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饭桌考验
江风在听着讨喜的讲话声中脑子里也没停止转动，中途嗯了声装作好奇问道二人名字，见机灵的立刻嘴角咧到了耳朵处说道他叫林方，兄长叫林圆。
继承原身所有记忆的他同时也获得了古代的一些小知识，知道此二人并不是家生子那类别的，因为招待客人所用的奴仆无论是穿着还是样貌都胜过一筹。
这么多消息就可断定自己情况并不乐观啊，不好不坏，但只要没没坏到哪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切身感受着，鼻翼呼吸间都是淡淡的香味，木窗依稀可以看见外面绿叶的枝条时不时随风敲打着，虽然看不到天空，可是在这片黄土地上他就有了归属感。
正多了解点信息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林方正说的起劲一下子思绪被打断有点迷糊，始终沉默的林圆已经在江风“请进”话语声后给开了门。
“江兄，听闻你醒了，身体好点了吗？”随着话语声走进来一个手拿折扇的白面书生，身后跟着两个书童。
江风点点头微笑道好多了，实际上看了一眼就知道来人是谁。
正是原身来这宴会的大功臣，此次第五名的廪生曹卓昌曹公子。
说实话本人现在别看应对自如外加微笑脸，其实心里真疑惑又惭愧，原身那无赖厚脸皮样求的画面还在脑海里重复播放。
若是换换身份，自己才不会答应。
曹家书童给拿来桌子旁的凳子让自家少爷坐着，恭谨的面上心下藏着很大的怨气。
见几句关心曹兄就让书童退下，江风看眼神知道有私密的事告诉自己，也自然的让林方二人退下。
林方还脚步不动，但林圆直接暗处扯了一下胳膊。
这一切正处于交谈中的江风没发现，但曹某人眼观六路收入目下。
门一关见曹兄这人脸上就正色，折扇插到腰间，压低口音说道：“江兄，你身体若是能撑的住，我就尽快带你离开。”
江风这具身体是没吃一点下地苦，但平日里也没肉补营养，而且好不容易重新活一回再次感受世间的美好，出于怕死的心理，刚刚就打算借着救命之恩多蹭几天药补补。
没吃过中药也知道见效慢，但对身体的缓慢滋补有益无害，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了个芯子被这本性影响，此刻想想才反应过来这无赖行径是自己做出的？
但这副迟疑落在曹卓昌眼里就完全是另一个意思了。
“江兄，就算想搭上府尹林大人也无需用这方法呀，日后你定会后悔的。”曹某人说着还摇了两下头，“江兄你虽出身寒门却样貌出众，咱们中能跟我比的也就只有你了，日后尽可娶个如花美眷，岂不美哉！”
这番劝告又真诚的话语，江风是感受的到，但对于“如花美眷”立刻摇头，即使这一下子转变心态难，可他也不想娶个如花。
但为时已晚，曹某人已经睁大眼，想到这人是铁了心要走这捷径。
但看着这张清秀俊逸的脸，出于同情实在是不忍心，于是把知道的皆和盘托出，江风越听越木呆呆。
原来这林大人现在的正妻是继室，原配第一个夫人已死只留下一个女儿，就是自己昨日所救下的大小姐。
听到这大小姐已经二九年华，二九一十八，比自己大三岁，怪不得这曹兄是这般反应，原身记忆中14岁当娘的才稀松平常。
再听到这容貌有瑕，性情怪异，江风不由想起昨日那以发遮面从水里出来的情景，怎么想跟正常人是无异的，难不成是脸有胎记？
明明一个激光就可解决的事，但在这古时就得承受别人的恶言恶语。
恐怕曹兄也是涵养够高，没说什么容貌丑陋等词汇，只是说有瑕。
江风心里起了结交的心思，无论是才还是人品皆上等。
但想想自己的出身，更想日后地位相等再说这样的话。
“咱们昨日宴会上就属江兄你最好拿捏，恐怕这救人之事······”
曹某人意思明显，就是故意设计自己，但想想昨日的经过，他直接摇头，“没有下人领着我走过去。”
听了他醉酒迷糊的穿过拱门救人一事，而且拿的是竹竿，保证没有肢体接触，曹某人非但没有点头还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管你用什么救下落水林大小姐，这一事都遮不住，林家大小姐声誉尽失。”
江风瞳孔扩大，有这么····这么严重吗？
原身来就是巴结的心思，想混个面熟，但出自农家，寒门一个，哪知道这些府内秘辛。
如不是曹兄来此说这些，自己还以为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理由，他都打算养好身体就告辞的。
“曹兄，若你带我离开，那这林府大小姐岂不是······”
曹卓昌闭口不言，只是说道宴会的人昨日就已离开，只是他以好友的身份住在这客房一夜，今日找个理由俩人一起离开，否则府尹直接以权势压人，他也没办法救自己了。
“曹兄，你自己离开吧。”再听其骂道自己疯了，他心里苦笑，面上冷静的说道：“若我跟你离开，那这林家大小姐是不是下场很可怜。”
说的这么直白，但是事实，曹某人无话可说。
即使无关系的男女二人被流言牵扯到，对女方都是大罪，更何况昨个儿就传这大小姐身子都被看光了。
若江兄不负责迎娶之，除了一死，就是出家当尼姑。
刚才走来这一路，可没少见藏在拐角处议论的下人。
曹某人再问了两遍还是摇头，直接站起拔|出腰间扇子扇了几下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
门口几个下人泾渭分明，见少爷出来，曹家的书童跟上不忘回头瞪了一眼。
林方得意的叉腰蔑视一笑，等转身立刻脸上换成老实讨喜的笑容两步跨进房门，倒上茶杯，“江秀才，生病不能喝浓茶，小的给您特意准备的花茶，里面还加了蜂蜜，您尝尝。”
林圆看着弟弟这狗腿的模样真是辣眼睛，可知道是为兄弟二人好。
对于蜂蜜这个奢侈的稀罕物，江风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昧着良心的喝了三茶杯。
等午饭又被刷新了一回认知，比如明明就是豆腐，看着是一个个普通切成的小块，上面浇了点卤汤，却一吃进嘴里，才发现里面是百宝箱。
豆腐先用猪油炸成金黄色，上面开口一块块挖出里面成一个空豆腐盒子状，再装进炒出的各种菜肴，最后连盘子上锅蒸，麻辣酸甜每一块都是不一样的滋味。
江病秧子·怕死风，直接第三口就咬到了舌头，愣是装着啥事没有的吃饭。
只是接过茶杯入口才发现是温凉的白开水，抬头看是林圆，不一会提个食盒回来的林方重新端出一盘豆腐百宝盒。
原来是见自家喜欢这菜，去厨房再要了一盘来，而且这盘少了麻与辣的，多了清甜与卤菜的味道。
大户人家上不了台面的奴仆，江风只见识了俩，但就这俩真是震撼多次。
喝完苦药又漱口才被劝着午睡，等门一关，江·惜命·风在屋子里围着桌子转圈，打出个嗝来才擦头上汗休息一会，嘴里喘粗气，真是个文弱书生。
原身不见阳光不出门不运动，倒是唯一好处养出了这身白皮，对此江风不仅没埋怨还很感谢。
能活着就是最大的福报！
等心脏稍稍平复，小口小口喝水，起身膝盖和腿疼也没阻挡住慢走。
午睡半个时辰起来，想着循序渐进只是伸展胳膊揉揉手腕和脚腕处。
倒是没想到仆人突然来告知换上衣服，跟着去前面吃饭，这次途中左右风景尽收眼底。
仆从走着走着就听到没有脚步声，一看是这秀才转着头看呆，眼光看过去不过是花盆里盛开的一株并蒂花，真是大惊小怪。
容秋被提醒看仆人笑意跟尺子量似的，这次跟着往前走只看后背不敢再看两边。
本以为自己那么多知识，但竟然认识的顶多一半。
被引到门口伸出手让进去，容秋跨过粗高的门槛就见一对中年夫妻，不过方脸胡须男人自有官威，端庄妇人倒是明显年轻的多。
继室，心里思量一圈，看面善倒不向是那种人，但流言在府内传播这么快又蹊跷，不过看脸确定人大多数也不准，离几步远就一展袖子作揖行礼。
看着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俊俏书生，府尹夫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
亲自被府尹抬起胳膊拉着落座，着实让江风惊讶的话，那这位府尹夫人的态度就更是好。
不仅给自己夹的都是原身喜欢吃的，而且没有辣菜。
自己咬到舌头本不碍的小事，但羹汤都是鲜咸味道。
江·惊喜·风，对自己这也太好了未免。
筷子减慢，跟聊家常似的就说起了话，“小江今年刚满15岁是吧，家里都还有什么人？”
江风听到问话，立刻把筷子板正的并放在小碟子上才回道是，这一幕府尹夫人暗地里更点头，虽然身子瘦弱些但模样、礼仪都出挑，个头也行，眼睛又有神，一看不是那种心计深、轻浮的男人，就连种地的出身都合心意，能压制的住，的确是各方面都蛮好。
想必这饭菜喜好布置，已经让他明白自己一切举动都在掌控之中，不该有的小心思别有，会害怕就好。
府尹林大人明明昨日已经把祖孙三代都了解个透，但面上听着这穷小子回答还是第一次听闻的点头与之笑谈。
江风回话时控制不住的紧张，他都没谈过恋爱，这被今后的老丈人问家里情况，他边说着脑子转的飞快，没发现脑门出汗。
一边的美貌奴婢被主母安排递上帕子，江·以为被考验·风立刻站起身拒绝并且拿出袖子里的帕子擦，对着府尹夫妇躬了个身才坐下。
看着已经毛边发白且变黄的手帕，听到是姐姐绣的，夫妇二人笑着夸赞手巧。
原身的确是兄长姐姐都有，但江风竟然是在浩瀚的记忆力提取出的一点点，还是犄角旮旯的位置。
有家人啊，江·激动·风又忐忑又只能凭借丁点儿记忆简括两句，多说多错，能干和贤惠就行。
看着蛮重视家人的，夫妇二人虽想的不一样，但心情简直是步步上台阶。
等饭桌结束，满桌真正下筷子的不到一半，有的下筷子也只江风吃了两口。
不过是用的公筷夹到面前的小碟子里，江风也不怕笑话直接说道有几个菜太好吃了，想拿回去当夜宵。
拒绝夫人的再让下人做的提议，他还多要了两双新筷子。
下人提着食盒小心在前面引路，旁边还有给俩提着灯笼的丫鬟，丫鬟穿着浅色青衣，薄纱飘动根本没起到该有的作用。
江风怕她们带着任务，回去禀报自己这一路的行为，所以有意只跟前面的下人交谈几句，一直到房间门口被林方二人迎进去，一直提着的心才慢慢下落。
问道二人果然如自己所想一直在门口守着，他让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拿出里面的饭菜。
“这筷子是没用过的，饭菜也是，你们吃吧。”
手里被塞着筷子，林方一直机灵的笑容凝固住，兄弟二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着头说有罪。
听着下午自己午睡时，主母身边的嬷嬷把他二人叫过去巴拉巴拉的。
看着这痛哭的模样，又是什么背叛自己的话，他是一头雾水。
让他们说自己的喜好和行为，虽然是有点心里不舒服，但出于晚上的布置考虑也的确是处处完美。
如果自家有客人也得问吧，只不过问的方式不一样罢了。
听到此言，林方、圆二人脸上还挂着泪就乐，直接跪地又磕了头才起来，“小的绝不会有下次。”
明明嘴上说饿的不行，可一筷子一点点的叨菜，真是把江风都看的着急。
“没有外人在，你们这么斯文的模样给谁看，直接大口就行。”
看着放松的开吃，江风转腰耸肩膀扭脖子忙的出汗。
沐浴是一桶桶提着水倒往房里的大木桶，头发都被拆开清洗，刷牙是牙粉，虽然不是凝膏却也有清凉干净的效果，床铺间熏着香炉，香炉里不知道点的什么但纱帐里不会有一个蚊子，进去呼吸也只会有一点点呛人。
这样的生活，江风心里是怕的，可是又享受。
晚上躺在床上拿出袖子里这快手帕，使劲想用了得三、四年，都洗的快烂了，但刚拿出帕子时，原身的脑海里只有这料子是绸缎的记忆。
好不容易找到回忆是原身姐姐所给，但绸缎的布料钱怎来的，没有一点记忆。
只是接了听到是绸缎的，高兴立刻拿着回房，其他啥也没问。
享受着一家子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江风第一次对原身有点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