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只话痨
南怀望着她，莫名其妙，“所以呢你阴阳怪气什么？”
“……”
她能说是因为不服女娲的偏心吗？当然不能！
倪想眼神飘忽着不敢看他，却还要嘴硬，“谁阴阳怪气了，哦呦，我说个实话都不行了？果然古人诚不欺我，想要看透一个人就要和它来次旅行。”
“看吧看吧，才第一天就原形毕露了。”
她哼哼着，一脸看背叛者的愤怒眼神，搞得南怀很是无语，他双指并拢着曲弹了她脑门，“又闹什么疯。”
“这么苦大仇深的，我照片戳你痛处了？”
“呵！”倪想也冷笑，她捂着额头，用最硬气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你真说对了！”
南怀：“……”
他挑眉。
“我不服！明明大家的证件照都丑，凭什么就你的那么好看？”
“……”
这也怪他？
“你等着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正常人的证件照。”倪想挽过赵书玉，“书书给我看下你身份证。”
赵书玉虽然不解，却还是从林科那拿了给她，“怎么了？”
倪想没有回话，她低头一看身份证上面的一寸照，原先满满的笃信像一颗皮球瞬间被人扎破了。
砰得一声，碎了个稀巴烂。
嘤嘤嘤为什么他们三个的证件照都这么好看？！就她的那么特殊。
倪想自闭了。
倪想不想说话了。
她把沉沉地闭了下眼又睁开，心情低落，蔫蔫地把身份证还给赵书玉一手挽着她的胳膊，一手搭在额头上，“书书。我头晕。”
赵书玉：“啊？”
“房间在哪？我们快上去吧。”
“？”
“走走走。”半拉半拽着她往电梯口走，还不忘做一做全套，哎呀呀呼疼，然后小声和赵书玉耳语，“再呆下去我要社死了。”
“……”
进到房间，倪想如释重负地躺在大床上，吐了口气。
赵书玉拿着手机检查着室内，出来，看到她这副样子，轻笑道：“怎么了，这么劫后余生。”
“别提了。”倪想坐起来，撇嘴，“书书，我觉得我不配和你们一路。”
赵书玉：“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你们三个都好好看啊，连证件照那种死亡原图都那么好看，不像我的惨不忍睹，自卑。”把自己身份证掏出来又描述了一遍南怀的一寸照，又躺了回去，摆烂。
“没有啊，你的也很好看啊。”
赵书玉安慰道：“再说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要说不配，我们才配不上你呢，你看那两个男的又闷又冷有什么意思。”
倪想哎，侧转着面向她，“好像也是哈，现在像我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确实不多见了。”
赵书玉笑着点头，“对吧。”
倪想：“太对了！”
她再次坐起来，从包里掏出手机给南怀发微信。
想想要暴富：【帅又怎么样？你有我可爱吗？】
收到消息的南怀：“……”
半夜，雨还在下，倪想躺着床上听着耳边雨水敲打窗扉树叶的声音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她睁开眼，关了灯的房间漆黑无光。旁边的赵书玉已经睡了，呼吸声细轻而均匀。
倪想也没叫她，她盯着幽暗的天花板，躺了会儿，还是睡不着，于是轻手轻脚地爬起来从床头柜上抽了正在充电的手机。
解开锁屏，下意识地点开最上面的头像：【圈圈，你睡了吗？】
大约过了十秒，对面回了：【没有。】
想想要暴富：【我也是，睡不着。】
想想要暴富：【你说明天真的会放晴吗？要是还下雨怎么办？】
南怀调了静音，看着界面上的内容，动了下眉，回道：【不会，明天是晴天。】
想想要暴富：【万一呢？天气预报不准也不是一两天了[托腮难过]】
想想要暴富：【啊啊啊啊啊我不想这么打道回府！！！】
南怀：“……”
外间的雨还在下着，雨声滂沱，有一股不停歇的架势。
南怀专注听了会儿，把视线收回来，看着她发过来的一排“大哭”，眉眉又是一扬，眼底浮光，【我保证，明天不会下雨。】
倪想切，【你保证有什么用，你以为你是龙王太子啊，还能让雨说停就停。】
话刚发出去，几秒后，手心震了下。
她一看，先是一愣，随即嘴角不由自主地咧了开来。
漆黑的夜色里，手机屏幕发着白色的莹光。
打开的对话框里，新回复内容贴在与她头像相对的方向，在这个浮躁的雨夜里格外抚人心绪。
渣渣南：【下了我背你上去。】
第二天，雨果然停了。
一大清早太阳就冲破云层冒了出来，成堆的乌云宛如丝絮收尾相连着散向远方。晨曦撒在路上，宁静而温暖。
在酒店旁找了店吃过早饭，四人就坐车前往了安山景区。
他们起得早，到景区也不到九点半。
饶是如此，偌大的广场空地上已经来了不少人，黑压压的，正在排队买票。
“好多人啊。”倪想巡视着四周，挽着赵书玉的手臂说道。
“节假日嘛，人多点正常。”
“小书。”林科说，“人太多了，票我和南怀去买，你们两个女生就在这儿等着。”
“还是我和你去吧。”赵书玉对倪想道，“我和小科哥哥去买票，你和南怀去买点水和吃的吧。”
“这样也行。”林科摸了摸她的头，对着倪想二人道，“那麻烦你们了。”
南怀：“好，一会儿见。”
说罢，四个人就分成两拨忙去了。
景区边有商店也有自动贩卖机，但是还要买吃的，倪想还是带着南怀去了商店，买了几瓶矿泉水和容易充饥的士力架和巧克力之类方便携带的零食。
倪想双手背在后面，倒着走在前面，朝南怀说道：“圈圈你运气好好哦~”
“我还等着你背我上山顶呢。”她眯了眯眼避着烈光，遗憾地撇撇嘴，“真的是便宜你了。”
南怀抬眸睨她。
“要不回来的时候你背我吧。”她又转回来，与他并排走，“我看网上说下山的时候脚会断耶，那我到时候肯定走不动了，只能靠你了。”
“下山？”
南怀斜乜她一眼，喉结上下滚动着挤出一个“呵”字，说：“你先爬上去再说。”
短短几个字，透露着只要有耳朵就能听懂的嘲讽，鄙夷，不屑。
□□裸的羞辱！
不要太过分。
倪想气到语塞，嘴巴张合了半天，也没骂出来，只一句没什么气势的，“你等着！”
两人回到原地时赵书玉和林科恰好也买票回来了。
登山口还要从山脚往上走一段路程，四人商量了下便买了摆渡车票，坐车前往山门。
一进登山口人就多了起来，沿路还有卖水和登山杖的。
刚开始的时候倪想精神足，走得也很快。然而等爬了一个小时后她体力渐渐有些不行了，脚步也慢了很多。
两个小时后，她开始走两步歇一步了。
三个小时后，她需要扒靠着南怀走了。
三个半小时后，她腿脚都有些发抖了。
“好累啊~”
倪想一屁股坐在南怀身边的石头上，脑袋一歪直接靠在他身上，拿遮阳帽作扇子扇着风，“还有多久能到啊？我脚都要走废了。”
南怀拿了瓶水拧开递给她，说：“不久，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
倪想的手一晃，都快拿不住水了，她瞪大眼震惊不已。
“嗯哼。”南怀眼角含笑，覆着她的手把水推到她嘴边喂她，“你以为你爬了多少？”
“……多少？”
“三分之一都不到。”他笑着说出个很残忍的真相。
“杀了我吧。”倪想生无可恋。
“没事，我们慢慢走不着急，晚上八点应该就能到山顶了。”赵书玉笑着递过来一根巧克力蛋卷，“吃点东西。”
南怀接过来，道了声谢谢。
倪想很自觉地当个残废等投喂，还甩甩手，可怜兮兮，“你帮我撕开，我手没力气了。”
赵书玉轻笑着撇过头去，也去找她的小科哥哥恩爱去了。
南怀刚撕开包装袋，肩膀上的那颗脑袋就凑了过来，哆哆哆一口把巧克力棒啃完了。
两边脸颊被塞得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大眼睛亮亮的，边细嚼着还一边眼神示意他再拆一根，“继续啊，我还想吃呢。”
午后的太阳最烈，日光像滚烫的碳火炙烤着皮肤，晒得登山的人汗水直冒。
她整个人都宛如一只小动物，眷念地靠在自己身上，见他不为所动还戳他手臂，“嘿——嘿——”
“嘿嘿”抓住她做乱的手，拿了两根士力架塞进她手里，“有空闹不如休息下。”
倪想：？！
休息了十分钟，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又重新跟上大部队往金顶爬。
越往上走楼梯越陡，也越废体力，休息间隔也越来越短。
太阳快落山时他们还在山腰上。
抬眼望去，太阳像一颗小圆球，余晖从圆盘里倾斜出来，点燃了头顶的云层，片刻的功夫烧得天空一片通红。
爬山的行人纷纷驻足欣赏，一个个拿着手机拍着照片，嘴里还在不停惊呼着，“好美好美……”
倪想被眼前的景色美得说不出话来，她拽着南怀的衣袖，激动地语无伦次，“圈圈，快快快——”
“？”
傍晚的风声很大，加上周围人多，南怀没听清，他回身，弯腰凑过去，“什么？”
“做我的嘴替！”
倪想忍着想脱口的“卧槽”，脑袋一下看落日一下看南怀，见他他还没明白着急地哎呀，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贴在他耳边大声喊：“好漂亮啊！”
“我想不出发朋友圈的文案了，你快想一句给我。”
“显得我有文化点。”
她贴在身上，由于激动在他怀里无意识地扭动着，眼睛弯弯的，两排牙齿白白的，颊边两窝似有若无的小梨涡又旋了出来。
瞳孔里映着他凝视的剪影。
“你快点想哦。”
剪影从他的瞳孔里慢慢移出，夕阳迈着脚步替挪进来。
南怀心下一慌，扣紧她的腰，“倪想！”
倪想被他吓得猝然收眸，愣住了。
原本平淡清冷的眼睛被欲望占满，炽热的视线紧紧地凝视着她，热得好似要吃掉她一样。
她心头不由一跳。
下一秒，清冽的嗓音响起，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清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他问：“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