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再验验伤
贾三做梦都没想到那狗会朝这着肖剑扑过去,差点被吓个半死。肖剑是谁呀,那可是财神爷肖名扬的心尖尖。要是把肖剑给咬了,他这辈子别说翻身,恐怕直接就会被拍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狗迅速冲到肖剑面前,张开大口,一个猛扑。
贾三猛一闭眼,完了,完了。
只听得哎呦,哐当,嗷嗷几声,贾三一个无力,直接坐到了地上。地上一个尖石子,不偏不倚直接怼到他屁股。疼得他眼泪直接彪了出来。他哪还顾得这些,赶紧颤巍巍地擦掉糊眼的泪,冲过去查看。
狗已经惨叫着跑得无影无踪,车子也倒在一边,画夹子已经零散了,画纸散了一地。肖剑呢,正弯着身子,正惨白着脸,一手捂着另只手的手腕。痛苦地*。
这是咬上了啊,我滴个妈呀!
贾三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挪到肖剑跟前的,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捧住肖剑的手腕,哆哩哆嗦,话也说不成了:“少爷,您没事吧,咬着哪了?您说句话,别别吓我,我快尿了。”
肖剑紧紧捂住手腕,嘴角抽了两下,很别扭地挣开贾三的手:“松开!哎呦,你那么大力干什么?……想疼死我啊!”
贾三悻悻地收回手:”“是,我松开松开……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看看您伤得重不重。”
肖剑眉头拧了两拧,好像很害怕似的慢慢挪开手,刚漏了一下就又赶紧捂住:“流血了,你说重不重?”
贾三眼也是尖的,他也看到肖剑手腕处红呼呼的。刚刚的侥幸心理瞬间瓦解,他的脸像吃了吃了十斤黄连般苦。要知道,这些年,他为了包工程没少巴结肖名扬,没少打听他家里的人和事。更没少请客送礼往外扔人民币。这两年才见了些成效,肖名扬也开始把他手里的一些小工程放给他,他也自认为找对了人站对了队,打算再接再厉争取把最近邻村搬迁的工程包到手里。谁知道这关键时候出了这个岔子。
他妈的这狗谁不能咬,偏咬财神爷的眼珠子。
事已至此,要赶紧想不惜一切代价弥补。首先,要先稳住肖剑,尽量保证自己在肖剑这里的印象不是太差,让肖剑到了肖名扬面前不至于添油加醋说赖话。其次,要不惜血本把肖剑的伤给治好了,尽可能地求得肖剑及肖名扬的原谅。再有就是拿钱消祸,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愿看在钱的面子上,肖名扬不会记恨他。
想到这儿,贾三又是作揖又是鞠躬就差没跪地上磕响头了:“哎呦,都怨那狗日的大黄啊,看把少爷您咬的。您放心,回家后,我一定扒了它的皮,给您做皮褥子,把肉炖了给您做狗肉汤……哎呦,您疼啊,您先忍会儿,我马上带您去医院。”
肖剑脸色稍有缓和,点点头。贾三赶紧伸手去扶他,肖剑厌恶地避开。努努嘴,示意他去看那辆自行车。
车子倒没什么事,就是车把摔得有点歪,贾三慌忙给矫正了。
“少爷,您上去,我载着您去?”
肖剑眼底明显地显出一丝鄙夷,话语也是丝毫不留情面,他用下巴指了下车子:“你怎么带我去,用这车子,离县城十好几里地呢。”
贾三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不是,不是,我是说先带您回村,然后,我去给您找辆三蹦子……”
“你干嘛,没把我咬死,想把我颠死?”肖剑故意地轻斥。
“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贾三紧张地搓着手,他发现这个肖剑比他老子还要难缠,话赶得急不说,还一点也不留情面:”对了……那咱打个急救电话?”
“呵,救护车?你知道上面拉过什么病人吗?再说了,你有大哥大?”
贾三的脸涨得通红,心里暗骂肖剑是嘴损的缺德玩意儿。脸色却堆着笑,拍拍自己的脑袋,”您别急,我想想办法。”
“唉.”肖剑看贾三急得够呛,难为得也差不多了,便又说道:”看你也怪真诚,这样吧,我去我姥姥家给我表哥打个电话,让他开车送我去。”
贾三惶恐,赶紧点头:“是是,我怎么忘了,您家有车的。”
肖剑轻哼:“那药费?”
“我出我出。我这就回家去取,您等着马上给您送家去。”
肖剑的长睫毛忽闪了两下,大眼睛转了转,嘟了下嘴:“我姥姥最疼我了,我怕她知道了伤心。这样,我在这儿等着,你骑我的车子回家取钱,一会儿送到这来。”
“这样啊,要不先给肖局长……”
“哎呦,疼死我了,哎呦,我要回家,回家给我我妈打电话……就说,我被狗咬了,没人管,疼死我了。”
“管,管……怎么能不管呢,您等着,我马上拿钱,马上去拿。”
贾三也顾不得车子矮了,一屁股坐上去,飞也似的窜回村里。
看着他渐渐离去,肖剑站直身子,甩了甩胳膊,伸了伸腰。那狗真恶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把画夹子戳到丫到它眼上,自己还不知道被他咬成什么样。
他平生最恨的就是这种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的人,尤其是这种不知羞耻又没骨气的。俗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然他犯到自己头上了,也就没有不奉陪的道理。
……
五分钟后,贾三像风一样冲回来,把车子支好,喘着气从兜里掏出一叠钱:“这是两千块,您先拿着,等我把玉米卖了,都给您送家里。”
肖剑的脸在贾三出现的那一刻早已恢复了严肃。别说,虽然他才十一岁,但是板起脸来也透着些威严:“你想害死我,你不知道我姥姥有心脏病,她要是知道我被咬了,犯了病,是你担着还是我担着。我好容易星期天来姥姥这里散散心,你还给我添堵。你想让我被关在家里,出不了门?”
贾三张了张嘴 “那您说……”
“免我姥姥担心,两天后,还在这里好了。”
“那肖局长那儿?”
我爸呢,你别管了,他经常出门,我总不能总让他担心吧。”
“好的,好的,听您的。”贾三唯唯诺诺唯命是从。
“这可是你给我的,不是我讹你的。要不,再验验伤?”
” 您说哪里话,是我应该的。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去,您的伤要紧,咱别耽搁了。”
“现在就去。”肖剑走了两步,回过身:“你把车子给我推着,放你家行了,另外你就别去了,我爸爸有洁癖,见不得他的汽车脏。”
“好的,好的。”贾三唯唯诺诺地应着,眼看着肖剑的身影转了几转消失在村口那间高耸的门楼里,才狠劲地呸了一口痰,咬着牙低声骂道:“他奶奶的,小兔崽子,要不是看你老子有用,老子能被你诈住了,还嫌老子脏,你老子也不比我干净到哪去……他妈的……”
肖剑走到当院的肖剑打了个喷嚏,他才不管这个呢,兴高采烈地跑进客厅,给会开车的表哥打了个电话。
肖名扬有两台车,一台司机开着拉着他去山西研究新开发的煤矿去了,另一台因为肖剑的姥姥有病便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当时汽车很少,会开车的更少。因为肖剑还小,肖名扬便让住在肖剑姥姥邻村的外甥学习开车。
表哥虽然会开,可是开的机会也不多,现在听表弟说有车开,乐的不行,放下手中的农活。屁颠屁颠地就来了。
肖剑拿钥匙给了表哥,两人兴冲冲地就上了路。在肖剑的指引下,汽车轧着满地色彩斑斓的叶子三拐两拐来到那片刚栽下的梅林前。
肖剑先让表哥按了两下喇叭,然后自己走下去,推开歪斜的栅栏门,走进这个本就冷清的小院。
房门锁着,肖剑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声。掀开悬挂着的陈旧的棉门帘,原来房门锁着,通过门口的缝隙可以看到一张正对着门的方桌,方桌上放着茶壶和茶杯,旁边是一张没有上色的床。床上的被褥叠好了堆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