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郎君
炎夏过去了,京都接连下了整整一个月的小雨,天气开始转凉,房里的冰盆早撤下去了。
容云卿比起热更怕冷,他穿得总是要比其他人厚些。
也更不愿意出门,自从知道江折雪知晓他的身份他也就毫不避讳了,跟皇姐通的信都是暗卫直接拿给他。
他看罢,拢了拢衣袖把信纸在烛火上点燃。
火势蔓延让他指尖觉出些烫,松开手任由飘落,盯着散落的灰烬出了会神,被李原扫净了才眨了一下眼垂下长睫。
“郎君,今儿日头好些,要不出去晒晒太阳”
容云卿这几日身上不太舒服,下腹隐隐作痛虽然不厉害但扰人得紧。
他的眉心就没松开过,李原又是拿了暖炉又是加被子,生怕他晚上冷了就疼得厉害,血失得多,脸上也就没什么血色。
手背青筋骨节依稀可见,十指修长白皙,指尖夹着书页翻动。
兴趣不大,所以也不太搭理人。
门外被人轻敲了两声下人的声音传来。
“禀郎君,明儿是长帝卿的生辰,摆了宴,郎君可要去”
江诉的生辰宴弄得还是挺张扬的,身为长帝卿的生辰宴自是不能马虎的,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备。
连宴请的帖子都是烫金的,专门请了有名的夫子写帖子,光是写就花了半个月的时间。
来人问话估计也是长帝卿的意思,毕竟江折雪很忙而且没必要去个宴会也非得把江折雪后院里的人带上。
具体是什么意思,他不太清楚。
抿抿唇,似是在考虑。
没有立刻答话,李原只能先把人打发走了,回到房里收拾着桌子上散乱的东西。
晚上点烛,李原刚点上还没来得及把灯罩上,就听见容云卿说道:“明日几时走”
他稍怔很快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跟容云卿说了时辰,他看着郎君没在脸上看出个什么来。
他突然想起来说道:“但郎君你的身子”
容云卿的小日子还没有过去,其实应该不出门最好,郎君一到这时候手脚冰凉得紧,到了宴上怎么也没法把暖炉揣着,要是受了凉疼起来可怎么办?
容云卿已经在床上躺了下去,把被子扯了上来把身子裹住,枕上垫高一大截晚上睡得时候才好些。
被子里被塞了暖炉,因为怕他晚上叫人,烛火就没熄完留了一盏。
层层漫纱,床上的男子大汗淋漓,无力的抬起指尖与缠在身上的被子做斗争,他很热也很痛暖炉对于他肚子上阵阵强烈的疼痛并无丝毫缓解。
眉心几乎锁成一团,他挣开被子跟一条离水的鱼一样脱力呼吸急促喘着,整个人几乎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试图撑着自己起来,只是稍动了一下他就僵住了,闭了闭眼。
放松了躺回去,他捂着小腹脸色苍白的侧着随后蜷缩起来,一声不吭,想要等那股劲疼过去。
但等得有些久。
久到他觉得浑身发冷,又颤着把被子扯回去。
久到他浑浑噩噩的听到有人叫他的,叫什么来着?郎君?他终于听清楚了,那人叫得是郎君,他有些生气不悦的皱眉。
他一定要叫人把这人拉出去打上二十板子,造谣帝卿。
不知尊卑……
郎君,他捻着这两个字眼,慢慢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