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捉奸
他回房冷静许久，直至天色暗下，才动身走向了勋儿房中。
房中已经燃起烛火，灯火通明的室内传出咯咯咯的笑声。迟洛白抬手叩门，室内骤然安静下来，接着响起织羽温柔的声音：“谁呀？”
“是我。”迟洛白小声应道。
织羽打开门来，她已换上一身素色长裙，那是曾经在这里暂住时留下的，刚好派上用场。
“有事吗？”她的淡漠让迟洛白有些陌生。
迟洛白舔了舔唇，朝着织羽身后探了探头：“我来看看勋儿，他可还好？”
“不用了，我正给他讲故事，方才四公主的话有些重，好不容易才将他哄好。”
“抱歉，我”
“抱歉的话就别和我说了。”织羽不耐地撇过头。“你该和勋儿说，以后记得对他好些。”
“他那你可以留下来吗？勋儿需要你。”迟洛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织羽摇了摇头，眼神已经不复温柔：“你这算什么？找个小妾当免费保姆吗？首先，我没兴趣。其次，你不配。”
“那，那你想和谁在一起，可不可以不要选择太子。”
“你又在发什么疯。”织羽有些恼怒。“我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太子不好吗？权势滔天，容色倾城，不管哪一点，都比你来得好吧？”
“可是，帝王家终归会有后宫，如今的帝后也是因为母族强大才让后宫仅她一人。你这般执拗，怎可容忍后宫的众多妃嫔与你共享同一男子？”
“所以我就只配忍你的是吗？既然都要纳妾，倒不如选那个有权有势有颜有钱的，难道选个守城的护卫不成？况且你都知道选，凭什么我不能？我是缺心眼被你骗了，不是真的傻。”
“我”痛点精准打击，迟洛白被羞辱得抬不起头。是啊，他现在不过就是个守城护卫，连最普通的兵卒都不如。想到曾经的一身抱负，就如烈焰燃在心间，一丝丝一毫毫地将他反复灼烧，万劫不复。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吧！凭什么只有我不幸，若是将我赶上绝路，我便要让所有人都给我陪葬，所有！」迟洛白的理智逐渐崩坏，生出未曾有过的骇人念头。
他扭头往后看了看，朝织羽示意道：“我有些东西给你，来我屋中取走吧。”
“是什么？”织羽警惕地后撤两步。
“来便是了，你真觉得我会害你吗？”
“那可说不好。”织羽的眼神里满是不屑。
眼见迟洛白一脸失落，沉沉地叹了口气，织羽还是转身回了屋中，朝着门外留下一句：“等我会儿，我先和勋儿说一声。”
“好。”迟洛白满眼阴鸷地答道。
过了好一会儿，织羽才掩着门出来。她示意般地撅了撅嘴，一言不发地朝前走去。迟洛白的卧房在宅院最偏的角落，途中需要经过一道长长的回廊，而回廊旁，则是佣人房及为来客备下的几间空房。
刚一踏进回廊，便听前方传来一阵旖旎声响，让织羽反射性地血冲头顶。
“这里住的是谁？”她一脸怒容地扯着迟洛白的领子。
迟洛白面色如常，甚是带着一丝看热闹的得意：“自然是太子殿下。”
“那女的呢？这不像是紫溪的声音！”
“自然不是紫溪，紫溪方才就被打发回宫了。”迟洛白笑道。
“那是？”织羽突然怒起，一拳打上了迟洛白的脸。“卑鄙！”
“我当真没想到你们如此卑鄙。怪不得你那般自信，一直说着诋毁的话，原来是你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连自己的女人都能送出去，你又算什么男人。”
“我的女人？在我眼里，我的女人就只有你一个。”迟洛白吐了一口血沫。“她算什么？既是与我无关，那她去谁的房中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不否认我亲眼见着四公主往太子屋里去了，她穿着一身金丝襦裙，身材玲珑有致，甚是散发着诱人的花香。无论哪个男人，见着了都不能可能坐怀不乱。就连你心里完美的太子都经不住诱惑，你又为何要如此苛刻地要求我？我只是个凡夫俗子，不过是犯了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就不能原谅我吗？我向你发誓，我再也不会了，真的。”
“你是真的恶心！”织羽气得浑身发抖。
她莫名萌生出想哭的冲动，冲上前去拼命敲着房门。
“出来，你们都给我滚出来！子辰，你这个人渣，你凭什么和他一样，你凭什么”她委屈得连声音都有些嘶哑扭曲，却不知道自己的悲伤究竟从何而来。
只要想到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织羽就莫名感到心痛，像是一把尖刀，深深浅浅地戳挖着她的心脏。室内并无半分光线，织羽想起发现迟洛白和四公主的那晚，甚是透着光亮看清缱绻，也不至给她带来如此心疼的感觉。
或许，无论怎么逃避，子辰都在她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蓬勃而生，养分便是他那刻意隐藏却又敛不住形状的关怀和偏爱。
织羽心下一片悲凉，她看得出子辰的感情，更相信子辰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当一切血淋淋地摊在面前时，才会给人带来致命的打击。
痛苦因欲望而生，因绝望而灭。织羽猛地伏低身子，用手紧捂心口。
声音像是示威般地愈渐放大，织羽周身麻木，起身看着迟洛白：“这就是你们的计划，对吗？所以才会在食肆劝下那么多酒，又把太子骗来这里休憩。”
“随便你怎么想吧。”看着织羽眼底的痛苦，迟洛白知道她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可那又如何，既然她可以因为曾经的事而放弃自己，那今日又凭什么不会放弃子辰。只要她和子辰离了心，那自己便一定可以再次将她追回。
“你们给我出来”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织羽狠狠锤了一下门，又再无力垂下。
迟洛白将一切看在眼里，心内无比焦灼：“为什么当初发现我和四公主时，你连拦也不拦，当时你分明就在门外，却是悄无声息地看完一切，甚是都无法从你眼中看到一丝情绪。可今日你知晓四公主进了子辰房里，分明如此激动，更是疯魔般地上前捶门，这般区别究竟是因为什么？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心里早就有了太子？”迟洛白艰难地从口中挤出这几个字。
织羽莫名掉下泪来，却是不想再骗自己。
“是，我心里有他，你满意了？”
“不满意！”迟洛白满脸愤怒地吼道：“就算有又如何，即便他已经长在你心里，我也一定要把他挖出来。你曾经也是这般爱我的，难道你都忘了吗。他可以犯错凭什么我不能，既然他也做了一样的事，那便公平些，你不能只对我一个人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