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
“帐篷, 火石,干粮……”紫认真仔细地清点了一下临行前的装备,与以往的交换队轻装上阵的模式有所不同的是, 商队的阵仗更大,而且带的东西大多是装在了能够保持干燥和新鲜的陶器里。
紫照着黎沐的吩咐,将包裹严实的生石灰放在了果干的上面,随后对着站在左边的一排兽人招了招手,“现在可以封口了,然后抬到车上去。”
“记得带几把伞, 下雨打雷了别歇在树下, 晚上就在车上睡,省得找山洞了。”黎沐不放心地嘱咐了一番,又看了一眼跟着去镇场子的牛谭,严肃道,“他们就交给你了, 尤其是这几只亚兽, 他们的算术已经能够出去独当一面了, 有什么不会的多问问。”
“不过, 一切还是得以安全为主, 打不过就跑。懂了吗?”黎沐将鳄鱼皮做的甲胄分发了下去,见牛谭不吭声疑惑地“嗯”了一声, “还有什么问题吗?”
牛谭这家伙的兽型都有两三米高, 是非洲野牛里的佼佼者了。
近两米的个子,站着不动都给人一种压迫感,更别说对方头上两只弯曲锋利的黑牛角了。
牛谭瞥了一眼黎沐身边的首领,温驯地垂着脑袋看向堪称娇小的首领夫人,半晌憋出一句话, “不用跑,我都能打得过,把对方打服了就行。”
黎沐被他这自信中带着点得意的语气噎住了,很想狠狠打击他一下,他是忘了被白墨打趴在地的情形了?
“死脑筋,莽夫,人外有人,总有你打不过的。”白墨点了点牛谭暴|露在外的肱二头肌,觉得他这阵子肯定没有认真上课,连这个都不懂,“这是让你智取,教你的道理都给忘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就跑,又不丢人。”
牛谭摸了摸脑袋,心虚地看向地面,声如蚊呐地承认道,“夫人上课时讲的东西我听不懂,还有字,太难写了,我写的好丑的。”
黎沐好笑地抿着唇,将呆立在一旁的紫拉了过来,调笑道,“这不是给你派了个‘军师’吗,紫上次的成绩检测最好了,所以你可得把他看好了,得把人毫发无伤地给我带回来啊。”
牛谭面红耳赤地点头,余光悄悄看了一眼神情呆滞的紫,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又昂起脑袋,声音洪亮道,“一定完成任务!”
商队的第一次远行,白墨和黎沐并没有跟着一同去,商队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驾着大象拉着车出了部落。
等到再看不到商队的影子了,白墨才一挥手让人将大门关了起来。
虽说那座铁矿被蛛蜂部落不讲理的霸占了,但他们百密终有一疏,到底是被白墨神不知鬼不觉地挖走了一袋子。
白墨一个人能扛回来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他邀功似的将铁矿石倒在了黎沐的脚下,笑着洗了洗手,“这些你先用着,不够我再去挖点。”
“你没碰上蛛蜂部落的人吗?”黎沐新奇地拿起一块小的在手里盘。
“碰上了啊,但是他们也奈何不了我。”白墨顺便把头也洗了,水淋淋地撸了把头发,嬉笑道,“珠峰部落的人对那座山应该快失去兴趣了,我都看过了,他们大部分的人手都驻守在因萨罗部落,正忙着跟白鸡部落分瓜因萨罗部落呢。”
白墨笑起来的时候眼下深深的黑眼圈便遮不住了。
“你别去了,眼睛都熬红了。”黎沐心疼地摸了摸白墨的眼下,他一旦睡熟了就不容易醒,所以白墨夜里什么时候起身的他都不知道,“那山里的铁迟早是咱们的,急什么,时间问题罢了。”
“先搞点回来给你玩玩,”白墨心里一暖,抓着黎沐的手亲了亲,抱着这小东西尽情地揉了揉他蓬松的头发。
“给你看个好东西,以前在卡江部落的时候没有做成功,这回的就差不多了!”黎沐从白墨怀里钻了出来,朝他哈了一口气,眼眸中闪着狡黠的笑意。
“这是什么味道?”白墨耸动着鼻子,白绒绒的兽耳颤了一下,觉得这个味道似曾相识,他立马擒住了黎沐的下巴,指尖香对方的唇缝中探去。
黎沐孩子气地嘟起嘴吧,咬紧了牙关,呜呜地叫,伸手点着白墨的嘴巴,显然是让这个大猫咪换种撬嘴的方式。
白墨一挑眉,偏不遂他的愿,侧首张嘴含住了黎沐的耳垂,将这个滚烫的物件裹进嘴里舔了舔。
黎沐腰上的那只手不老实地摩挲起来,他腿一软,嗔怒地瞪了一眼白墨,哼哼唧唧的shenyin声就从唇齿间泄了出来,一首伴随着起伏的乐章就此诞生了。
白墨乘胜追击,一把将黎沐兜抱起来,舌尖勾着舌尖地尝了个遍,“你吃了什么东西?葡萄吗?”
“是也不是,”黎沐舔了舔唇,不甘示弱地咬住白墨的耳朵,叼着脆弱的兽耳的哼哼道,“是酒,我刚喝了一小口的酒。”
白墨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就着这个姿势抱着黎沐蹲了下来,果不其然,小小的地窖里藏了坛酒,“味道还不赖,就是有点奇怪,嗯,熏得慌。”
“你放我下来,还有坛米酒呢,我出去拿。”有人认可自己的成果是最值得高兴的事了,黎沐喜滋滋地拍了拍白墨的胳膊,水润清亮的眼睛里满是催促。
白墨手一松,黎沐就自己跳了下来,颠颠地跑到外面的大地窖里,拉开上面的木板钻了进去。
他挑了最外面的那坛子米酒搬了上来,纳闷地单手抡了抡,这重量好像不对啊,酒还能自己蒸发掉了?
酒水“咣当咣当”地击在坛壁上,黎沐猛地打开了坛子,气恼地喊道,“谁偷了我的酒!”
白墨闻讯而来,手里还拎着那坛子葡萄酒,“有人偷酒?”
“可不嘛,偷到咱们头上了。”黎沐撇着嘴巴,委屈地将趴在坛口。
听到这声嘶吼的几人不约而同地心虚了一下,谬吓得打了嗝,嚼吧嚼吧将葡萄皮咽了下去,他迟疑地看向龙瑞,“黎沐是不是发现我偷了他的葡萄啊?明明就是葡萄,非说是什么夏黑,小气死了,他要是直说我不就不偷了嘛。”
龙瑞面不改色地又从头顶摘了一串夏黑,想了想后道,“大概是因为,这一大块都是白墨给他种的?那,还有黑木耳呢。”
“学人精!”谬小心翼翼地在这个暖房里转悠,还看到了一颗树,树上的果子倒是十分的少见,“白墨就是学的我,还是我对你最好,他们这就是,那什么,形式。”
“□□,”龙瑞眼睛都不眨地附和他,从树上摘了一篮子的黑莓,那些还没成熟的就不摘了。
被称为□□的俩人正腻歪地干着杯,黎沐明晃晃地坐在白墨的腿上,憋屈地咬着杯沿,“哪个好喝?”
“米酒好喝,淡淡的。葡萄酒的味道太浓了,冲得慌。”白墨修长的手指点了点黎沐的鼻尖,笑他,“敢动咱们家地窖的能有几人?喝就喝了吧,有什么可郁闷的,本来你就是打算请他们喝酒的不是吗?”
“那不一样,肯定是谬!”黎沐倒是更偏爱葡萄酒,一口接一口的抿着。
这香气很快将馋虫引来了,章沛牵着姜的手激动地奔了过来,细看之下还能发现俩人的手腕上系了一根绳子。
“你们在喝什么?”章沛直勾勾地看向黎沐手掌下的坛子。
“酒,”黎沐给这位赖着不走的大章鱼倒了一杯葡萄酒,这种复杂的味觉体验一下子俘获住了海洋生物的味蕾。
章沛一杯就上头,面色通红地塞了一杯给姜,“姜姜,甜的,你吃一口。”
他抬手间,绳子便露了出来。
黎沐震惊地瞪大了狗狗眼,暗示一般地捏了捏白墨的指腹,低声道,“怎么还牵个绳啊。”
“章沛的大贝壳里还有好几根呢,别问。”白墨一言难尽地捏住了黎沐的上下两唇,愣是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怕姜姜丢了,我好没有安全感的。”章沛垂着眉毛,使劲一拉便将姜拽到了怀里,眼眶深邃地摸了摸对方手腕上的红痕,诚恳地问道,“要解开吗?”
姜沉默地与他对视了一眼,红着耳朵摇摇头,“不要。”
黎沐诧异地看着姜拍了章沛一巴掌,撒娇似的抱怨,“都怪你拉得太快了,扯得疼了。”
“你这个酒好好喝,比上次的好喝多了。”姜含羞带怯地觑了黎沐一眼,笑呵呵道。
“上次?”黎沐表情复杂地扫过一脸无辜的章沛,“你下我的地窖了?”
“我以为谁偷偷藏起来的,喝了一口不好喝。”章沛大幅度地点着头,笑眯眯地捏着姜姜的手腕,一杯接着一杯地往下灌,“原来是你的啊,你想要什么,我跟你换。”
黎沐又气又笑地砸吧了下嘴,还真是拿这只大章鱼没什么法子,人家认错态度良好,还不知者不罪,就是可惜了他的酒了!
“你是怎么摸到地窖的?闻出来的?”白墨暗暗捏住黎沐的屁股,一只手从裤腿钻了进去,覆在了兽纹上。
“是啊,闻着特别香。”章沛醉醺醺地撑大眼睛,被姜架着往回走,他反手将姜扛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水里扎。
黎沐目瞪口呆地掂了掂空坛子,撅着嘴巴控诉,“都没有了,我还得再去搬一坛子。”
“别去,”白墨将脑袋埋在黎沐的颈窝处,后者一动不动地举着手,傻乎乎地问道,“喝饱了?”
“没有,还要继续喝。”白墨条理清晰地撬开黎沐的嘴巴,闷闷地笑,“甜的。”
绯红在黎沐的眼下晕了开来,青天白日的就喝醉了,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白墨的酒量确实不行,吃个发酵过度的果子都能晕乎乎的,更遑论用酒曲酿出来的酒。
虽说度数不高,但耐不住他喝得多啊,这一坛子米酒基本上都进了白墨的肚子。
黎沐也被白墨亲得迷糊了,还不待回神就被白墨抱了起来,一路走着直线进了房间,他忍不住地抓住白墨乱动的头发,“你,你别舔了。”
泛着水光的兽纹烫的黎沐不自觉地蜷起脚趾,白墨含情的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重复道,“甜的,你身上好香啊。”
黎沐就这么晕乎乎地和白墨滚到了一起,沉浮在于海中。
酒这种食物算是在部落里推广了开来,众人自发地要办个聚会,恰巧今年的农作物也丰收了,按照惯例是应该办一次聚会了。
永安部落里一片喜气洋洋,白墨带着黎沐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人人手边都有一坛酒。
“你也喝葡萄酒吗?”黎沐支着下巴,发现桌上并没有米酒,他不解地看向白墨。
白墨挠了挠黎沐的下巴,顺着下巴一路摸到了眼下,按了按那片眼红,语带笑意地否认,“我不喝,你是知道的,我酒量浅,喝多了就闹笑话了。”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边,黎沐敛着眸歪了歪头,顺势倒在了白墨的腿上,嬉笑道,“那咱们回去偷偷喝。”
白墨瞧他这幅样子,就是已经喝多了,憋笑地用手指蘸了点酒,轻轻点在对方的唇上。
喝懵了的黎沐眼睛一亮,头一偏就将这根指头裹进了嘴里,砸吧砸吧地舔了舔。
媚态十足的样子就是一种无意间的勾|引,白墨咬着后槽牙抽出手,见桌上的酒都空了,便将黎沐先抱回去了。
深夜,黎沐蜷缩着身子,面色惨白地咬着唇,额上的汗珠一个劲地往下滑,在身下积了一滩的汗液。
一声痛呼泄了出来,白墨募地惊醒,紧张地唤起黎沐,后者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疼……疼~”
白墨随便趿拉着一双鞋,火急火燎地抱着黎沐往医院跑。
他到了才发现,今夜的医院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攒动的人头。
“这都是怎么了?”白墨拧着眉,担忧地看着床上的黎沐,后者似乎睡都睡不安稳。
尘和盱今晚没去宴会,守在医院里躲过了一劫。
尘斟酌地说道,“中毒,中毒的人今晚都喝了酒,我验过了,酒里却是有毒。”
试验的法子就是抓一只体型小的老鼠,将酒灌进去,看它的反应证明这酒确实有毒。
“师父这是喝得太多了,其他人只喝了一两杯,催吐完就没事了,但是……”尘接着说道,“师父这个喝的太多了。”
“要不要试试放血?”盱灵机一动,这法子师父之前教过他们,但是都是针对的毒虫咬伤,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用。
“不行!”白墨想都没想地回绝掉,“我家地窖里的酒群殴和沐沐之前都尝过了,也没事。”
“白力,你去查这毒到底是酒里自带的还是人为的。”白墨冷着脸将人都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