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阿尔卑斯山暗流
夏日，瑞士，下午五点，日头还高高挂在天上。
阿尔卑斯山下、卢塞恩湖畔，巴西队的训练课已经结束。卡卡还在训练室里，助理兰迪和拜伦正在用电脑剪辑卡卡在训练赛中的视频片段。
卡卡拿了一只彩笔，手写了一句“vehiclemonitoredby180millionbrazilianhearts(被一亿八千万颗心关注的巴西战车)”，“这句话是谁想的？”
“这是球队大巴上的那句话吧，你要干什么？”
“我要把它贴在我房间的门上。”
兰迪从电脑前抬头，“我觉得你贴佩雷拉的头像比较好。”
“为什么不贴罗纳尔多的呢？”拜伦作为大罗的脑残粉不甘示弱。
卡卡笑死，“我要是这样做，罗尼不得在晚上闷死我？”
拜伦呵呵，“罗纳尔多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我看克里斯才会吧！”
兰迪转头看向同事，这话说得奇怪。
卡卡皱眉，“克里斯才不会这样做。而且克里斯也不在这里……啊你们在说克里斯。”
不然呢？兰迪和拜伦异口同声，“你又在说谁？”
“好好剪你们的视频！”
卡卡趴在桌上，啊啊啊！
为什么要想歪啊！
正在卡卡陷入迷之尴尬境地的时候，助理教练扎加洛敲门进来，“喝点水吗？”
扎加洛拎着一箱水进来，可算挽救了卡卡的尴尬，“这么多水，是想要我在场上练到脱水吗？”
扎加洛喊冤，“怎么敢？我是怕你渴好不好？”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卡卡赶紧拉住扎加洛，“正好我在看训练视频，西西尼奥被叫走了，你来帮帮我。”
兰迪和拜伦也笑，“来得正好，我们已经剪完了，下班了！你们继续加油。”
“唉，”扎加洛假装叹气，“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西西尼奥是卡福的替补，为了能上场一直在讨好卡福来着。原本从去年开始，他就经常跟着卡卡一起复盘训练，进步很大，扎加洛就听过佩雷拉夸他，“会用脑子踢球了。”
现在放着卡卡不管，肯定是被卡福叫走了。
扎加洛也不知道怎么聊这种事，虽然他觉得卡卡做得没错，但毕竟卡福是队长兼四朝元老。
幸好卡卡也没说破。
所以扎加洛还是特别开心地和卡卡一起，加班也快乐。
六点，卡卡和扎加洛看完了这三天的训练视频，扎加洛在本子上写写写，卡卡惬意地喝着菠萝汁，给一打明信片签名，“给你的女儿蒂亚，签了。你的侄女拉米尔，签了。你的妈妈拉维妮娅，也签了！”
扎加洛看了一眼卡卡的签名，苦笑，“你还给她们写这么多祝福的话，我看他们收到后要更爱你了！”
谈到这个，助理教练有一肚子酸水要吐，“你不知道她们多喜欢你。五岁以前还满眼都是‘爸爸，爸爸’地叫，晚上不给她讲故事哄她，就不肯睡觉啊！现在呢？”
“现在她长大了。”卡卡埋头签名，有些敷衍和嫌弃。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扎加洛完全陷入了中年男人妻子不疼女儿不爱的怨念中，哪里还注意到卡卡的异常，“她把所有能买到的你的杂志、海报……我现在一回家，蒂蒂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我，而是问你！啊有没有吃好啊，有没有被人欺负啊，难道你一个1米86的大高个需要她一个1米5的小妹妹来保护吗！”
“上个月你回国，她和那帮小姐妹听说了就去守着啊，我都说了别去，她还非说不行，要和朋友一起去。”扎加洛碎碎念，“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啊，你比起那些坏小子可好太多了。去年你不是发了那个什么反饥荒的视频吗？蒂蒂现在可注意吃饭的时候光盘了，她弟弟敢耍赖不吃饭是要被她骂的！”
卡卡听助理教练说了半天，倒也冒出了一丝快乐，“我还记得上次见她，脸都是胖嘟嘟的，她现在还喜欢玩芭比娃娃、迪士尼乐园吗？”
“我跟你说，她现在可好玩了！”所有的爸爸都觉得自家娃很好玩，扎加洛好像被按上了炫耀自家的宝贝女儿的开关，大谈特谈自家宝贝女儿，卡卡还笑着，时不时冒出的话好像对小孩儿特别熟悉。
“我都快要怀疑你是不是有孩子了，怎么这么熟悉这些事！”扎加洛摇头，如果卡卡真要小孩，绝对是地震级别的爆炸新闻。
现在，他们训练场外据说有600多名记者在蹲守。前几天，瑞士发行量第三的《体育观察报》就踢爆了卡洛斯的小把戏。
卡洛斯先是和几人一起去夜总会呆了一会儿，很快出来了。
大批记者失望而归，谁知卡洛斯不是真的去玩，而是留了电话号码，虚晃一枪骗过记者后，叫人接了两位女孩儿到巴西队营地，卡洛斯、罗尼、小罗、罗比等人彻夜狂欢。
呵呵，卡洛斯料定自己瞒得密不透风，谁知两个女孩儿转头就把消息卖给了《体育观察报》，又赚了一笔钱。
这年头，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住的？
主教练佩雷拉有点心烦。
不过看到敲门的是卡卡，脸色立即好看了一些。
佩雷拉点头，“好孩子，喝杯茶吗？”
卡卡点头，自己起身去左边的黑色柜子里拿出杯子，又给自己和主帅都倒了一杯茶。
佩雷拉往后一仰，狠狠靠在椅背上，“这是我的老朋友送给我的，叫什么猴子河，你喜欢吗？”
卡卡慢慢饮了一口，“比上次的茶淡了一点。茶叶还是中国的好，下次我从加里那里拿几包给你。”
佩雷拉大笑，“好啊！你这个经纪人搞了那么多事，多少次跟我扯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有时候让你参加比赛也说没时间，真该送往几包好茶才行！”
“他是担心我，”卡卡眼睛半眯着，对主帅抱怨自己经纪人并不意外，“如果是因为他惹得你不开心了，应该是我替他好好哄哄你。”
佩雷拉放下茶杯，指了指卡卡手里拿着的“作业”，“算了算了，你都这么尽心了，每天都认真训练，还懂得反思，舍得给队友传授经验，这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嗯，我看看你写了什么……”
其实，也并没有多少要谈的，卡卡的传球、跑位、射门都无可挑剔，佩雷拉也只能说了几句卡卡的防守问题。
卡卡听完主教练的话，趁机建议，“现在我们要把罗尼、小罗、阿德、罗比尼奥全放上去，后防线的压力很大，你知道的，卡福、卡洛斯又经常前插，所以我是很愿意回去防守的。”
佩雷拉听卡卡语气就知道下面不是什么好听话了，一只大手越过桌子使劲揉了揉卡卡的猫咪头发，“但是——”
“但是，”卡卡赶紧抢救自己的头发，“但是今天第二节训练课第16分钟，卡福前插之后，我也上去跑位，拉扯对方的防线，但是两分钟后，当弗雷德接到传球的时候，我是在他身后五米，这个距离太远了，我的位置太靠前，后面的卢西奥和胡安和我离得太远，没法协同防守。”
佩雷拉明白了，“你是想说你退到后面，更多地参与防守任务？这样前场有四个人也够用了，后防线压力也没那么大。我会考虑的。”
实际上，卢西奥和胡安已经多次提出——后防线压力太大！请锋线的大佬们回来参与一下防守吧！
佩雷拉看着漂亮的青年，幽幽叹了口气，有些话不是很适合和卡卡说，“回去放松一下心态，我们现在不能太乐观，不过也不要太过担心！”
卡卡苦笑，“现在大家都这么乐观，如果我还不能替大家压一压心态，可不太妙。”
佩雷拉也苦笑，“不能只让你一个人焦虑，要让大家都醒过来才醒。”
话说到这份上，也只是无话可说了。
佩雷拉这几天一直在和手下的球员做心理辅导，如果不能派出外界的吹捧，不能保证正常的心理，结果必将是灾难性的。
更严重的问题是，巴西队实在太慢热！
虽然他们五月中旬便陆陆续续来到瑞士，但是5月24日和意大利的热身赛暴露了很多问题，但因为巴西队经历的漫长联赛赛季，体力严重不足，巴西队在瑞士是实实在在的快乐足球，就是康复性训练和战术课了。
只看两天后，到了德国法兰克福附近的小镇柯尼希施泰因中的科宁斯坦训练基地之后开始正是的封闭训练如何吧！
卡卡是目前表现最好的球员，佩雷拉在心底里认为他值得一座金球奖，只是长得太漂亮，媒体总是过分关注他的美貌啊，忽略了他的实力。
他对球友的无私帮助让人喜欢，对队友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也敢于批评，从3年前的金杯赛开始，佩雷拉就发现他对队友的状态把握得很准。
唯一让佩雷拉伤心的是，卡卡有“贝利第二”的倾向——乌鸦嘴！说谁状态不好，那肯定不好。
老帅有时真不想听到这种预测，但，在平静的喝茶时光里，佩雷拉总算快速地问出口，“小卡卡，我们在瑞士的时光很快就要过去了，你是否注意到谁的状态不理想的吗？”
“小罗和卡福。”
佩雷拉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回答，心里好似第二只靴子落了地。
谁又看不出来呢！
其他人也有问题，罗尼因为脚上长了5个水泡连康复训练都没法参加！话说卡洛斯也是因此才从外面找人，开解郁闷的罗尼。
卢西奥对锋线有看法，他自己也不太靠谱啊！佩雷拉看他是射门欲望远远大于防守欲望。
卡福状态不好，佩雷拉勉强能认，毕竟卡福已经和他有了好几次分歧，而且他带了在去年的联合会杯上以3次助攻与罗比尼奥并列助攻榜榜首、在射正球门次数中名列第17、在2005年南美最佳球员的评选中以37票获得第三的西西尼奥。
佩雷拉决心封闭训练中，让卡福这个四朝元老知道，踢得不好就去替补队，看看能不能激发一下队长的状态。
可是，小罗如果状态不好，佩雷拉就不能接受了。虽然对媒体放话前场四重奏都要上，但是这种话就是他拿来迷惑其他球队的，用讨厌鬼加里的话来说，这就是战术欺诈，谁信了就是谁笨，可不是他佩雷拉故意骗人。
佩雷拉真正的打算是上两个前锋。
但是应该是大罗、阿德、小罗三选二的、根据对手有所变化的双前锋，如果小罗状态一直这么差，那么巴西队就完全陷入了被动，要么上了小罗，10人对打11人；要么用固定的前锋组合从小组赛一直打到决赛……
呵呵，这样最多也就只能打到四强，上帝亲自踢球都不能让巴西进决赛。
佩雷拉此时都不想和卡卡说话了，
再想想小罗好像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还和卡洛斯、大罗一起胡闹，佩雷拉的心里更难受了。
原本以为小罗和卡卡是最稳定的两个人，但是一向不和卡洛斯他们胡混的小罗，现在也开始混闹起来了！
是，你在俱乐部累，所以我让已经减少了你的训练量。
而且卡卡不累吗？他是ac米兰中场核心，在欧冠赛场上也不过比巴萨少比三场而已。
为什么卡卡就能精力充沛？
看看两人的空闲时间在干什么吧，卡卡在看书（各种人物的自传）、和朋友聊天（美国的朋友、阿根廷的朋友、葡萄牙的朋友……还有最多的，意大利那帮人！）
佩雷拉想着扎加洛的碎碎念，心累。
小罗和罗尼这样荒唐……
还好阿德，没有这种问题……
佩雷拉突然心头一凛，“阿德的状态没什么问题吧？”
卡卡想了想刚要回答，佩雷拉就抬手止住了他，“算了，你别说了。小心真的成乌鸦嘴。”
卡卡委屈地闭紧了嘴巴。
其实，我想说阿德的状态没大问题的。
你不想听，那我真的不讲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