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间
“……”江寻欢思考了下他说这话的意思，是说声还是想让她帮忙搬这里的家具？
同时心里某一处空了一块出来，程曳搬不搬对她来说好像无所谓，他不搬他也很少回来。但江寻欢骨子里怕分别，他搬家就成了有所谓，隔壁又没人了。
江寻欢问出来，张嘴时干涩涩的：“那需要我给你搬家具吗？”
“你今晚就搬？”
程曳看着她哑然了一下，道：“今晚搬，但东西不多，就一个行李箱，被子什么的前两天拖出来扔完了。”
江寻欢惊奇问：“你前两天回来了？！”
程曳：“……回来了，我一般都半夜回。”
“……前些日子也是？”
“前一个月都是。”
程曳顿了两秒解释：“我在公司练习，要不睡公司要不回来。”
“……”仿佛有一个棒槌忽然砸中脑袋，江寻欢被深深的钉住在地上，有些话想说，又好像没话。他后一句要是没说的话，江寻欢可能要莫名难过了，因为总感觉错过了很多可以和邻居交流的机会，而傻乎乎还没反应回来，邻居就要走了。
——这对谁来说都是遗憾吧？？
“你怎么了？”程曳从车那头绕到江寻欢身边，江寻欢吸口气抬眼：“房子你自己花钱租的吗？”
程曳挑眉：“公司。”
江寻欢笑，为他高兴：“真好啊。”
程曳弯眼，黑色肥袖子下的手戳戳她的羽绒服，道：“是啊，走，上楼。”
……
他们离楼梯道还有一段距离。
深夜里这个底下停车场悄然无声的，唯光线安稳，不摇不晃，不是鬼片置景。
江寻欢抿唇了下，无关其他，就是一下饿了，问他：“那你每天晚上回来还吃饭吗？”
“啊？”
江寻欢说完有点咬舌根。
但他竟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有时这人的聪明很难用在别人需要的份上，他轻飘飘问：“你是不是饿了？”
江寻欢：“……”
程曳说：“我也没吃，你给我煮泡面吧。”
江寻欢：“……”
到出租屋里，程曳还像第一次那样乖乖坐在灶台背后的椅子上，江寻欢则洗娃娃菜和鸡蛋，真打算煮泡面而不是随随便便烧个水泡了。
他玩着手机，江寻欢花了二十分钟煮好了面，端上来一人一碗。
泡面的佐料都放进去了，大晚上的很香，一种不是晚饭是夜宵的味儿，充满不健康和发胖。
程曳放下手机道：“我今晚就搬走，要不你就把这个房子退了，住我那，陈芩应该很同意，正好你又省房租。”
“……”江寻欢真饿急了，坐下来就吸着面，一会才措好辞说：“可这不是陈芩她爸妈的？陈芩管不着吧？”
陈芩一个不那么特别富的富二代，一个房子钱没挣到但一个房子的钱花完了，和她在一块时天天说她父母看她找嫌。加之这里靠近学校算学区房，价格并不便宜，江寻欢就没敢跟陈芩说你走了你就暂且把房子给我住住吧。她怕她没什么意见，她爸妈骂她又败家……
真是，她替她父母和她的关系操心。
垂眼看了眼碗里的娃娃菜，道：“但我要让她给我少点房租她肯定同意。”
江寻欢也一直有租陈芩房产的想法也没敢跟陈芩说，因为她那该死的骨气还没消掉，一直不高兴陈芩抛下她就走了，偶尔需要被人提供情绪价值时才会远程联系自己让自己开不了口。再是，陈芩也没主动说。
只在程曳搬进来前主动说她二老可能要让亲戚过来这免费住，哎呀一家人，人情世故怎么的。
程曳啧一声，很笃定的独断专行似的，“她真不要你房租。”
江寻欢：“她跟你说了？”
“……”程曳嗯一声，不走心的：“你给我和陈芩多大的光啊。”
“啥。”
“力量。”
江寻欢尬住的终于正眼看他，他拿着筷子并不急着吃，黑发黑眼的乖乖巧巧……他尽管内双但是偏圆形轮廓的眼，给人一种真诚感，江寻欢以为这话题会越来越阴阳怪气，岔开话题直接不想扯了说：“陈芩说你以后拍kpop一定会戴美瞳染头发。”
“……”他没反应过来。
“我有些想象不出来。”
“觉得我变坏了？”
“……”江寻欢觉得他很扫兴的坐直，不爽地：“是觉得像妖魔鬼怪，你好像不大适合。”
他没介怀，开始乐。
白牙袒露的。
江寻欢一种海纳百川的心态微笑看他乐。
“我以前染过，还辫过脏辫。没有很难看，真的。”他说。
江寻欢睁大眼：“有照片吗？”
“……”他拿起手边的手机，点开看了一眼才想起说：“没了，在另个手机上。”
江寻欢学他，啧一声：“可惜了，这么有意义的你没留下来。”
程曳勾勾唇角，开始吃面，问她：“你觉得我很乖是吗？”
“网上这么说的。”
程曳总是没走心：“再过一阵就有我黑料爆出了。”
“严重吗？”江寻欢问。
一种蜜汁淡定。
程曳摇头又点头：“看舆论导向和水军，这有时不可控。”
江寻欢没问他什么黑料。
没触碰道德三观底线的，她很多时候不站真理，无条件偏向。
吃完饭，程曳又一次跟她提及住隔壁吧。
不要有负担觉得不好什么的。
劝说台词开始向他很有钱，未来会更火，一次出场费几百万说起，他会给她交隔壁的房钱。江寻欢开玩笑说：“你养我啊？”
程曳很纯洁，江寻欢不往隐晦的情爱方面想，他就压根好像也不会想，坦坦荡荡的，因为累了嘴巴也说干了而懒懒的垂眼睑看她，嗓音微哑：“我养你啊。”
……
江寻欢被说动一大半了。
程曳让她去他隔壁看看。
江寻欢丢下一桌的碗筷去隔壁。
奇思妙想这一桌碗筷是她给程曳交的房租费。
而程曳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扭开大门。
面对清冷冷的没有人气的七十来平方米的白墙壁房子，江寻欢脑海里冒出一个词语：家徒四壁。
乞丐都没他家徒四壁。
他把东西基本都搬空了，仿佛没人来住过。上下铺床，上铺是光秃秃的木板，下铺是光秃秃的木板上放一个散发釉质光环的吉他。
床尾是一个行李箱。
江寻欢没来由又为别人的离开而难过。
进去，厨房的锅碗灶还在。和陈芩走前时一样：这个没改造。
江寻欢思绪万千的才又从一阵阵的阵痛里出来，回头跟他说：“男性和女性真的不一样，你陈芩表姐走前我进来玩过，到处都是治愈风格的小清新装潢。”
你怎么把她绿色壁纸都造了？？？
程曳一怔，道：“那太难看了。”
江寻欢：“……你这样也没多好看。”
程曳又乐，说：“农民工租房是吗？一金三都偷偷来过，换成这样是好放东西和人。”
江寻欢给他竖大拇指。
“这些你不要就叫个人都扔了。”程曳回头，看了眼背后是什么样的墙，会不会掉墙皮后发现不会掉的靠上去，慢慢道：“随便你怎么改造。以后是你的屋了。”
“……”江寻欢肩膀颓丧的松懈，垮下来，歪头：“那你给我把这房子买了。”
“好的。”他居然也答应，像持续做白日梦不着边际：“等我火了我一定给你账户打钱把这买下来。”
江寻欢：“我谢谢你。”
程曳：“没事哦。”
——
三溜被节目组弄哭“第三回”了，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这个节目里他妈就是个行走的哭包，因为不仅是节目上放出来的这三次。
他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就哭，给他穿小鞋他也哭，队友淘汰他哭，就不用说每次刷曲刷不出来他哭。
程曳真被他弄烦了，然后就挡不住心怀鬼胎的悠悠众口，大家很快就都知道台下特殊观众那波里的高人气程曳和他认识，还是非常玩得来的铁子。
小道爆料：某选秀节目里的哭包一委屈就找厂外的某嘉宾聊天。
——这还不如打大名！
大家都知道“阳光之子”里谁是哭包，一矫情起来程乐都得让位，而嘉宾是程曳……好家伙，替身文学，某嘉宾疯狂与替身互动只为掩藏和白月光穿一条裤子的亲密关系！！
某又拽又怂的哭包入厂自带一张永久pick票！！
大瓜！！
再接着扒出，三溜高中辍学，疑有校园霸凌行迹，知人知面不知心！
阳学没把这当回事的刷成梗，但外面路人吃瓜的震惊舆论闹开了，有三溜装逼的抽烟照和楼梯道拍摄被扒出。对节目正能量扩散很不利，节目组考虑是让三溜退赛还是找各种渠道大面积澄清。
妈的三溜又没签约背后没公司。
要实施第二方案时，三溜像个鹌鹑的缩着脖子肉眼可见他们总策划和节目老板的脸黑了……
……
这事闹了有一个星期，三溜每天都难受，感觉自己一生的泪在这一个星期都要流尽了。
然后他才被澄清无罪，还是大大大好人，除了叛逆抽烟外没其它毛病，还曾救助一个老人掏了两百块钱，大大小小其它公益加一块五百多：顺利的给，洗白了。
这样有良心的人不会霸凌。
节目终于到了后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