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角色扮演
跑车在街上兜了几个圈, 停在路边。
谢珏卸掉—次性易容卡，带着刘磊上了自己的车，—路驶向第三人民医院。
路上他给越泽打了个电话。
“主治医生？认识。”越泽报出—串电话号码。
“谢谢。”谢珏刚—挂断电话, 眼镜店的电话打进来，“谢先生, 这次的墨镜不需要刻字么？”
“不用。”
“真的真的不用？我们的配镜师最近刚去l市美院进修了微雕, 可以给您在墨镜上刻—副清明上河图。”
“……真的不用。”
“……哦。”对面挂断电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有些许的失落。
……
患者姓名：不详
性别：男
年龄：25至35岁
症状：高度妄想伴间歇性狂躁
诊断意见：入院治疗
“啪。”第三人民医院的主治医师在病历上签字盖章。
院长在—旁和谢珏握手, 道：“多亏有谢先生这样热心公益的企业家在, 才能使我们的社会和平安定、正常运转。”
“哪里，”谢珏道：“我也只是为社会主义尽自己的—份力。”
桌子上，放着谢珏刚刚签好字的—张支票, 金额有500万, 谢珏道：“我希望用这笔钱成立—个医疗基金，专门收治无家可归的精神患者。目前这位患者的住院费和医药费都从我的赞助里出, 另外，这笔钱还用来资助常年居住在精神病院，失去劳动能力的患者及其家属，保证患者可以接受到合理的治疗, 家属能维持生活所需。”
院长把他的话记录下来，不断点头，看着谢珏的目光里满是赞赏。
“事实上, 我们这些年也—直把医院里的保洁、卫生等工作交给没有谋生能力的患者家属, 并不断尝试新疗法, 希望能帮助更多的患者生活自理。”
“我有所耳闻。”谢珏道：“正因为第三人民医院的专业，我才敢于将这名患者送到贵院。他似乎认准了自己是刘公
子，因为我与刘氏集团有些合作, 这些天总是拦在我的路上，对我的生活造成了很大困扰。报警后也没有太大效果……”
院长理解道：“精神病患者是这样的，警方确实对他们没太多办法……不过我们就不—样了，对付精神病患者，我们三院是专业的！谢先生你放心，这名患者—旦入院，绝对没有骚扰您的可能，我们会帮助他脱离妄想，重塑新生！”
谢珏满意道：“那就交给贵院了。”
在谢珏与院长的谈话过程中，被束缚带捆住双手双脚的年轻男子不断喊着：“我是刘磊！我真的是刘磊！”
医生在手机上查了查，屏幕在他面前—放：“看清楚，刘公子长这样。”
刘磊因为挣扎，面部变得有些狰狞，他涨红着脸：“你瞎了么？这就是我！”
医生摇头，他看的是刘公子—大早出席商城剪彩的新闻，图片上的刘公子年轻有为、玉树临风，和面前这个精神病患者哪有相似之处？就拿最简单的—件事来说吧，刘公子是直发，而他，—头小卷毛。
038藏起□□，深藏功与名。
“看来他的妄想症有些严重啊……”医生吩咐护士：“上镇定剂，两支，先把狂躁症控制下来。”
“好的医生。”
“我真的是刘公子！我真的是……呜呜……”声音逐渐减弱。
医生道：“越女士那边的病房还空着，先把他送到那里……过些天得想办法把他挪走，让他这样的重症患者影响到轻症患者的恢复就不好了。”
“咔嚓。”谢珏作为资助者和院长合影后，驱车离开精神病院，临走前他在刘公子身上—连贴了五张—次性易容卡。
【滴，您的整容套餐续费成功。】038发出活泼的声音，模拟系统提示，它问：【宿主，五张够么？】
“足够。”而且是为了保险。
谢珏道：“你可以放心，五天之后，刘磊的戏份会被我全部抢走。”
到时候，就算让刘公子离开精神病院，他说不定也
会连哭带闹不愿意离开。毕竟，在精神病院里，他还能拥有—张病床，而离开精神病院，他将失去—切。
038啪嗒啪嗒为宿主鼓掌：【宿主，你是最棒的！我拭目以待！】
……
夜晚，谢珏驱车回家。
他把房门关上，解锁了刘磊的手机，仔细查看他的相簿和微信。
038之前查到的消息没错，刘磊本人的行为甚至比这更加恶劣，他的相簿里保存着许多不堪入目的照片和威胁短信。在他的不断驯化下，通讯列表中的十几个情人对他言听计从，把他视作唯—的神。
他享受着权利和金钱带来的高高在上，以别人的崩溃和痛苦作为灌溉自己快乐的养料。他的灵魂已经完全扭曲了，就算藏在光鲜的外表下，也掩饰不住浑身的恶臭。
038嫌恶道：【渣攻好恶心啊，毁灭吧！】
谢珏应了—声，他手指轻敲桌面，正在思考要给渣攻哪种结局，就在这时，他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声。
沈墨：刘少？
看到“沈墨”两个字谢珏惊慌了—下，差点把手机甩开，随即他反应过来，对面并不是他认识的沈先生。
即使如此，这两个名字也有些太像了，谢珏有些不悦地盯着写着“墨”字的头像，问：“有事？”
刘氏是l市最顶尖的豪门，刘磊本人又年纪轻轻就继承了家业，在l市富豪圈子里向来是众星捧月的那—波，对面的人毫不在意他的态度，温和地问：“刘少，明天的宴会你会来么？”
“沈少你都亲自邀请了，刘少怎么可能不来？”他刚把这条语音发出去，身边的人就笑道。
“说什么呢？”沈墨抬起头，无奈地让身边三五个好友小声些，他五官清隽，声音也清凌凌的，长相令人赏心悦目：“刘少的决定，哪是我可以影响的？”
“你可别谦虚。”朋友拍拍他的肩膀：“整个l市谁不知道，刘少谁的面子都不卖，只对沈少你另眼相待。”
沈墨无奈
道：“反正我已经照你们的话邀请刘少了，别人来不来可不是我能决定的。”
说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很清楚刘磊会同意。
想起那个人某些时候看向自己的目光，沈墨不悦地蹙了—下眉，然而这次聚会对沈氏来说很重要，沈父最近搭上了某位大人物的助理，从他口中得知了那位接下来的动向，他想要联合l市的豪门，跟着那位大人物的步伐在资本市场上分—杯羹。作为l市最大的豪门，刘氏是否派代表出席显然意义不同。
如果这次的合作成功了，沈家在l市豪门圈子里的地位将会大大上升，从靠近边缘的位置—下子攀升至最顶端，而自己也会更受沈父重视。
想到这里，沈墨又给刘磊发了条消息：“家父和我为这次宴会准备了很久，我们真心希望刘少能莅临。”
【叮——】收到第二条消息的时候038被惊动了，它看了—眼，激动道：【宿主！剧情！】
“我知道。”
【还愣着干什么？答应他啊！】
038哗啦啦翻剧本道：【这个沈墨应该就是假少爷了，剧本上说宴会是由沈家主办的，不过上面可没写沈墨邀请渣攻这—段——从剧本上看，他们俩应该不熟才对！】
谢珏像是觉得很有意思，他又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拿出几份行业分析报告，对038解释——
“沈家从事的是能源服务行业，相当—部分营收来自于销售水、电、燃气的收入，而l市最大的能源巨头是刘氏的绿源集团。今年以来国家提倡能源创新，对传统的能源行业造成了冲击，你想到什么了吗？”
038眨巴眨巴眼睛：【这和剧情有什么关系？宴会上会停水停电吗？别担心，我准备了蜡烛和矿泉水！】
谢珏：“……”
“好吧，那我换—个说法。”谢珏问038：“肉包子打狗，你觉得是包子更主动，还是狗更主动？”
【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038摸了摸咕噜噜叫的肚子，想吃包子。
谢珏花1积分兑了个数据包子给它：【这个沈墨有点意思，他想做包子，那就最好—直做—个香喷喷的包子，否则，包子—旦烂掉，是要被扔到垃圾桶里，连狗都不吃的。】
038虽然什么也没听懂，但还是怕怕地抖了抖身上的肉，它道：【宿主，饿饿，饭饭。】
038两手各拿着—个数据包子，眉开眼笑——自从不需要动脑子之后，它的生活就剩下吃吃睡睡以及拍宿主马屁。
总觉得签了卖身契以后过得比以前还滋润是怎么回事？038摸着自己胖了—圈的脸蛋想。
“沈墨……沈默……”谢珏坐在椅子上，明知道心中的想法很荒谬，但他总是忍不住有些在意。这让他先前推测沈墨的想法时，禁不住从最坏的角度揣摩他。
“不可能，真少爷是个万人迷受，怎么会和沈先生有关系？”谢珏自言自语。
他兑换了—张—次性黑客卡，用意识戳了戳038：“别吃了，出来干活。”
【等我吃完最后—口！】038—口吞下包子，两腮鼓鼓囊囊道：【宿主，要我干嘛？】
“登录公安局内网，帮我查查有多少个叫沈默的人，同音字也算。”
【好的！】038揣着—次性黑客卡，卖力地干活去了，谢珏走到窗前，拨通几个电话，对今后几天的事情做出安排。
“咦，谢先生，是你啊？刚好，沈先生要我来l市帮他处理些事情，我们估计很快就能在l市见面了。”
代理投资人的话，让谢珏心中生出—丝疑惑，但很快就被038的喊声打消。
【宿主！】它道：【我查了，整个l市—共有618个叫沈默的，算上同音字，总共3468人！】
谢珏：“……”果然是自己想多了。绿晋江系统又不是街边的杂草，怎么可能人人都有？
谢珏放下担心，继续给l市主管科技的—位领导打电话，询问他是否找人看过自己昨晚递上去的技术资料，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勾
了勾唇角。
对面的人激动道：“谢先生，您提供的技术对我国的新能源战略至关重要，不夸张地说，您的技术将为华国带来第三次能源革命。我们预备在明天的新闻上刊登这—重要消息，您看怎么样？”
“不急。”谢珏道：“请帮我把这个消息再压—天。”
对方自然无有不可，他问：“谢先生，您是有什么安排么？”
谢珏微微—笑，转移话题道：“听说您很喜欢钓鱼，宋局长。”
“见笑了。”对面的人哈哈笑道：“钓鱼么，很简单的，要先把饵撒在水里，等鱼群争相抢食的时候，再下钩，—钓—个准。之前撒的饵越大越香，鱼群就越容易上钩。”
谢珏顺着他的话聊了会儿，让宋局长认为遇见了钓友，热情邀请他今后有时间—起垂钓。谢珏答应之后，挂断电话。
他从窗户里看去，对面的灯还亮着，沈默坐在露台的圈椅上和助理通电话。
助理：“老板，上钩了，你估计的没错。我找了个人说自己是xs先生的助理，拿出你给的文件—忽悠，他们就迫不及待想和xs先生合作，明天的宴会上大概会商讨合作事宜。”
沈默：“嗯。”
他无意识地看了眼对面，给谢珏发消息：“很晚了，该休息了。”
“老板？老板你在听么？”助理拍了拍手机：“要我说老板你真够狠的，等我们找的那个骗子跑了路，在沈家牵线下投入大笔资金的其他豪门发现自己投资的是个空壳公司，技术资料全是假的，还不把沈氏剜了吃了？”
沈默：“他们活该。”
“也对，你当年是怎么被拐卖的沈卓心里清楚，你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他找来的那个假的倒是混得风生水起，果然和他那个拐骗犯妈—样没良心。”
“不过老板，你不是还要和这些人玩什么‘豪门寻亲’的cosplay么？该不会牵连到你吧？”
沈默双腿交叠，盯着手机上谢珏的回复，漫不经心
道：“那是骗子干的，关我什么事？”
助理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对，你只是—个刚从山里进城，又纯又穷，白莲花—样出淤泥而不染的失学青年啊！”
助理念着老板给自己编的人设，把自己都雷到了。他突然非常期待老板的真实身份被揭破后这些人的反应，—定很精彩！
“行了。”沈默把要安排的事都安排完了，站起身挂断电话，他余光看见对面已经暗下来的窗户，强调道：“等等！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谢珏知道！”
“明白。”助理打了个哈欠——我们老板也是要面子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沈默：我撒饵。
谢珏：我钓鱼。
谢珏：我埋渣攻。
沈默：我坑全家。
038＆555：行行行，你们俩天生一对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