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请求
第十一章：请求
卫霄鼓足勇气说出了结婚的请求。来之前，他做了各种糟糕的预案。无论言亿冬提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做到，他都会答应。
为了腾霄的未来，卫霄决定孤注一掷，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言亿冬一人身上。阴沉的天色下，他怀着忐忑的心，以一个孤勇者的姿态单枪匹马走进了灿耀的大门。
卫霄来找人却因没有预约被前台拦下，最后只能亮出自己的身份，才勉强见到了言亿冬的助理。
一番解释后，卫霄得到了对方的同意，跟在人后面乘电梯上了楼。一路上他边走边在心中默默措辞，没想到还没开口，却意外撞见唐明俊欺负言亿冬的场景。
突发事件让卫霄忘了来时的目的，第一反应就是拉开两人，护着言亿冬不受人欺负。
卫霄原本还担心言亿冬和唐明俊牵扯不清，然而言亿冬清醒得很，早就想好了后续应对策略，反而是他目光太短浅。
相较之下，卫霄再一次感觉到他和言亿冬之间的差距。当年那个喜欢站在他身后，跟着他的小女孩不见了。
言亿冬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人保护的角色，而是独当一面的战士。卫霄感慨万分，最后将一切都归于时间的宿命。
沉默许久后，卫霄他想起自己来时的目的，而当他确定言亿冬和唐明俊没有可能后，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了，也问了，等着言亿冬给他答案，生平第一次觉得等待是如此煎熬的一件事。
卫霄简单明了的几个字，言亿冬却听得烦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卫霄在向她求婚，可现实却是一场金钱和情感交易。
虽然年少时言亿冬也曾有过幻想，有一天可以和卫霄肩并肩站在一起，站在神圣的教堂，郑重而庄严地承诺一生一世，但真正听到后又是那么的不真实。
言亿冬一言不发地盯着卫霄看。
卫霄很少被人这么盯着看，越发觉得别扭，但又不敢说什么。
许久，言亿冬才开口道：“你想好了吗？”
卫霄：“什么？”
言亿冬：“和我结婚？想好了吗？”严肃又认真的语气，让两人间的气氛一下也变得紧张起来。
卫霄坚定不移地点头：“想好了。”
言亿冬微微皱眉：“你的原则呢？”
卫霄脸上伤感的神情一闪而过，道：“腾霄更重要。”
言亿冬轻笑。果然如此，卫霄所想不出她所料。
卫霄担心言亿冬会拒绝，连忙又说道：“虽说是协议结婚，但我能保证尽到一个丈夫该尽的责任，事事以你为主。”
言亿冬：“所以你的意思是什么事都听我的？”
卫霄点点头，连着两下十分用力。
动人的承诺偏偏不是告白，仅仅是交易的条件。
言亿冬很少会见到卫霄低三下四求人，既开心又气愤。
她开心自己让卫霄放下了固有的骄傲，可也气愤卫霄就这样轻易失去了自我。内心的纠结让言亿冬开始莫名其妙地生自己的气。
言亿冬敷衍道：“知道了。”
卫霄惊喜：“你答应了？”
言亿冬：“嗯。”
卫霄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容易，充满感激地用一双深情的眼睛望着言亿冬，真诚地开口说道：“谢谢。”
言亿冬听到这一声陌生的感谢，只觉得格外荒唐。
算了。
言亿冬说服自己，道：“今天的事情你不要对外说。”
卫霄：“好。”
言亿冬：“你一会儿有空吗？”
卫霄：“有。”
言亿冬：“送我回一趟家。”
卫霄：“好。地址是？”说着掏出手机准备定位。
言亿冬：“不用，去我爷爷家。”
卫霄放下手机，抬起头：“嗯？”
言亿冬：“陪我演一出戏。”
卫霄虽然不知道言亿冬要做什么，但还是选择信任言亿冬。他相信言亿冬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言亿冬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吧！”
卫霄：“好。”
两人前后出门，正好遇见往回走的季宇。
“言总，卫总。”季宇开口道。
言亿冬给了季宇一个犀利的眼神：“你。”
季宇心一紧，感受到来自言亿冬的不满，不禁吞了一下口水，像个犯错的孩子等着被教育。
言亿冬：“明天再找你算账。”说完，带着卫霄离开。
两人一同走到腾霄办公楼下的停车场。卫霄主动替言亿冬开了车门。
两人坐上车，言亿冬左右看了看。第一次坐卫霄的车，还有点新奇。
“怎么了？”卫霄问道。
“没什么？你这车新买的？”
“算是吧！”
“都有谁坐过？”
卫霄迟疑，慎重思考一番后说道：“父母和你。”
言亿冬“嗯”了声后说：“除了你的家人，这个位置以后是我的专属。”
卫霄：“好。”
言亿冬：“走吧！”
卫霄踩下油门，调转方向，驱车离开。
路上，车厢里只有缓慢的呼吸声。言亿冬靠在椅背，头微微侧着，眼睛望着窗外。
车窗外逆向而行的光影像是倒流的时光，带着言亿冬回到了小时候。
那一年的夏天，蝉声不绝，卫霄骑着自行车载着她，道路两旁是井然有序的白杨树，眼前是重叠的光影，耳边是悦耳的风声。
卫霄专注地开着车，偶尔停下看一眼言亿冬，见对方安静的模样也不忍心打扰。车子一路开到言亿冬爷爷家门口。
卫霄下车给言亿冬开门：“到了。”
言亿冬回过神，抬头看向卫霄，开口道：“扶着我。”
卫霄接住言亿冬抬起的手，将人扶出车。
田倪听到门铃声，立刻开门，吃惊言亿冬会回来，更惊讶还有个男人送她回来。田倪仔细瞧了瞧男生的面容，“你是小霄？”
卫霄笑着应声：“田姨。”
田倪一听兴奋道：“哎呀，好久不见啊！”
卫霄：“好久不见。”
田倪热络关心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待多久？”
卫霄：“刚回来没多久，暂时不会走。”
“暂时。”两个字就像一根刺，扎进了言亿冬的心里。
以前卫霄回国，只会停留一两个月。言亿冬每次都知道，但每一次也只是知道，不曾有过交集。而又一次当面听到，言亿冬的心却感到冰凉。
暂时不走的意思是还是会走。联姻不过是暂时停留下的理由，她留不住卫霄。言亿冬不觉想起好友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不同世界的人即便相交，也会错开。”她和卫霄便是如此。
言亿冬和卫霄一同长大，田倪看着卫霄就和看着言亿冬一样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听卫霄要留下，开心道：“挺好，挺好。真是好多年没见。”
卫霄：“是啊！”
田倪看看卫霄，又看看被搀扶的言亿冬：“你们这是？”
言亿冬解释道：“遇到了些事情，爷爷睡了吗？”
田倪：“刚回房。”
言亿冬：“卫霄你先回去。今天谢谢你。”
卫霄一怔，盯着言亿冬看了片刻，“你可以吗？”
言亿冬点点头：“嗯，放心。”
卫霄转头对田倪说：“那好吧！田姨麻烦你照顾她，我先走了。”
田倪接住言亿冬，遗憾道：“这就走了？”
卫霄：“嗯，不早了。改天再来拜访。”
田倪：“也是，那好吧！我送送你。”
卫霄：“不用，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家了。”
田倪：“也是，那改天来玩。”
卫霄：“好。田姨再见。”
等卫霄走后，田倪笑盈盈看着言亿冬，八卦之心昭然若揭。
言亿冬无奈说道：“田姨，帮我叫一下爷爷。”
田倪感觉到言亿冬情绪不对：“好。”
过了一会儿，言觉来到客厅的沙发旁，正襟危坐道：“什么事？”
言亿冬：“爷爷，和圣和集团的联姻我决定取消。”
言觉皱起眉：“理由。”
言亿冬呼了一口气：“唐明俊轻薄我。这个理由足够吗？”
言觉：“什么？”
言亿冬：“今天晚上，他到公司找我，在我的办公室对我动手动脚。卫霄救了我。”
田倪端着热水走来，恰好听到了言亿冬的话，手一抖险些扔掉手里的杯子。忽然间她明白了今天卫霄为什么会送言亿冬回来的原因。
言觉：“卫霄救了你？他怎么救的你？”
言亿冬心寒。爷爷的关注点不是自己被欺负，反而是卫霄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
“他来找我帮我，结果就撞见了。”
“帮什么忙？”
“救腾霄。”
“你什么想法？”
“我答应了。”
“你答应了？”言觉脸上露出了怒意，是在不满言亿冬的自作主张，“你答应什么了？”
“注资腾霄，帮腾霄度过难关。”
言觉紧锁着眉头：“这是他帮助你的报酬？”
言亿冬：“是交易。我答应了注资，但前提是他要和我结婚。”
言觉惊讶：“你要和他结婚？”
言亿冬平静地回答：“商业联姻。灿耀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借着腾霄打入电商，双赢。”
言觉若有所思。卫霄是个好孩子，言觉清楚。换作是以前，腾霄的确是一个不错的联姻对象，可现在的腾霄言觉并未放在眼里。
言亿冬了解言觉的心思，说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言觉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还是不甘心，“所以你只打算注资，没有其他打算？”
言亿冬：“有，但不是现在。腾霄内部的问题还不清楚，我不想太冒险。腾霄的内患我不得不慎重行动。如果我和卫霄结婚，我可以名正言顺进入腾霄，接管腾霄的业务。深入内部发现潜在问题，这才是我想要的。”
言觉点头，认可了言亿冬的做法，“他同意你接管腾霄？”
言亿冬自信道：“他会同意的。”说完又补了一句，“我会让他同意的。”
言觉：“那灿耀这边你忙得过来吗？顾此失彼可不好。”
言亿冬：“言智宸也大了，可以考虑让他进公司了。”
言智宸，言家唯一的孙子，在外界看来是言家最合理的继承人。若不是年纪太小，当年被言觉带进公司的不会是言亿冬，而会是他。
言亿冬清楚自己不过是言觉想要的过度人。言觉在等言智宸长大，只是没想到这些年言亿冬做得太好，灿耀的董事对她十分满意。
言觉即便是想让言智宸上位，也不会那么容易。如今言亿冬自己愿意让位放权，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言觉的眉头微微舒展，“嗯”了一声，“好。”
言亿冬：“所以我和卫霄结婚的事情？”
言觉：“就按你说的办。”
言亿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从她工作后，很多年没在老宅留宿过，但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摆设，十分干净，不用说也知道是田姨的功劳。
累了一天，言亿冬总算是有了时间休息。她望着天花板，叹着气。短短几个小时，她就把自己卖了。不但和卫霄做了交易，还和爷爷进行了交易。
言亿冬自嘲她的婚姻可真值钱。
忽然，一旁的手机亮了，是卫霄发来的消息：【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