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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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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斐含以为龙晖口中的“补偿”, 无非就是让他叫宝贝,她又不是没叫过,已经渐渐没有了羞耻感。想, 叫就叫呗, 反正他他确实是我的宝贝呀。

    没想到龙晖是个行动派, 根本不用她叫的,直接就吻了下来。

    龙晖的吻很温柔,白斐含渐渐缓过最初的震惊后, 便也和龙晖亲吻了起来,龙晖的嘴唇是那样的软, 好像果冻一样。

    白斐含颇想在他的嘴唇上咬一口。

    和上次接吻感觉完全不一样, 上次白斐含大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回忆起最初的接吻, 竟然只有她腿都没有力气了这回事。

    这回却有心情来细细品味, 白斐含能感觉到龙晖的嘴唇几乎将她的嘴唇包裹了,这让白斐含感到丝丝不安, 这和上回不一样呀?

    还是上回太过紧张,她已经忘记接吻还有这种步骤了?

    白斐含的身体绷直了, 像是受惊的小猫, 出于本能地,想要保护自己。

    龙晖感觉到了小姑娘的变化,没有继续深入。他的嘴唇只在白斐含嘴唇上打转,他渐渐感觉到, 小姑娘放松了身体, 不那么紧绷了。

    龙晖想, 来日方长,不急。他和小姑娘相遇的最初,便没有收住威压, 导致小姑娘总是怕他。现在龙晖吸取经验,觉得不能着急。

    他和白斐含,还有无数个吻要吻,不能就这么吓着她。

    白斐含感觉到龙晖的嘴唇,似乎又改成了和她的嘴唇相触,她放下心来,刚刚龙晖那样吻她,她甚至有种感觉,好像龙晖要吃了她。

    白斐含电影拍摄结束后便回学校上学了,和之前大一大二的时候没什么不同。

    电影已杀青,除了沈夜白的粉丝偶尔提起“不要捆绑”之外,白斐含几乎没有再出现在媒体网络上。

    又回归了普普通通的电影学院学生的生活,白斐含感觉到很悠闲快乐。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和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他们有一个家,还有两只可爱的猫

    猫。

    白斐含的快乐日子,是在圣诞节这天被打乱的。

    这天早上,白斐含收到了沈夜白赠送的两张苹果台跨年演唱会的票,她和龙晖说一起去看,龙晖说好。

    白斐含心情很好地去了学校,这天没什么课,只有一节电影史,上完课,白斐含便悠闲地往家走。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一辆红色宝马停差点撞到她,白斐含赶忙向后退,还差点被自己脚绊倒。

    白斐含还没来得及说话,车窗落下,露出一张中年女人的脸。

    那张脸保养得宜,妆容精致,虽然已经能看出来人到中年,但还是相当的年轻漂亮。

    但是任何人,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首先想到的,都不会是“漂亮”,而是“冷”。

    她的雪白的脸庞好像泛着冷光,抬头看着人的时候,下颌线和脖子形成一个傲人的弧度。

    白斐含首先被冷到了,再仔细看,才想起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母亲董绯雯。

    白斐含在心中暗想,上回见面,还是高三那年过生日,白斐含以为她是回来给自己过生日的,其实她只是路过回来,马上又走了。

    算起来都三年多没见了。

    白斐含想,最熟悉的陌生人,说的大概就是她和她妈妈吧。最熟悉的时候,是在妈妈的肚子里。

    白斐含骤然看到她该称为妈妈的女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发什么呆,上车。”女人开口说话了,白斐含发现,她的妈妈的唇色,是今年最流行的颜色。

    可是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温度。

    白斐含打开了车门,坐到副驾驶,系安全带的时候想,我是要回家的,龙晖还在等我,我该和他说一声的。

    她拿出手机,要给龙晖发消息,还没打开锁屏,便听到一声厉呵:“放下!”

    白斐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她转过头,看向她的母亲。

    董绯雯对白斐含受惊的猫一样的反应非常不满意,她的女儿,怎么能这

    么胆小怕事?她仅仅是声音大点说话,就怕成了这样?

    这么差劲,还相当演员,看到镜头先把自己吓哆嗦了,董绯雯想,她对着镜头,是不是都会磕巴。

    董绯雯强压下要脱口而出的不满,说:“回家再和你说。”

    白斐含深吸一口气,她对妈妈,是没什么特别的印象的,印象中她总是冰冷冷的,有些不近人情。

    但是今天,主动来接白斐含,还对她又是呵斥又是不满的,白斐含想,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我要给朋友发个消息。”白斐含想,我成年了——即使在我没成年的时候,见到您的次数也有限,为什么我成年后玩手机都要管呢。

    “呵。”董绯雯歪起一边嘴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你要给哪个朋友发消息,不就是和你同居的那个?”

    说到同居,董绯雯精致的妆容都扭曲了,她恨铁不成钢,如果不是在开车,她简直想打这个女儿两下出出气。

    白斐含听到“同居”二字,又看到她妈妈那气得发青的脸,还有什么不懂的?

    她妈妈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说她和一个男人同居,受不了了,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白斐含想,如果她是真的关心我,担心我被欺负,为什么要用这种冷硬的语气对我发火?

    如果她是想要一个完美的女儿,想在别人面前抬得起头,又为什么从来不管我。

    她不管我,但当我犯了她认为的错时,又来兴师问罪。我到底是什么?

    白斐含本来以为,她见了妈妈,是有很多话想说的,她想和她说,妈妈我长大了,我进组了,给你看看我在剧组过生日的照片;

    她还想说,妈妈,有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很好,我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但是白斐含现在,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她手里还拿着手机,手机因为没有进一步动作,已经又黑屏了,白斐含也没有再解锁。

    董绯雯看到白斐含这个痴痴呆呆的样子,更加生气,她自认为智商相貌能力都是

    出众的,从来没想到能生出这么个没有志气的女儿。

    当年高考,董绯雯要她学经济学,她偏要和同学去艺考,董绯雯气得三年不见她。没想到她现在出息了,竟然和别人同居在外,连她同事都知道了。

    董绯雯是最要脸面的人,白斐含要学表演,想当个在镜头前取悦观众的戏子,那是她没出息,没出息可以,但是不能给她丢脸!

    董绯雯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强压着怒火的呼吸。

    白斐含在旁边听着,本想问问她第一份工资的礼物她收到了没有,缓和一下气氛,听着董绯雯这样呼吸,白斐含觉得,她说话就是往枪口上撞,索性不说了。

    白斐含,毕生以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她小时候说话语气撒娇,被父母狠狠批评过,从那以后白斐含便很自觉地规范自己的言行,不让他们挑出错来。

    ——事实上白斐含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实在是少,即使想挑错,恐怕也挑不出来。

    所以白斐含从来没有经历过被父母联合批斗。

    她站在沙发前,背后的窗外,可以看到一片绿草如茵的草坪,和湛蓝的天空。

    但是白斐含什么都看不到,她只能看到沙发上,坐了她的父母。妈妈董绯雯坐在沙发左侧,爸爸白建新坐在沙发右侧。

    董绯雯依旧妆容精致,冲冲怒气都没有冲乱她的头发,神情是冰冷而默然的;白建新中等身材,有些发胖,看上去是个颇为和蔼的长相,眼睛好像永远笑着。

    他们坐在一条沙发上,好像隔了十万八千里。

    白斐含站在沙发正前方,和他们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站位。

    白建新先说话了:“你母亲推了工作回来的,我也赶时间,我们长话短说,你和那个男生在一起多久了?”

    白斐含如实回答:“半年多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董绯雯好像终于缓过来了,怒气冲冲地问。

    “你们也没问过。”白斐含,此时颇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她想

    ,你们关心我,大可以好好说话,这样三堂会审的样子,我还以为我是封建时代的女性,犯了什么错误要被浸猪笼。

    “没问你就不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脾气也硬了是不是?”董绯雯质问道。

    白斐含很委屈,但是她忍住眼泪,坚决不肯流出来:“我现在说了。”

    董绯雯马上接道:“我不同意!我告诉你,我不同意!马上和他断了,我的面子都要让你丢光了,好好一个女孩,不懂得自爱,年纪小小的和男人出去住。”

    “你没志气也没能力,胆子小的好像老鼠一样,我真想不到你会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我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这么丢人过!”

    董绯雯是无论何时都要保证自己面子的人,现在这样近乎歇斯底里的指责,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白斐含一个字一个字地听着,董绯雯说她,好像在说别人,白斐含没有什么被骂的实感,和那些网络上的语言差不多。

    她对董绯雯,实在太陌生了,陌生到可以穿好铠甲,抵御她的言语入侵。

    白斐含甚至有心情,在控制不要让眼泪掉下来的同时,整理好语言:

    “如果您是关心我,我和您说,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如果您是觉得我给你丢了人,那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喜欢的人住在一起,是给您丢人。”

    董绯雯的惊讶,已经一定程度上冲淡了怒气:“你真是长大了,还学会顶嘴了?”

    “人总要学会长大,我19了,马上元旦,我就20了。您从来没给我过过生日,当然不知道我已经长大了。”

    “你是在怨恨我没给你过生日?过生日有什么用?你能因为不过生日少块肉还是生场病?”

    “您总说有用没用,在您看来,只有有用的东西才配存在在这个世界。没用的东西,根本不该存在这个世界。”

    “我这么想有什么错?你长大了就知道我说的全是对的,你有用,就有地位,就有金钱。——如果我是

    个没用的人,你现在应该在勤工俭学,而不是站在这和我说什么有用没用。”

    “可我是人,不是机器,人就是有需求做没用但快乐的事情,您总说过生日没用,可是我过生日会很快乐。”

    “没出息!”董绯雯吼道,“没出息,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女儿?”

    白斐含已经不想和母亲争论“有用没用”的问题,也不想证明她没有她母亲说的那么不堪。

    她只是很累,特别累,他想要龙晖,和龙晖在一起,总是快乐的。

    白斐含想逃离这个家,飞奔向另一个家。

    她定了定心神,说道:“妈妈,我刚刚说话不好听,向您道歉。我已经长大了,很多事情我能自己决定,龙晖对我很好,我不能和他分开。”

    董绯雯咬牙切齿的:“你要不是我生的,我管你死活。”

    董绯雯生了她,所以不管有多不喜欢这个孩子的性格,还是要管她;白斐含是董绯雯的女儿,所以不管董绯雯对她做什么要求,她都要听。

    白斐含想,龙晖的母亲在生他当天去世,龙晖觉得他是有原罪的,我又何尝不是呢。

    “我不管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管他对你好不好,你必须爱护你的名誉,我不想让你给我丢脸,你懂不懂?”董

    “我不懂,我已经马上20岁了,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怎么会给你丢脸?这都什么时代了,为什么还会有人觉得和人同居,就是不爱护名誉?”白斐含是真的不懂母亲的逻辑。

    “我不管你们年轻人有什么年轻的思想,你是我的女儿,就必须听我的。我的同事已经问我,你的女儿是不是在和一个什么少爷同居,我接受不了这样丢人的问话。”

    “这有什么丢人的,你的同事也许只是想打听一下。”

    “我不管他怎么想的,我再说一遍,我接受不了。”

    董绯雯已经接近歇斯底里了,白斐含看着有点心疼。她想好好

    和她说话:

    “妈妈,如果你觉得我和龙晖在一起,你害怕我被骗,害怕我不爱惜自己受到伤害,我可以用实际行动证明,龙晖不会骗我,也不会伤害我,我还会很感激您的担心。”

    “但是如果你只是觉得我的‘同居’行为让你丢脸,那真的抱歉,我不知道说什么了。”白斐含真的很想和母亲心平气和的好好说话,可是她发现,在这样的氛围下,她做不到。

    “你吃我的穿我的,不听我话,你有没有良心?我养了你20年,让你离开一个男人你都不听,养条狗都比你听话!”董绯雯冲过来,问白斐含有没有良心。

    白斐含看着她那近乎发疯发狂的母亲,不知道她有没有良心,只知道她全身的血管,好像都是凉的。

    白斐含不想继续听她在母亲心中到底有多不堪了,以前她只知道妈妈不喜欢她的性格,今天才知道,原来在妈妈心中,她不但没能力,还坏。

    “我回去了,你和爸爸难得回一次家,好好相处吧。我长大了,不会缠着你们浪费你们的时间了。”

    “我和他有什么好好相处的?他也配。”董绯雯像是被点燃了的爆竹,“你不许走。”

    “我先回学校,妈妈,你冷静点。”白斐含发现,她不提爸爸的时候,妈妈还好,一提起爸爸,董绯雯好像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

    “你不能走,我没有脸让你再给我丢了,学校可以不上,你可以当一个废物,但是你不能出去给我丢人!”

    “我到底怎么给您丢人了?”白斐含想,她妈妈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董绯雯的眼神中,已经偏于疯狂,白斐含想跑,但是迎面进来四五个西装壮汉,把白斐含吓得步步后退。

    白建新自从母女两个争吵开始,就坐在沙发一角,不说话,也不劝架,就那么看着。

    到这几个黑涩会模样的人进来之后,他也终于坐不住了,上前拉住董绯雯的胳膊:“你要干什么?”

    董绯雯对白建新从来

    没有好态度:“滚,我教育我生的女儿,你管不着。”

    白建新的个子,只比董绯雯高一点,在董绯雯面前,永远是弯着腰,讨好的模样。

    他深深吸一口气,依旧好脾气地说:“你教育就教育,弄进来这些人,把孩子吓着了怎么办?”

    “她是孩子吗?她不是长大了吗?她不是都有胆子给我丢脸了吗?”董绯雯一连几个问句,连珠炮似的。

    白建新还要再说话,董绯雯指着他的鼻子说:“你现在后悔了,要管孩子了?”

    白建新看到董绯雯的目光,已经偏于一种神经质,忙举起手投降:“我不管,我不管。”

    说着后退,推到茶几边上,猛地拿起茶几上的水果盘摔了下去:“这个家,从来没有我说话的份儿。”

    水晶果盘碎了,苹果满地乱滚,白斐含的脚也被一颗苹果砸到了,但是她一点都觉不出疼,她只是在心里想:这还是个家吗?这不就是一栋房子吗?

    没和龙晖同居的时候,白斐含从来不知道,原来家是可以那样温馨快乐的,可以那样无拘无束的。

    董绯雯对白建新笑,咬牙切齿的笑:“你想有说话的份,简单啊,别犯错啊。”

    “你到底要记多少年?我们半辈子都快过去了。”白建新问。

    董绯雯说:“一辈子。”

    白建新没话说了,他懊恼的垂着头,好像全部的愤怒,全部的话,都在刚刚说尽了,他也不管白斐含了,又坐回了沙发上。

    白斐含平时连见她爸爸妈妈的时候都少,更是第一次听到,她爸爸和妈妈吵架。

    她刚还被几个黑涩会模样的人吓到,现在也忘记害怕了,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家庭是有点不正常的,正常的家庭没有父母过年都不回来的——但还是第一次目睹父母吵架。

    也是她自己第一次和母亲吵架。

    白斐含没什么和父母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和父母好好相处。她看到母亲质问父亲,父亲摔东西,却没有想去阻拦的

    想法,好像看两个陌生人吵架。

    白斐含想,我是不是也不正常了。她陷入了极大的自我怀疑之中,很怕变得像母亲一样不近人情——尽管在董绯雯看来,她才是不近人情。

    白斐含被几个男人请去了二楼卧室,白斐含被困在自己家的卧室,她的手机也被没收了,她出不去,也不能呼救。

    白斐含打开台式电脑,发现网也被掐断了。

    白斐含第一次,如此痛恨这个所谓的家。它不但给不了她需要的温暖,还制止她跑去奔向温暖。

    但是白斐含没有哭泣,她把眼泪生生咽了回去。

    她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下。今天看到她妈妈的模样,她怕自己也活成那个样子——一个觉得只有自己是正确的的偏执狂。

    白斐含爬到了窗台,想看看两个窗帘加一起的长度,够不够她从窗户上顺下去——电影中都是这么演的。

    但是刚爬上去,白斐含就懵了,楼下站了几个和门外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衣人。从这里逃跑是不可能的了。

    白斐含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她不能停下,好像停下就是像谁屈服似的。

    白斐含觉得母亲已经疯了,很平静地疯了。她相信,她的母亲眼里只有符合她标准的,才是正确,不符合的,全部都是错误。

    她的母亲接受不了错误的存在,宁可把她关起来,也不肯接受一个不符合她标准的女儿。

    白斐含失踪了,龙晖从来没有想过,白斐含会再次从他面前消失。上次白斐含突然进组,已经让龙晖失魂落魄,这回龙晖更是从得到消息后,便神色阴沉,透着狠厉。

    白斐含本来上午只有一节课,龙晖在家给两只猫猫洗澡,准备让白斐含到家便有猫猫可吸。

    以前龙晖和白斐含整日腻在一起,白斐含去上学,学校离家仅仅几步路,龙晖都要去接她。

    后来白斐含觉得龙晖实在太吸引人眼球了,他只单单往那一站,便会有不少人看他们;更可况他偶尔还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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