比如说这样。”
姬莎拿起家伙，在原本苍白妆容的基础上，往左眼下加了一道闪闪发光的蓝色泪痕，又画了向上咧的红唇，以及脸颊上形如皲裂河床的花纹。
“然后再搞点……嗯，我就举一个例子，有很多人会用一个据说来自遥远异大陆的词来形容这种表演——‘跳大神’。”
姬莎拿出一个水晶球作为道具，摆出沉醉又惊骇的神色，将它奋力上举。
水晶球中白雾氤氲，忽然！一只带有鳞片的漆黑手爪突破浓雾！却仿佛又被某种力量拖曳着，再次沉回了浓雾之中。
姬莎发出了一阵似悲似喜的叹声，然后捧着水晶球开始起舞。
她的身体柔韧到令人惊叹的地步，能做出许多在普通人看来匪夷所思的动作。
翻滚着浓雾的水晶球稳稳当当地滚过她的手臂、脊背和足尖上，魔法的光芒倾泻而下，场面十足华丽。
但那舞姿间却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扭曲和僵硬感，配合着怪异的妆容和夸张的神情，让人既震撼，又不明所以，还有那么一点毛骨悚然。
再加上，为了让躺着不能动的凯斯看清楚，姬莎特意就围着他跳，一圈又一圈。
这个场景……就连见多识广的魔王陛下都陷入了沉思。
嗯……只要是姬莎的表演，他都想参与，可是这种节目的话，他到底怎么参与呢？
他忽然灵光一闪，左手用幻术做出了几朵雪白的菊花，右手一把薅掉了所有的花瓣。
然后郑重地一撒，雪白的花瓣雨纷纷扬扬落到了凯斯身上。
凯斯：“……”
通过提前抽取的凯斯的血液，魇神会魔法师鲁博格锁定了一个范围。
再派出成群经过特殊训练的魔犬，终于在傍晚将至的时候找到了凯斯的藏身处。
战争中的英雄“银蝙蝠”啊，真是可怜。
看着那个逼仄、阴暗、潮湿的山洞，鲁博格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命令手下在洞口等待，只带着最凶恶的那头魔犬走进了山洞。
看来那个偷袭据点救走凯斯的女人也是魔法师，洞口的防御魔法和混淆魔法确实很精巧，可惜的是魔力不太足够啊，鲁博格稍微花了一点时间，就将其一一破开。
混不知魔王布下魔法时是如何开闸放海的鲁博格至此仍是信心满满。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样一副极其怪异的景象，女人绕看圈旋转，男孩绕着圈撒花，魔法的光芒五彩缤纷闪得人眼花僚乱，只两个人就搞出了群魔乱舞的效果。
而鲁博格的首要目标——银蝙蝠凯斯就安详地躺在白花与光辉的中央。
梦魔以恐惧憎恨为养料，身为梦魇崇拜者的鲁博格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饶是如此他也被唬得懵了一下。
而在他的对面，姬莎缓缓地停了下来，画着咧嘴红唇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能不笑吗？姬莎可开心了——比鸟龟还慢的兔子终于爬到了！
不过刚刚才示范过街头卖艺的姬莎余兴未消，又手痒地变了一手魔术。
“亲爱的，接着。”
被浓雾包裹的水晶球从她的手中被抛出，落入小拜恩手中，小拜恩再反手一甩，枪尖的寒光刺破雾气。
此时的魔王总不能堂而皇之地拿出他标志性的魔枪黑日，但这把作为暂时替代的□□也是上乘的炼金术杰作，且长度规格亦与黑日相差不远。
——是对于少年的身量而言过长也过重的武器。
但姬莎知道，拜恩从还没长开的八岁开始就已经在使用成人规格的□□了。
他除去父母以外最初的武技老师——那些杀害了他父母的盗匪们可不会管他是不是小孩，盗匪团里也不可能会有小孩子专用的武器。
抓起能拿到手的武器去杀人然后活下去，或者死，就是这么简单的选择题。
此刻，一米五的“少年”炎魔如炮弹般冲了出去。
他身法迅猛弹跳力极佳，在魔法掀起的气浪中如同一只搏击长空的飞鹰，□□挥舞银光熠熠，如同常伴于身的耀眼光环。
还不到十秒，拜恩就化解了层层猛烈的攻击魔法，三两下将魔犬杀死，将鲁博格撂倒。
旁观的凯斯甚至觉得，魔王陛下的战斗似乎带了点儿表演的意图，否则得胜的速度还能更快。
拜恩接过姬莎抛过来的渊火魔女特制麻痹药剂，干脆利落地注入了魔法师的脖颈中，中止了对方的一切挣扎。
姬莎啪啪啪啪热烈鼓掌！
拜恩拎起俘虏认真问道：“帅吗？”
姬莎：“帅哦！”
拜恩快乐地吹了个泡泡，又轻而易举地破解了鲁博格的通讯魔法，守在外面的其余会众和魔犬们懵逼地被骗了进来，又懵逼地被全部活捉。
姬莎又啪地一下拍了一个掌，转头对凯斯：“帅吗？”
——看啊！我家陛下是不是超帅的？
凯斯：“……帅帅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