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送别
第三十章：送别
卫霄的诚实坦白叫言亿冬不知所措。
这算什么？
无心插柳柳成荫？
言亿冬处于崩溃的边缘。
卫霄也是愣在原地，懊恼刚刚自己的多嘴，“那个？”
言亿冬忙打断：“你别说话。”
卫霄“哦”了一声默默合上嘴。
言亿冬长叹一口气，落下一句“我先走了。”，人便一溜烟儿跑回了卧室。
卫霄很少见到言亿冬可以跑这么快，高中体测八百米都没见过她这么拼过命，不禁笑了出来。
脑子里倏然冒出一句话：小姑娘长大了。
突发事件打乱了卫霄原本的计划。现在索性吃的也不找了，灯也不开了，直接回了房间。
卫霄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陷入了深思。
一直以来，他都将言亿冬看作是他青梅竹马长大的好友，从没正视过言亿冬已经是个成熟有魅力的独立女性。
今天的意外倒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他需要认清言亿冬的变化，也要重新定义他和言亿冬的关系。
虽说联姻是迫不得已，但夫妻已是事实。他不能再把言亿冬当作朋友对待，而是要当作最亲密的家人一样去照顾和疼惜。
至少在这段婚姻里，他会当一个合格的丈夫。
和卫霄的沉着应对不同，言亿冬接近疯狂地跑回屋关上门，大口大口地喘气，十米的距离愣是让她跑出了百米冲刺的气势。
也不知卫霄会怎么看待她今晚的冒失行为，许久没有这样无地自容的时刻，言亿冬肠子都悔青了。
言亿冬崩溃地直接趴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一遍遍吐槽自己的鲁莽，想得越多，脑子越乱。
言亿冬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再一睁眼，雨后初晴的太阳高挂空中。言亿冬起床，撞见了同时从房间走出的卫霄。
“早上好。”卫霄先开口打了招呼。
“早上好。”言亿冬低头，用手挠着头发。
“吃点什么？”
“都行。”
“那我去做。”
看卫霄一如既往的关心模样，应该是没打算提昨晚的事，言亿冬稍稍安了心。
一夜醒来，丑事翻篇，再好不过。
言亿冬坐到客厅，没多久卫霄就端来两碗疙瘩汤。言亿冬接过手里，安静地吃着早餐。
卫霄主动挑起了话题：“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言亿冬：“下午打算去公司。”
卫霄吃惊：“下午就去？”
刚结婚就上班，言亿冬不愧是众人口中的拼命三娘。
“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至于，时间紧迫。”言亿冬放下手里的勺子，恢复了公事公办的严肃神态，“灿耀这边有些事，我得去处理。明天开始我就会进腾霄上班。你做好交接准备。”
“好。”工作上的事情，卫霄百分百信任言亿冬的决策和判断。
忽然，“嗡”一声。
言亿冬仰头看向声音源头：“你的？”
卫霄拿出手机，屏幕上有一条新消息。手指滑开屏幕，是徐烈发来的消息。
言亿冬注意到卫霄眼神里的异样，随意问道：“怎么了？”
卫霄随口回了句：“没什么。”
言亿冬点了点头，没继续追问。
当事人不愿说，旁观者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面前的疙瘩汤来得香。想到这，又专心吃了起来。
卫霄内心纠结片刻，几秒钟的沉默后开口说：“徐烈给我发消息。”
言亿冬听到熟人的名字，手上的勺子顿了一下，“他说什么了？”
卫霄：“mandy今天的飞机。”
言亿冬漠不关心地问：“那你要去送送吗？”
卫霄摇摇头：“不必了，昨天已经说清楚了。”
一听昨天，言亿冬心有好奇，故意试探地问：“昨天？她来了？”
卫霄“嗯”了一声，“来了。”
言亿冬：“她说什么了？”
卫霄：“没什么，就是说开了。以后互不打扰。”
言亿冬：“你就不好奇她为什么会出现？”
卫霄：“不重要。都过去了。”
听卫霄这意思，是不打算计较她擅自邀请的事。不计较是不是意味着不在意，言亿冬不敢细想。既然卫霄选择不提，她就当不知道。
李曼迪成了一个旅途过客，不再被人提起。
“我前几天投了本地的大学。”卫霄转了话题，“打算之后去学校里任职，接着做研究。”
“哪所学校？”
“滨大。”
“挺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卫霄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言亿冬见卫霄有些犹豫，大概猜到来电人的身份：“接吧！”
卫霄按下了接听键，同时还点开了免提：“喂。”
“卫霄，你真的不来啊？”电话里是徐烈的声音。
“不去了，你帮我送送她吧！”
“哎。”徐烈叹了口气，“做不成恋人，但还可以做朋友。不必这么绝情吧？”
卫霄看看言亿冬，为难道：“算了。我就不去了。”
言亿冬知道卫霄这人的脾性，不是一个会把事做绝的人。有些事还是要自己亲自出马才能解决。
“去吧！”言亿冬开口道。
“嗯？”卫霄愣住，“你不介意？”
言亿冬摇摇头：“有些事需要请说清楚。”
卫霄：“我已经说清楚了。”
言亿冬：“但对方并不这样认为。”
如此一说，卫霄不禁沉默，少顷后说：“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卫霄心有余悸地问言亿冬：“我去，你真的不介意吗？”
言亿冬：“介意。”
“那你为什么？”卫霄不理解言亿冬的做法。
“所以我没打算让你一个人去。要去就一起去。”言亿冬笑着反问，“我去，你介意吗？”
卫霄一怔，没想到竟然被反将一军，不觉笑了。
“一起去吧！”
一个小时后，卫霄和言亿冬一同出现在机场。
徐烈一开始只注意卫霄一个人，兴奋地跑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狠心的人。”刚说完就看到言亿冬站在卫霄身后。
“她怎么来了？”徐烈吃惊地问。
声音不大，恰好被言亿冬听到。
“我来不行吗？”言亿冬微微一笑，但笑不露齿，明显藏着刀。
“没有。”徐烈尴尬笑笑，“你走在卫霄后面，我没看到。”
言亿冬身材娇小，人站在一米八五的卫霄身后，被对方的身型遮挡得严严实实。徐烈没发现也很正常。
李曼迪同样看到了卫霄和言亿冬，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等两人走近，李曼迪开口问：“你们怎么来了？秀恩爱吗？”
声音有股微酸感。
卫霄看着李曼迪，心里并无半点波澜，语气平和道：“我们只是来送行，一路平安。”
李曼迪心里委屈的鼻酸，用力吸了几下，“谢谢，再见。”说完就拉着箱子走向了安检。
言亿冬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李曼迪看到卫霄和她一起出现的那一刻，心里那点奄奄一息的火苗被彻底捻灭。
卫霄看着言亿冬说：“我们也走吧！”
言亿冬：“好。”
卫霄和徐烈道别后，主动牵住了言亿冬，一同离开机场。
送别像是走过场，来也匆匆，回也匆匆。
从机场离开，卫霄将言亿冬送到灿耀公司楼下，“要我陪你上去吗？”
言亿冬摇头：“没事。我自己可以。”
卫霄：“那我回公司，等会儿接你。”
言亿冬：“好。”
言亿冬独自进了公司大门，
季宇早就接到了通知，早早等候在大门口：“言总。”
“他们都到了？”
“到了，已经等在你办公室了。”
“嗯，我们也上去吧！”
季宇一早知道言家人安排工作交接在今天时，只觉得匪夷所思。
新婚第二天，新娘子到公司上班，传不出去不知要被人怎么议论。
季宇不懂为何急于一时。
言亿冬进到办公室，言觉和言智宸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爷爷。”
“来了，坐。”
“嗯。”
言觉放下茶杯：“最近你弟弟对公司的业务已经熟悉了不少。”
言亿冬点头：“有爷爷亲手教导，言智宸一定会不负众望。”
言智宸手捧着茶杯，不停地喝水，半句话不敢插。
言觉：“你之后应该是要去腾霄了吧？”
言亿冬：“嗯。灿耀这边就麻烦爷爷多费心了。”
“爷爷也老了，力不从心了。还是得靠你们。”言觉自谦，紧接着又说：“公司最近有什么新项目？你觉得言智宸可以接手？”
来之前，言亿冬有心理准备，婚后卸下灿耀的工作和权利是必然。
“第七项目部正在开发一个新游戏。应该是今年灿耀的重点项目。”言亿冬回答道。
言亿冬推荐这个项目实则有私心。这是个重点项目，若是言智宸没有做好，言亿冬势必重掌灿耀的大任。若能做好，那证明言智宸有能力担当重任，她退出也没有怨言。
她亲手挖了坑给言智宸，想看看对方跳进去能不能爬出来。
言觉想了想，看着言智宸说：“这个项目你来做。”
言智宸：“我？我行吗？”
言觉：“有我在，你放心大胆的做。”
言亿冬心凉了半截。当年她可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言觉可没有像对言智宸一样保驾护航。这份偏爱昭然若揭。她这坑怕是坑了自己。
言觉叮嘱了言智宸半天，才回头问言亿冬，“你这边有什么需要？”
言亿冬笑了：“我想带季宇跟我过去。”
言觉看着季宇问：“你愿意吗？不愿意可以留下帮助智宸。”
季宇：“我都可以，不过跟着言总习惯了，换个人跟我怕做不好。”
言觉点了点头：“那行，你就跟着亿冬吧！”
语气多少有点不情愿。
和自己家人说话都要阿谀奉承小心翼翼，言亿冬觉得心累。
谈完了工作，言觉和言智宸没有过多停留。
屋里只剩下言亿冬和季宇两人。
“你怎么选了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言家未来是谁的。”
“跟着熟悉的人总比跟着不熟的人好。何况就算我留下了，人家也不一定信得过我。”
这话不假，换作是言亿冬也不会把言智宸看作心腹。
“跟着我委屈你了，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
“不会，经验是我的，别人抢不走。”季宇能感受到言亿冬的失落。
言董明目张胆的偏心，季宇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何况是言亿冬。
“你忙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
空荡的办公室，言亿冬环顾着自己工作了多年的地方。再过不久，这里多半也不属于自己了。
自己这个工具人替别人打工多年，终于是水到渠成可以光荣下岗了。
言亿冬拿出手机，拨通了卫霄的电话。
卫霄几乎是秒接：“怎么了？”
言亿冬傻笑着问：“我一无所有的话，你养我好不好？”
卫霄听出了言亿冬话里的委屈，不假思索道：“好，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