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第 285 章
闵瀛年长对方几岁, 从小的经历也让他更加善于隐忍。想起南城发来的秘密文件，他眉眼微敛, 率先打破寂静。
“封总, 关于西海域的开发，经过高层投票决定，我们将与南城合作。至于东城？只能说声抱歉。”
视频里的男人冷嗤一声, 漫不经心地吐出一道漂亮的烟圈，模糊了摄像头。烟雾缭绕间，男人精致的脸庞若隐若现, 眉间的戾气无法遮掩。
“投票？我可不信什么投票。你西城递过来的合作报告莫非是假的？是别人逼着你闵瀛签字的不成？哦, 如果你是个残废的话, 我还信了。”
“爽快点，直接说自己是头白眼狼。”
“这样的话, 没准你大爷我, 还赏你几两银子买肉骨头呢。”男人眼神轻蔑, 唇角咧开一个恶劣的弧度。
封家家主这张嘴，在东城高层里是出了名的损。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只要和他卯上，那就绝对下不来台。只是这件事一直被东城的人当作“家丑”, 藏得严实罢了。
这下, 闵瀛也算领教到了。
脸色黑沉，闵瀛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撕下这层遮掩。毕竟之前东城一直摆着架子, 还没签名, 他西城换个更好的合作对象也实属正常。
两人从未单独视频交流过。视频前, 闵瀛做好了割地赔款的准备，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对方直接签名、阻挠他与南城合作。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 闵瀛直接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生气么？自然是生气的。但闵家不比封家，这次的决定也确实是各方博弈的结果。谨慎惯了的闵瀛，不愿意得罪封家。
他提起一口气，缓缓呼出，打算仔细劝说对方几句。谁知下一秒，闵瀛的目光才投向电脑，就发现对方已经下线了。甚至没有和他说个再见。
闵瀛：……
彳亍。
只是之后一整天，严阵以待的闵瀛，却始终没有等到东城的回复。晚上6点，犹豫几秒，他拨通了马秘书的电话。
“马秘书，东城那里，发来文件了么？”
本以为可以轻松一天的马秘书一愣。总裁不是和美人约会么？怎么又开始谈工作了？！而且现在是下班时间！
仔细地查阅邮箱后，马秘书一板一眼道：“闵总，并未收到东城的邮件。”
“行，我知道了。最近多注意一下东城的动静。”闵瀛挂断电话，马秘书犹豫着询问苏墨墨的话，便也没来得及问出口。
算了算了。总裁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在大美人面前，想必都会无师自通吧？他也没必要多操心啦。
毕竟他也嫉妒总裁；）
……
张腾口中的“大别墅”，其实还没真的落实。染墨的女孩子们，依旧住在原来的公寓——毕竟房租都付了，不住太浪费了。
而这还未变现的别墅，则是张腾替她们接的通告。
“小祖宗们，你们真的爆火了！现在围脖粉丝都有五千多万了！好多节目组都找了过来，但咱们可不能飘！我们的目标，是成为娱乐圈的顶流，成为女团界的恒星！”
客厅内，姐姐们给墨墨拆蟹，张腾站在饭桌前，意气风发地发表宣言。其他几个人，也就当听相声了。
林灵儿好脾气道：“那张哥，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呢？你是接了什么通告吗？”
张腾一拍手：“没错！考虑到咱们毕竟是女团，目前业务能力最重要，我就给大家接了个男团选秀导师的通告。等展现实力，站稳脚跟后，还可以开一场飞行演唱会，然后参加综艺，稳固一下粉丝，再塑造一下每个人的人设，之后就可以出新歌办专辑开巡回演场会，进军电影电视剧，拿个大满贯……”
张腾甚至没有考虑最常见的商演，可见递到他手中的通告完全不缺。
芷萝将手中的蟹肉放到少女面前。随后翻了个白眼，打断了做梦的张腾。
“我说张哥，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一点？听你这安排，生产队的驴也没那么忙啊！我看你昨天也没喝酒啊！”
张粤冷声：“行程安排得这么满，墨墨怎么能休息好？”
此话得到了其他三位姐姐的一致认同，张腾想想也是，便也依言调整了计划。
苏墨墨感动得眼泪汪汪。
呜呜，人族也太善良了吧，她可以一辈子生活在有浴缸的陆地！
第一个通告是男团选秀节目导师，在明晚7点开始。因此，染墨的女孩子们多拥有了一天假期，也算是进娱乐圈的过度了。
考虑到最近热度太大，她们打消了逛街的念头。只是看着那比洋娃娃还精致的少女，想到不能打扮她，还是有些遗憾。
好在墨墨不论玩什么都兴致勃勃，哪怕只是看部电影、听首歌。有苏墨墨在，五个女孩子们在公寓也能宅得住。
至于张腾那边，就有些不一样了。
……
染墨的爆火，是张腾向逐光交出的第一份答卷。也是一个开门红。
天还没亮，张腾甚至都收到了上百条昔日嘲笑他的同事发来的祝贺。当然，他一个也没理。
而等天一亮，公司高层就打来电话，催张腾来一趟公司。毕竟如今还在别人手下打工，张腾只能马不停蹄地赶去。
其实签约时，张腾留了一个心眼。除了墨墨全程戴着口罩外，他也凡事亲力亲为，几乎没让她的证件照被几个人看见。否则的话，估计墨墨还没出道，就得被别的经纪人抢走。
只是随着昨晚的爆火，苏墨墨的长相自然遮不住了。
但张腾也不怕，他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只要苏墨墨自己不愿意，别人也没办法抢走她。
当然，公司也能够用冷藏来威胁苏墨墨。只是张腾相信高层没那么傻。
小祖宗如今如日中天，逐光只要敢冷藏，下一秒，其他两大娱乐公司就会开出天价薪酬、s级合约，帮苏墨墨付违约金。
更别说昨天演唱会上，朗月的兰夕早就对苏墨墨表现出了特殊的关照。逐光的高层很难不怀疑这是朗月的计谋。
哪怕他们的业务范围主要在影视，但少女仅凭一张脸，拍电影也能爆火。
说到底，还是因为娱乐圈的三家公司互相制肘。如果逐光一家独大，那苏墨墨和张腾怎么也得听逐光的了。
这和云星四大家族合作又牵制的状态有些像，云星始终缺少一个统一的声音。
赶来公司后，果不其然，张腾一眼就看见了高层们热情的笑容。
张腾以为这是苏墨墨爆火的功劳，全然不知，高层们得到马秘书的吩咐后，早就将苏墨墨当作未来的总裁夫人看待。哪怕她长相平凡，他们也会将顶级资源捧上。
“是这样的，小张啊，你来公司也有三年了吧？”高层笑眯眯地套近乎。
张腾笑容得体：“有三年了，李总。云若星就是我三年前开始带的。”虽然不能撕破脸，恶心一下对方也好。
李总笑容一僵，随后义正严辞地谴责道：“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云若星的行为确实欠妥，果然人心易变，当年多单纯的小伙子啊。本来想让小于把人还给你，但考虑一下还是算了。毕竟这种品行有缺的艺人，怎么可以放到你手下呢？”
李总不傻。于然和蔺家有关系没错，但蔺家在北城，鞭长莫及，他自然更应该看西城闵家的脸色！
张腾也没想到李总这么拉得下脸，也如他的愿抛下这个话题不谈。
之后，李总更是将张腾升级成金牌经纪人，还要拉着他喝茶，被拒绝后也不恼。看来今天这一趟，还真不是鸿门宴。
祖宗们没被抢走，张腾怎么说都还是松了口气。至于之前一直期待的金牌经纪人身份？呵呵。
从公司离开后，张腾又参加了许多酒席。打听男团选秀节目的内幕，筛选其他的通告，力图给小祖宗们扫清所有障碍。
离开后的张腾不知道，今天的这一幕，很快就被公司内于然的小弟汇报给了于然。
于然心眼本来就小。哪怕张腾什么都不做，他再度翻身就是打了自己的脸。
于然自然没法忍。
得知逐光高层的态度后，在外陪同行程的于然临时买了回北城的机票。
嗯，去找蔺家家主告状。
……
第二天晚上5点，染墨一行人到达西城电视台，也是《最佳男团》的节目录制现场。
张腾率先接下这个通告，除了高昂的通告费外，也有考虑到地域的因素。
《最佳男团》是最近同期内收视率最高的一档综艺。本身近几年，男团就比女团更火，《最佳男团》就是逐光和西城电视台联合推出的一款综艺。
综艺的特点，便是99名参赛选手都来自西城。某种程度上，也宣传了西城的人杰地灵，得到了几分官方的扶持。
第一季综艺爆火，目前这是第二季，也是观众期待值很高的一季。而有了热度后，节目组经费更多，每一期请来的飞行嘉宾都是娱乐圈里的大佬。
比如顶流云若星、顶流兰夕、影后视帝等。
这也是第二季采用的新型方式了。没有常驻嘉宾，每一期都是飞行嘉宾，选手们的自主性更高，运气成分更大，发展更戏剧化。
可能上一期飞行嘉宾不喜欢你这种feel，但撑到下一期，你就会受到另一个飞行嘉宾的青睐。
用导演陆志的话说，选秀本来就是实力和运气的双重结合。
不同的飞行嘉宾加入后，自带粉丝，节目组直播间的在线观看人数节节攀升。
目前是第五期。在前几期，争得最厉害的自然是兰夕和云若星。毕竟在线观看人数也是比拼热度的方式。
甚至为了让自家哥哥压倒对家，粉丝们还会拼命地打投、拉票。《最佳男团》的票数不能用钞能力，每一次的票数，只能用实打实的观看时长换取。热度真的是实打实的。
那两期，节目组的投票总数甚至到达了6000万。而往期平均投票数，也才三千万。
这多出来的三千万票，不是因为观众喜爱男团选手。而是为了顶流买单。
至于顶流粉丝给哪个选手投的票？那不重要了，说不定是随手点的。也是因此，为了讨好飞行嘉宾的粉丝，选手们一般都会主动对飞行嘉宾表白，说一些敬佩前辈之类的话。
这两期无声的硝烟后，影后视帝的那几期，平均票数也就维持在4000万左右，甚至有下滑的趋势。
已经有不少营销号开嘲，说《最佳男团》也就是个笑话，应该改名为《最佳飞行嘉宾》才对。
而路人们也逐渐被洗脑，觉得《最佳男团》的第二季果然质量太差，比不上第一季，导演恰烂钱。
节目组苦啊。不是他们选的选手质量差，是顶流太厉害了啊！果然是成也流量，败也流量。
可惜三大顶流里还剩下的氏阆早就进组了，节目组完全找不到第三个可以媲美顶流的飞行嘉宾。
眼看选手们都快成团了，不想流量一直下跌，黯淡收官，导演急得都快上火了。
小道消息传言，导演甚至专门去算命烧香。一时间也被群嘲。
而这一次，染墨的爆火，节目组导演总算发现了希望。
看着照片上的少女，导演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染墨不仅是足以媲美顶流的飞行嘉宾，甚至，极有可能超越两大顶流。
女团的时代，即将来临。不，是染墨的时代。
……
《最佳男团》采取的直播+录播两种方式，现场也有观众，但数量很少，只有小一千人，基本是氛围组。而录播室内，最吸睛的，则是那炫酷宽敞的舞台。
染墨一行人一到节目组后台，立刻受到热烈的欢迎。身为副台长的节目组导演陆志亲自赶来，眼睛亮得可怕。
选手们在大休息室准备，染墨的姐姐们则开始做造型。毕竟是西城电视台，妆造团队非常出色，不多时，便给姑娘们画好妆容，选好服装。
节目七点开始，一切都格外匆忙，工作人员们来来往往，女孩子们则闭着眼，养精蓄锐。
只是最后，在距离7点只剩下10分钟时，苏墨墨还是听取了化妆师的意见，在桌面随手一指，选择了紫色的那款。
化妆师眼睛一亮，一边手脚麻利地动作，一边小声嘀咕：“幸亏幸亏，幸亏妆没花……相信我，配上这个，宝贝今天的造型绝对鲨遍全场！”
终于，7点到达。
《最佳男团》的直播间准时开启，主持人登台，染墨的女孩子们也缓步踏过漫长的过道，前往舞台。
【我是谁我在哪？节目开始了吗？我老婆呢，我老婆怎么还没出来？难道我走错直播间了？！】
【呜呜谁懂！我昨天生了病，相思病！只有老婆的亲亲可以治好！】
【墨墨，墨墨，我的墨墨你在哪里呀，我的宝贝，看不见你我要死了！】
【染墨最帅，染墨最a，染墨是我永远的神！】
看着声势浩大占领弹幕的染墨粉，部分没联网的选秀粉们懵了。
【……什么情况？节目这么火了？怎么在线观看人数都5000万了？！难道是陆志烧的香起效果了？】陆志就是节目组的导演，著名背锅侠。
【想起陆志的怪脾气，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懂，肯定又是哪个顶流的粉丝来团建了，姐妹们，避一避吧，打不过（点烟）】
【但是陆志肯定请不到氏阆啊，那娱乐圈里我们还怕谁？冲啊，姐妹们，这是我们的地盘！】
【就是，你们顶流粉没有自己的超话直播间吗！乖乖儿子们已经很难啦，怎么还来和他们抢！】
一开始，发现弹幕不是氏阆的粉丝后，选秀粉们还惊喜了一下，打算重新占领直播间。
但没多久，她们就被教做人了。
【染墨最棒，染墨第一，染墨的女团舞天下最棒！】
【墨墨solo，墨墨最奶，墨墨的a气让我发晕！】
【love&peace，染墨最棒，女鹅墨墨最可爱！】
染墨的粉丝们也没骂人，但耐不住人多势众手速还快啊，很快，在选秀粉们的一片【？？？】下，弹幕重新被占领。
【对不起，我满眼都是“墨”字了，我晕了，你们停一下……（无力伸手）】
【行吧，这就是顶流，是我孤陋寡闻，我忍了。】
【好生气哦，每次鹅子们都被这么欺负！】
【嗐，反正鹅子们都习惯了，那、那妈妈也先撤退了！】
【就是说，我还是挺好奇这个染墨的…牛啊，粉丝战斗力堪比兰粉啊！】
再然后，少数去围脖搜索完的选秀粉们彻底叛变。
【不好意思，我现在是秀粉和墨粉双担；）】
【鹅子，允许妈妈叛变一分钟！】
只是大多数秀粉仍旧生气，毕竟距离染墨出现，也才一天，云星大多数人还是处于不知情状态。
也就是苏墨墨的颜值能打，见过她的路人转换成粉丝的几率极高，染墨的粉丝数量看着才那么多。加上粉丝中庞大的兰粉群体，粉丝的活跃度、秩序性也有了保证，一时间声势堪比顶流。
虽然弹幕经过了几轮交战，但事实上，也才过去几分钟。
灯光亮起，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热情地和观众们打招呼：“大家好，欢迎来到《最佳男团》，我是主持人刘悦……相信大家都很好奇这一期的飞行嘉宾，也有很多人已经听过她们的名字，那么让我们欢迎这群可爱的女孩子，染墨！”
动感的音乐适时响起，随后，一阵交错闪烁的灯光下，舞台入口处，缓缓走出了五个身高腿长、穿着白色小腿袜的女生。
走在最前方的女孩子穿着黑色短t和a字裙，点缀着蓝色饰品。随后的三个女孩打扮相似，有的是学院裙，有的是长裤，却也是同一色系，格外和谐。看着气场强大的女生们，观众席忍不住小声惊呼起来。
“好看诶！这是哪个女团？新出的？哪个公司的？怎么能上这个综艺呀。”
“腿好长，我好爱！”
“…是染墨！我期待了好久的染墨！你们赶紧看，别眨眼，有惊喜的！”
四个女孩走到舞台中央，却并未直接走到舞台前方的王座坐下，也没有介绍自己，而是两两站立左右，期待地看着舞台出口。
主持人也配合道：“请问染墨的姐姐们，你们是在等谁呢？”
林灵儿温柔地笑了笑：“我们的名字叫染墨，那么我们等的，自然是这个墨，这也是我们团名的由来。”
芷萝活泼地接过话头：“当然是我们的团宠啦～大家知道我们染墨的团宠是谁吗？”
现场认识苏墨墨的人也有一些，顿时大声尖叫起来：“墨墨！苏墨墨！”
人群散落在观众席各处，加上人数少，并未成势。但因为声音太大，太过激动，还是引起了许多注意力。弹幕自然也在疯狂地刷着“墨墨”两个字。
下一秒，全场灯光猛地暗下来，随后，一束光打到了舞台入口。
少女穿着蓝白色露肩抹胸，牛仔短裤，一头紫色卷发披散，精致锁骨上的水晶吊坠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走出的那一瞬间，她的脸被投放在大屏幕上，放大的美貌瞬间席卷所有人的眼球。
全场鸦雀无声。
同一时间，西城最高的掌权者，闵瀛也驱车来到西城电视台，准备开始一档官方访谈。
黑色豪车停下。电视台的领导殷勤地上前迎接。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冷着脸，气场强大，大步走在最前方。
只是穿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时，旁边的录播室内猛地爆发出一阵巨大的尖叫声。
“啊啊啊——墨墨——染墨——”
男人脚步一顿，眉目微凝，看向台长。
“电视台的房间，隔音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