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亲近
论撒娇卖萌，苏绒绒只要把原形一现，在地上滚上一滚，或者四只小腿蹦蹦跳跳，八只尾巴摇来摇去，就能让涂山的一众大人，萌地不要不要的。
个个都愿意亲近亲近她。
可是现在在人间，她不能随便现形，更何况，她想要亲近的对象也不是自己的父母辈。
如何亲近一个年轻俊美的天师呢？
诶嘿，苏绒绒灵光一闪，《天师掌中小狐妖》蓦然映在她脑中。
虽然她和陵青的相识，和话本中不一样，但是作为天师和狐妖，总有共通之处吧。
想了想她看过的内容，经过一下午的吃果子喝泉水无聊瘫，苏绒绒捏着一只毛笔，在雪白纸张上郑重其事地写下了几条方案。
如何亲近一个凡人：
一、偶遇、偶遇、再偶遇。（她这个会，以往缠着大人们陪她玩，就要用这招）
二、适当的握手摸头。（她在涂山，就是这么俘获姨姨们欢心的）
三、学会给对方惊喜。（这个她最擅长，夏天头顶花花送给父君母君，他们可开心了）
四、敢于越一点点对方的线。（她耍赖的时候，最能试探哥哥们的底线了）
五、保持漂亮。（这有什么难的，涂山狐个顶个的漂亮）
就这样了，看她如何缠着陵青天师，好好亲近一番，消除霉运。
说不定，两人还能成为话本里那种肝胆相照的好朋友呢。
于是——
这座清净的道观里，高挑青年时不时被苏绒绒堵住，一声声呼唤清脆如黄鹂，常常响起。
“陵青天师，早呀。”
“陵天师，晚上好。”
“陵青，你受伤了，我帮你涂药。吹吹，别怕哦。手臂放松，不要紧张嘛。”
“陵青，伤好点了吗？记得按时吃药呀。”
以及，今天的——
“陵青陵青，这是我新做的糕点，你尝尝吧~”
“陵青天师，你吃的太急了呀，糕点粘嘴巴上了。来，我帮你擦。”
说着，苏绒绒踮起脚，用手帕轻轻擦向他的唇畔。
“绒绒姑娘，不用……”
陵青来不及拒绝，就被苏绒绒一手搭在肩头上，凑过来帮他擦拭。
陵青的嘴唇好软啊。
像爪爪肉垫那样，还弹弹的。
少女呼出的气息带着花果的清甜，陵青指尖动了动，身体立时僵成了一块木头。
他怎么又脸红了。
苏绒绒收回手帕，笑容甜蜜又灿烂，“喜欢吗？”
陵青背过手，藏住因战栗而止不住颤抖的指尖：“……”
他点点头，不敢看她，视线落到了糕点上。
“那你喜欢哪个口味呀？”
白糖，桂花，玫瑰，的口味。
甜蜜，灿烂，诱人，的……
“……谢谢你，绒绒姑娘。”陵青没有回答，他仓促接过糕点。
他握着木盘的手指看起来很用力。
“我先走了。”
望着陵青天师匆匆忙忙落荒而逃的背影，苏绒绒喜滋滋地偏偏头。
今日份亲近，达成！
她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几步外，长空若有所思。
不知不觉，在他们落脚的道观里呆了月余，苏绒绒已经把所有入魔妖怪的魔气缓了个七七八八。
她毕竟不是执掌凤火的羽族，他们能焚烧掉入魔者的魔气，她只是暂缓压制了几分。
不过，作为武力渣但祥瑞第一，怕自己出手太过，她一边护佑，一边内心祷告一定要慢慢来。
好在没让天师们发现太奇怪的地方。
能帮的忙她已经帮的差不多了，苏绒绒现在有些忧愁，前半个月还好，陵青天师还有点空，她还能亲近一下他。
后半个月，陵青天师忙得脚不沾地，这些日子，她还未多多亲近他呢。
顶多是他回来给她带好吃的果子，她乐滋滋地谢谢他，吃完后，陵天师又去忙了。
或者她在人族的集市上买些新奇的小东西给他，他应该很开心，每次总是脸红。
但是就说几句话的功夫。
这点亲近远远不够！
陵青为人清正和蔼，对她很好，算得上是她在人间的第一个朋友。
朋友被自己咬了，霉运还没完全消除。
可是她还有什么能待在他身边的理由呢？
“小狐狸，发什么呆呢？”一只黄橙橙的鸭梨抛了过来。
苏绒绒闭着眼都能接住，她轻而易举地抓住鸭梨，看向慢吞吞走过来的长空。
长空最近表情奇怪地看了她好多次。
他根本没藏自己的神色，自然苏绒绒每次也看得清清楚楚。
难道自己有什么地方不符合人间规矩吗？
他这次过来，怕是有什么话和她说。
“还给你，我不吃梨子的。”
她递过去果子，等他说明来意。
长空不在乎地摇了摇头，接过，在自己白袖子上抹了抹，坐下啃了一大口。
“是了，你只吃小陵青带回来的上品灵果，看不上在下的普通果子，倒也正常。”
苏绒绒：……？
“长空道长，你误会了，我是真的不喜欢吃梨子呀。”
“再说，我和陵青天师是朋友，难道他对我好，你也要生气吗？”
互赠礼物，苏绒绒疑惑了，这不是朋友之间经常做的吗？
长空他喜欢快人快语，没想到遇见了更快人快语的苏绒绒，自己罕见地卡壳了。
“对啊，我生气！”
啊？苏绒绒本是调侃，没想到他是来真的。
长空抛了抛吃了一半的梨子，接到手里，又啃了一口。
“小绒绒，我就这么说，你可知，这上品灵果比普通果子贵上几倍？”
这是什么问题。
“不知。”苏绒绒茫然。
长空：“……”
“也是，涂山狐族最不缺钱，你们怎么会关心世间物价。”
不是这样的，苏绒绒下意识摇摇头。
她住的落嫣谷隔壁走上几十里，就是涂山的果园，饿了自然去摘，哪里需要用钱。
长空什么意思？
“好吧，几倍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概念。我这么解释给你听吧，我们小陵青，为了供着你这几日的果子，快把今年的弟子份例用完了。”
份例要用完了吗？
苏绒绒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天师掌中小狐妖》的本子里，成为朋友后，天师会经常给小狐妖买这买那。
每当小狐妖羞恼地拦住他，让他不要乱花钱了。
天师就会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还会说，“傻狐狸，这点东西，别说我自己的银钱了，我一年的份例，就能给你买一座山那么多。”
她的果子，吃空了陵青一年的份例吗？
她看本子的时候，还老是觉得，小狐妖任性的时候，总要买好多东西，自己不同她，只吃几个果子便是。可万万想不到，自己原比小狐妖铺张浪费的多！
她才是任性的小狐狸啊！
苏绒绒心虚地缩了缩，明白了，长空他现在是在兴师问罪。
长空认为陵青交了一个坏朋友，就像话本中天师师父认为天师，额……误入歧途了。
但她不是知恩不图报的小狐狸，等她回涂山，摘果子还给陵青嘛。
苏绒绒：“我会报答陵青天师的。”
“报答？”
“有些东西，是想报答也报答不了的。”
“苏绒绒，其实花份例，这倒也不打紧”，长空直接摊开了说，“重要的是，他对你上心了。”
上心？
长空的这一句话，让她愣了愣。
她亲近陵青就是为了彼此上心，这样才能消除霉运嘛。
“我知道的啊。”
但是这件事不能说出来。
苏绒绒想了想，含糊道，“我们狐族对有好感的人也很上心的，我这几天也都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让陵青天师更开心一点呀。”
每次陵青给她买小东西，她都很开心很感激的。
在涂山送花送草表达谢意都可以，可是这里又不是涂山，她没找到合适的礼物。
“你不知道！”
“傻狐狸”，长空啃完了梨子，随手一扔，“陵青不一样。”
他是个直来直去的人，所以，对着苏绒绒就没有遮掩，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我劝你呢，还是不要对他太上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