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周函知溜到黄导旁边坐下，导演正在调机器没空理他，这位置通常人少安静，没人愿意主动挨近导演找骂。
《盛家风云》的导演脾气挺急，一不顺心就破口大骂，才不管流量巨星还是实力演员，公众场合还是私下聚会。
周函知也没少挨骂，但只要拍戏不出错，黄导还挺好处。
那群粉丝在场务小姐姐的带领下从他和黄导身边走过去，一个女孩子走过去又倒回两步在他面前停下。
周函知从剧本上抬起头，和女孩子两两相望。
有点眼熟，但没印象。
女孩子柳叶眉圆杏眼，牛仔裤t恤衫，看着普通但logo全是高奢，她背着个双肩包，包里露出个很长的卷轴似的东西。
那女孩见他一脸懵，忙说：“你忘记那天晚上的事了吗，是我啊，你不声不响的走了后，我到处找你，你留下的衣服我都带来了……”
周函知一听就头大，这是当着全片场的人和粉丝，指责他不负责任？
眼见旁边的导演还有周围的人对他投来异样目光，周函知赶紧澄清，“小姑娘，我们不认识吧？认错人了？”
小姑娘一跺脚，张口又用英文来了一遍。
周函知顿了下，反应过来，这是那天晚上他帮的那个女孩子。
“是你呀。”
女孩子露出个大大笑容，“是我是我，我特意来找你的，喏，这个给你。”
那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包里的红色大卷轴，卷轴唰的被她甩开，金边红底的锦旗上面印着十六个大字“见义勇为不留姓名，人美心善时代青年”。
周函知傻了，没见过这种神操作，一时之间杵在那里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
那女孩子直接将锦旗塞到周函知手里，给他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谢谢你！”
周函知看见有人要拍照，赶紧把锦旗卷起来，拉着女孩离开片场。
片场不远是便利店，周函知请女孩子喝奶茶，“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女孩喝着奶茶对他眨眨眼，“我朋友认识你，就是那天晚上和我一起的朋友，她说她是从小看你的电视剧长大的。”
“从小”这个词就用的很精准，周函知才27，演戏却演了十年。他出道早，就算一直不温不火，好歹也一直在刷脸。
年轻点的，像这些二十一二的小姑娘，说是从小看他的戏长大的也不为过。
周函知难得为年龄难过了下。
“我看了你的电视，觉得你演的超棒。我朋友打听到你在这个剧组，恰好有活动，我就报名来啦！”
周函知忍不住笑，“你看起来不是追星女孩啊。”
“现在是呀。”女孩子托着腮对周函知眼冒星星，“你人又好，演技也好，怎么不火？”
周函知自嘲，“因为太老了？”
女孩噘嘴，“哪有，你可帅了，我觉得比那个男主角还帅呢！”
这还是第一个说他比胡笳帅的，胡笳的帅气英俊那可是娱乐圈里排上号的。
周函知还是忍不住小小开心了下，“对了，你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怎么遇到流氓的？”
“我前两天刚从国外回来，到这里看我闺蜜，我们出去吃顿饭，走到那个酒吧就被人跟上了，后来就是你看到那样。你走之后警察把他带回去，我让家里人把他关了个最长时间。哼，”女孩愤愤的干掉一杯奶茶，“对了，你手怎么样了，当时地上好多血，没事了吗？”
周函知点点头，摇了摇胳膊，“我没事，以后小心些，尽量早点回家。”
他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到他的场次，便起身道别。
那女孩犹豫了会还是问，“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周函知摆摆手，“不用了，谢谢你的锦旗。”
他走出便利店，听见女孩在他背后喊，“我叫avril,以后做你的女友粉哦！”
回到片场的时候，那群粉丝还没走，在围观她们的偶像胡葭拍戏。
周函知看了会，觉得胡葭单论演技还是进步神速，要是能把心思用来搞事业，想必能单开一本娱乐圈升级流爽文。
他回到车上，碰巧姚姚拿了行程单说有个采访，问他安排在什么时候。
他近期除了拍戏其实没什么安排，周函知在单子上点点，最后指着周六说，就这天吧。
姚姚没说话，用眼神问他，认真的吗？
周六是卓总裁规定的周函知回家日。
周函知自己拿过笔，在行程表上一笔一画填上工作安排。
“你抽空给李助理发个信息，就说周六我安排了工作，回不去。周日一天来回太麻烦，这周就不回去了。”
姚姚摊摊手，“要是卓老板追究，你可自己解释哈。”
周函知摔笔：“我才是你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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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江寒开会的时候手机震了下，他本来不打算看，但手机显示内容是一张图片。
他放下手里的笔拿起手机点开图片，那是周函知的一张杂志照。
周函知穿着他送的衣服，靠在银色道具窗框上，眼神迷茫，脸色绯红，手臂垂下，指间捏着只娇艳玫瑰。
卓江寒咬牙看向发件人的留言，“他很美吧，可惜你很快就结婚了。”
手机啪的被他砸在会议桌上，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连正在汇报的地产部门总监都噤了声。
“继续。”卓江寒的声音低了八度，脸色臭的好像利润丰厚势头大好的地产项目刚刚赔了个倾家荡产。
一场盈利预测气氛堪比亏损分析，所有人气都不敢喘熬到散会，卓江寒一言不发直接摔门回到办公室。
他捏着手机反复查看，最后还是把照片收藏下来，给发来信息的陌生号码回复：永远不可能是你的。
回复完他把号码和照片都转给李助理，吩咐李助理把人和照片来源找出来。
他看到照片的瞬间其实是想直接给周函知打电话，或者命令老郑把周函知带回来，关在汇丽大酒店顶层，以后哪也不许去，谁也不许见，更不准拍什么杂志写真。
可会议还在进行，他被迫冷静一场会议时间，等开完会，卓江寒的理智已经回来。
周函知不是可以乖乖被他关起来的鸟儿，虽然周函知一贯圆滑对他不反抗不抵抗，可也从来没有被左右过，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如果真的把周函知抓回来，只会把周函知推开，让敌人有机可乘。
胡葭是男一，在片场有自己的休息室。
周函知这天路过他休息室的时候，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他一个不防被拖进去，紧接着就被按在墙上强吻。
周函知恨自己没有运动习惯，健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报的私教班，教练天天给他发信息让他去运动，周函知能假装没看见继续躺平。
安慰自己反正他也不胖。
以至于现在他连挣开的力气都显得特别搞笑。
这年头都流行用强的吗，还是说作为金丝雀身份这是逃不开的必然情节？
在胡葭试图把湿漉漉的舌头往他嘴里伸时，周函知一口咬下去。
“嗷嗷……”
胡葭捂着嘴推开，指着他哼哼，“周哥你怎么这么狠心！”
“别碰我。”周函知寒着脸，用自己的戏服反反复复擦嘴，“你发什么疯，在这里搞什么！”
胡葭低笑了下，又扑上来，他身高有一米九，模特出身，笼在周函知身上把光都挡住，“对，我疯了，被你逼疯了。”
周函知觉得不爽，他最烦这个姿势，好像他有多弱势，是个需要被怜悯的弱者。
“胡葭，我跟你说过一万次，我跟你不可能！”
“那你还吊着我，不放过我！”
他有病？
“什么时候吊着你，我拒绝你，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可没有跟你搞过什么暧昧，你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别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周函知露出一点凶相，在大家还能相安无事时，他也不会暴露自己的凶恶，但对方不当人撕破脸，周函知就没有虚与委蛇的心思。
胡葭果然被他少有的愤怒吓到，他摸上周函知的脸，讨好道：“好好好，别生气，是我追你。可你明明说过你不喜欢男人，你如果能接受男人就接受我！”
“委婉的拒绝听不懂啊？那我说直白点，”周函知拍开他的手，“别碰我。”
胡葭忍了忍，皱眉反问，“不让我碰你，就只让卓江寒碰你？因为他比我有钱？”
“你什么意思？”
胡葭咧嘴笑道：“那天我没走，我就在门外，听见他亲你了。”
他真的有病！
周函知看着胡葭低下脑袋趴在他肩头，“他还让你把自己交给他，你让他干你了？爽吗？”
周函知瞳孔巨震，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几次三番要遭受这种骚扰，他又不是女主角。
他穿的确实是一本龙傲天霸总小说吧？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男男文学？
在他被震撼世界观的时候，胡葭竟然把手伸进他戏服，试图解开他费事巴力耗时一个小时穿好的六层古装，这特么的就不能忍了。
周函知嘴角挂上冷笑，骤然抬膝撞向胡葭下腹。
“啊！周哥，好痛……我……要……废……了……”
“滚，离我远点。”
周函知没理会跌在地上演技浮夸的胡葭，整理好衣襟自己开门离开。
胡葭看着门被哐当砸上，停止浮夸表演从地上爬起来，瘫到沙发上。
“带刺的玫瑰花，谁不想据为己有呢。”胡葭翻出手机喃喃自语，从手机相册中扒拉一阵，对着几张写真照片逐个挑选，又选了个让人浮想联翩的照片，用小号给卓江寒发过去。
周函知这边软硬不吃，那就恶心恶心卓江寒，顺便制造点麻烦好了。
等他们闹翻，等周函知伤心时，自己就可以送上可靠的肩膀借他依偎了。
完美。
那边的卓江寒脸色铁青的又点了收藏，给李助理打电话，“查出来了吗？”
“我现在在周先生上次拍写真的地方，照片已经全部收回，至于照片是怎么泄露的，还要再查。”
李助理顿了顿，试图用最温和的语气转述这个消息，“姚姚刚来电话，说周先生周六有工作安排，这个周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