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做一桩生意
饶是秀秀神经大条也感觉出来了苏代灵的不对劲，她不会这样咄咄逼人。
秀秀相信苏代灵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目的，她站在一旁静静围观。
小厮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他观察着苏代灵的表情提出建议：“那我送客人您一包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糕点如何？”
苏代灵拒绝：“不行，你们必须给我赔偿！如果你做不了主，便叫你们的老板出来，让她来和我谈。”
小厮沉思片刻：“那请您稍等，我去喊我们老板娘来。”
说完，他转身上楼喊人去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看着那小厮离开的身影颇为不忿。
“这不明晃晃是来砸场子讹钱的嘛，林老板就咽下这口气？”
“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怎么净干这种勾当，真是世风日下啊。”
“看着有些面生，怕不是新入城的，不知道林老板有多厉害。”
……
他们虽在背后念念叨叨，却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持公道。
苏代灵充耳不闻，她重新对着货架挑挑拣拣起来，随手拿了一块试吃品递给秀秀。
“尝尝，很好吃的。”她笑着说。
秀秀嘿嘿一笑，避开众人的视线将那一小块儿糕点咬下。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你可从来不是这么个蛮不讲理的人。”秀秀叼着糕点压低了声音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苏代灵神秘兮兮地说：“当然是为了给老板娘一个惊喜，看看她的店铺怎么样了呗。”
秀秀差点就信了，她觉着面前的少女演这么一出戏单纯只是为了好玩。
“老板，就是那边的两个人。”
苏代灵耳朵尖，准确的从一片嘈杂声中捕捉到了小厮的声音。
小厮说：“就是那两个姑娘，看着年纪不大，但难缠的紧。”
伴随着高台上的脚步声落下，苏代灵听到一个温婉的女声响起：“客人您是吃了哪块糕点感觉馊了？”
苏代灵没有转头亦没有说话，秀秀很会看眼色，她接过了“胡搅蛮缠”这项苦力活。
“你就是老板？”她很有派头地上下打量了林蓉儿一圈，“你们家的糕点怎么一股子怪味儿，我姐姐吃了万一出事儿了你们担待的起吗？！”
只听得林蓉儿不紧不慢地回应：“确实是我们的问题，不如两位姑娘随我们上楼上的雅间一叙，喝杯茶水，咱们慢慢商讨。”
态度有礼有节，压根儿挑不出错来。
秀秀一噎，本就是强装的气势，这下直接被打垮了。
苏代灵也没指望秀秀真的能撑下来全场，她朗声说道：“楼上雅间便不必了，我害怕老板会对我们两个弱女子做什么手脚，毕竟这世道不太平啊。”
众人看热闹似的围观着，就差抱着一捧瓜子嗑起来了。
他们与老板娘相熟，心知肚明苏代灵两人是来讹钱的，就想看看林蓉儿能怎样化解危机。
可是看着看着，他们便觉得不对劲了起来。
林老板被人讹了钱怎么还喜笑颜开起来了？
林蓉儿一听声音便认出了来者是谁，她的脸上立马绽开了一个笑容：“妹妹！你怎么回来了？”
苏代灵浅笑转身，给了林蓉儿一个大大的拥抱。
众人被这一出反转看呆了眼。
“你不是回京城了嘛！怎么又回来了？”林蓉儿拉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面上全是欣喜。
苏代灵莞尔：“路上碰到了许多事情，对了，你没见到阿福吗？”
“阿福？”林蓉儿不知她怎么问起了阿福，“她不是同你一道走了么？”
苏代灵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没事儿，我大概知道她去哪一处了。”
许是此事事关重大，阿福不愿将林蓉儿等人牵扯进来，多半是上了道观躲一躲了。
“姐姐，我给你介绍，这是我新认识的妹妹，名叫秀秀，”苏代灵将秀秀拉到跟前来，“我和她也是阴差阳错的缘分，听说我这次要来，说什么也要跟过来。”
林蓉儿没有追问她是从哪里认识的人，热情地拉着秀秀。
“是个水灵的妹妹，真年轻啊。”她亲热地拽着两个人，哪里还有方才板着脸的模样，“走，同我去楼上雅间聊聊，吃些茶果，晚上咱们去吃好吃的。”
苏代灵取笑道：“不会将我们绑到雅间发卖了吧？”
林蓉儿被逗笑了：“那以两位妹妹的容貌定能卖个好价钱。”
三人咯咯笑着，手拉手朝二楼雅间走去。
林蓉儿边走边吩咐小厮端些果子上来。
苏代灵走在楼梯上，回首瞥见楼下还聚着许多人，对着货架指指点点。
她大声地说道：“我方才故意试探小厮，没想到小厮这般机灵，还是老板□□得当啊。”
林蓉儿看出了苏代灵在为楼下的客人们解释方才的变故，笑了一下承接了她的好意：“我们自开业以来，也不止一次遇上这样的事情了，我让他们谨记一点，那就是一定要以顾客为上。”
她凑过来小声说：“这还是你的册子里教我的呢。”
苏代灵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楼下的人听到了他们这番对话，自也明白了这不过是她们姐妹之间的情趣罢了，笑笑散去，只当是看了场姐妹情深的好戏。
店中的生意又再度恢复如常。
秀秀对这店铺里的陈设很是好奇，她问道：“这不是米粮铺吗？为何门口又卖馄饨、店内又卖糕点呢？”
林蓉儿和苏代灵相视一笑。
林蓉儿耐心地解释：“这也是苏妹妹支的招，告诉我如果生意好起来了，也可带动一些其他产业，包括像成品的糕点，推出试吃什么的，帮助我们拉动了不少的收入。”
“门口的馄饨你们吃了吧，”她浅笑，“老板也是个可怜人，我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正好也给我们店做个宣传。”
这一招倒是林蓉儿自己想出来的，也算是一步妙棋了。
“老板的手艺又精进了，鸡汤馄饨真的好吃极了。”苏代灵毫不掩饰自己的夸奖之意。
林蓉儿说：“我就知道你爱吃，老板说他与你还有一段缘分的。”
她细细地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
当时的集市规模逐渐扩大，一时间涌入了许多商贩，整个集市看上去繁华了许多，但是与之相对的，一些老摊子的生意有所下滑。
馄饨老板家中的三个孩子，年龄尚小，全家都指着他过活。
可是自从生意下滑后，他们家的日子大大不如从前，甚至有时候连三餐都成问题了。
林蓉儿知道老板曾经帮助过苏代灵，因此主动提议让老板的摊子与自己的米粮铺结合，按照二八分成，要求便是老板需要为林氏米粮铺打广告。
这等好事馄饨老板自然不会拒绝，那可是送上门的生意。
老板研究了新方子，在这一片繁华的集市当中独树一帜了。
“对了，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林蓉儿拉着两人坐下来细细盘问。
苏代灵拿起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眼睛都亮了几分。
她在山上的这些日子可没有这种好东西吃。
“确实有好些事情要办，”苏代灵盘算了一下，“有一件事情倒是想拜托姐姐帮个忙。”
“但说无妨。”
“我们此行为了采购些茶叶植苗，想要设几山茶叶田地，我已经看过了，那山水极不错，种出来的茶叶肯定好。”她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还想请姐姐帮我们寻些门路。”
“到时我们将茶叶放在起灵县卖，一定有出路的。”
林蓉儿是个经商的脑子，一听便回过味儿来。
“好主意，若是今后开了船运，生意只怕更好。”
这与苏代灵想到一处去了，她们俩打了一样的主意。
秀秀在一旁乖巧地听着，似懂非懂，但一句没问老老实实地坐着喝茶。
“你放心这点小事姐姐保证帮你办妥，”林蓉儿应下了这门事，“咱们这是生意，我就公事公办了。”
苏代灵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秀秀妹妹便是九崖山的生意人，到时这桩交易便由她和你对接。”
秀秀一听傻眼了，这级别跨越得有些忒大了。
“不行不行的，我还远不到这地步呢。”
苏代灵安抚地笑了笑：“你放心，且先跟着我看着，到时自然就会了。”
林蓉儿也安慰她：“有我呢，决计不会坑你的。”
苏代灵看了看日头，她说：“那秀秀你先跟着林姐姐，我要上山一趟，晚了就不下山住了。”
秀秀当即跟着起身：“我同姐姐一起去吧，阿娘让我跟着你的。”
苏代灵拒绝了：“你就在这儿看看店铺如何经营的，上山这等累活就没必要跟我一起了。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做的。”
如此明显的拒绝之意秀秀听出来了，她只好乖巧地点点头。
阿福入县城既然没有寻林蓉儿，那必然是上山寻求庇护了。
青云道长能护她，苏代灵得先把自己的小婢女找回来，总不能一直把她扔在山上吃素吧。
那么嘴馋一个小姑娘，不得给憋坏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将她接回来好了。
苏代灵此行来起灵县不仅仅只为了茶叶和阿福，路上她琢磨了许久，觉着有必要去矿山出看一看。
目前局势焦灼，临县的山匪恐怕并不简单。
有权贵故意在帝国里跳动是非，只怕过不了多久便有一场硬仗要打。
她需要备一些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