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大家小心！”
方啸感受到了危险，出言提醒道：“周围的怨气莫名暴动起来了。”
伴随着话音落下，隐匿在袖中的一把狭长匕首出了鞘，刀口上隐隐泛着光泽。
方啸手持匕首，面对攻来的怨气毫不畏惧。
许山大笑：“来得好！”
他没有正儿八经地修炼过，但天生懂得控火之术。由他释放出的烈火，是大多数怨气的天然克星。
“火来！”
许山暴喝一声，熊熊烈火凭空生出，顺着他手掌的方向燃去怨气聚集之地。
【卧槽！这壮汉会变火】
【我记得他好像是家餐馆老板，平时岂不是不用买煤气】
【方啸的匕首也耍得好漂亮啊。如果不是精神分裂的话，那一定是在跟咱们看不见的东西打斗了】
【不可能是假的吧，隔壁可是刚死一个人。哪个综艺敢为了节目效果害死人】
就在直播间里的人议论他们究竟是不是在“弄虚作假”时，庄铭身侧的一座人形雕像猛地炸裂开来。
紧接着是第二座，第三座。
无数飞石砸在庄铭身上。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对付那些怨气上，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他连忙运功调息。
每座雕像裂开之后，有无数黑色的小人从中走出，密密麻麻的。
比起实体，这些黑色小人更像是影子，却又与鬼怨不同，普通人也可以看得见。
【救命，这啥，好吓人】
【我密集恐惧症犯了】
【……我信这地方是真不对劲儿了，嘉宾们还是赶紧退出来吧，别再死人了。上报政府，让国家爸爸来处理】
【暗影山洞暗影山洞，难道暗影指的就是这玩意儿】
山洞里。
庄铭望向包围过来的大片黑色小人，脸色难堪起来：“我以前听说过它们，乃是怨气长年积聚，与当地微生物交合而生出来的东西，极其顽强。”
“还有这种东西？”
丰少钦不动神色地后退一步。
尽管他之前祈祷赶紧发生事故，好让自己有表现的机会。然而眼前的东西实在太多，贸然出手只怕会将它们的仇恨拉到自己身上，这可不是好事。更何况——
每死一个人，自己不就顺理成章往前进一个名次了么？想要获取更好的分数，不在于法力消耗多少，而在于消耗在关键的地方。
“让我来会会它们。”
许山操控烈火，攻向聚集在一处的黑色影子。火焰轻易地从它们中间穿透过去，却没有烧掉哪怕一个黑影。
许山大吃一惊，身体不由往队伍中心退了两步：“这玩意儿我对付不了，要靠你们了。”
方啸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它们究竟有多顽强。”
说罢，他再次持匕首冲上去。
庄铭亦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道符，丢向空中。
随着他催动符咒，微黄的光芒散落下来化为利刃。被击中的黑色小人不可遏制地后退，却没有倒下。
【妈耶，符纸飘在空中旋转】
【这群人，不对，是某几个人确实有真本事，vip没白买】
【政府应该注意到这期节目了吧，不把这些能人异士招安吗】
【情况看着不妙啊，他们能不能活下来还是未知数……】
【怎么只有一老一少在战斗，其他人都愣着干啥？说你呢，某个自诩仙尊的家伙，不会直接被吓傻了吧】
庄铭站在队伍的最西侧，正是黑色小人进攻的方向之一。他不断施法催动符咒，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远处，战斗中的方啸狠狠剁碎身前的一个黑色小人。
他注意到了庄铭的窘迫。恐怕再过上一会儿，对方就会被围杀至死。
然而，尽管自己尚有余力，却也根本无力从包围中挣脱出来救援队友。
这些个黑影仿佛无穷无尽，怎么杀也杀不完。如果不使用叔叔留下的东西，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另外几位队友，是对这些东西毫无办法么？还是在刻意保留实力？可恨！
就在他挣扎着要不要拿出叔叔的道符，去救助队友庄铭时，一道金色光芒闪现。
与其说是金光，不如说是金镖。以队伍的中央为圆心，距离最远的方啸所在地为半径，它以肉眼难以观察到的速度飞快地画了一个圆，最后回到季霄的手上。
结果便是，圆内所有的黑色小人尽皆湮灭。
【！！！】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是真的有法术】
【卧槽，这是什么，好厉害】
【谁的法术？太帅了】
【好像是季霄？最后金光好像回到他手上了】
【我去，季霄不会真·修为高深吧】
方啸当即愣住。
怎么会！一瞬间毁掉上百个黑色小人，就算叔叔亲自出手，也未必有这样的威力。
上百个黑色小人，听来很多，其实不过是总体的十分之一罢了。
这些东西没有灵智，根本不懂得何为畏惧，悍不畏死地继续向前。
然而，随着季霄出手，他身上被刻意隐藏起来的气息不可避免地泄露了几分。
当其余的黑色小人感受到这股气息，它们再不复之前姿态，立刻逃难似地四散奔离。只消片刻，大片黑色小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需要智慧，这是源于生命本能的畏惧。
所有人都惊呆了。
方啸看向季霄：“刚刚那道金光……来自于你？”
“我猜得果然不错。”
季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微微一笑：“这些东西的克星是生命气息。”
方啸拧眉：“生命气息？”
季霄道：“不错。若是再遇上它们，诸位只需在攻击的招式上附一些生命气息，战斗便会容易许多。”
“是吗？”
方啸感到将信将疑。听对方的意思，是因为出手时附上了生命气息，所以才产生了那么大的威力。
他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季霄。
眼前之人也就比自己年长四五岁，实在没道理有叔叔那般修为。
这么想着，方啸心中的天平朝着相信那端偏移了几分。
【！真的是季霄】
【生命力是什么？难道每次使用法术都要消耗寿命吗】
【肯定不是吧，不然多打几次架不就直接自我嗝屁了】
【所以季霄刚刚没有在偷闲，而是在观察判断它们的弱点】
愿意花钱进入直播间观看的真实观众，基本上都对灵异事件感兴趣。所以当他们看见超自然现象发生时，接受度普遍比较高。
而因为明星粉黑来凑热闹的，则表示难以相信。
【……再往后看看吧】
【一定是巧合，季霄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这是不是特效制作的】
“生命气息？”
许山问道：“这是什么？是关系着我们的寿命吗？”
庄铭收回符咒，先冲季霄微微拱手表达谢意，然后解释道：“所谓的生命气息，与寿命并无任何关系。”
“作为修行者，每位修士在踏上修炼之路时，体内都会逐渐累积起独属于自己的气息与印记。就像指纹，每个人的指纹都是不同的，每位修士修炼而出的气息也全然不同，此谓之生命气息。一般来说，修士出手时会尽可能地避免泄露自身气息，因为后来者可以根据这股气息锁定你的身份。”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生命气息的使用，竟对山洞里的黑色小人有克制之效。
庄铭也望向季霄，他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难道娱乐圈的明星，还有着修真界的人脉吗？他刚刚使用的又是什么招式？
许山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走到季霄身边，笑道：“兄弟，原来你这么强。刚刚要没有你，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我之前真是有眼无珠了。”
季霄淡淡一笑。
“我们是队友。”
看见众人都围在季霄身边，丰少钦脸色发黑。
他刚刚才嘲笑完季霄侮辱了修士之名，结果季霄就大出风头，偏偏自己在战斗中还没有丝毫建树。
至于感激，丰少钦一点也没有。
如果没有季霄，队里八成要死人，比如庄老头和那个不说话的女孩。
可是只要自己死不了，其他嘉宾当然死得越多越好。现在好了，一个人都没死，季霄反而能借此收获一波专家分和观众票数。
“这才刚开始而已。”
丰少钦开口道：“之后的路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如果感到害怕的话，趁着走得不远，赶紧原路返回吧。”
许山哼道：“我可没害怕。只是我的火对它们不起作用，刚刚才退了两步。”
他看向丰少钦：“倒是你，连出手都没出手，怎么好意思叫别人原路返回的？”
丰少钦被噎了一下，随即立刻反驳道：“你懂什么，我是在观察它们的弱点！只有莽夫才会不经大脑就出手进攻。”
许山嗤笑：“你说是就是喽。”
“此地不宜久留。”
方啸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如果没有人退出的话，我们就尽快继续前进。”
“走吧。”
季霄走到前头，几乎与方啸并肩。
沈晓晓连忙加快脚步缀在季霄身后，其他人也终于纷纷跟上。
走了约半个小时，众人行至一片凹下去的石壁附近时，方啸发现，季霄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那些石壁上。
他不由也跟着望过去。
嗯？方啸眯了眯眼，又走近几步。等他看清石壁上的东西时，身体不由一滞。
“这是……血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