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君王不早朝
再度睁眼时,天已大亮。织羽动了动酸痛的身子,却觉一只大手正嚣张地横在自己身前。她低头看了看未着片缕的自己,叫得比房梁上的乌鸦还要难听。
“醒了?”身侧的子辰嗓音暗哑,一脸慵懒地将人搂过。
直至皮肤光滑的触感再度传来,织羽这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你你你,你放开我!”她着急地拉过锦被裹缠身子,动作起伏间,却将子辰曝露在外,露出不可名状之景。织羽再度惊吓地蒙住双眼,脸热得几乎就要灼烧起来。
“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还害羞了。”餍足的男人笑得莫名妖媚,似是忘了昨夜的窘迫。
织羽紧闭双眼,随意探了一角锦被遮住子辰:“你,你闭嘴。都都是成年人了,昨晚的事,只是意外!对!意外!”
“什么意外,这是一拍即合,水到渠成。”子辰显是对织羽的话感到不满。他霸道地将人扯近身旁,低头凑近耳畔说道:“我们成婚吧。”
曾经的织羽总是不解,不知为何在求婚的场景下,那些姑娘总是激动得掩面而泣,似是经历了多么感人的事。
如今轮到自己,才知即便身处这般尴尬境地,即便只有简单的五个字,还是会忍不住地酸了鼻头。
原来人与人之间,真的无法直接共情,每一丝情绪都如叶片般,生长不出完全一样的脉络。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那每一线的纹路都是什么颜色。
织羽迟迟没有回话,倒是让子辰有些着急。他撑起半个身子,用手支着脑袋。
“还要考虑?”
织羽用锦被遮住全脸,以免被他看出自己的表情:“婚姻岂能儿戏,况且,我又没催着你负责,你急什么。”
“你!你还是不是个姑娘,我们都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子辰的脸色难看得厉害,像个闹糖吃的孩子般,非要见她点头才能安心。
织羽也想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可那就意味着往后她只能留在这个地方,并且承担所有悬而未知的结果。她的心中慌乱无比,突然很想问问夏如嫣的意见。
儿时,她的人生选项和普通人一样,不过就是考上大学,找份工作,再和一个同她一样普通的人结婚生子。她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穿到异界,甚是会对一个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人情根深重。
“毕竟是人生大事,你得给我考虑的时间,再说,我也要和姐姐知会一声,否则她会生气的。”织羽打着岔道。她无法向子辰透露自己是穿越者的事实,这在信息滞后的时代着实有些难以解释。
眼见子辰仍是不满地冷着脸,织羽两眼一闭,讨好般地吻上他紧抿的唇。
打蛇打七寸,掐人掐痛点。这个痛点对于子辰来说,恰好很是受用。他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直至织羽的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松开我,我得回去了。”织羽气喘吁吁地看着散落一地的衣裳,顿时有些无语。她颐指气使地推了推子辰,理直气壮地怒道:“你去帮我把衣裳捡回来。”
子辰挑了挑眉,看着分明不好意思却还故作镇定的小姑娘,露出一脸坏笑。
“你要知道,在这个地方还没有人敢命令我,替你捡可以,只是”话音未落,他便倾身而上,将软乎乎的小姑娘抱了个满怀。
阳光透过窗棂洒入房中,曝露在光线下的织羽羞得无所适从,只能手脚并用地挣扎。
“放开,大白天的,你,你,你!”她连话都说不利索,却见子辰一脸邪魅地用指尖擦过唇角,妖孽般地留下一句:“原来这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趣处。”
门外的下人红着脸屏退。织羽像只鱼儿般檀口半张,似被抛向空中,又再狠狠坠下。指尖无知觉地挠向子辰,给那仅有一道疤痕的背上又添几道斑驳新伤。
待到日上三竿,殿内逐渐恢复平静。一个宫女不知死活地叩了叩门,颤颤巍巍地问出一句:“太子,需要备水吗?”
轰!织羽的脑袋险些炸开,她无地自容地遮住了脸,窘迫地溢出微弱哭腔:“你看,叫我以后怎么做人!我再也不来你宫里了。”
见她如此,子辰忙不迭地哄道:“谁敢妄议,我就把他宰了。终归是要嫁给我,有什么好羞的。我给你取衣裳,可好?”
他耍宝似的摊开右手,就见地上的衣物如有吸力般,尽数飘到他的手中。
织羽目瞪口呆地看着,像是受到了一百万吨伤害。
“你,你分明就,就可以施法拿,你还!你个骗子,流氓!”她伸手抢过自己的衣裳,气鼓鼓地穿好,转身就要出门。
刚走出两步,便被子辰拉住了手,一件红色披风自身后披落,被他小心地系上绳结。
“天冷,别着凉了。身子可有不适?需要去汤泉泡过再回吗?”
织羽摇了摇头,红扑扑的脸蛋娇艳欲滴,更显几分不一样的柔媚:“不了,这里没有换洗的衣裳,我想先回满月宫了。”
“那我陪你回去,顺带着直接提亲。”
“提”织羽臊红了脸,重重点了点头。
一切都像是做梦般。曾经的她有多么不幸,现在就有多么幸福。去他的雪烟,去他的故事线,她的人生是自己的,凭什么要被那几道笔墨设定。
织羽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般,牵上子辰的手。子辰回头看她,眼底的温柔如同漫天铺设的和熙暖阳般,令她安心无比。
满月宫内,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吃得鼓鼓囊囊的汤圆在园中散步,看起来胖了不少。
织羽伸手将汤圆抱起,边吸边扯着嗓子喊道:“姐姐,姐姐你在哪儿?”
几个小侍女问询赶来,在织羽身前仓惶跪下:“都到这时候了,教主仍未起身。不知可是身子不爽,我敲了好几次的门,都还是无人应答,您快去看看吧。”
织羽这才迈步走向夏如嫣的寝宫,抬手拍了拍门。
“姐姐,太阳晒屁股了,快起床。”
门内无人应答,她又拍上几响,不安地朝子辰使了使眼色。子辰意会地击掌破门,只见房中空无一人,就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是乱糟糟的。
“姐姐?”织羽走进门去,门内并无任何异常,却是弥留着一股奇怪的异香。
“屏住呼吸。”子辰上手掩住织羽口鼻,又将窗扇尽数打开,这才将人带出了屋外。
“房中有迷香,用的还是实打实的分量。如若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异域难得一见的催魂香,居然被用在了这儿?看来,你的姐姐很是金贵啊。”
织羽脸色一变,有些后怕地喝止了他:“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风凉话!”她急得胡乱踱步,将宫中的下人全都集结到一起。
“昨夜,可有听着什么动静?连教主不见了都不知晓,巡夜的守卫呢?若是姐姐出了什么事,我定要为你们是问。”织羽急得眼热,露出难得一见的暴戾和威严。
侍卫们纷纷颔首,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彼此,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昨夜,昨夜奴婢睡得特别沉,甚是连今晨起身的时间都推迟许久,不知这其中可有关系。”伺候夏如嫣的小宫女忐忑上前,朝织羽福了福身。她住在主殿旁的耳房,每每寅时定会起身看看,谁知昨夜竟是没有醒来,还一觉睡到了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