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吐血背后的真相
容梅仙出了关雎宫一直闷闷不乐,总觉得今天的楚譞与平日有些不同,好像更善言辞了些,细细回想下又没发现什么不同。
雪香见自家主子郁郁寡欢,便问道:“娘娘为何自出了关雎宫就一直闷闷不乐?”
容梅仙止住脚步,沉声道:“本宫总觉得皇后今儿个有些不同。”
雪香站立在容梅仙身后道:“娘娘定是协理六宫累着了!奴婢瞧着,皇后跟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能......真真是本宫想多了!”,容梅仙惊鸿一笑,侧头撇撇身后的关雎宫,心下思绪百转,但愿真的是她想多了。
倘若楚譞真的变了,那就别怪她手下无情,容不得她了!
容梅仙眼底阴毒一闪而过,在雪香的搀扶下,身姿摇曳的往玉华宫走去。
楚譞斜靠在椅子上,左手搭上右手脉搏,只觉脉搏跳动有劲,根本就不是生了重病的样子。
那姚广胜为何要帮着她欺瞒容梅仙?其背后是姚广胜自己的主意,还是允旭授意?
楚譞眯眯眼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徐嬷嬷手持药方走了进来。
徐嬷嬷跪在下手直摸眼泪,难过的道:“娘娘,老奴....老奴对不起夫人老爷,对不起镇国府啊!”
楚譞是楚怀夫妇出征前托付给她的,现下楚譞病重,连太医院院史姚广胜都说没救了,看来,楚譞真的是大劫难逃。
徐嬷嬷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一个劲哭着说没有照顾好楚譞,辜负了老爷夫人的重托。
楚譞憋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徐嬷嬷哭得越发大声,自家娘娘怕是伤心透了吧!才会陷入癫狂。
楚譞挥挥手,翠儿,熏儿皆退下,寂静的大殿里,只有徐嬷嬷的哭声回荡。
“咿呀”宫门被关上,楚譞乐呵呵的走下来扶起徐嬷嬷,笑着道:“嬷嬷哭什么?”
徐嬷嬷眼睛肿得像核桃,不住抽泣:“娘娘,终究是老奴没有照顾好您啊!”,说完便递上姚广胜开的药方,握着暗香笺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与老人而言,世间最大的痛楚,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姚广胜开的方子上没有一个字,可不就是暗示她,楚譞没有几天好活了,连药材都用不着了。
楚幽幽很好奇姚广胜会给她开个什么药方!当楚幽幽展开药方后,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原来,所谓的“药方”,不过是一张没有字迹,洁白的暗香笺。
楚幽幽笑得眼睛似月牙,暗道姚广胜是个有趣的老头子。
“姚太医给了一张白纸,嬷嬷不是该高兴吗!”,楚幽幽捏着手帕为徐嬷嬷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楚幽幽颇为不解,没有字的白纸就是代表她没有生病,既然她没有生病,徐嬷嬷为什么还要一直哭。
徐嬷嬷心如刀绞,伤感道:“娘娘重病,那个死老头子连药材都不肯用,您让老奴如何笑得出来?”
楚幽幽恍然大悟,原来是姚广胜给的白纸惹下的闹剧,徐嬷嬷拿到白纸定是以为她病入膏肓,才会此般伤心欲绝。
楚幽幽心下格外感动,就算所有人都算计她,至少还有徐嬷嬷是真心为她。
“嬷嬷放心,譞儿是装病的,而且譞儿会一直陪着嬷嬷的。”,楚幽幽放低身段,脸颊贴在徐嬷嬷胸口,幸福的撒着娇。
徐嬷嬷惊喜若狂,道:“娘娘......您,真的没病?”
楚幽幽笑着点头,徐嬷嬷有些不信,问:“那娘娘嘴角和手帕上的血迹是.......”
这时,楚譞直起身子,从宽大衣袖中掏出几个黑褐色的东西,像献宝一样,递到徐嬷嬷眼前。
“这是.....这是......”,徐嬷嬷直勾勾盯着楚幽幽捧在手心里的小果子,浑浊的眼睛一亮,楚幽幽捧着的可不就是她们院子里那棵树结下的果子么!
那果子颜色红得发黑,外观看上去像一串葡萄,却又比葡萄串小了数十倍不止,它们乖巧躺在楚幽幽掌心,黑得发亮。
“这真的可以吃?”,徐嬷嬷惊异的看向楚幽幽,脱口问道。
楚譞随意捡起一颗丢尽嘴里,笑眯眯的道:“嬷嬷尝一尝吧!很好吃的!”
经不住楚譞的软磨硬泡,徐嬷嬷只得拾起一颗小的喂进嘴里!
果子一入口,徐嬷嬷只觉那果子格外清凉解暑,隐隐中裹挟着淡淡果香,味道是酸中带甜,吃完之后,更是唇齿留香,好吃极了。
看到徐嬷嬷的反应,楚譞得意的昂起头,道:“譞儿没骗你吧!”
说罢,楚幽幽又丢了几颗进嘴里,接着用手帕捂住嘴咳嗽了几声,果然,楚幽幽的嘴角,手帕上,又沾上了像极了淤血的果子汁水。
楚幽幽挥着手帕,笑道:“这种果子叫桑葚,又名桑果,此果味甘,最是能生津止渴。”
徐嬷嬷闻言一顿,楚譞自幼不爱念书,怎么突然就认识这种稀奇果子?还能说出其功效!
楚幽幽刹那间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尴尬的摸摸头:“譞儿也得与时俱进不是!再说,多读些书总归是有益处的。”
徐嬷嬷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再多问,心想多读些书也是好的,多明白些道理好过两眼一抹黑,省得处处受制于人,平白被人冤枉陷害。
楚譞转过身暗拍胸口大呼好险,差点就被徐嬷嬷给拆穿了。
在书里,因为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又倍尝世人冷眼,所以楚譞性格胆小懦弱,不仅体弱多病,遇到事情只知道哭鼻子。
多蒙先帝暗中照拂,留下遗诏让她成为允旭的皇后,入宫后,没有母族的支持,又不得允旭与端贤太后的青睐,还要时常受到得宠妃嫔的排挤污蔑,日子过得也着实艰难。
楚幽幽借口累了要休息,打发走了徐嬷嬷,一个人坐在软榻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宫里的人都不简单,个个都是人精,看来她以后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不知坐了多久,忽闻窗外响起鸟鸣,楚幽幽素手推开窗户,趴在窗框上羡慕的望着树丫间,跳来跳去的鸟儿,感慨道:“要是我也能变成一只小鸟该多好啊!”
还是做鸟儿好,没有忧愁,没有烦闷,无拘无束,孑然一身。
一阵清风拂过,枝条颤动,受惊地鸟儿展开双翅,飞上无边天际。
楚幽幽此时真想变成一只鸟儿,挥动着翅膀无忧无虑翱翔在蔚蓝的天空,看遍雷霆雨露,飞过万水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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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梅仙回到玉华宫没多久,允旭就到了,两人斥退下所有宫人后,依偎在一块儿,情意绵绵。
相比玉华宫的芙蓉帐暖,长青宫的奴才宫女们个个缩起脖子,噤若寒蝉,生怕一个伺候不当,成为端贤太后盛怒下的牺牲品。
端贤太后虽已年过四十,精心保养的身材风韵不减,从端贤太后的五官来看,端贤太后年轻时,也定是个风姿绰约的绝色佳人。
此时,端贤太后坐在榻上,怒容竖目,好不吓人。
“彭”端贤太后一巴掌重重拍在黄梨木雕暗花桌上,尖声道:“哀家就知道容梅仙那个贱人贼心未绝,只要哀家在一日,哀家绝不许皇帝册她为后。”
端贤太后身畔的嬷嬷,一边帮端贤太后捏肩一边宽慰道:“太后莫恼,依老奴看,这次文贵妃去关雎宫看皇后,对宸妃娘娘是有好处的。”
端贤太后冷哼一声,问:“关雎宫的那位真的命不久矣了?”
那嬷嬷笑了笑,回答:“太医院姚太医亲自诊的脉,断不会有错。”
姚广胜的医术人品端贤太后还是信得过的,既然姚广胜都说楚譞病重,想来是真的熬不下去了。
“你过会儿亲自去一趟长乐宫,唤素秋过来见哀家!”,端贤太后面色冷峻,沉声吩咐。
“是,老奴省得。”,嬷嬷脸上浅笑,一口应允。
端贤太后这才缓缓闭上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的那个侄女啊!被她母亲给宠坏了,平素极尽奢靡之态,又惯是嚣张跋扈,长此下去,怎么得了!
想起宁素秋的母亲,端贤太后又是一阵叹息,她的姐姐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自打她嫁进宁家,便将宁家中馈牢牢拿捏在手中,如此有智谋又有心计的奇女子,怎么就教养出这么一个不成器的玩意儿!
宁素秋的母亲胡蓉与端贤太后胡曳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先帝在位时,胡曳成了先帝的贤妃,胡蓉则嫁给了宁国威。
宁家虽无担任要职,又没爵位,可祖上却出过好几位中宫,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倒也算是正正经经的后族,胡蓉嫁进宁家,倒也夫妻和睦,唯一的遗憾便是胡蓉膝下唯有宁素秋一个孩子,宁国威夫妻俩对宁素秋是当眼珠子一样疼着,像稀世明珠一样宠着,这才让宁素秋无法无天,合宫里,除了她与皇帝,宁素秋是将谁都不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