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更】
时初月心里毛毛的：“……不是吧？”
朱元璋：“听这动静, 看来你今天是休息不了了。”
他立刻催促道，“众所周知，生命在于工作！你应该感谢这次机会，让你今日的生命又充满了价值！”
“……”
这是哪门子的众所周知。
时初月还试图挣扎一下, “只是一道东坡肉而已, 我相信赵厨师也能做。”
严恒从外面举着单子进来：“姐——她们都点名要吃你做的东坡肉！”
时初月：“……”
她望向了外面顾客殷切的目光, 思考欺骗顾客会不会天打雷劈。
时初月有点疑惑道：“但导演不是说了禁止来店的顾客发上公共平台避免引流吗？都是从哪儿来的？”
“是啊是啊。”
外面等候的顾客说，“我是朋友私聊发给我的。”
“我也是我也是！”
“我是我朋友打电话和我说的！她推荐我一定要来！”
“还有我, 我是昨天来过一次的, 今天还想来尝尝！”
时初月：“……”
原来还能这样啊。
导演将两家餐厅的选址在了一个小城镇。
这个城镇一共这么点儿大, 就算口口相传也能一传十十传百，来的人也当然多了。
时初月望着顾客诚恳的眼神, 不好意思拒绝，只能说：“好吧。”
安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必先逼其工作。
鹿星星笑着接过她的位置：“前台这里就放心交给我吧, 加油！”
“……谢谢。”
时初月悲伤地叹了口气, 终究进了厨房。
赵宇见时初月进来，倒不惊讶：“怎么了吗？”
时初月解释说：“昨天反响不错。今天不少顾客都是冲着东坡肉来的。我稍微炖几锅。”
赵宇也很大方地让了她一半位置。
其实炖东坡肉倒是不复杂。
就是她昨天反复刷经验条, 来来回回切了无数次五花肉，今天手腕就开始发酸了。
赵宇看她切肉, 忽然道：“你拿刀的姿势不对, 发力点也不对。”
时初月照他说的调整了一下，果然觉得轻松不少。
她终于知道她昨天刀工总卡在四颗星上不去的原因是什么了。
这一锅出了炉后，时初月尝了一口。
【恭喜您做出[超神的料理]！】
【刀工：五颗星】
【火候：五颗星】
【调味：五颗星】
【注：全五星料理将为您解锁新光环——[回头客]！】
【光环简介：吃过这道料理的顾客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对此念念不忘, 次日再度造访。】
时初月：“……”
救命。
她是真的不想再做菜了！
她立刻对赵宇说, “我这锅有点失败了, 一会儿留给我们当午饭好了。”
等下一锅的时候她随便切切，重新把刀工降回四颗星就可以了。
“我看着挺好的。”
赵宇拿了双筷子，尝了一口后有点惊讶道，“失败？”
他瞳孔地震了半晌，才说，“就我认为，这已经是顶尖水平了。”
他看时初月的目光都变了，“时小姐……您的水平，真是深不可测。”
时初月：“……”
……误会。
我说这是误会你信吗？
时初月在厨房里忙碌。
苏轼就这边飞飞，那边飞飞。
他心态调整得很快，昨天还在哀嚎自己吃不到东西有多痛苦，今天也觉得一饱眼福就够满足了。
曹操正在想方设法和苏轼说话。
他对苏轼有一种天然的亲切之情。
毕竟他们俩论文学地位，都是一代文豪，论等级，都是SSR，论家庭，都有需要捆绑自己带飞的家属。
他觉得他和苏轼肯定能有很多共同语言。
然而曹操一连开口好几次，都在苏轼那边吃了闭门羹。
时初月终于看不下去，劝说道：“行了行了，你不知道人家怎么评价你的。”
曹操好奇：“怎么评价的？”
时初月：“阴贼险狠，平生奸伪。”
曹操：“……？”
“还有。”
时初月继续扎他的心，“魏武长于料事，而不长于料人。”
苏轼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写过这么一篇东西来着。
“这都是我多久以前写的了，竟然还有人记得，嘿嘿嘿。”
“你看。”
时初月说，“他连为你写过这篇文章都不记得了。”
“……”
曹操不甘心道，“那……那他是怎么评价刘备的？”
时初月回忆了一下：“西川独霸真英主。”
刘备终于腰板硬了一回：“有眼光。”
曹操：“……”
时初月再度补刀：“不过本质上，东坡先生应该是公瑾的粉丝。”
周瑜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哦？”
时初月说着给他们念了一遍著名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周瑜听人当面夸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谢谢。”
苏轼充分发挥迷弟精神：“不用谢，您值得！”
时初月抬眼，怜爱地看着曹操：“曹公，看来你终究还是错付了。”
曹操：“……”
他天天怼天怼地，难得有这样吃瘪的一回，在其余几个人的哈哈哈大笑声中，郁闷地躲角落去了。
……
第二天的经营也算顺利，除了时初月比昨天更累了两个度。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赵宇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时初月，“对了，我有件事要说。”
时初月也紧张起来：“什么？”
赵宇看着时初月，一字一顿：“请让我拜您为师，学习烹饪。”
苏轼：“？？？”
曹操直接笑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播间弹幕也震惊了。
【我听到了什么？？】
【五星级酒店出来的厨师，要拜时初月为师？】
【本来隔着屏幕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我是真的很好奇时初月做的菜究竟有多少吃了！】
【中华小初月！】
【神厨小初月！】
时初月直接被饭呛到了。
她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配。”
“您谦虚了。”
赵宇说，“我中午尝过您那道自称失败的东坡肉，非常惊为天人。如果这都是失败，我不知道有什么才算是成功的料理。”
“虽然你的刀工并不标准，却还能做出这么完美的食物，我认为您的厨艺一定在我之上。”
时初月：“……”
曹操看热闹不嫌事大：“答应他呗，多一个徒弟有什么不好的。”
时初月：“……”
我看你是想让我死。
她扯了一大通有的没的理由，最终还是以自己行程忙碌给拒绝了。
赵宇颇为遗憾道：“好吧，那您能告诉我您的师父是谁吗？您这一手厨艺，想必是师承某个著名大厨吧？”
时初月信口胡诌：“……新东方。”
赵宇：“……？”
时初月连忙改口：“开玩笑。”
“我的师父，我的师父……”
她抬起眼，望了一秒空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了很悲痛的表情，“他已经过世很多年了。”
苏轼：“……”
倒也没说错。
都快一千年了。
赵宇立刻露出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
时初月：“……没事，咱们吃饭吧。”
这个话题终于被揭过，她松了一口气，发誓明天一定不亲自下厨了。
—
第三天开业，时初月直接将招牌菜换掉了。
东坡肉有当然还有。
只不过不是她的版本了。
鹿星星眨眨眼：“那客人坚持要吃怎么办？”
时初月信口胡诌：“就说大厨昨天切五花肉的时候把手指切断了。”
鹿星星：“……”
太血腥了吧。
真的不会吓跑顾客吗。
时初月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伸出自己可怜的爪子：“你们总得让我这手休息两天吧？”
鹿星星心软，帮她呼了呼手，说：“我知道了。”
“实在不行交给我。”
时初月说，“我来负责前台点单，应付客人，你去后厨帮忙。”
鹿星星想了想：“也好。”
十点半，店门一开。
一个带着棒球棒的高个男生走进来。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点单。
时初月：“您好。”
她刚递出菜单，拿出便签准备记菜名，低头看了一眼，圆珠笔差点掉了：“……明喻白？”
明喻白嘴角挂着笑：“好久不见。”
直播间弹幕顿时爆炸。
【我靠我靠我靠儿子你怎么来这里了！】
【啊啊啊啊这什么梦幻联动！我老公怎么出现在我老婆的综艺里了！】
【天知道出道以来我就没见过我活的儿子！！！宝贝儿妈妈爱你啊啊啊啊！！】
时初月有点惊讶：“飞行嘉宾？”
她好像也没听说啊。
明喻白扬了下眉：“普通顾客不行吗？”
时初月往他身后看了看，像是在问那你经纪人不跟着你？
明喻白看懂了她的眼神，同样往她身后摄像机的方向看了一眼。
时初月心领神会，假装去拿饮料，给了她的跟拍摄像眼神示意，让他去拍后厨。
等周围没了人之后，她再绕到明喻白身边。
“没人管我。”
明喻白道，“一方面，我个人工作室还在成立中。”
“另一方面，出道团……”
他看了一眼周围，压了点声音，“有两个团员的原公司似乎不满意这个团，正在和我们公司谈判，似乎想把自己艺人带回去，不想让他们跟团活动。”
说完重点，他又笑了下，“因为事情还没解决，所以我们剩下的人都在家里自由抚足。”
时初月：“……”
她反应了一会儿，凝噎一秒。
没工作在家抠脚就抠脚，倒也不用说的这么委婉。
明喻白：“所以我现在是自由人，路过支持一下你的综艺，不好吗？”
他抬眼看她，“听说你做菜很好吃？是真的吗？”
时初月轻笑：“……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到我做菜时开的卡。”
明喻白当然知道。
毕竟他来之前就把前两期节目全看了。
不过他笑了一下，望着时初月说，“可我还是想尝尝。”
“哎呀。”
曹操冒头出来说风凉话，“我记得有人昨天才在厨房里发过誓今天绝对不碰一下菜刀了，是吧？真奇怪，是谁呢？”
时初月：“……”
明喻白闻言：“很勉强你吗？”
“这倒没有。”
时初月对朋友向来都没话说，“你要吃的话我开卡给你做就行了。”
明喻白点一点头，嘴角勾起：“那就辛苦你了。”
时初月重新回到后厨，换了鹿星星出去。
也许是因为她将招牌菜换了个缘故，今天的客流量好像确实少了点。
刺探敌情的严恒从外面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嚷嚷道：“不好，隔壁打骨折价了！”
时初月从厨房出来：“……你在这里喊，是想把我们店内的客人全部赶去隔壁吗？”
严恒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走过来，“我太着急了。我刚看到隔壁开始搞促销了，怎么办啊姐？”
时初月听着他报出的价格，每个菜几乎都降价百分之五十，笑了下：“够狠得下心的啊。”
她当初利用导演组要求的是营业额而不是净利润钻空子，隔壁在慢了两天之后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有米其林大厨的招牌，又有骨折价的诱惑。
想去尝尝新鲜的人当然会变多。
难怪他们今天的客流量少了。
“他们也学我们，满多少钱送甜品！”
严恒呸了一声，“真是卑鄙！”
“没什么。”
时初月倒是想得开，“正常的竞争手段而已。”
“那要不然我们也降？”
严恒看着气上来了，“不就是比价格吗，谁怕他们！”
“不行。”
时初月一本正经说，“不能内卷。”
严恒：“……？”
“这么小的城镇，消息一传就传来了。一旦开了这个头只会让人觉得接下来价格还会更低，不如再等等看。”
“而且我们降，他们也降，到时候价格战真打起来了就收不住了。”
时初月摇了摇头，思路很清楚，“非要比，我们也得从其他地方下手。”
“……”
“那就想办法招揽更多的顾客。”
严恒说着就撺唆她，“姐，要不你去门口卖个艺。”
时初月给了他一个小心我拿菜刀把你做成东坡肉的表情。
严恒怂了一下，立刻又去求好说话的鹿星星：“那要不星星去跳个女团舞？”
鹿星星：“……我才不要。”
她鼓了鼓脸，小声说，“你自己怎么不去？”
严恒顿时怂怂地收回了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天生不擅长这个……”
“等等。”
时初月却像是被严恒这个提议点醒，目光忽然飘向餐厅一角。
鹿星星和严恒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正在等餐的明喻白忽然觉得背后一凉：“……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只是个普通顾客。”
“帮个忙嘛。”
时初月走过去，提出交换条件，“这样，这顿我就不收你钱了。”
明喻白：“……”
他好像也不差这么点钱。
下一秒，他就看到时初月凑近了一点，下意识绷紧了背。
时初月眨眨眼，以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印象中，你好像有一张技能是美人计的SSR？”
明喻白：“……”
不好的预感顿时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