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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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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

    另一边,南地。

    地处南境的十万大山镇魔埋骨地,天衡宗弟子走出机关大阵, 离开此处。

    他们已祭拜完诸位陨落的前辈大能, 也检查过伏魔大阵无碍。如今要往离此处不远、仅半日脚程的浣溪城而去。

    祭拜谢氏族人原本只是谢疏寒交给陆衍单独一人的托付, 但是同行的其他弟子得知后,也要求共同前去祭拜一番。

    连领头长老的意愿也是如此。

    谢疏寒在宗门里名声不错, 又是仙尊夫人, 大家都很敬重他。亦因此十分看重记祭奠事宜。

    众人一行往浣溪城的方向过去,行至城池外时,已是金乌西坠黄昏时候。

    这里跟苍茫的北地截然不同, 南地水乡温柔, 连城门也与北方威严高耸的城池石门是不同的风格。

    南地的浣溪城入口是座高大的红木门楼,天色昏黄暗淡,门楼上早早的点起了灯,灯火如长龙排列, 璀璨耀眼。

    进了城里,里面更是一番繁华的景象。灯火辉煌游人如织, 满是喧嚣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今日似乎是什么节日,年轻男女俱都打扮得整齐好看, 手腕上系着七色彩绳。

    弟子们穿过游人如织的街巷, 去到了城中下榻的客栈。

    天衡宗在浣溪城有产业,弟子们一进客栈, 掌柜便迎了上来,将众人安排妥当。

    浣溪城中的谢氏族地,是由天衡宗特意派遣至此的修士,联合城中几大氏族共同看护打理。

    辰光已暗, 不宜祭奠。陆衍与长老商议过后,便定下明日清晨再前往谢氏族地。

    既如此,如今众人便无事可做。修士体魄远胜常人,行了半日的路程也不觉得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南地夜景的向往。

    正所谓来都来了,领队的长老便慈爱的发了话,允许弟子们出去游玩。

    同行的弟子们大多是北地出身,对南方的人文风景本就十分好奇。

    更别说浣溪城还出了一位仙尊夫人。滤镜加持下,游船听戏玩得不亦乐乎。

    陆衍好奇这座师娘出生到长大的城池,也出去四处走了走。

    这里与北边不同,入耳的是温软柔糯的吴侬软语,连骂人的话都格外动听。

    陆衍站在街边一个面具小摊前,低头拿起一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翻看,耳朵则是听着旁边一对夫妻吵架。

    这位夫人连扑打她夫君的动作都像是在嬉耍撒娇。

    陆衍沉默片刻,拿出千里传音镜,向谢疏寒递去一句话:“师娘,你要不要追着我打?”

    谢疏寒:“?”

    这叫什么话???

    远在天衡宗里的谢疏寒不可置信。

    他将手中的千里传音镜翻来覆去查看半晌,终于确定不是千里传音镜坏了,而是陆衍的脑子坏掉了。

    他冷漠的声音传去:“你又犯了什么病?”

    “犯了一日看不见师娘就思之如狂的病。”陆衍低低的笑。

    谢疏寒耳朵酥麻,顿时感觉有被甜腻到,立即就断了千里传音镜的联系,不想搭理陆衍这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狗东西。

    陆衍看着手中的千里传音镜,镜面上的光芒暗淡下去。他吃了个闭镜羹也不恼,几乎能想象出师娘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

    轻笑了一声,陆衍买下那个青面獠牙恶鬼面具,悠悠然往下一处摊位走。

    这处小摊上卖的都是女子使用的物件。有七色彩线编制而成的手绳,还有些精巧的配饰,以及一朵朵颜色艳丽的花。

    陆衍看见有女子买下花朵簪在发间,明白花的用处后,第一时间便想到为师娘簪花。

    不过……

    陆衍又将拿在手上的花放下了。

    “好俊的后生。”摊主阿婆打量了陆衍一遍,笑眯眯道:“你是哪家的哦?成亲了伐?”

    陆衍警惕的看了一眼年迈的老婆婆,顿了顿,说道:“……我已有娘子了。”

    反正谢疏寒不在场,陆衍一张嘴尽给自己贴金,给自己抬高地位,“我与娘子十分恩爱。”

    “好、好。”阿婆笑得合不拢嘴,“恩爱就好。”

    “要不要给你娘子买根彩绳回去戴?”阿婆推销七彩绳,告知其中寓意:“能把你娘子的心栓得更紧,让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分开哦!”

    贷款恩爱的陆衍沉默片刻,如同来进货一般干脆利落的扫下摊位上所有七彩绳。

    多买些,将师娘的心拴住。

    摊主阿婆高兴极了,多多的送了陆衍好些花朵。

    这个小插曲结束后,陆衍在城中走走停停闲逛,感受着浣溪城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这是谢氏宗族的所在地,也是谢疏寒的故地,因此这座城池于陆衍而言,意义也是不同的。

    他还买了许多小物件。都是南方人家随处可见的东西,但在身处北地的天衡宗里很少见到。

    陆衍此举皆因一片赤忱之心。谢疏寒困于宗门里二十一载,已经很久没有回过故乡了。

    陆衍想将这些产于浣溪故地的物件带回去给谢疏寒看看,也算是有了个念想,能解一解思乡之情。

    他顺着人潮踏上一座桥,往对岸走去。河岸两侧的灯火映照在水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河畔船只载客绕河泛舟,船娘唱着咿咿呀呀的南地小曲,一艘艘小船上载着三三两两的客人。

    大家都各自有伴儿,玩得十分开心。

    陆衍还看见了游船的天衡宗弟子们,对方也发现了他,兴冲冲的探出船窗朝他挥手:“陆师兄!”

    陆衍立于桥上,朝他们轻轻颔首致意。

    人群热闹,陆衍孤身一人难免觉得寂寥。他又拿出千里传音镜,触及镜面,传声呼唤着遥遥远方的谢疏寒。

    传音镜连通,陆衍却一时没有说话,只留鼎沸人声传到谢疏寒那边去。

    两息过后还未听见陆衍吭声,谢疏寒疑惑的声音自千里传音镜中传来:“怎么了?”

    谢疏寒还以为是自己刚才挂断千里传音镜让陆衍大狗勾伤心了,特意放软了声音,轻言轻语的问:“怎么不说话?”

    “师娘。”陆衍双指轻触传音镜镜面,指腹抚过,术法生效。

    他拿着千里传音镜,手腕微转,镜面对着浣溪城中热闹非凡的景象,通过镜面将这繁华的画面传递给谢疏寒看。

    “师娘,浣溪城好热闹。”镜面一转,掠过街巷上成双成对的男女们,陆衍轻叹一声:“他们在过节,可我却是独自一人。”

    “我想师娘了。”陆衍声音微低,透露出失落的情绪:“我想和师娘一起在浣溪城过节。”

    “想和师娘一起在手腕上系上七色彩绳,一起走在人堆里,一起泛舟游湖。”

    喧闹的场景下,陆衍的低语清晰入耳:“无论做什么事都好,只要有师娘陪着、跟师娘在一起就够了。”

    谢疏寒安静了片刻。

    他身在天衡宗里,正坐在房中的床榻上,而手边正放着明日要再试穿一次的吉服喜裙。

    谢疏寒拿着千里传音镜,仔细看着镜面上映出浣溪城灯火如龙的光景,以及明朗的夜空。

    他起身去推开窗,任由搁置膝头的大红织金盖头滑落在地。谢疏寒抬头看向天衡宗的夜空,漫天星河,星光灿烂。

    这与陆衍看见的,是同一片夜空吗?

    半晌后,谢疏寒才缓缓开口,回应陆衍道:“那日后,我们一起去浣溪城过节。”

    “好。”陆衍立即答应下来,像是生怕谢疏寒反悔似的,“就这样说定了,师娘你不许反悔。”

    “不反悔。”谢疏寒无奈又好笑,陆衍怎么这么没安全感?他道:“我又何曾骗过你?”

    陆衍不由露出笑意,眼中情意浓烈,冲淡了他周身冷冽的气质。

    南地的气候也温柔,冬日的寒冷已寻不到踪迹,初春的晚风带来和煦的暖意,吹得人连心情也雀跃。

    陆衍一边与师娘闲谈,一边往客栈回去。

    他看见路边的花草树木长得都是他满意的模样。他喜欢师娘,也爱屋及乌的喜欢这座养育师娘的城池。

    回到客栈中,此处因为天衡中弟子前来,便未接待外人。现如今只有一群同门在大堂中嬉笑打闹,比之外头大街小巷里的热闹景象也丝毫不逊色。

    “陆师兄回来了啊!”众人看见陆衍回来,都出声跟他打招呼。

    有弟子眼尖看见陆衍手腕上系着的七彩绳,震惊道:“陆师兄,你怎么带着这个?我问过了,这个是要有心仪之人才能带的。”

    那弟子还以为陆衍不知其中含义,向他解释说:“这个是道侣或是有情人之间互送的东西,有祈愿一生恩爱、白头偕老等美好的寓意。”

    “陆师兄,你怎么给带上了?”大家都知道陆衍这么多年就没对谁有过好感,“是不是哪个摊贩为了卖东西故意骗你买的?”

    “是啊。陆师兄,你是被骗了吗?”

    陆衍缓缓摇头。他扫了一眼,看见这群单身弟子们手腕上干干净净的,果然没有带着七彩绳。

    陆衍淡然道:“我有心仪之人。”

    他想到了谢疏寒,冷淡的面孔不禁柔和了几分。

    可这个表情在弟子们看来,何其可怕!就如同一座长久不化的冰山忽然消融,化作了一池温柔的春水。

    这可是昔日冷冽凌厉、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的陆师兄啊!

    众弟子当场震惊。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悄悄的找到道侣,然后惊艳了所有人。

    大家徐徐消化这一重磅消息。

    片刻后,又好奇起来。八卦消息总是让人精神振奋,众人七嘴八舌的问:“陆师兄,你的心仪之人是谁?”

    “是宗门里的师姐师妹吗?还是师兄师弟?”

    “我没看见陆师兄跟谁亲近过,应当不是咱们宗门里的人吧?”

    “不是宗门里的人,还能是哪里的人?总不能不是人吧?毕竟陆师兄跟外面的人接触得更少啊。”

    “师兄,你心仪之人晓得你喜欢他吗?你们在一起了吗?”

    “师嫂好看吗?”

    陆衍唇角微翘,看着一众弟子们叽叽喳喳的发问,却并未答话,拨开聒噪的众人悠然往楼上房间走去。

    这一切疑问等他继承师娘昭告世人的时候,不就都能知道答案了吗?

    -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众人动身前往谢氏族地。这里埋葬着谢氏先祖,以及灭门那夜惨死的所有谢家人。

    香火缭绕,缕缕烟气袅袅升腾。

    其他弟子们祭拜后便默然离开,独留下陆衍在宗祠内。他闭目唱完悼词,又对谢家先祖诉了几句话,这才睁开眼。

    陆衍抬头仰望,看着奉案上列着的一尊尊牌位,看了半晌后,收回目光时视线触及遗奉上供奉的族谱。

    他愣了一愣,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拿。

    族谱分作玉简与书卷一式两份。玉简方便修士以神魂查阅,书卷则是方便凡人查看。

    两份族谱上都画了禁制,非谢氏血脉不得触碰。

    天衡宗定时派人打扫的时候都刻意避开了这两份东西。既是怕冒犯先人,也是怕禁制伤害到自己。

    可陆衍不知其中缘由,他径直伸手过去拿。

    他血液中留有谢疏寒昔日的一丝血线,而平时他在谢疏寒身上打下烙印留下气息时,自然也沾上了属于谢疏寒的气息。

    亦因此,禁制仅仅是微光一闪而过,毫无阻碍的让陆衍轻易的拿起了玉简。

    陆衍本意是好奇,他将玉简贴于额间,想瞧一瞧自己“岳父”“岳母”是哪两位先人。

    可几息功夫过后,陆衍览尽谢家的所有名录,却未将玉简放下。

    他眼底闪过一丝疑虑之色后,再次将神识探入玉简中,拧眉反复查看。

    一刻钟后,陆衍放下玉简。转而伸手去拿起厚厚的族谱卷宗,一页一页的翻看起来。

    修士神魂强大,阅览起宗谱来一目十行,陆衍很快便翻完卷宗。

    但他翻完了又重头看起,三番几次后,确定自己仔仔细细都看过了,没有任何缺漏。

    可是没有找到谢疏寒的名字。

    陆衍甚至还以谢疏寒的小字昭昭去找,也没有。

    玉简录名记入族谱时,还会分出一缕神魂附入其中。而浩瀚的魂海中,陆衍找了许久,找那缕属于谢疏寒的神魂,亦是……

    没有。

    没有谢疏寒的录名,没有他出生年限的记载,也不知他父母是何人。

    而族谱上,谢氏灭门前三个月还最新添上了几笔,录的是一个外室女与一个义女的名字。

    这说明谢氏族谱是时时都在记载的,没有道理漏掉了几百年的谢疏寒、找不到谢疏寒的名录。

    陆衍将目光投向上首的牌位,眉宇间的困惑与不解越发浓重。正心生疑虑之际,忽然心神微动。

    他留在杨铮秘室里的留影石,有动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一件悲伤的事,我前面有个伏笔剧情忘记埋了。

    之前有朵名叫“常相见”的花曾经将师娘的手指割破,并吸收了一滴血进去。后来这朵花交给陆衍。

    这里本该写的伏笔剧情是:陆衍某次也被常相见割破了手,他的伤口跟花产生接触的时候,师娘的那一丝血线也跟他的伤口产生了接触并混融。

    由此,陆衍体内是含有一丝谢疏寒的血液,才能在这章的剧情中不被族谱禁制排斥。

    但是本鸽子大脑不灵光,居然忘记写这个剧情了!不过没事,现在我在作话里说出来,大家看完就当我写过这个伏笔剧情了

    上章精选评论

    【读者:油菜花的纪  所评章节:52  所评内容:

    我知道了!南海观音座下童子杨珍妮是个天阉!!!偷了观音坐下莲成了仙人入了魔却是个 不行 的魔头!!不行!!!!!!】

    【[1楼] 读者:我离孤单几公里

    ?好家伙,我赞同 】

    杨珍妮:?这里又疯了两个读者,快来人把她们拖下去!

    【读者:天赐良缘(最爱甜文)  所评章节:52  所评内容:

    试图钻进存稿箱ovo】

    【读者:咦嘻嘻嘻嘻(w)  所评章节:52  所评内容:

    试图爬进短短存稿箱。】

    某短短作者:想不到吧!我的存稿箱是空的!(露出变态的笑容jpg)进了存稿箱就别想跑,我要把你们堵在墙角嘿嘿嘿嘿嘿嘿嘿

    【读者:一言九顶  所评章节:52  所评内容:

    不交】

    某贪图营养液份子钱的作者:看人家大婚怎么可以不交份子钱(狗头)等下我叫杨珍妮亲自来催份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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