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回“娘家”
“爹爹爹?”织羽满脸震惊地转向迟洛白。
还未等她问出质疑的话,那个小奶娃倒是先她一步喊了起来:“爹爹,这个女子是谁,是爹爹新找的妾室吗?爹爹最近的眼神似乎不太好呀。”
小奶娃将头往迟洛白的胸口蹭了蹭,一脸得意地朝织羽做了个鬼脸。
织羽满脸惊愕,想着这古代的小娃娃倒是真的早熟。
只是这么可可爱爱的一个小奶娃,怎么说起话来如此气人,当真是要把织羽噎个半死。
她怒不可遏地看向迟洛白,却见他也正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
“迟副将这般年轻便已有了家室,还有个如此可爱的孩子,当真是让人好生羡慕。既如此,便不打扰副将尽享天伦了,小女告辞。”
她微微向迟洛白和女子福了福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不是,织羽,织羽你听我说!”迟洛白放下小奶娃,转身便要追赶织羽。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异响,紧接着便是孩童嗷嗷啼哭的声音。
“爹爹,勋儿摔痛痛了。”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滴溜溜地挂在那张瓷娃娃般的小脸上。
迟洛白轻叹一口,看了一眼织羽早已远去的身影,无奈地从地上抱起了小奶娃。
“作为一个男儿要学会顶天立地,怎可摔个跤便哭哭啼啼的,像个女娃娃。”
小奶娃瘪着小嘴,一边挂着泪珠,一边朝迟洛白点了点头。
“勋儿记住了,勋儿听话,爹爹你别不要我和娘亲。”他将头蹭进迟洛白的胸口,蹭了他一身的鼻涕泡泡。
织羽气鼓鼓地朝前走去,边走边悄悄往回瞥了几眼。本还希冀着这只是个误会,可见迟洛白并未上前同她解释,便还是接受了这是一个事实。
只是织羽心里还是堵得慌,毕竟迟洛白从未提过他有婚配,更是在赏花宴上表态,一生只想伴于一人身侧。
“既是只想伴与她人身侧,何必又来招惹我。”
她气鼓鼓地走上长街,更多萦绕在心头的,却是一股淡淡的悲伤和满心满眼想哭的冲动。
她在街角的馄饨摊吃了一大碗馄饨,又到街边的麻园摊上喝了一整碗的酒酿甜团子。直到被撑得鼓鼓囊囊,这才满意地摸摸肚子,捂紧贴身的银票回了满月宫。
见织羽回来,夏如嫣倒是激动得很。本以为她是见着自己高兴,谁知夏如嫣把腰一叉,便是毫不客气地质问起了织羽。
“你怎么回来了?好不容易有个相处的机会,你不好好在帅哥面前娇滴滴的表现表现,跑姐姐跟前来做什么?”
“不想我回来?那我走了。”织羽本就心情不佳,听了夏如嫣的话更是直接扭了头。
夏如嫣这才觉出不对,当即上前拦住织羽。
“怎么了?受委屈了?不怕!有姐姐给你撑腰!”
织羽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看她,越是哄,便越是委屈地红了眼眶。
“走!谁欺负的你,我现在就去讨回来。”见她如此,夏如嫣当即拉了织羽的手,就要朝门外走去。
织羽收了收力道,这才委屈巴巴地开了口:“别,没有人欺负我。只是,只是我发现迟洛白似乎有一双妻儿。”
“什么!?”这话不亚于晴天霹雳,把夏如嫣雷得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他结婚了?”
织羽默默点了点头。
“那他个龟孙还天天黏着你,给你挡剑!”夏如嫣气得以手成扇,在跟前扇了好一会儿,又再回过头来。
“你问清楚了吗?是他亲口说的吗?”
织羽摇头。
“我在门外瞅见一个小男孩喊他爹爹,身旁还有一名女子,这还能有错?”
“那他亲口承认那是他老婆和儿子了吗?”夏如嫣再度问道。
织羽又再摇了摇头。
夏如嫣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要将织羽赶出门外。
“嘴巴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我还让汤圆喊我妈妈呢,你是不是该觉得汤圆是我生的?不过看到个父慈子孝的画面你就想逃,当真以为你们是小说里有了误会绝对不问不说的男女主啊。”她恨铁不成钢地朝织羽吼道。
织羽“可是,可是”了半天,突然又觉得夏如嫣说得好有道理。
可若是有误会,凭什么自己扭头走了,迟洛白却不来解释。
她仍是害怕猜测成真,只能抱着夏如嫣的小腰撒娇道:“算了,我还是给姐姐做饭吧,姐姐想吃什么?”
夏如嫣无奈摇头,咬牙切齿地报出一个现代通用菜单:“随便!”
晚膳时,织羽泄愤般地在院中生了火。就在夏如嫣以为她想烧了满月宫时,织羽又在火上架了铁架,放上一串串用竹签穿起的肉类和蔬菜。
眼看她一遍遍吟唱咒语,萨满作法般地用魔法进行烧烤,夏如嫣就有些忍不住地笑弯了腰。
“要命哟,小祖宗,你不知道你这烧烤的方法有多诡异。”她抹着眼角溢出的泪花不住笑道。
织羽愤愤扭头,趁着火势渐弱,往食物上一遍遍地抹着酱料食盐。
“你不懂,我这叫物尽其用。平日我也用不着这些魔法,用来做做蛋糕,烤烤串儿,也算不辜负了它们。”
“好好好,就是这烟挺大的,你别给我园子烧咯。”
她躲到一旁抱起汤圆,看织羽一边给食材翻着面儿,一边感慨地叹着:“天若有情天亦老”
正以为小姑娘是又不开心了,却见织羽突然懵懵地望向自己:“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夏如嫣抖了抖唇角,不知该不该接话,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织羽又再低头叹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吃烧烤。”
夏如嫣:“”
那一夜,二人倒是大快朵颐了一顿。
月亮悄悄躲进云层,夏如嫣命人将房中的夜明珠全都移到园中,照出了一片熠熠生辉的奇景。
都已入了初夏,山间的温度却还是极低。织羽裹了裹单薄的衣裳,想起迟洛白抱孩子的模样,便又凄凄惨惨地觉得,今日的天气,倒是比甄嬛去凌云峰的那日还要冷上许多。
夏如嫣抬眼看她,唤人送来两床毯子。还未等毯子送到,就听下人传令,说是门口来了个男子,已经站了许久,仍是不肯离去。
她抬眼看看织羽,见她抿了抿唇,两手纠结地在身前拉扯不止。
“看我这记性,我们满月宫一向不接待任何来客,下人便极少来找我通传。只是不知这门外的可是迟副将,更不知,这更深露重的,他的伤口可有裂开?”她装腔作势地说道,一边偷眼看着织羽。
织羽果然坐不住了,当即就想往门口跑,刚一起身又被夏如嫣拉住,一把薅了下来。
“急什么?上赶子送人头呢?给我把架子端着,端好了!”她朝通传的下人摆了摆手,继而又再吩咐道:“去问问,若是一位迟姓公子,便把他带来这里,如若不是的话,就赶走。”
她继续抱起汤圆,一脸好笑地看着织羽惴惴不安。
果不其然,下人带来的便是迟洛白,他的脸色显是不好,透着一股极不健康的青。
“山间寒凉,你怎穿得这么少。”织羽想要起身,又被夏如嫣从旁按住了手。
“迟公子,请坐。”她一脸温顺,端庄有礼地说道。
迟洛白这才小心坐下,眼神仍是一瞬不瞬地跟着织羽。
“今日的事,迟公子可是该给我的妹妹一个交代?”夏如嫣继续说道:“我的妹妹心思纯良,小姑娘家家的,自是脸皮子薄些,不好直接开口说破。可公子待妹妹一向不同,却是从未表态。若这只是我们姐妹两的误会,便还是希望公子能和妹妹说个清楚,莫要耽误佳人。”
“不是不是。”迟洛白面色微红,倒是憋出了几分血色。他抬眼看看织羽,似是鼓足了勇气般,径直走到身前。
“我,我的心里只有织羽姑娘,绝无其他。且我已向姑娘表明心有灵犀一点通,并非是有意耽误佳人。”
“心有灵犀一点通?”夏如嫣转向织羽。“你怎么没提过?”
织羽粲粲地低下头,恨不得马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他当时说得太快,我没反应过来,就没听懂”
夏如嫣握了握拳,想要发作,可见迟洛白正一动不动地站在跟前,便还是给织羽留了个面子。
“那,那个姑娘和孩子又是怎么回事?”她替织羽问出了最想问的话。
迟洛白灿然一笑,倒是极为释怀地看着织羽说道:“那个孩子叫元勋,而不是迟元勋,懂了吗?”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你的儿子?”织羽这才兴奋跃起,接着再而衰三而竭地又再萎靡下来。
“所以,他是那个姑娘的儿子,你只是做了便宜老爸?喜当爹了?”
迟洛白哭笑不得,无奈地揉了揉她不知装了些什么的小脑袋。
“不是,那位姑娘是将军的大女儿。而那个孩子,则是元副将的儿子。当年,元副将征战沙场后,再也没有回来,他的妻子郁郁寡欢,不久后便也跟着去了。二人只留下了一个刚足岁的孩子,便是元勋。”
“哦。”织羽面色不虞地点点头,继而又再反应过来。
“可那孩子唤你爹爹,唤那女子娘亲,不还是说明你们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