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周函知只能继续咬着唇，上床，□□跪坐在卓江寒胯骨上。
“手。”
抬起的手臂上一条长长的疤很是难看，突兀的打断他莹白细长的身体线条。
卓江寒用指腹微微抚摩，不放过每一个针眼，大有要强行抚平伤口恢复本来样貌的架势。
“你什么时候才会准备好，嗯？”卓江寒放开他，忽然提出个周函知无法回答的问题。
他也曾经说过，在自己没有做好准备前，不会碰自己。
那时周函知只庆幸自己又逃过一次，根本没有想到卓江寒一直在等他做准备。
什么准备？
周函知疑惑抬眼，刚想开口，就被卓江寒拽到怀里。
“睡吧，你累了。”
周函知以为自己被利刃顶着，应当是怎么都不敢睡的，谁知道闭眼就睡了过去。
后来他想，应当是基于对卓江寒满级禁欲属性的信任吧。
第二天周日，卓江寒先把周函知送回剧组，等他回到卓氏集团时，李助理递给他一个存储器。
“这是周先生上次拍的全套照片，都是未修过的原片，留在摄影师手里的全部都清理了，泄露出去的没办法追回。”
卓江寒在电脑上打开存储器，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内存相当大，每一张照片都是高清，能数出周函知的根根睫毛，分辨出他清澈眼球中倒映的光斑。
“那个号码是谁，是怎么拿到的照片？”
“我查了摄影棚的监控，那天周先生拍完写真后，一个叫胡葭的男明星也去拍摄，那个时候他趁摄影室不注意拷贝了一份照片。这位胡葭先生，正是……”
“我知道。”卓江寒关上电脑，对着手机上昨天半夜收到的新照片思索片刻。
昨天晚上一开始他并没有想让周函知做什么，但在周函知洗澡的时候，那个人又好死不死的发给他张照片，似乎是知道他们俩在一起，存心恶心他。
卓江寒看见周函知毫无防备的从浴室出来，就动了心思，这是他的，他的财产他的所有物，别人怎么可以觊觎。
周函知必须要乖乖做他的金丝雀，为他掌控，为他保护。
卓江寒本欲在周函知身上刻下烙印，可周函知的顺从取悦了他，他的烦躁和不爽被安抚，最后他只想让周函知好好休息。
周函知不需要知道这件事，不应为胡葭烦恼。
“要处理这个人吗？按照他们娱乐圈的惯例，如果现在因为个人不良行为被迫退圈，那么周先生在拍的这部剧会受到波及，很大可能不会被播出。”
“先等等，等他们拍完，再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自己离开，不能让这部戏受到影响。”卓江寒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脚下众多渺小的人影，嘴角浮起抹无情笑意。
《盛家风云》拍摄进度过半，剩下一些特殊场景的戏份。
为了拍摄真实的策马狂奔、追逐与被追逐，导演把剧组整个拉到大草原。
其中有场是周函知这个反派死到临头不知悔改，骑马出逃被主角团围困抓获。
拍完这场马上追逐的戏，他就剩下最后一场，被主角嘴炮感化，然后遇到恶人偷袭，他扑上去替男主挡枪。
嗯，真是让人感动的热泪盈眶。
所以说他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样的反派下场实在是烂俗，就不能让他愤而赴死吗。明明都作恶一整部剧，从小嫉妒男主长大陷害男主，要感动早感动了，最后为男主几句话所感化，妥妥的崩人设呀。
周函知也只是自己吐槽几句，本来崩他人设的目的就是为了突出男主的伟光正，他自己赴死了，男主的嘴炮技能如何发挥。
至于骑马，他以前拍古装剧也练过，虽说不上专业水平，但拍个策马驰骋完全没问题。周函知抱着对自己技术的自信，让同行的演员先去挑马。
年轻演员像胡葭这种真是头回骑马，更别说拍马上狂奔了。
胡葭是男主，马场主将最温驯听话的马交给胡葭，那马看起来年纪大些了，行动迟缓，双目浑浊毛发粗糙，但好在完全满足胡葭经纪人的要求——温驯，绝对绝对不能伤到胡葭，流量巨星马上要去参加某大火综艺，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
主角团其他成员的马也差不多，安全第一。
在周函知看来，完全辜负了特意跑来草原拍戏的初衷。
看看那漫无边际的原野，看看那澄澈高远的蓝天白云，骑着最矫健的马乘着青草气息的风，逐日追月岂不是最快意的事。
周函知连日来的憋闷一扫而空，他最后一个去选马，说：“给我匹好马。”
一脸络腮胡的马场主正犯愁，他带的马数量正好，预备下了好马，哪知道这群明星只要听话的老马，正好剩下了他给主角预备的高头大马。
络腮胡一高兴，拍着周函知的肩说：“有嘞，最好的马！你看，就它了！”
周函知看过去，那是匹黑马，一身毛发果然油光锃亮，四肢有力体型健硕，他再看看胡葭那匹马，突然觉得他抢了男主风头。
而且，就主角团这群人，真要骑起来，能不能追上他都难说。
周函知摸着黑马脑袋，和它交流感情，马主说这马性子稍烈，得多沟通沟通，他便一直带着马遛弯，相处的也算不错。
开拍前胡葭牵着他的老马来找周函知，一脸羡慕，“哇，周哥你这马帅呆了，你刚才跑起来的样子好酷，戏服又飘，跟侠客似的。”
周函知警惕的瞥瞥四周，导演和工作人员都在旁边，胡葭应当不至于突然发疯，“多练练就好了。找我什么事？”
“就是想找你练练啊，”胡葭崇拜的说，“马主在教他们几个骑，我也听不明白他那个口音，要不你教教我吧？”
“你骑得挺好的，拍戏够用。”
胡葭大概预判了周函知的反应，他咧嘴露出满口泛着森森寒意的大白牙，对周函知笑了下，转头对导演喊，“导演，我不太会骑马，能不能让周哥先教教我，顺便我们练习一下场景？”
导演忙着指挥别人，头都不抬的说，“对，小周你骑马有经验，你陪胡葭练练，一会正好你俩同框镜头多。”
周函知咬着后槽牙微笑，“好。”
“周哥，你能不能带我跑一圈？我看你刚才跑起来好威风。”
“不能。坐好，身体保持正直，肩、腰、腿自然放松，虽然骑马标准是身体直立，但拍戏的时候要顾及镜头，你还是要及时调整姿态，比如一会抓人骑得很快你可以身体前倾一些，表现紧张急迫的状态。”
周函知抱臂站在胡葭马边，只动嘴不动手。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蠢，胡葭身体扭来扭去，完全没有骑马应有的正确仪态。
周函知侧头对着蓝天翻个白眼，终于伸手拍着胡葭腰，“就这样，保持住。膝盖不要夹马，放松。”
“周哥，要不要收腹，我怎么这么紧张？”胡葭小腹一鼓一吸，看起来很不自然。
周函知顺手按了下，“自然呼吸就好，不用刻意收腹。”
胡葭坐在马上，比周函知要高的多，他突然低笑了声，周函知抬头看他，猛地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忙抽手又被胡葭一把抓住。
胡葭弯腰，笑的天真无害，“周哥，你摸得我好像有感觉了。”
胡葭有啥感觉，周函知不关心，他只觉得自己巴不得马上拍完，马上滚走。
但现实从来不如人意，导演一遍遍的ng让他心生绝望。
场景有些大，好几个人一起拍骑马，不是这个表情不行就是那个动作不对，不是这个没跟上就是那个跑出镜头。
周函知只能跟着一趟趟陪跑，他心情不好，连带着马也不太高兴，偶尔开始尥蹶子。
他刚准备安抚马儿，那边导演又喊再来一遍。周函知摸了摸马，“乖，等拍完这趟让你休息哦”。
这次大概是被导演骂出成效，一群人拍的还算凑合，他们相继跑过镜头，开始下面抓获周函知的镜头。
女主角挥鞭甩向周函知的马，本来女主的鞭子只是用来做做动作，没人觉得她真能在骑马的时候一鞭子甩到前面的马。
然而现实又一次出人意料，周函知听见鞭子划破空气“啪”的打在马臀上，他的马剧烈的震颤了下，狠狠一撂蹄子将他甩下去。
周函知被摔得脑子空了下，他掉在个斜坡上，从坡上连接滚下好几圈，下半身撞到块巨石才停住。
左小腿落地的时候就传来剧痛，又撞在石头上，他仿佛听见轻微的骨头碎裂声，剧痛沿着神经一路传递到大脑，周函知惨白着一张脸咬牙坚持。
这本就是剧本内容，他假意摔下马，被众人围困，被主角质问、同主角辩驳、再被主角感化。
然后遇到偷袭敌人，他为救男主奉献自我。
周函知直觉小腿摔下来撞到石头骨折了，这戏他不可能再拍第二遍，只能坚持一遍过。
追上来的主角团们没有意识到现场出了岔子，剧本内容没错，他们按部就班的开始围着周函知数落他的罪状，指责他忘恩负义卑鄙无耻狼心狗肺见利忘义……
周函知痛的快晕过去，脸色白的跟他身上的玉白长袍有一拼，还挺符合小说中他自知大势已去彻底败北那种心境。
他哆嗦着嘴唇仰起纤细的脖颈望着高高在上的男主，“还是你赢了！”
男主一脸悲痛的蹲下，扶起他的肩，深情的问，“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
他又不是女主，为什么要深情！为什么不能正常点，哪怕是生气、愤怒、仇恨也好。
好出戏啊。
被剧痛和胡葭双重折磨的周函知两眼一翻，晕在胡葭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