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跳!
听到林星瀚这么说,我跟着一转头,果然看到后面的白骨军队,都在微微颤动着。
“杀!”
一个嘶哑愤怒的声音猛然响起,如同一声惊雷落地,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随即,我便看到那白骨军队最前方的将军动了起来。
那白骨将军手一伸,一把长戟便到了手中,随即,它旁边的土地忽然拱了起来。
土壤翻腾之间,一根根白骨从泥土里面钻出来,迅速地向着白骨将军过去。
只一眨眼的时间,这些白骨便组成了一匹骨马,高大威猛,一只前蹄在地上刨起阵阵的灰尘。
白骨将军抓着骨马的肋骨一跃而起,稳稳地坐在了骨马的身上。
那长戟虽然已经腐朽了大半,但被白骨将军一挥,在空气竟也发出阵阵金铁震鸣之声。
白骨将军抓着胯下骨马的肋骨,如同抓住了缰绳一般,长戟一指我们这边,颌骨张合。
与此同时,一声炸响在我耳畔响起:“杀!”
终于,白骨军队也动了起来,缓缓地转向我们这边,齐刷刷踏出一步,震得烟尘滚滚。
“轰!”上千具白骨士兵齐刷刷踏出的这一步,踏出了巨大的声浪,更踏出了滔天威势。
我只感觉,在我面前的不是一支已经死去多年的白骨军队,而是一头缓缓露出獠牙的凶兽!
“触犯军旗者,杀无赦!”
随着白骨将军颌骨再次动作,我的耳畔又炸响起了声音。
我转头说了林星瀚一句:“大哥,你拿什么引火不好,非要拿人家的军旗啊!”
林星瀚吓得一张脸比面粉还要白上三分,腿都止不住地在抖:“我哪知道那块破布是他们的军旗啊?”
白骨军队一步一动,上千的白骨整齐得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每踏出一步,必定只有一个脚步声。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我一巴掌拍在林星瀚的脸上,把他拍醒,转身就冲进那边的通道里面。
林星瀚也跟了上来,跟着我往通道里面跑。
这些白骨军队在这里待的时间,至少也有千年之久,已经成为白骨的他们怎么能动起来的,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时候绝不能跟他们硬碰硬。
这支军队已经化作白骨,但是作为一军之魂的军旗被烧了之后,他们却还能动起来!
这里独有的阴风水地势固然是一个重要原因,但是,这支军队的不屈意志,才是真正让他们能在千年时光之后重新动起来的原因。
阴风水中阴气甚重,但单凭阴气,绝不可能让这些白骨军队的灵魂在这里停留上千年。
风水再怎么能庇护他们,也经不住这样的时间流逝。
支撑他们的,不仅仅是这里的阴风水,还有他们本身的执念怨念。
人的信念,是最为可怕的东西。
一个人如果生前遭受不白之冤死去,那么他的信念就是要还自己一个清白,找到真正的凶手。
所以很多横死或者冤死的人,死后会化作厉鬼,除非他想要报仇的那个对象本身命格硬阳气强,否则都会受到影响。
从本质上来说,怨念就是信念的一种,而像这支白骨军队的执念,也是信念的一种。
信念能支撑魂魄抵抗天地阴阳的侵蚀,能强大魂魄的力量,所以信念越是坚定的人,便越是能够做成大事。
修道修佛也是如此。
青城山的道士们,大多都一生修道不问世事,这就是一种信念,所以青城山的道士们,大多道行都比较深。
而像那些行走江湖的道士中,就很少有这样的。
因为他们长时间在红尘世间行走,道心容易受到侵蚀,很多这样的道士都没法得道。
不过,行走江湖的道士里,也有例外。
若是一生决意救济天下,行走世间如苦行僧一般的道士,他们行走世间,就是对自己的一种磨炼。这样的道士,甚至比长时间待在道观里的道士要来得强悍,因为信念更经得起考验。
由此可见信念之重要。
而我身后跟着的这支军队,信念执念竟然能支撑千年之久,在这样的时间冲刷下,仍旧能够魂魄不散,保持着一份灵智,可见其精锐程度。
而他们的强悍,从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中,也能窥得一斑。
古代的军队与现代军队不同,现代军队有着科学系统的训教方式和严格的制度,在令行禁止这件事上,任何一支达到及格线的现代军队都能吊打古代军队。
古代军队,能踏出这样整齐划一脚步声的,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这样的恐怖军队,我不想跟他们硬碰硬。
身后的脚步声在整个通道里震响,仿佛死神的丧钟,一声声敲在我的心上。
我手里现在有一把弩,但我只想逃命。
上千的白骨士兵,就是站在那儿让我打我也得打半天啊!
何况这又不是活人,弩箭威力虽然大,但是能不能对付已经是白骨的他们还是个未知数。
跑了没两步,我和林星瀚来到一个岔路口。
“向左还是向右?”林星瀚问了我一句。
身后白骨军队的脚步声还在回响,而此时,又是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哒哒,哒哒……”
我心瞬间提了起来,这越来越近的声音,是那个骑着骨马的白骨将军!
“小公鸡点到谁我就选……算了,走!”我点了点,干脆直接拉上林星瀚,走了右边这条路。
右边这条路冲过去之后,很快就是一个断崖,断崖上有两个木桩,上面还残留着半截绳子。
这两个木桩,明显是用来栓吊桥的,只是这吊桥不知道被谁给弄掉了。
看着底下黑漆漆的一片,我咽了一口口水,看向林星瀚:“咱们,跳不跳?”
我和林星瀚还在犹豫,身后白骨将军的马蹄声已经近了。
刚刚一个回头,白骨将军的长戟已经挑了过来!
“锵!”
我和林星瀚一闪,白骨将军的长戟挑了个空,在空中发出一声震鸣。
“管他那么多,跳!”我吼了一声,“跳了兴许能活,不跳就是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