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人间
金回和三溜买了东西，换了把伞，想想又舍不得这把二十分钟前弃之如履的草莓伞，装零食袋子里准备一起带回宿舍了。
出了小卖部，小卖部周围没他们的粉丝。
他俩觉得他俩飘了，哪都希望有粉丝。
明明只见过两个。
结果到了大厂门口，又看到那两粉丝，两粉丝眼睛这会尖了的连忙给他俩举起横幅，其中那个拿手机拍的不知道从哪变出一支鲜艳的红色玫瑰花。
慌忙的在雨帘里举着给他们看！
匆匆的像奔赴一场盛大的梦。
“你们回家吧！”三溜用口型大声说。
金回反应慢半拍，也要说。
就见对面突然摘下口罩，露出张素净的被雨淋湿的脸，眼睛黑黝黝的弯弯的，牙齿白白的甜甜朝他们笑。
“……”金回突然就明白了三溜摘口罩的原因。
尽管事后三溜知道他这么想的话肯定会否定他，他那会只是单纯觉得雨幕挡眼。挡眼为什么摘口罩？因为他被热爱给激糊涂了。
金回和三溜给她们挥手，半夜估计还要再回甘的痛哭流涕的提袋子尽量潇洒的进去了。
……
江寻欢抹把脸，和周岚彻底放下横幅，把玫瑰花递给周岚，从鞋背后的草丛里捞出雨伞，打着。
周岚再把玫瑰送给她，低头收横幅。
横幅粘在手上整理不好，江寻欢重点却压根不在这上，道：“我觉得我现在好像一下成了妈妈粉，我要在他后来开的微博上告诉他他第一天露脸就有粉丝立马转担粉你了。”
就三溜刚出来露脸那刻，没有一个喜欢小鲜肉的粉丝能错过。
小鲜肉五官不精致但拽，耳朵上打着狼牙的耳钉。
几个其他家的铁血粉敏感的看向她，江寻欢弯眼。
“哪个？个子矮一点的那个吗？他真帅啊。”
周岚和她任务完成的收好横幅跟她一起走，等远离人群了才敢对自己的pick表达点不喜欢：“但是我喜欢型男，我估计也要当他妈妈粉了。那叫三溜吧？”
江寻欢：“那不然你还能当女友粉。”
周岚翻白眼，打岔问：“你家隔壁大明星不是生怕我俩喊名会喊错，一河金回三溜是wifi，俺们三溜年纪最小也最矮？”
“……”江寻欢的脑回路此时有点不正常的因为她说话语气搞笑而乐出来，周岚也乐，手里抱着江寻欢家隔壁大明星借来的防水相机，叹息道：“哎呀妈呀我也想从此开始就追星了。追各种星。他们三就是我本命。”
两人往公交站前面的街上走，程曳不方便出现的在里面的一家咖啡馆等候，十分钟前还发消息问情况怎么样。前方的柏油路被冲刷的干干净净，远眺还有些反光，亮盈盈的，周围绿化是落叶乔木的都掉叶子，但心情好看什么都漂亮，都青春带着活力。江寻欢有搭没搭的和周岚放空式聊天：“那你知道多担在哪家都有点不受欢迎？”
“啊？”
“你两个担打起来了你说句话他们都觉得你在搅屎。”
周岚：“……你能不能不说的这么恶心？”
江寻欢点头：“你两个担打起来了你说句话他们都觉得在和大便。”
“……这两区别在哪？？”
“屎的礼貌别称是大便。”
“……”
周岚绕着脖子上挂相机的带子，心里思虑着要不要套下来用这个把这货勒死。
一直看前方的江寻欢远远看到程曳。
程曳打着一把透明的伞，穿着黑色卫衣裤出现，戴着卡其色鸭舌帽和白色口罩的肩宽腿长，偶像剧般的。
空气里有清新的气味，而他这样的身高和身形就是不当明星也到哪都能被发现。
程曳也发现了她们，加快点步子走过来，走近声音仍显得飘忽，问她们咋不打车？
周岚笑眯眯：“就这几步路打什么车啊？”
这几步路都走不下来感觉真应该去罗马当皇帝了。可惜没这个命。
程曳弯眼：“不是，直接去那个酒店。你们身上都被雨淋湿了，等他们出来我让他们付一半工资给你俩。”
他开玩笑。
周岚：“那不就成假的了吗？”
程曳拿过她手上的横幅，让她俩在边缘站点，就开始招车，道：“反正你俩以后也会跟他们见面。”
“就是朋友了是吧？”周岚get到这意思。
这天的车居然也好招，说话间就招到了正好顺行的蓝色出租车，程曳让她俩赶紧把雨衣脱下，防止给车上弄湿。
到现在还没说句话但也没尴尬的江寻欢打着伞不好脱，周岚脱自己雨衣一半正打算搭把手时，程曳给她姐妹拿着伞，伞一下被撑高了。
程曳搭把手的把粘在江寻欢胳膊上的雨衣撕了，好笑，他被培育当明星的一个多月就已经开始学会低调，故而声音低低地：“你这衣服不是棉的吧这么电？”
“……”江寻欢有点被冒犯到的抬眼看他，他很利索的把她一次性雨衣撕了然后单手团巴在手上，她扭头看了下附近没垃圾桶。
雨猛地在雨伞上突然又下到了，砸下来的声音，雨点变雨线的不停往下落，想说的反驳都被打落没了，江寻欢急着想上手帮他团，他让江寻欢先进去。江寻欢被他塞进去后，他在车门外撑着伞，单手理雨衣，独特设计的破烂的卫衣下角被囚深了一块，江寻欢突然想说你也是想做乐队的吧？和你铁子三溜穿衣一样的风格。
江寻欢一时又放空，感受不到司机和周岚的动态，一心盯着他在车外有点苍白的专注的脸想起第一次看他在众星签约的营销稿——
他进来了，坐的副座。
说着地址。
和打扰。
江寻欢想到他更年少时的那个不羁的侧着脸的棒球衫照，这看似有点稳重的人以前肯定很野很野。
“……”
周岚在她眼前晃了一下。
江寻欢打个哆嗦回神。
“身上湿了吗你又发呆。”周岚拎拎她身上衣服，不是熟识她知道她发呆什么都盯，要以为她喜欢她隔壁大明星。
当然周岚这种聊天达人和谁都聊得好，和这个大明星也不意外，但大明星明显和江寻欢熟，这熟不是周岚今天跟他说一整天的话就能达到的。
程曳给她们订了两个酒店房间，江寻欢惊讶你真的有钱了？
他没说，让她们进去赶紧洗澡，屋子里等会特地有叫来的烘干机，晚上还有晚餐，他订了。然后，他要走了。
因为身上太过湿漉漉不换真的会感冒，江寻欢没多问他细节，他嘱咐完就跑。
江寻欢和周岚在酒店的卫生间收拾好了各自串门，然后又发现程曳不止给她俩订了晚餐，中间的餐前大餐也有，全是贵的。
周岚说：“可能之前咱同情他他同情茬了，应该他同情我们。但他如果有点追星常识拿这请我们吃的钱去请代拍。能请四个。”
“……”
江寻欢想了想道：“我其实在这之前有一个多月没见着他了，他应该也从我隔壁搬走了吧？”
“但我也没问陈芩，因为你一旦社畜起来，发现每个职业都一样，忙碌清闲要再往上冲一冲的状态都一样，明星都不算什么大职业，我，就没好意思问。”
“陈芩现在也在去冲事业呢。”
周岚又想搞副业，问：“那咱两呢？”
“咱两专心考证。”
——
金回和三溜一回去就和一河把这事说了！
可把一河羡慕坏了！！
“叫你不跟我们一起去！”三溜得意，换双鞋的躺床上，脚晃荡在床外边，悠哉的浑身舒爽的叹一气，想了想道：“就是现在没手机。”
金回也附和他一起让一河后悔，见这话也搭话：“啥？”
一河悻悻搭话：“啥？”
“看看我俩被站姐拍出来的英容，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拿相机怼那么远拍呢，人家还无偿给你修图！”
一河：“……”
金回：“出息！”
三溜认真问坐在下铺扒谱的金回：“哎啥时候给我们玩手机上网啊，好多歌没网也用不了啊。”
咱大哥一河被无视了。
金回有奋进心想扒谱了，粉丝有了他得不辜负，他得在下一场表现显眼强劲，嘴上摆烂道：“你别想什么时候发手机了，说不定你哪天不想他就发了。”
“靠。”
一河叹气：“那我们有粉丝了我们就好好干呗。”
他从头到尾没质疑是不是程曳那小子给他们安排的，毕竟他们这杂牌组合到一起还不到半年，也就在夜场表演过。
三溜蹬了下腿：“那必须啊。不过我要睡一觉，我压力太大了这下粉丝见面会不知道为啥忽然！让我内心平静了。我要好好睡一觉，再好好工作！”
“……”一河插着腰在上铺下面品了品，想笑，他比三溜大十岁，看他跟看儿子似的，他如果真能好好睡一觉他不觉得这是坏事，有人能把对方的爱当作激励不当做压力，这他妹的不就是天选吃这碗饭的？
“睡吧睡吧。金回你要不要睡？”
金回啊？一声，无辜的，指着谱：“我看谱。我不睡。”
“那我出去。”
金回三溜：“……”
你看他们大哥的心思压根就不在他们这宿舍。
一河往外走：“等吃饭我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