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两个选择
不难？
席伶有些意外地微微扬眉。
“好的秦队。”周成峰立刻起身出门。
房中只剩下秦远和席伶。
“诶, ”席伶身体微倾，悄声问：“你打算怎么做？”
“让他自己选。”秦远沉声道。
席伶更好奇了：“选什么？”
秦远没答，他缓缓直起身体倚到沙发靠背上, 目光看向门口。
席伶警醒地不出声了，端起桌上的水啜了两口。
两秒之后, 便听到两道脚步声走进房间。
周成峰绷着脸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没搭理刘大勇。
席伶抬眼，看见那张青紫交加的脸, 险些呛住。
前两天大概是刘大勇刻意躲避, 自己忙于收集物资也没注意, 虽然出发救齐宏伟前在阳台上有匆匆一瞥, 但光影较暗人又多，还真没发现他如今是这幅德行, 脸上肿的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啧，那张昂贵的力量加持卡, 作用全体现在刘大勇身上了。
刘大勇拉动脸皮，扯出个怪异的讨好笑容，腆着脸躬腰：“伶姐, 秦哥, 你们找我？”
……还真是能屈能伸。
席伶满心无语，他之前趾高气昂排挤张弛齐珍的模样可还历历在目呢, 这会儿怎么就换了副面孔？
席伶没吭声, 再次看向秦远。
“我给你两个选择。”秦远漠然道：“第一，离开这里, 生死自负。”
刘大勇脸色僵了下，干笑一声：“别，别啊, 秦哥，我以后绝对服从你们指挥，不乱发表意见了行不？”
“第二，”秦远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留在这里，但日后搜集、救援等相关外出行动你必须无条件参与。”
席伶抚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选择题——想留下，就必须为群众服务，尽己所能付出。
秦远指望他在付出中培养出集体荣誉感？就跟练兵似的，这是要身体力行，在实战中改造他的思想？
只是，会有效吗？
刘大勇脸色彻底变了。原地怔了片刻，他破罐破摔般一屁
股坐到旁边的空椅子上。
“秦哥，我不走。”他毫不掩饰地面露不忿：“咱这么多人，凭什么强制要求我一个出安全区？就因为我多说了两句话吗？”
哟，装不下去了。
席伶就冷眼看着他。
“可是我说得有错吗？”刘大勇声调越来越高，“安全区只有四十个房间，b栋那边一下就几十个人，你们还想救a栋的人，又要管b栋的人，房间能住得下？食物能吃几天？”
“还有伶姐，你每次外出搜集也不容易吧，免疫丧尸攻击每次就屁大点儿时间，能走多远？咱这酒店里的食物能撑多久？捞这么多人，最后你找不到吃的时怎么办？大家一起饿着，最后人吃人？”
眼看席伶不说话，刘大勇自觉说的有理，愈发大声嚷嚷起来：“你要不想发生这种情况，伶姐，现在就得做出取舍。都这时候了，别那么多善心，该死的人就得死，这也是多给自己人留点余地。”
“说这么多，你就是不认可救援，更不愿意参与呗？”席伶挑眉道。
刘大勇脖子一梗：“我就是不认可，我当初可没等着让人救。”
“好，那你离开。”席伶眸光一凌，神情变得肃然：“你不需要人救，自然也不需留在别人清出的安全区里。”
“……”刘大勇喉间艰难地滚动了下，一时语塞。
“你说为什么别人不用出去？我可以回答你。”席伶不徐不疾地说道：“因为他们认可自己受过帮助，也愿意回馈他人，传播善意。他们没人认为自己理应被庇护而不用付出。只有你，觉得占到的便宜就该是你的，你要想方设法吃独食，好让其他人休想再沾。”
“人越来越多怎么办？好办。没有房间，那大家一起扩大安全区，近距离没有食物，大家团结起来外出寻觅。若真走到最后一步世界末日，那么大家就并肩战斗到最后一秒，要死一起死。”
“团结不是说说而已，我们不允许队友中有一个有福来享，有难就走，甚至背刺同伴的人。”
“所以，如果你依然不愿改变，不能付出，你就
不是我们的队友。”席伶斩钉截铁道。
这还是看在秦远的面子上，才勉强给他的机会了，席伶默默地想。
秦远抬眸看了眼自以为完全意会他本意的席伶，没出声。
这个配合打得……倒是刚好。
刘大勇这厢喘气声粗重了起来。
他双拳攥紧腿上布料，手背青筋暴起，像是随时想要发难。
然而除了他，其余三人都神情轻松，连一丝戒备都没有流露，就好像他是一只随手便可丢弃的垃圾。
不过，似乎是没什么区别……刘大勇望着面前看似纤弱美丽的女孩，脑中浮现出自己眼前一晃，重重砸落在地的场景，以及她那双细瘦手腕发出的两拳，带来的炸裂痛觉。
肿胀的三角眼中卷起惊浪，用力到极致的手颤了下，最终缓缓松开。
“好。”刘大勇颓然低头，看不清表情：“我去。”
“嗯，”席伶不无失望地应了声，敷衍道：“那行，早点休息吧。”
刘大勇蹭地起身，转身出去。
事情解决，周成峰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又寒暄两句后，便抓紧回了房，打算趁天亮前再休息一会儿。
席伶认真打量着准备回屋的秦远。
“等会儿，”席伶叫住他。
秦远脚步晃了下，侧身转过来：“怎么？”
席伶皱眉，今天以来一直隐隐察觉到的违和感愈发明显。
“我怎么觉得你状态不对？”席伶定定打量他，“脸色似乎有些发白。”
“多虑了。”秦远声音平稳，“走了。”
他脚步不停地进了屋。
多虑了？
席伶回想着秦远今天的行动。
车技疯狂，出手凌厉，绝对占据最高输出位。
或许真是多虑吧……怎么可能有人状态不佳还能撑完这么激烈的战斗？
大概是没睡好？
席伶默默在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下，秦远有起床气。
等洗漱收拾好，再次躺到床上时，天色已蒙蒙亮。
将眼罩拉下来，席伶瞬间进入睡眠。
再醒来时，掀开眼罩，天色已经大亮。
席伶睁开眼，第一时间收到系统通知。
【勇敢的单兵，在你的努力下，安全区人数+3，今日任务达成，请持续努力。】
【奖励】：
【金币x300】
嚯！大家已经开始工作了吗？
席伶掀开被子，迅速洗漱出门。
“伶姐！”等在客厅的小梅站起身，快速把备好的早餐取出来：“段吉去救援组帮忙了，让我在这儿守着。”
“谢谢。”席伶一手面包一手牛奶，解决完早餐后穿过嘈杂的走廊，来到北向客房。
远远地，席伶就听到齐珍兴奋到飞起的叫喊声。
等转过最后一道完，果不其然看到她正使劲儿抱着齐宏伟，又蹦又跳。齐宏伟也是眼眶通红，正一个劲儿念叨着闺女长大了。
总算是没让小姑娘伤心。
席伶看着父女团聚的温馨场面，唇畔也不由浮现一抹笑意。
“齐总上来了？”席伶笑着上前打招呼。
“是，小席队长。”齐宏伟拍拍齐珍将她放开，脸上没有了隐忧，这会儿神情轻松，仿佛年轻了几岁。
“本想留到最后的，但架不住他们强行要求，索性播音室如今也一切都好，吃的喝的都有，我就先上来，把白秘书留在下面了。”
席伶点头表示理解：“应该的，你再不上来，珍珍就着急了。”
齐珍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而后抬头，用那双纯粹的目光真挚地望着席伶：“伶姐，谢谢你，谢谢秦哥。如果不是你们，我和我爸可能都得顶着青面獠牙见面了。”
小姑娘眼睛亮闪闪的，一看就是真心话。
只是……你谢秦远干嘛也跟我说啊。还有，哪儿有咒自己变丧尸的。
席伶哭笑不得，戳了下齐珍额头：“否极泰来，大家以后都会平平安安的。”
“对了，小席队长，”齐宏伟神情一正，慎重道：“我上来后，在周经理那边了解了些咱们安全区的救援情况。我有个初步想法，想等着你和秦队闲暇时，一起坐
下来商议一番。”
“是关于安全区的发展吗？”席伶问。
齐宏伟一怔，目光中不由带了几分钦佩：“原来秦队你们早就想到了。”
“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席伶道：“随着幸存者增多，关于扩大安全区、囤积物资，甚至培养大家的对战能力等，都势在必行。”
问题显而易见，就连刘大勇那样的人都能想到，幸存者增多，这一层的安全区空间不够。
而席伶想的则更多。
不管是以《末世救赎》命名的这个游戏世界，还是游戏一开始展示出的说明书，都明示过游戏是完成以‘救赎’为主题的主线。
而之后执行的一系列任务，更是不断在贴合这一点。
制造武器——斩杀丧尸——开拓安全区——拯救幸存者，发展路径是丝毫不加掩饰，清晰可见。
席伶甚至能根据此推测出，之后的任务列表中必然有推进安全区发展的进程。
这也是前不久，席伶为什么敢跟秦远正面呛声的原因——因为她百分百确定，他们是同一阵营，不会逆。
“对对，”齐宏伟连连点头，“我正是想说，关于扩大安全区的问题。”
席伶歪了下头：“好，我们现在就去找秦远。”
救援方面的人手足够，并不需要多他们几个。而齐宏伟是酒店创始人，掌握着最齐全的内部信息，跟他坐下来交流很有必要。
再喊上周成峰后，一行人回到1036。
秦远的门紧闭着。
席伶蓦地意识到，似乎从那场关大门的激烈战斗之后起，秦远开始经常独自呆在屋里。
叩叩——
席伶试探着敲了敲门。
下一瞬，门被打开。
秦远表情漠然：“有事？”
“啊，我带齐总和周经理过来想商量……”席伶解释到一半，顿住了。
鼻尖上忽然传来一种熟悉的气味。
……是医院中常感受到的，酒精挥发的气味。
作者有话要说： 秦远给出的选择可没表面那么简单，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