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7章落入陷阱
这里有个坑。
好大好深的一个坑。
哪怕下面垫着一层厚厚的草,也愣是摔得唐九头晕眼花。
痛啊。
她揉了揉脑袋和摔痛的四肢,查看现如今的情况。
这是个很深很大的坑,约莫有一丈多深,坑中四下空旷,唯有地面上厚厚的杂草,便是垫在她身下的这些,越是垫在下面的,就越是干枯陈旧,最靠下的,甚至隐隐带着些霉味。
说明是个挺旧的坑了。
至于之前是做什么的,可能是猎人用来猎猛兽的,也可能是村民用来存放什么东西的。
但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谁能想到,她唐九,解决了恶意算计,却栽进了这么一个陈旧的、原本与她毫不相干的陷阱呢。
唐九深深吸一口气。
站起来看看有没有办法离开这个坑。
可是地上的干草过于绵软,借不得力;而几侧的坑壁又是光滑的岩石,攀不上去。
唐九无奈,在包裹里搜寻出一柄长鞭,在鞭子的尾捎紧紧系了一柄匕首,同时往坑外看去。
这坑周遭,她这鞭子能够到的树,都是歪歪脖子看上去非软即脆的,哪个都不像是能卡住匕首让她借力的。
唐九只能蓄了内力,把匕首顺着鞭子往坑外的地面上甩。
‘梭——啪’
……
连着试了三四次,均以失败告终,唐九大抵明白过来,这坑周围这一小圈地面,很可能和坑壁一样,都是岩石,光滑而坚硬,除非本身有豁口,不然很难让匕首扎进去。
只能试试能不能甩的更远。
‘梭——’
这一次,唐九忽而觉得,匕首似乎在什么东西上固定住了。
可还来不及有更多动作,鞭子那端又卸了力道?
于此同时,她看见那个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手中把玩着匕首,施施然走到了这个大坑前。
谢子叙一袭白衣点着青墨色的云纹,身形颀长,样貌漂亮的过分。他那一对眸子里睨着三分春水,却又狡猾得如一只狐狸。
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哼笑出声:
“楚公子,幸会。”
随后却是手一松,那匕首‘啪嗒’一声落了下来。
“谢公子,你……”
唐九攥着鞭子咬咬牙。
草。
倒了大霉,怎么是他。
谢子叙却是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唐九如何肯随他的意给他看了笑话去。
她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抬眸笑道:“谢公子别来无恙。”
“报道那日与公子也算有一面之缘,今日在下不慎脚滑,落入这陷阱中,还望公子能施以援手。
楚某人先行谢过。”
谢子叙笑,今日分明是骑射考试,他却拿着一柄扇子摇摇晃晃:
“前些日子得见,我还以为楚公子是一等一的清高人,不结交,不攀附,不想如今,竟也讲起人情世故来了。”
唐九压低声音:“事出为难,日后……”
“楚公子倒也不必如此讲。”谢子叙又摇了摇扇子。
“在下感念公子前日相助,而阿阔也念叨着希望能表达谢意。楚公子肯讲讲人情世故,在下不胜欣喜。”
唐九抬头,眸子里暗渊潜涌,只看着这个俊美却又变幻莫测的男人。
“不若,楚公子先与在下谈谈人情世故可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唐九只能答应。
“家父早些年曾路过云州,曾见过令堂,印象中楚家人似乎都偏好单字为名,但令堂似是不然。”
谢子叙皱了皱眉,似是想不起来。
唐九启口:“楚家家训是以单字为名,但祖父为报恩情,给父亲这一辈添了个‘正’字,因此家父名为楚正邦。”
谢子叙低头盯着她:“当年镇北王府一行人,声势不可谓不大,楚公子可有印象?可记得令堂当时是何官职?”
这几个问题环环相扣,各个都不简单。
唐九顶替的身份,只觉得背后冷汗渐起,面上却是镇定依旧:
“实在过意不去,如此大事,楚某确实毫无印象。楚家遭逢变故后,家父深感家中艰难,便将我送去习武,如此十数年,这期间鲜少归家,因此家中大小事,在下大多不知。”
谢子叙笑了一声:“如此。
楚公子的确是一身好武艺,在下钦佩得很。只是不知,楚公子这剑法世所罕见,是哪位名家所教?”
唐九俯身:“师父乃隐士之人,投缘方收我为徒,实在不便讲出师父名姓。”
说话间,心里却是愈发没底了。
谢子叙显然是在怀疑她的。
养父给她楚婴的身份,信息自然不少,但是如何能经得住没完没了这般询问?
唐九暗自攥紧了手中的长鞭。
谢子叙又往前半步,不紧不慢地摇晃着扇子,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
“可惜了,不过云州偏北,我自幼也在北疆,学百家武学,唯一见过这般用剑的,大抵是云靖……”
话还没说完,谢子叙只觉得冷不丁腰间一紧。
随后就是一股大力袭来。
他一个疏忽,只觉得天旋地转。
——竟被硬生生拽下坑来,眼前黑了数秒。
唐九低头看着落在杂草上还一动不动的谢公子,不动声色地蹲下身去,要解开他腰间的鞭子——不错,刚刚正是她趁着谢子叙没注意,出鞭挂住他腰间佩剑,硬是把他拽下来了。
谢子叙跌的实在是狠,方才恢复意识,反手就扣住她的手。
一对眸子阴沉沉地仿佛月黑风高的夜色。
“楚婴……”
这两个字,堪称咬牙切齿。
唐九挑眉笑笑,一对桃花眼潋滟流光:
“哎呀,对不住呢,谢公子。
在下实在是心急考试,就想着先上去,一边打猎一边与您说道往事也好。
可是您又不紧不慢,情急之下……
便想着,不如直接自己用这鞭子借您的力上去。”
谢子叙眸光渐冷。
唐九强装出一副关切歉疚的神情,却是眼波流转:
“不想我没上去,竟是连着您一起拉了下来……害,也怪我,早便听见各路传闻,说您的病……但我始终不信,总觉得公子应当还如那些年人人夸赞那般威武…可谁料到,您竟是一拽就倒了呢,唉,如今看来,也怪我固执闭塞,若是信了传言中的那些事,也不至于今日唐突了公子。
这可怎生是好……
谢公子,您可还好吗?可是跌的哪里痛啊?没多摔出什么问题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