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壁咚
白斐含本来以为要她主动去亲龙晖, 已经闭上眼睛做足了心理准备。没想到龙晖主动过来亲她。
龙晖的亲吻,并没有像苏乐和肖健一样,让白斐含感到不适。她只是心跳得异常的快。
“喜欢吗?”龙晖亲完白斐含, 微微离开她的额头, 说道。
白斐含能够感觉到, 龙晖呼吸间的微风,轻轻地,从他的口唇, 抚到她的额头。
从她的角度,抬头仰视男人, 他高高大大的, 右边眉角的疤痕飞扬, 看起来很是野性的样子。
可他的心, 又是那样的细,尤其是面对她的时候, 不会让她有一定点不适。
白斐含喜欢他的野,也喜欢他的温柔;这个男人好像是一杯兑了蜂蜜的烈酒, 既甜蜜, 又甘冽。白斐含想,我是真的要醉了。
龙晖看到白斐含的耳朵通红通红的,像要滴血,这红一直延伸到脸颊, 小姑娘的脸颊也红了。
龙晖伸出大手, 轻轻摸了摸白斐含的脸颊, 笑道:“不要害羞,我们回家。”
众人在龙晖吻上白斐含的一刻,便爆发出掌声和欢呼, 苏乐在人群中看着,眼睛都要恨红了。
白斐含却什么都听不到,周围那么热闹,她什么都听不到,她只能看到眼前这个男人,只能听到这个男人说的话。
白斐含想,我其实也不是害羞,就是有点不习惯,多亲一亲就好啦。她对着龙晖点点头,轻声说:“好。”
龙晖得到她肯定的回答,便长臂一揽,把白斐含揽在肩膀下面,像大人带孩子似的,揽着白斐含离开了。
龙晖要走,自然是没人敢反对。事实上龙晖能来,对包厢内众人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龙晖揽着白斐含,走出新世界的包厢,坐电梯下楼。一路上白斐含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之声,她强压住心跳,小声说:“你是第一次亲女生吗?”
白斐含,有点期待,又有点恐惧地等着龙晖的答案。
她固然是希望龙晖是第一次的,就好像龙
晖说,他是第一次带女生开房,便能让她开心;可如果龙晖说“不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从前,白斐含对爱情的设想比较纯洁和理想化。她想要找一个和她性情差不多的人,也许是一个科学家,也许也是搞艺术的,但不管做什么职业,白斐含都想对方和她一样,没有感情经历。
龙晖这个男人,从性格到职业,都和白斐含设想的天差地别;
她从来没想过他会是苏雪洲的结拜兄弟——可是苏雪洲的结拜兄弟,为什么会对军人烈士那么敬仰?为什么仪态举止一副当过兵的样子?
这个男人,白斐含认识三个多月了,对她来说,还是自带一股神秘之感。前两项性格和职业,已经和原本设想的天差地别,那么最后一条情感经历,白斐含是有点怀疑的。
龙晖只说过没和女人开过房,那他亲没亲过别的女人呢?有没有对别的女人,像对她这样好,这样体贴呢?
白斐含只是想想,龙晖对别的女人好,便觉得受不了了。趁着龙晖没有说话,她赶紧说:“我不问了,你不要回答。”
“为什么?”男人低头问他。
此时电梯已经到了一楼,但因为此处是vip专属通道,除了龙晖和白斐含,没有其他人。电梯门打开了,龙晖和白斐含谁都没有走出去。
白斐含垂着眼,小声说:“我害怕听到肯定答案。”
龙晖看小姑娘低着头,连看都不看他了,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甜蜜,心疼小姑娘受委屈,甜蜜她的介意。
“你怎么知道是肯定的答案?嗯?”龙晖逼向白斐含,直把低着头的小姑娘逼到电梯墙壁。
白斐含不怎么想回答龙晖,她是一个想象力十分丰富的人,不然也不可能选择表演这个专业。她想,这个男人避而不答这么久了,想必已经是亲过别人的了。
亲吻和开房又不一样,开房要到发生关系才能开,而亲吻,只要气氛到位了就可以的呀,就像刚刚那样
。
白斐含转过身,想要先走出电梯,不然这个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下,她就要表现出她的醋意了呢。
谁知刚刚转身,便被一条修长并且有力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抬头一看,龙晖伸出一只手,柱在电梯壁上,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我被壁咚了”,白斐含心中冒出了这个想法。她那原本就在不安跳动的心脏,又被龙晖这个壁咚给激起来了,在她的心中狂跳、乱跳。
“小傻瓜。”龙晖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白斐含的头发,轻笑着说:“就你一个,过去,现在,将来,只有你一个。”
白斐含听了这话,心情顿时拨云见日,她晓得她有点过于敏感了,龙晖还没回答呢,她就脑补出了一出大戏。
她刚要说话,就听男人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声说:“小姑娘,这可是我的初吻。”
白斐含,心中顿时升起了一种鼓胀甜蜜的感情。随之而来的,还有责任感。好像龙晖是一个女人,她对她做了什么不轨之事,龙晖便来说他是第一次,要对他负责似的。
白斐含被心中的想法逗笑了。她歪着头,露出两个俏皮的小酒窝:“我也是第一次呀。”
随后反应过来,龙晖亲的是她的额头,所以她的初吻还在!白斐含想,不错不错,他的初吻用完了,我的还在,我可以亲他嘛。
龙晖听了小姑娘这话,在电梯里大笑,他声音爽朗,透过电梯内部墙壁的回音,传到白斐含耳中。
白斐含喜欢听龙晖笑,好像不管她有什么烦恼,只要龙晖一笑,她就全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开心。
“感觉什么样?”龙晖笑完了,低着头,眼神含情地看着她。
白斐含想,我都还来不及感受呢,只是觉得你的嘴唇好软好软;除此之外,就只能感到到她自己的,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了。
白斐含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回想了一下,甜甜地说道:“我没有被人亲过,没有比较,不好判断。”
龙晖本以为白斐含会
说“不错”、“还行”之类的回答,没想到小姑娘思考了半天,竟然给出了这么让人捧腹的回答。
“唔。”龙晖也故作深沉地思索一阵,这才说,“恐怕,你以后也没有比较的机会了。”
“为什么?”白斐含想,怎么会没有比较的机会呢,难道你不会再亲我了吗?
龙晖说:“因为我不会让别人亲你啊。”
白斐含听了这话,笑得像一只小小的狐狸。
她想说“我还以为你不会亲我了呢”,不过又觉得这话有点太赤裸裸的,好像她主动求亲呢。她想了想,要怎么表达她很认同“我不会让别人亲你”这句话呢。
白斐含,想了一会儿,认为语言实在太过苍白,她身为一名演员,知道用动作表达情绪。
所以她抿了抿嘴,深呼吸,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似的。随后睁开眼睛,踮起脚尖,对准龙晖的嘴唇,便亲了下去。
——由于亲的太过着急,白斐含没有仔细测算身高差,尽管她想亲的、和对准的,都是龙晖的嘴唇,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这吻却落到了龙晖的下巴上。
白斐含知道她只亲到了下巴,不过下巴就下吧吧,要不是此地没有外人,她连亲下巴都不好意思呢。
白斐含匆匆忙忙地,小声地说:“我也是。”我也不会让你亲别人,我也不会亲别人。
说完,她快速蹲下,双手捂着脸,从龙晖的胳膊下方钻了出去。
龙晖,摸着下巴上的,似乎还带着白斐含触感的吻痕,看着小姑娘跑了出去。没有去追。他想,现在去追,大概会吓到她。
被小姑娘胡乱踢打他尚且受不住,何况这次小姑娘真正正正地亲了他。当小姑娘踮起脚尖的时候,龙晖都不敢相信,她是要亲他。
但白斐含确确实实是要亲他,甚至最开始对准的,都可能是他的嘴唇。只是小姑娘慌慌张张的,这才亲错了地方。
龙晖,带着九分欣喜和一分苦笑,想,我的小姑娘,你真是考验我的定力啊。
他在电梯里缓了缓,才出去,下
巴上,还残留着小姑娘嘴唇温软的触感。他抬手摸着,就好像摸到了白斐含的嘴唇,粉红的、软润的嘴唇。
但是,回到家之后,因为害羞,白斐含一直不大和龙晖说话。
白斐含,专心致志地坐在客厅角落的猫窝边,一手一只,左手灰灰,右手懒懒,两边撸猫,感觉她是个人生赢家。
龙晖数次找话题,想要和白斐含分享亲吻心得,都被白斐含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白斐含有时候做事是全凭感觉的,就和她演戏一样。庞老师曾经说过,白斐含演戏全靠天赋。
虽然她总泡在图书馆,但庞老师认为,白斐含吸收的那些只是,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想要做得好,首先得是块锦。
亲龙晖,也是出于一种直觉。白斐含想亲他,她觉得话语表达不出来她的意思,她就亲了。可是亲完了,该怎么收场,她是没有想过的。
晚间,白斐含早早洗漱了,她想回房间躲一躲,可转而一想,又实在觉得每天晚上,和龙晖并排坐着看电视,是一种异常温馨的消遣。
她又舍不得独子回房睡觉了。
白斐含小时候常常觉得,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是一种奢望。——尽管这种事情,在别人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格外珍惜每天和龙晖看电视的时间。
白斐含,用天真的语气,说着命令的话语:“不许再提今天中午的事!”
“啊?”龙晖故作惊讶,“今天中午什么事?我想想啊,今天中午我们干了什么——”
白斐含拿起沙发上的,淡绿色的抱枕,轻轻砸向他。龙晖做投降状,但只是看着她笑,好像完全看透了白斐含的心思。
白斐含,只好扔下抱枕,乖乖地坐在龙晖旁边,和他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不看龙晖,而是拿着遥控器盯着电视机,轻声说:“龙哥,不要提啦,再提我就回房间去了。”
一声“龙哥”,几乎把龙晖魂儿都叫没了。他强忍住心中种
种激情澎湃的感觉,喉结滚动,轻声答应了白斐含。
白斐含随意地调着电视台,她也不大爱看电视,只是图个热闹。电视开着,充当背景音,龙晖在旁边和她并排坐着,她就觉得很开心。
白斐含摆弄着手机,手机是微信界面,她刚给于佳佳发过去了几张灰灰的照片。
自从灰灰回到白斐含这里,她和于佳佳的联系也没断过。以前于佳佳给她发猫猫,现在她给于佳佳发。
她问和于佳佳说,还有一只小橘猫,要不要看。
那边小女孩显然很兴奋,立刻回她:“是不是姐姐头像那只,要看要看。”
白斐含的头像之前是懒懒,灰灰回来以后,她把头像换成了懒懒和灰灰的合照。听到小女孩这么想看,白斐含很开心地发给了她许多懒懒的照片。
还和她聊懒懒的趣事。聊了一会儿,于佳佳说她要睡觉去了,白斐含一看时间,嚯,已经快12点了。
她问龙晖:“你怎么还不洗漱去呀?”
龙晖只是笑,不说话。那笑容意味深长的,白斐含不大了解。
她推了推龙晖:“快去洗漱睡觉,我也要睡了。”
龙晖拉着白斐含推她的手,轻轻说:“舍不得。”
白斐含还是没懂,问道:“舍不得什么?”
龙晖,目光灼灼地看向白斐含,轻声说:“舍不得洗掉。”
白斐含本来已经暂时遗忘的记忆,被龙晖这句话说得瞬间复苏。龙晖舍不得洗掉的,是她的唇印。
白斐含低着头,轻轻地挪下了沙发,小声说:“我不管你了,我去睡了。”
说着,转身回房间去了。她听到龙晖在她身后,用一种带笑的声音说道“晚安”,白斐含没回头,也甜甜地回了句“晚安”。
真是的,要她怎么回头嘛,怪不好意思的呀。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六点,白斐含就在一阵甜蜜中醒过来了。
她先拿过手机,看了看有没有新消息。——今天是八月一号
,庞老师开会的时候说的,应该进组的时间。
但是她看了看微信群,没有新消息。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七月中旬,庞老师把他们拉倒群里的打招呼。
看来未来剧组的主要成员,多数都不是很爱说话,或者不是很爱用微信说话。
白斐含放下手机,伸了伸懒腰起床了。她确信龙晖一定已经把早餐做好,这个男人每天起床都比她早,总能让她吃上简单但美味的中式早餐。
她打开卧室门,客厅静悄悄的,她又走到厨房,也没有人。餐厅的白色方桌上,放着准备好的早餐,是一碗粥和两个包子,还有一些小咸菜。
如果是在平时,白斐含这时候一定会问龙晖,“包子是什么馅儿的呀?”
可是今天,龙晖去哪了呢?白斐含知道,龙晖没有晨跑的习惯,他每天都在客厅或餐厅等她的。
不可能在外面,那就应该还在家里了,白斐含想到“家”这个字,又是一阵甜蜜。只是她现在找不到龙晖,很是有一点担心,所以这甜蜜在担心面前,也就微不足道了。
她出了餐厅,走到楼梯口处,犹豫了一下,还是迈上了台阶。——她平时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一楼,还没上过二楼。
虽然龙晖住在二楼,但他平时和白斐含黏在一楼,让白斐含几乎忘记了龙晖的家,是两层的。
白斐含扶着扶手走了上去,她可以把动作放慢,故意把脚步的声音放大。她想,如果龙晖听到的话,他会下来的。
但是直到走到到了二楼,白斐含还是没有看到龙晖的身影,连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穿过二楼正中间的客厅,白斐含走到了龙晖卧室门前,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抬手敲门。
她想,也许龙晖生病了呢,他如果生病了,我要照顾他的呀。
敲门声没有想起,龙晖卧室的门应声而开。原来这门是虚掩着的,白斐含一敲,反倒给推开了。
白斐含轻声说:“龙晖,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白斐含已经确定,这房间里没有龙晖。因为
龙晖即使是生病,也不会不回答她的问话,她就是这么相信龙晖。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稍稍探进去了一点,向床边看了一眼,果然,黑色大床是空着的,没有人。
白斐含,在回身离开的一瞬,看到龙晖的床头柜上,竟然放了一张照片,还是一个女人的。
龙晖的房间和他的穿着一样简单,黑白二色为主,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这柜子上的照片,几乎是整间卧室唯一的装饰,也就格外显眼。
白斐含没有多看,关上房门走了出来。她想,我要给龙晖打一个电话。
下楼,到卧室拿出手机,白斐含走到沙发上,坐在正中间,喝了一口水,拨通了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冰冷的女声响起,白斐含的心,也很冷。
昨天还好好的,昨天还亲了她,今天就玩失踪,他不要她了吗?他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白斐含想,龙晖,这个摩托车放到路上随便拖的人,这个新世界包厢都可以不要的人,如果真的想不要什么东西的话,大概也不差一套房子吧。
白斐含,在这一刻,忽然非常理解,以前上课时候看的电影中,那些“弃妇”角色。原来被人扔下,是这种感觉呀。
她浑浑噩噩地走进餐厅,想,他给我留了饭,说不定只是出去走走,我吃完饭就回来了呢?
白斐含坐在白色餐桌前,低头看了一眼。忽然间,开心取代了沮丧,微笑又重新回到脸上——她看到了龙晖在桌上给她留的纸条。
雪白的纸,放在雪白的桌面上,她刚刚竟然没有看到。这一刻,白斐含比龙晖吻了她还要激动,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纸上写着:“今日有事外出,午餐和晚餐在冰箱里,记得热着吃。晚上6点会回来,回来再和你细说。”
白斐含夹起一个包子,咬开,是她爱吃的西葫芦馅儿的。嘴角掩盖不住地翘起,她想,真是的,这么吓我,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白斐含没有等到龙晖回来,刚刚吃完饭,她便接到了庞老师的电话,让她收拾行李,马上进组。
白斐含惊讶:“这么突然?”
庞老师:“不算突然了,本来早该进组,资金问题拖到现在,不久前才解决。”
白斐含挂断电话后,手忙脚乱收拾了一个行礼箱,根本没时间多想。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白斐含拿出一支笔,跑向餐厅。
她把白色餐桌上,龙晖给她留下的纸,翻转过来,写下:“龙哥,我进组了,在瑶山影视城。你要照顾好懒懒和灰灰,等我回来。”
想了想,白斐含又加了一句:“想我的话,就去找我啊。”
写完了,她还不满意,盯着看了许久,末了,又加上一句:“到时候找你算账。”
这才满意,把纸放在桌上原位,拉着行李,走了。
庞老师告诉白斐含去电影学院南门门口集合,白斐含很快就走到南门门口。出来的匆忙,白斐含只穿了牛仔裤短袖t恤,头上带着遮阳帽。
她到的时候,已经来了许多人,陆续地往大巴上上。
庞老师不在,负责指挥的是另一个电影学院的老师,教台词的,白斐含也上过他的课。
看到白斐含来了,这个老师马上说:“来来来,小白,上这辆车。”
说着指了指面前的蓝色大巴。
白斐含把行李放到大巴装行李的地方之后,依言上去。刚一上车,就看到坐在靠门边的阮未雪。
阮未雪依旧是一副气色很不好的样子,依旧是一身黑衣黑裙,连戴的遮阳帽,都是黑的。
她看到白斐含,似乎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主演,招招手,示意白斐含坐她旁边。
白斐含过去挨着她坐了,阮未雪坐在靠窗一侧,她坐在外侧。
白斐含对阮未雪,没什么不好的印象——这已经难得了,在电影学院,阮未雪是个怪人。
可是要说多么亲密,那也谈不上。白斐含并不是擅长交际的人,故而没有说话,只是对阮未雪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