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125了不起的事
沼渊己一郎被搬上警车之后就平静了很多，等到达警局，他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两眼发直，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数位经验丰富的警官对沼渊己一郎进行了紧急审讯，有用的东西没问出来多少，反倒是被迫不断重温他的那些奇谈怪论。
“我已经死了，我安全了，你们没法再杀我一次。”
“我是地缚灵，离开葬身之地会死的，求你们把我放回去吧。”
“为什么时间会开始前进了？”
“就是这样的一些内容。”服部平次停止了幽灵表演，恢复正常坐姿，“……总之，我感觉他是脑子出了一点问题。”
直面他表演的柯南只觉得眼睛快要瞎了：“把这种案件信息到处乱说不好吧。”
服部平次“嘁”了一声：“真不领情诶，你这个家伙。”
来旅行的几人都是案件的关键证人，次日还要返回东京，没法延后笔录，哪怕大阪府警已经尽可能加快速度，最终所有人离开警局的时候也已是深夜。并且因为坂田佑介的犯案和沼渊己一郎的被捕，大阪府警本部陷入了忙碌，服部平藏自然也无心举行家宴，最终众人还是与服部夫人的河豚火锅无缘。1
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带着几人去吃了营业到凌晨的寿喜烧，在热汤里翻滚的美味食材勉强抚平了毛利小五郎对错过河豚火锅的怨念。
“不过……这就是名侦探的宿命啊。”除他之外满桌无人到达合法饮酒年龄，毛利小五郎只好一脸孤独地举杯，“走到哪里，都逃不开案件的召唤。”
“是啊。”久保田穗看了一眼柯南，“简直好像是被案件紧追不放一样。”
柯南：……
服部平次笑摸柯南脑袋：“听说你们在东京警视厅的名气很大哦。”
柯南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
远山和叶一直在观察服部平次，发现他相比于毛利兰和久保田穗，反而是跟那个小男孩更亲近些，一边稍微放下心，一边又觉得自己这位青梅竹马未免过于幼稚——扮鬼吓唬一脸无聊的一年级小孩，亏他还自诩什么高中生名侦探。
“不过今天还真是好险诶……”小兰后怕道，碍于坂田佑介大阪警察以及服部平次朋友的身份没有细说，两个连环杀手，被分头行动的他们两队人分别遇到，这种极端小概率事件居然都能遇到，“大家都毫发无伤真是太好了，搞不好是多亏服部你的护身符有效呢，对了，还有学姐。”
抱抱熊此时已经回到了久保田穗手边，闻言由衷道：“是，多亏您把沼渊己一郎吓疯了。”
“这只熊或许真的有点什么运气吧。”久保田穗一边回答小兰，一边不动声色地掐扁了熊脑袋。
“唉。”抱抱熊叹气，“我的运气或许都用在别人身上了。”
服部平次也跟着道：“今天确实多亏了这位大姐……我是说学姐，啊哈哈哈，真是没想到，竟然能这么轻松地拿下一位久经训练的警察——坂田那家伙啊，毫无还手之力呢。”
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细节，小兰睁大眼睛：“什么？学姐好厉害！”
“只是出其不意而已。”久保田穗掩口轻笑，“我也没想到那么顺利。”
柯南回想了一下她捏翻意大利强盗团的景象，又情不自禁想起她的“择偶标准”来，暗自嘀咕——这么说来，跟她相比，够得上“纤细文弱”这个标准的人其实还蛮多的，譬如坂田佑介和那三个强盗就……唔……
“真正了不起的还是你们这两位少年侦探啊。”久保田穗说，“虽然并不是自己的责任，但还是勇敢地冲上去破解案件。”
“‘两位’？”远山和叶看了一眼柯南，心说这位久保田小姐对小朋友倒是蛮温柔的。
“话是这么说，不过要是能再早一点发现的话……”服部平次有点黯然，“坂田那个家伙……”
“潜藏在人心里的杀意很难被发现，哪怕是最亲近的亲人和朋友，哪怕是努力地互相诚实，最终也很难做到完全理解彼此，何况你说的是在一个人有意隐瞒的前提下通晓他的心思。”久保田穗安慰，“能够阻止他完成犯罪计划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他应该要感谢你们。”
“诶？”服部平次干笑，“啊哈哈，‘感谢’什么的可能……”
“‘复仇’是人类文学史上经久不衰的主题，我作为创作故事的人，难免也要研究这个主题，因此，我姑且自负地说，我对‘复仇’的理解超过很多普通人……”久保田穗笑道，“复仇是一码事，如此精密计划还有栽赃准备的复仇是另外一码事，在眼下这个社会由法律管理的时代，完成复仇之后成功栽赃给别人、逃脱法网，那可又是跟文学中的复仇完全不同的事情了。”
“以大多数人的才智和心志，挑战秩序之后如果没有受到惩罚，他不会觉得这只是侥幸，反而会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对秩序和秩序维护者的傲慢会在他心中渐渐滋长，长此以往，难免会变成另外一种人……你们让一个走错了路的人及时止步，没有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没有从一个尚且懂得愧疚悔恨的复仇者，变成个狂妄自大、对法律和秩序不屑一顾的自大狂——所以我说，你们完成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这种夸奖十分精准地戳中了两名追求正义的少年侦探的心，服部平次的开心肉眼可见，好像随时可能燃烧起来，然而柯南或许是看惯了她对毛利小五郎满嘴恭维，产生了一些免疫力，看起来还算平静。
“好……好会说哦……”远山和叶惊叹道。
“不愧是大热的漫画家诶。”小兰也感叹，“好有哲理哦。”
“您也一直非常了不起，在没有任何人可以监督或者对您施压的情况下，您依然保持善良……唔，我的意思是，您有机会变得更坏的。”抱抱熊赞美道。
久保田穗：……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柯南悄悄掐了一把服部平次，凑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这么好哄吧你。”
“但她真的说得很好听诶。”服部平次同样低声嘀咕。
“……真不愧是跟着毛利侦探耳濡目染的少年，还有能在关西与毛利侦探齐名的高中生名侦探啊。”久保田穗对毛利小五郎道，“毛利侦探也很欣慰吧，有这样可靠的后辈——名侦探之名后继有人呢。”
完全没搞明白这起事件的毛利小五郎哈哈大笑：“服部小子的表现确实很不错，但无论是推理的技巧还是观赏性，跟我相比还是差得远，想要继承‘名侦探’的称号，要有谦虚之心、不断学习才可以啊！至于柯南，只是个爱玩侦探游戏的小屁孩罢了。”
服部平次：……
柯南：……呵呵，我就知道……
“爸爸！”小兰瞪着毛利小五郎，“怎么能这样说，还有，你已经喝太多了啦！”
在没有人对饮的情况下，毛利小五郎也能非常熟练地高效把自己灌醉，他红着脸，大着舌头：“有什么关系，反正小穗小姐会开车送我们回去嘛！”
“唉，真是的……”小兰扶额，无语叹息。
旁边的和叶对这位同龄人投来同情的眼神：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毛利侦探在生活上这么需要人操心，身为高中生还要照顾大人，可真是不容易啊。
趁着两个女孩相约去厕所的时候，柯南斜眼看着久保田穗：“戏弄我很有意思吗？”
久保田穗耸肩：“那不然呢？”
柯南：……
“不过说真的，被我这样戏弄，其实是因为你是个好孩子啊。”久保田穗忽然感慨起来。
柯南一脸警惕：“什么意思？如果你戏弄失败，我就是坏人了吗？”
久保田穗：……
服部平次：……工藤提防起来还真是不一般呢。
“不必对我这么警惕吧，我从头到尾也没对你做很过分的事情好不好。”久保田穗吐槽小侦探的警惕心，“我是想说，就因为你是个好孩子，才没有真的对我的种种戏弄行为生气，也没有做出很过分的报复，你其实是个还挺宽宏大量的人呢。”
柯南凝视她片刻，僵硬的肩膀慢慢放松，脸上的警惕也消失了：“哼，你知道就好。”
服部平次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从某种角度来说，你也蛮好哄的诶，工藤。”
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