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绿帽子钉死了
“神通广大”的阿福真的替苏代灵找来了外室的居住地方。
用阿福的话来说，主要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
她下山逛了一圈，饿了，便跑到那日他们买糕点的大娘那儿买吃的，两人唠了两句便熟悉了。
大娘先前从别人嘴里听说了起灵观有两位外来的信士，他们一直在帮助大家推翻马地主。
唠了两句便晓得阿福就是那两个信士之一，不自觉就亲热了起来。
当得知她在寻找县令的宝贝外室，作为八卦头子的大娘肯定不能认输。
大娘召集了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几人四处打探，用了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完成了任务。
苏代灵咂巴着嘴，感慨不已。
该说不说，还得是大娘们。
“不对啊，半日就完成了任务，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阿福傻呵呵地笑着，挠了挠头：“这不是和大娘聊嗨了，我就忘了时间……”
苏代灵无语，她瞅了眼阿福圆滚滚的肚子，调侃她：“你怕是也吃了不少大娘的糕点吧。”
阿福不答，只是站在那里嘿嘿嘿地笑个不停。
“行了，今日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苏代灵用手指敲着桌面，盘算着日期，“采买队伍大概再过两日便会回来了，这事儿拖不得，咱们明天便去做。”
苏代灵为了不那么显眼，特意找了小道士要了两件朴素些的衣服，带了帷幕装扮低调。
她避开大路，绕到了外室的小院门口，敲了敲门。
院子的白墙上有点点蔷薇俏皮地越过界限，悄悄地探出自己的枝桠，朝着外面的世界伸展开来。
红色的、耀眼的蔷薇令苏代灵瞬间便想起了自己是在哪里看见过。
这与那日她在县令院子里看见的花朵是一个品种。
“谁呀！”女人清亮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
紧跟着的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踱来，吱呀一声，院子的门被拉开了一个缝隙。
一名长相艳丽的女子小心地从门内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看着门外的来客。
“你是谁？有什么事吗？”她话语中充满着戒备。
苏代灵撩起帷幕，她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温婉小脸从斗笠后面探出，对着女子甜甜的笑了一下。
“我姓代，我可以救你的儿子。”
女人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她打量着面前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少女，压根儿不相信。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苏代灵也不急，她缓缓说道：“不管我是谁，我是唯一可以救你儿子的人不是吗？”
女人咬紧了唇，看上去非常挣扎。
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她还是被那句“唯一”打败了。
女人拉开院子门，将面前的两人迎进了房间内。
苏代灵随着女人向屋里走去，心想这外室比那县令不知好上多少，至少人家知道待客需要先迎进屋里，而不是站在门口干唠。
女人虽摸不准两人的套路，但还是有礼有节地为他们沏了一壶茶。
“不是什么好茶，两位将就着喝喝。”她似乎有些局促，搓了搓手坐在了一旁，“两位唤我小春便好了。那个……”
她支支吾吾半天，全然不像刚才在门口那样的犀利。
苏代灵看着女子殷切的目光，缓缓一笑，带上了些神秘莫测的味道。
“我没有骗你，我确实可以医治你的儿子，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
小春听到这话，眼里燃起希望，她身体微微前倾，着急地说道：“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求求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说着说着，小春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眼见着就要掉金豆子。
“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肯定会治好你的儿子，保证他和正常人一样。”苏代灵承诺。
“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先听听我的条件吧。”少女不喜欢强买强卖，同样都是女子，她不想过多为难对方。
小春狠狠地点了点头。
苏代灵说道：“我会帮你治好孩子，也会给你一笔钱。你离开这里，越远越好，并且不准再回来了。”
“如果你能做到，我就帮你治疗。”
小春被这个天大的馅饼砸的有些头脑发懵，她愣愣地把少女的话复述了一遍，似是不敢置信。
“你放心，我家小姐向来最终承诺，说了的一定会做到。”阿福以为小春不信任苏代灵，在一旁补充道。
“没有没有，”小春连连摆手，“我当然相信，只是不敢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
这个反应和苏代灵预想的不一样，她觉得此事还有什么隐情是她不知道的。
“你愿意仔细将事情说给我们听吗？”
小春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松了口。
苏代灵听着女人一点点将事情说完，脸色阴沉地都能滴下水来。
这件事还得从马地主刚到起灵县说起。
他来到县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放出高利贷，对外却宣称利息相当少，引诱许多人都上门借贷。结果众人被摆了一道，日复一日利滚利，有许多人还不上债便只能拿自己的店铺、地皮、妻女出去抵债。
小春原本已于县里一名青年定了亲，然而小春家的家底并不是很殷实。父亲为了让小春嫁的体面，便去借了贷款，凑了好大一份嫁妆想要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出嫁。
谁成想，还未等到成亲那日，马地主便上门催债。小春父亲自然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手上亦没有铺子什么的。
马地主见他穷的叮当响，将主意打到了小春头上。
小春生的一副好相貌，马地主强抢了她，玩弄过后便扔进了自己旗下的妓院接客。
直到马地主为了贿赂县令，才将她从妓院中拎了出来，送给了马地主，小春的日子也才好起来。
“若能做正妻，谁又愿意做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呢。”小春说到此处又伤心了起来，她低头摸了两把眼泪。
此情此景看得苏代灵也不好受。
她闯荡无限流的十年里，也见过许多女人为了自保献身给厉害的玩家，以此获得他们的庇护。
她虽不喜这种方式，但也不插手。
但若是有人强行要调戏女玩家，而女玩家非常抗拒的，苏代灵便会出手收拾那些男人。
像马地主这样的人渣，生剐了他都算是便宜他的了。
苏代灵将自己的帕子递给小春，非常同情她的遭遇。
这女人活在如今男人做主的时代中还真是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我有一个问题。”苏代灵还是问出了那个关键的问题，“你的儿子，真的是县令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女人愣住了，她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
“……不是……”小春轻声说道。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能连她自己都不觉得，她真正地松下了肩膀。
“那县令根本不行。”她垂着头，搅着苏代灵的帕子，“这孩子是我和之前的相好的。”
“我与他一直有联系，就算是我当初被卖进青楼他也没有嫌弃我……”
说到对象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苏代灵看着心疼，却体会不到她的感情。
对于苏代灵来说，前十年的她根本不会考虑这些情情爱爱，她只需要专注于怎么才能活下去就行了。
乍一遇到这样的场面，她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这该是怎样深厚的感情才能做到不离不弃啊。
“既如此，你便拿着这笔钱和你的情郎离开起灵县，这辈子都不要回来。”苏代灵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乐意为这个苦命的女人安排一条出路。
房间的气氛正压抑，小春抽抽啼啼地停不下来，边上的另外两个少女也颇有些手足无措，场面竟意外的搞笑。
“娘亲……”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吸引了苏代灵的注意，“她们是谁呀？”
小春听到儿子的声音，立马绽放出了笑容。
她朝那个可可爱爱的小肉团子张开手臂：“是来给你治病的大夫，以后你就不会再咳嗽，也不会每夜每夜都疼的睡不着了。”
小肉团子步履蹒跚地朝着娘亲跑过去，一把扎进了小春的怀里。
他奶声奶气地说：“可是这个姐姐看上去好年轻呀，之前来看病的大夫不都满脸的白胡子吗？”
小春被儿子的话逗笑了，她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耐心解释道：“那是他们的技术不行，这个姐姐的技术好。”
苏代灵被小肉团子水灵灵的眼睛盯得心都化了，她学着小春的样子张开双臂，对他柔声说：“来姐姐这里给姐姐看看好不好？”
小肉团子脸上写满了不放心，他紧紧地揪着娘亲的衣角不肯撒手。
“那会不会很痛啊，之前那些大夫都会拿针在我身上戳来戳去，好难受的……”
苏代灵轻笑着保证：“不会的，姐姐就拉拉你的手好不好？”
小肉团子半信半疑地松开了小春的衣角，犹犹豫豫地走向少女。
苏代灵紧握着他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拉着小肉团子原地转圈，做出一副认真检查的样子。
“他的情况可以治，还不是很严重。”苏代灵拿腔作调，摆出一副神医的架势，“我医治的时候现场不能有其他人存在，且不能偷看，不然会无效的。”
听到这话，小春也不禁紧张起来。
现在她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儿子身上，任何人说的话她都会奉为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