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仲夏之夜
经纪人是一个定义很广泛的职业，球员转会、赛事运作、俱乐部出售转让、教练经济等等一切和足球有关经纪行为的人都能被称为经纪人，不过卡卡的当然是他个人的球员代理人了。
这话题就有点敏感了，现代足球已经从蛮荒时代走出很远了，很难想象一个球员没有经纪人去帮助，去跟俱乐部谈合同、维护个人形象、进行各种商业开发。
卡卡遇见加里是在一个宴会上，阿迪达斯的晚宴上。
这种场合卡卡已经称得上是驾轻就熟了，但，还是有一点小麻烦。
“抱歉，你是谁来着？”
“莫妮卡。”
沉默，沉默。
这是场小型的晚宴，人多，但是大家都很默契地三三两两站着，好像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圈，在圆圈直径之外谁也听不清。
但是，每个有心人都能用眼睛的余光瞥见各种秘密。
卡卡能感受到所有人都在用看似隐秘但是热切地盯着他们两个。
这是谁？
卡卡过了好几秒才想起，这就是在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卡卡的女友”，上电视台诽谤过自己的那种。
莫妮卡坦然自若，幽幽笑道，“你可真叫我好找。”
她示意卡卡去阳台上说话。
卡卡没有犹豫，跟上莫妮卡的脚步。
能重新回到20岁，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他也为此做足了心理准备。
莫妮卡自顾自地在阳台的椅子上坐好，卡卡站着俯视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女子，却并未压过对方气场分毫。
他也不想如此，便也在莫妮卡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不想莫妮卡的第一句话就把他打蒙了，“系统。”
卡卡呆呆地重复，“系统？”
眼前又浮现出那灰色面板。
姓名：里卡多·伊泽克森·多斯·桑切斯·雷特
年龄：20
身高：183cm
体重：74kg
体能：90
敏捷：93
速度：85
弹跳：80
力量：87
爆发：95
耐力：70
传球：85
盘带：88
跑位：92
射门：86
呃，卡卡确信自己前天刚称了称，现在自己是76kg。
话说为了参加这场晚宴，自己可是连路易莎送的小饼干都没吃，有点饿了……
看着卡卡略带迷茫的眼神，莫妮卡整个人放松了许多，“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自己是卡卡。”卡卡这话说得牵强。
莫妮卡嗤笑，“你知道个什么！被队友们保护的小鬼！”她换了个更为放松的坐姿，“你那些朋友，好像一堵墙一样把我拦在你的视线之外，你被保护得很好，幸运的男孩儿。这次要不是我朋友帮忙，我还真进不来。”
卡卡愕然，接着马上回忆起自己几次到米兰城，都有队友陪着，“米兰，时尚之都欸！没有我，你绝对会迷失的。”
卡卡自己是个路痴，虽然在米兰城生活了6年，但是绝不会拒绝任何人的陪同，而且照顾“初来乍到”的队友听起来挺合理。
但是连每周必去的教堂都每每有人陪着，卡卡现在一回想也觉得有异了，“还以为他们变虔诚了呢！”
啊重点都错了吧！
莫妮卡不想被这个陌生的卡卡带偏，“从前你干的那些事也就算了，我亲眼见到之后相信你真的完全变了，你的习惯、喜好、性格完全变了——过目不忘的人都能迷路了，真是神奇。”
让那个“卡卡”消失是莫妮卡这一年最大的心愿、一切行动的目标，现在确认清楚了，好像日夜戴着的重担瞬间不再一样，她的心里莫名地有些许酸楚。
卡卡好像明白了，又有些没明白，“你怎么知道我变了？”卡卡不敢置信，“你该不会是？”
“停止你丰富的想象力”，莫妮卡叫停，“我没有什么特异功能，只是有钱雇佣一队私家侦探而已。”
私家侦探，还是一队，真够疯狂的。
“总之，你不是也忘了之前的事么？以后就当自己刚出生，只是别人从1岁开始长大，你从20岁开始而已。你就当，之前的是另一个人，现在他走了，你回来了。”
卡卡明白，莫妮卡是来确认之前那个“卡卡”还在不在，她做的一系列事就是要让那个人消失，虽然想不通让一个人声名败坏怎么就能让他物理上直接消失，而莫妮卡又是如何知道的，总而言之，她成功了。
“那你怎么能确定他不会回来呢？”
“你最好祈祷他永远不会回来。”
亚平宁仲夏的晚风吹得人熏熏然，天父送他来这儿，必有深意，自己只管努力就是了。
卡卡回过神来，莫妮卡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金色卷发的青年人，双眼饶有兴致地盯着卡卡瞧。
“你好？”卡卡吓了一跳。
“你好，我是加里。带莫妮卡进来的那个人。”
只这一句话，卡卡就相信加里绝对是莫妮卡的朋友，不震死人不罢休。
加里好似读懂了卡卡的表情，随意地摆摆手，“我和她不是朋友，只是她帮了我一个大忙而已。”
“呃，好吧。”卡卡没什么谈话的兴致，刚想起身离开，加里却直直地打出一记暴击，“你不是还没有经纪人，不如选我吧。”
啊？卡卡没见过这样的求职者，在一个晚宴中如此直白地提出要求。卡卡仔细观察加里，发现金发青年竟然是认真的，而且似乎很笃定卡卡会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理由？”
“因为我创业失败9次。”加里看着巴西人瞪大的眼睛，连忙顺毛，“开个玩笑，看来不是很好笑啊。认真地说，因为我能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卡卡再好的脾气也快绷不住了，“我想要的会自己去争取。”
“你几乎考虑了全意大利的经纪人，还有一些巴西、英国的，但是你现在还没有确定要谁，为什么？”
加里饶有兴致地在当事人面前分析卡卡的心理，“你是一个目标明确的人，行动力超强，有主见——凡是看过你比赛的人都不会怀疑这一点。顺便一提，我看了你对阿贾克斯的表演，很精彩。”
卡卡点头，“谢谢。”
加里抿了一口红酒，“坦率地说，我对足球的兴趣不大。但是你，不是我印象中的球员，冲动、自大、自负，还有被财富遮蔽了双眼。”
卡卡忍不住纠正，“很多球员是通过天赋和努力来获得他们的财富，我想他们有权去选择怎么支配这些。”
加里耸肩，“没错，但是大部分人都在寻欢作乐，而你呢？没有经纪人，你在俱乐部的待遇、你的商业合同都会是大问题，但是选错了经纪人，那就是影响一辈子的大事情——你很能耐得住性子。看你的另一个优点。”
“没有经纪人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但是你找了财务助理、生活助理、体能教练，你还买了房子！”
加里大笑起来，“买了房子之后你还租了出去，还住在郊区的训练基地！”
卡卡本来很生气的，这位加里绝对和莫妮卡一起看了那些“私家侦探”的报告，对这种窥探他隐私的行为谁能不生气，可是看着加里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有多大的火也发不出了，只好没好气地说，“我不光住在郊区，我还会去队友家借宿呢！”
“告诉我，里卡多”，加里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卖掉那些花了了之前所有急需的垃圾股票？”
卡卡翻了个白眼，“你都说了那是股票，当然是看好他们才会买的啊，你这个专业搞金融的还看不出来？”
“嗯，没错，很显而易见的事实。你怎么知道我做金融的？”
“一股金钱的味道从你的浑身上下散发出来。”卡卡淡淡地说。
只要语气够肯定，说的话就是真理。
加里乐了，“谢谢！”
卡卡也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加里却颇有自黑精神的笑纳了，看来这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我承认你对我很了解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你当经纪人。”
“这还不是很简单吗？因为你想要的是胜利——”
加里打出了手势，止住卡卡的话，“足球的胜利可不仅仅是看场上的90分钟。”
是啊，很多事球员其实改变不了什么。
可是卡卡回来，可不是为了重蹈覆辙的。
5月18日33轮意甲联赛，ac米兰在半是纠结半是无奈地派出了替补阵容，舍瓦伤到了，连大名单都没有进，只能在看台上坐着。卡卡在替补席上坐了65分钟，最后25分钟最终也没能帮助球队拿到三分，他们在主场1:1和博洛尼亚握手言和，只拿到了一分，和尤文图斯的距离进一步拉大了。
这反而让俱乐部好像卸下了重担一样，反正联赛前四是保住了，对正在重建中的ac米兰来说这个结果并不是那么难以让人接受。而如果欧冠决赛能拿到那座大耳朵杯，他们下赛季的欧冠赛季就能直接从小组赛打起。
5月21日意大利杯决赛ac米兰客场对阵罗马，又是罗马！ac米兰派出的是门将阿比亚蒂、2号托马斯·赫尔维格、25号儒尼尼奥、24号劳尔森、14号西米奇、27号塞尔吉尼奥、23号安布罗西尼、5号雷东多、32号布罗基、15号托马森、11号里瓦尔多。
看看这份名单，再看看最后1:4，主队罗马在前客队ac米兰在后，塞尔吉尼奥梅开二度、安布罗西尼和舍瓦各进一球，罗马队在领先一球的情况下被逆转，也是让人掬一把同情泪。
5月25日第34轮意甲联赛ac米兰客场迎接皮亚琴察，卡卡和舍瓦、因扎吉排排坐，在场边看完了整场比赛，最终以2:1客场告负。
但是没有人再想着联赛了，27日全队提前去英国，去争夺那座大耳朵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