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来什么了吗？”
楚凡一边擦着手上的乌黑，一边走进天武宗地牢，对跟在身后的大长老问道。
大长老至今心有余悸。
不久前，已经在睡梦中的大长老，被不用睡觉的叶慈吵醒，拉过来地牢一看。
原来是半夜巡逻的亲卫队立大功，抓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弟子。
如果说这两人是好人就算了。
结果在大长老赶来之前，亲卫队已经从他们身上的灵戒里，翻找出了大量手写的草稿。
这些草稿记录的，全都是炼丹课传授的宝贵知识。
别说那些从炼丹师协会专门请过来的大师身份有多尊贵了。
就是这些他们平常都不愿外传的炼丹术知识，都价值连城！
要不是有炼丹师协会的鼎力相助。
这些知识通常都会被大师们带入坟墓。
到死，这些知识都不会广泛传播。
可偏偏就有那么些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不知道珍惜炼丹课的宝贵，反倒还动起了歪脑筋！
大长老气得当时就冲床上蹦起来了。
连夜过来审问这两人。
他想要亲眼看看，这两个白眼狼到底长啥样。
这一高一矮两位卧龙凤雏，也不是什么硬汉子。
被执事堂弟子几鞭子下去，就全部都招了。
原来，炼丹师协会在天武宗搞试点的事情。
已经在道上传开了。
不少邪门歪道动起了歪心思。
甚至有名门大派公然开高价悬赏课上大师所说的每一句话，按字收费。
而这些悬赏传言，也是通过那些没签订合同没上炼丹课的弟子口中得知。
这二位卧龙凤雏，一个是烂赌鬼，一个是沉迷于烟花之地。
为了钱，他们甚至不惜违背合同，悄悄将课堂上面的知识记录下来，想要偷偷带下山卖钱。
大长老当场就给了他们两人一个大嘴巴子。
就连大长老这么温文尔雅的老先生。
都不禁对两人动了大怒。
“你们两个狗东西！”
“良心被狗吃掉了吗！？”
“老板……我天武宗花了这么大的代价，提供给你们免费的炼丹课上！”
“你们却想要将这些技术折现？！”
“简直混账！”
这已经不是头一个人这样骂他们俩了。
他们只能低下脑袋，承受一切的怒火。
毕竟他们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跟天武宗彻底闹翻的了。
挨了一顿毒打，过了许久。
一名衣衫乌漆嘛黑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之前教训过他们俩的大长老，毕恭毕敬的跟在年轻人身后。
两人均都一愣，从来没见在宗门里，见过如此年轻的管理层。
而且大长老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他们想不明白，面前的年轻人，到底什么身份。
难道是炼丹师协会那边的人？
毕竟现在已经有好几位大师常住在宗门，给他们上课了。
可是看衣装又不太像。
哪有炼丹师协会的成员，衣装像他这么不堪的？
倒更像是个小乞丐。
楚凡也没太在意自己的衣着问题。
听说亲卫队抓了人，他就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往这边赶过来了。
在此之前，他一直宅在老巢的山洞实验室里，没日没夜的试验火药的替代品。
楚凡身上，脸上，手上，都被黑炭粉末弄脏了。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脸上的都擦干净了。
但还是留下许多黑色的东西擦不干净。
此时，楚凡打量了一下这个地牢。
这里空间挺大的，说起来还是头一次进来这个地方。
以前甚至都不知道，天武宗竟然还有这样的地牢。
叶慈解释说，以前开山创派的时候，很多珍贵典籍都是各大门派觊觎的宝贝。
因此，这地牢起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关押一些不肯交出典籍的犯人。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
那些典籍该遗失的遗失，该失传的失传。
所以也就荒废多年了。
上次独龙帮进攻的时候，叶雄心狠手辣，倒是一个来犯之敌都没有放过，全部诛灭掉了。
所以也就用不上。
此时楚凡进来，首先闻到的就是一股腐朽的味道。
但好在还算通风，因此地牢里站着这么多号人，也没有发生什么缺氧事件。
楚凡扫了一眼刑架上的两名人犯。
已经被打得全身是血。
楚凡没有理会他们。
而是扫过正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守候的几名亲卫队。
他们的站姿笔挺，经过多日来的训练，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不管是在什么场合，他们只要往那一站，就是妥妥的站岗队员，雷打不动。
楚凡赞赏的点了点头，冲衣领上别着排长徽章的高大男子说道。
“叶平排长，稍息。”
叶平闻言，跟着大喝一声道。
“稍息！”
其他几位亲卫队员这才松开了紧绷的身体，双手交叉背在身后，以一个比较舒服的站姿站在原地。
大长老都惊呆了。
这几名亲卫队员，一直站在那一动不动。
大长老甚至都以为，他们是站着睡着了。
而且气息也保持得非常的微弱和稳定。
让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们的身影。
此时一看，那叫一个精神抖擞啊！
跟旁边正在疯狂打哈欠的几名执事堂弟子两相比较起来。
那叫一个天差地别。
没想到，老板偷偷训练起来的队员，不仅在今天立了大功，而且竟然还拥有如此惊人的意志力！
如果带领着这样的队员，要是数量再多一些的话。
说不定整个云州一带……不，甚至整个天盟都会被横扫！
可是老板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这些人到底接受了什么样的训练？
更让大长老觉得楚凡目光超然的是。
楚凡好像早就预料到，这些弟子会拿知识当作货物来出卖一般。
所以才提前让他们所有人都签订下了合同。
这样的先知灼见，简直前无古人！
此时，排长叶平的眼中，有光！
他万万没想到，楚凡这个姿势偶尔出现那么一两次的总指挥。
竟然记住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被偶像认同的感动，让叶平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太好了，自己没有跟错人！
他并没有把自己当作工具或者下人来使唤。
而是真正的认同自己！
楚凡看了看他们身上，因为之前抓捕行动，而在战衣上留下了泥污。
而且现在这个时间，也已经超过了他们巡逻的时间。
按照楚凡颁布下去的任务，他们在最后巡逻一次之后，就会回去睡觉，在第二天比其他排晚一些起床。
可是被这两名犯人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现在应该已经困了。
但他们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困意。
生生用他们强大的意志力驱赶困意。
他们没有表现出来！
楚凡心里赞许。
这才是他想要的军队！
这才是他想要的力量！
他对亲卫队员们点头道。
“诸位今晚立下了大功劳。”
“有效防止了机密的外泄。”
“干得不错。”
叶平等人齐刷刷的立正敬礼道。
“分内之事，不足挂齿！”
楚凡摇了摇头道。
“不，我这个人讲究赏罚分明。”
“大秘书。”
大长老往前一步，“属下在。”
“让叶平排长拟一份名单，今晚所有参与抓捕行动的，都要记一功，奖赏灵石和丹药，这些我等下交给你。”楚凡看向叶平，“另外，帮我转告项霸天一声，你们有功之人放假三天，不用参加训练，且自由活动，允许下山。”
叶平等人听到这些奖赏，瞬间都懵了。
并不是说奖赏有多丰厚。
毕竟灵石丹药，平日里楚凡也会无条件供应给他们。
而是连日来的训练，虽然压力不是很大，但每天都得重复，从来没停过。
而且经此一役，竟然还允许他们自由活动！
众人心中狂喜。
楚凡接着说道，“现在，就先请你们休息一下吧。大长老，把这里交给执事堂来负责，另外，派人去叫醒食堂的老大，做些宵夜给亲卫队员们吃。再让杂役房准备些热水，给他们所有人都洗个澡。”
大长老一一记下，“是，老板。”
在大长老的指挥之下，天武宗夜半亮起了灯火，许多人忙碌了起来。
而这时，楚凡才终于将目光放在了两名犯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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