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崇祯大旱和华县地震
林星瀚沉重地道:“前两次的八星争月,都发生在明朝时期。xinxiangme”
“第一次,发生在明嘉靖三十四年腊月十二,当时的陕西华县,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地震!”
“腊月十一日初,八星争月初显,第二天,就发生了这一次巨大的地震。”
“《明史·五行志》中记载,壬寅,山西、陕西、河南同时地震,声如雷。渭南、华县、朝邑、三原、蒲州等处尤甚,或地裂泉涌,中有鱼物、河渭大泛,或城郭房屋陷入地中,或平地突成山阜,或一日数震,或累日震不止。河渭大泛,华岳终南山鸣,河清数日,官吏军民压死八十三万有奇。”
“在《华州志》中也说:而地在在皆陷裂,裂之大者,水出火出,怪不可状。人有堕于水穴而复出者,哺时有堕于水穴之下地复合,他日掘一丈余得之者。原阜旋移,地高下尽故迹。后计压伤者数万人。”
“当时的陕西,是一个长期没有地震的地方。”
“就在八星争月出现后的第二天午夜,陕西发生了这一场巨大的地震。”
“那一场地震,波及陕西,甘肃,宁夏,山西,河南五省一百零一个县,由于是午夜子时发生,所有人都在睡梦中,死者超过八十三万!”
“加上在发生这一场地震的前两年,陕西干旱,粮食歉收,本就民不聊生,在地震发生之后,流民无处可去,正值腊月,天寒地冻,完全没有抵御天灾的能力,又导致了瘟疫,逃荒。”
“这些间接的灾难,又导致了无数条生命的逝去。”
“在地震发生之后,每月发生三次以上的余震,持续半年,直到五年之后,余震才真正消失。”
“纵观史书,没有比这更大后果更严重的地震!”
听到林星瀚说完这些,我的一颗心沉了下来:“那,第二次呢?”
林星瀚接着道:“第二次八星争月,发生在崇祯十年。”
“崇祯十年的中元节子时,八星争月。”
“然后,就是一场持续七年之久的旱灾!”
“崇祯十年,陕西北部出现旱灾,之后旱灾范围持续扩大,崇祯十年时,旱灾还只存在于华北和西北地区,到了第二年,就扩大到了安徽和江苏!”
“接下来的几年,旱灾持续,旱灾影响的范围也不断地扩大,到了崇祯十三年,旱灾达到了最严重的时期。”
“崇祯十三年,河北九河俱干,白洋淀干涸,山西汾水、漳河断流,临汾的夏季,甚至出现了长时间的沙尘暴。”
“海河的干流支流全部断流,山西,河北,山东,河南的绝大多数州县都出现了蝗灾和瘟疫,甘肃死人更是占了八成!”
“旱灾最严重的陕西,甘肃,河北,出现了人吃人的场景。”
“郑廉的《豫变纪略》中记载:十三年大旱蝗,上蔡地裂,洛阳地震,斗米千钱,人相食,十四年二月起大饥疫,夏大蝗,飞蝗食小麦如割,十五年怀庆地震,九月开封黄河决。”
“这样巨大的旱灾,直接的后果就是粮价飞涨,崇祯十二年时,每石米一两银子,十三年后,每石米三两到五两。”
“这场巨大的旱灾,从崇祯十年的陕西北部开始,一直到崇祯十六年的湖南才算结束,期间民不聊生,遍地饿殍。”
我有些唏嘘。
平心而论,崇祯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如果不是生在那个时候,他就算不是一个千古名君,也会是一个好皇帝。
可他偏偏就遇上了一个千古难局。
纵观历史,绝大部分的王朝都没有超过三百年,多的也就是四五百年。
这其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土地兼并。
一个新的朝代建立,往往是耕者有其田,生产力最大化发展的时候。
但普通的农户抗灾能力是很弱的,古代的科技水平注定了在他们遇上天灾的时候,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卖田卖粮卖儿卖女。
而这个时候就会有不少的地主官吏,利用一次次的天灾,以放贷等手段敛财收田。
如此反复,大概百余年,三四代人的时间,就会形成大量的地主。
这个时候,王朝借着开国时的余威和家底往往还能支撑。
可到了后期,土地兼并严重,大部分的土地都被大地主和大官僚掌握在手里,百姓没有了田地,吃不饱,活不下去,自然也就开始造反。
而皇帝在面对这件事上,恰恰是最力不从心的。
因为王朝百年的发展,在最底层的百姓和最高层的皇帝之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食利阶层。
往上,他们贪墨皇帝和朝廷的拨款赈粮,往下,压榨百姓的血汗钱财,彼此之间互相照应,互有利益牵扯,如同一个庞大的肿瘤,吸附在王朝的身上。
最底层的百姓拿他们没办法,最高层的皇帝也拿他们没办法。
唯有真正的流血和斗争,才能让他们把吃下去的膏腴吐出来。
崇祯在清军入关时为了军饷发愁,召集百官也没凑出多少。
可清军入关之后,人头滚滚,有的官员家里搜出来的钱粮比大明国库都多。
而崇祯,就是同时遇上了土地兼并严重的王朝后期和天灾。
为了天灾,他修佛寺,祭祀,甚至向天下跪请罪,已经尽力了。
可这样一场完完全全的天灾,不是人力能够左右的,何况还是几百年前的明朝。
“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八星争月都预示着什么了吗?”林星瀚缓缓道。
“可是这第三次的八星争月,还没有出现吧?”左丘故忽然道,“这只是天机世家遗址这里的。”
林星瀚缓缓点头:“没错,我也没有说第三次的八星争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但是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天机世家要用这样的一个星象来作为阴阳相隔术法的基石!”
“那你看,这是崇祯大旱那次,还是那次地震的星象?”我问道。
林星瀚缓缓抬头,看向上面。
“不,任何一次都不是,”林星瀚缓缓道,“这是下一次八星争月的星象!”
“那两次的星象太过特殊,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