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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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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朝堂之上。

    明德帝高坐上方,打量着一众朝臣,朝臣们皆低下头,用余光打量身边的人,无人注意到新多的面孔。

    “对于陇西一事,众卿没有看法吗?”

    高堂之下无一人出声,过了许久,才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臣走出来:“回禀陛下,臣听状告之人所言,如今永安数万百姓食不果腹,永安知县多次往州府递奏折却无人呈报朝堂,可见州府之失职。”

    “臣认为,应立即派遣人去陇西,查明州府一事。”

    “回禀陛下,臣认为不妥。”左丞相李安站出来反驳:“彻查固然重要,可据来人所言,永安连续的大雨让多处堤坝岌岌可危,随时有洪水的危险。”

    “臣认为,应当给州府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其协助先治理水灾,等水灾结束后,再论赏罚定罪。”

    “这般失职,有何机会,必须定罪。”又有一人站出。

    很快有人接话:“孰能无过,应给予机会。”

    “臣附议韩尚书所言。”

    “臣认为应当立即彻查。”

    ……

    群臣们众说纷纭,与昨晚皇子间的争执一模一样,明德帝又开始感到头疼了。

    等大家说得差不多后,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说来说去也没有一个结论,你们就没有其他的提议了吗?”

    众臣立即噤声,大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明德帝不悦地皱起眉头,正打算斥责时,最后面走出一人。

    “回禀陛下,臣认为,水患要治,州府也要查。大梁如今虽看着海晏河清,底下却是破涛汹涌,臣觉得陛下可派遣一位权利与地位都象征着皇家的人前去办理此事,这样既能威慑州府,也能安抚百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那人身上,不识之人问身边此人是谁,识得之人在心中感慨,不愧是新科状元,果真不错。

    终于听到了一个能明确解决问题的回答,明德帝饶有兴致看着钱缙问:“那你觉得选谁合适?”

    “众皇子皆是人中龙凤,臣认为皆可。”

    钱缙的这个回答看似毫无意义,实则最得圣心。明德帝环视了众臣一圈,很快就有大臣站出来道:“臣认为,无人比太子殿下更合适。太子乃储君,最能代表天子,此事由太子殿下去办最为稳妥。”

    “不可,太子尊重,为之安全与大梁的未来,不得离京。臣倒认为,三皇子能力出众,足智多谋,三皇子更为合适。”

    “臣觉得六皇子也可以……”

    众人再次进入争执,党派之争便是如此,太-子-党想借此狠击三皇子党一次,三皇子党想争取这个机会保全自己,以免元气大伤。

    每位皇子都被提名,唯独梁琛没有。他站在人群前端,手持玉笏板一动不动,看着大家争论不休。

    “启禀陛下,臣认为,治理水患一事,无人比四皇子更合适。”

    众人回头看向说话之人,竟是荣鸣。

    “陛下,臣不赞同。”一长着山羊胡子的钦天监站出来反驳道:“臣夜观天象,只见日星月辉,雨星宫位执事无法,天雷远渡洋江之北,风起云散,并无大雨之意。臣怀疑,永安水患并非天灾,实乃人祸,况且陛下久病未愈……”

    一石激起千层浪,高台上的明德帝双眉紧蹙,钦天监未说出口的话也让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所谓人祸,谁的人祸,大家都清楚。

    靖王梁琛,出生便有煞星之命。三岁克母,五岁便让宫中不得安宁,将其送往安北后,才得以平静。不曾想,回建安才三年,就有了如此变故。

    所有人的小声议论落入梁琛耳中,就像他五岁那年,太后病重,天象有异,年幼的他成为众矢之的,群起而攻之。

    “呵。”荣鸣的冷笑声突兀,吸引了大家的视线,“若是人祸,也是陇西州府的人祸吧,还是说,上天已如此是非不分?为了惩罚一人,要弃数十万人的性命不顾?那这样的上苍有何值得供奉?”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气的钦天监吹胡子瞪眼,他手指荣鸣怒斥:“你……你……这般胆大妄为。”

    “嗤。”

    荣鸣白了他一眼,目光看向远处。

    “咳咳。”梁宣轻咳一声:“父皇,儿臣认为,既然钦天监觉得是上天有意惩罚四弟,那更应该由四弟去治理水患,受些苦难,以此来平息上苍的怒意。至于父皇的病,太医说过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儿臣觉得应与四弟无关。”

    梁琛没想到梁宣会替自己说话,他忍不住看了眼梁宣,梁宣看着上方的明德帝,那神情似乎在说,他所言无私心。

    同时看向梁宣的,还有钦天监,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帮梁琛说话,让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臣们在梁宣话落后噤了声,明德帝也看完了群臣之争的热闹,他懒懒地看了梁琛一眼问:“老四呢,你是什么想法?”

    梁琛上前一步道:“儿臣认为太子说有理,既然上苍惩罚,那就应该由儿臣去平息。况且儿臣曾在边关数载,经历过几次水患,也吃得了苦,儿臣觉得自己可以平息这个水患。”

    明德帝的目光暗深几分,他高高在上地又扫视了大家一圈,最后开口道:“好了,今日早朝便到此吧!至于人选,容朕在想想,退朝吧!”

    身边的太监高喊一声“退朝”,明德帝起身离去,众人拱手行礼,直至明德帝出去后,大臣们才依次走出大殿。

    梁宣刚出大殿,梁琛追上他,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时,语气怪异道:“刚才,多谢。”

    大概是因为这人最近一直对自己是敬而远之,他突然的主动让梁宣有些愣神,再等他回神时,人已走远。

    望着梁琛远去的背影,梁宣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人真不愧是某人养大的,性格都这般相像。

    “太子皇兄真是打算为他人做嫁衣做到底啊!”梁粟从身后走到梁宣身边。

    梁宣的笑意淡去,答:“三弟就不必为我忧心了,毕竟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这嫁衣为谁而做,说不定就是我穿呢!”

    说完,梁宣抬脚离去,梁粟冷笑一声,也转身离去。

    皇城里的夜是安静的,除了风吹林梢的声音,就只剩蜡烛燃烧的声音。明德帝批改完手中的奏折,抬头的一瞬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寥。

    可能是因为年纪太大,最近的他很希望能有儿孙绕堂,承欢膝下之乐,可天家里只有算计与利用,这种寻常人家的亲情反倒在这里成了奢求。

    “陛下,安平公主求见。”

    门外高公公的声音打破这份静,也许是这个夜真的太安静了,明德帝出声道:“让她进来吧!”

    梁婉拎着食盒踏入屋内,明德帝看见她后问:“这么晚过来,可有什么事?”

    “无事,就想来看看父亲。”梁婉行着礼答:“听闻父亲今日都未曾用膳,婉儿特意亲手做了几道菜送来,想与父亲一同用膳,还望父亲赏面子。”

    故意将父皇改为父亲,一下子让两人间多添了几分父女之情,明德帝用深邃的目光打量着梁婉,似乎想看出她的用意,但面上全无对这种称呼的不悦。

    “公主有心了。”高公公连忙接过她手中的食盒,看向明德帝问:“陛下,先用膳吧!”

    明德帝静默半晌,才点了点头。高公公立即将食盒打开,再将连忙的菜一一端出试毒,确认没问题后,才退到一旁:“陛下与公主可以用膳了。”

    梁婉主动为明德帝布菜,她先将面前的菜夹入明德帝碗中,等夹那几道离她远的菜品时,白皙的手腕从袖中露出,上面惊现几片红痕。

    明德帝抓起她的手腕问:“这是为何?”

    梁婉收回手,用衣袖遮挡一二答:“无事,就是给父亲做菜时,不小心烫的,过两日便消了。”

    “婉儿有心了。”明德帝这才放下几分戒备,如一位慈父般道:“你乃金枝玉叶,以后这等粗活,还是让宫人们来做便可。”

    “宫人是宫人,婉儿是父亲的女儿,只想在还未出阁之前能在父亲身边多尽尽孝。”

    话说得倒是情真意切,可里面的真心到底有几分,除了梁婉,谁也不知。

    明德帝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给了梁婉一个赞许的眼神感慨:“你那些个混账兄弟要是能有你这么几分孝心便好了。”

    梁婉笑答:“兄长与弟弟们是皇子,心中自然都是家国天下,不似婉儿这般清闲,只能在父亲跟前尽孝。”

    “他们若能真清闲几分,朕也不必这般忧愁了。”明德帝深深地叹口气。

    随着皇子们的成长,夺嫡的端倪逐渐明显,起初他还能用自己的威严震慑,如今因为自己有些力不从心,这些人便越来越不收敛了。

    是时候该给他们一些下马威了,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随便能窥觊的。

    “父亲可是在为陇西一事烦心?”梁婉见明德帝愁眉不展,关切道:“其实婉儿倒觉得,父亲也不必如此心烦。”

    明德帝看着她:“此话怎讲?”

    “后宫不得干政。”梁婉立即回答。

    明德帝哑笑了下,道:“你都说了,好了好了,朕免你无罪,即使你说错了,也不怪罪与你。”

    “那婉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梁婉得巧卖乖道:“婉儿若是没有猜错,父皇忧心的,不过是派遣哪位皇子去处理此事。”

    “如今太子皇兄与三哥在朝中势力如日中天,陇西州府是三哥麾下的人,若是让三哥去,难免三哥生出包庇之心。若是派太子皇兄去,父亲担心太子皇兄为了对付三哥,动荡这个朝堂。”

    朝堂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明德帝正是担忧此事,因此才犹豫不决。

    梁婉继续道:“其实婉儿的想法与荣世子一致,父皇应派四哥前去。”

    “为何?”明德帝反问。

    “一众皇子们早已站好了队,只有四哥两边都不沾,始终保持着孤身一人,所以他去处理此事能做到不偏不倚。”梁婉道:“其次,这州府这般嚣张,保不准有其他算计,四哥征战过沙场,有自保的能力,所以也更为安全。”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明德帝瞳孔微缩地看着梁婉,听她继续道:“此事四哥若是办成了,父亲可以看重四哥,以此来打破朝中只有太子与肃王为主的局面。”

    梁婉这一番言论实在太过大胆,也太过逾越,可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知道,她这位父皇早有了这个打算,只是需要一个人说出来,替他来做这个恶人。

    天子最向往的是天伦之乐,可天子也是最薄情之人。

    明德帝盯着梁婉看了许久,才大笑道:“婉儿若是男子便好了,朕定将皇位传与你。”

    “那婉儿还是愿做女儿承欢父皇膝下。”

    明德帝在笑,梁婉也在笑,明德帝是真心,但梁婉不是。

    她再一次见识到了自己这位父亲的凉薄,他总是装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实则最看重的,不过是那至高无上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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