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火烧甲库
周岩等人闻声冲入屋内，只看见陆长风一个人站在内室之中，眼望着地板发呆。
“床下有机关，蒲察杰跑了！”陆长风转身对周岩说道。
“蒲察杰若是逃脱，必会封锁城门！到时我们插翅难逃！”周岩忧虑道。
陆长风一侧首，看见墙壁上挂着一副弓和一个箭袋，将箭袋取下背在身上，手提着弓对周岩说道：“你们去烧甲库，我去追杀蒲察杰！”
陆长风说完奔向院内，一个纵身跃上屋顶，接连又是几个飞跃，落在一处较高的楼阁之上。
站在楼阁檐顶之上，陆长风向下观望，搜寻蒲察杰的踪迹。
城中宵禁，城中大街小巷空空荡荡，皓月照耀之下一片沉寂。
突然，下方传来马蹄声响，陆长风循声搜寻，只见一条夹巷之中，一匹棕红色高头大马奋蹄急驰，骑马之人正是唐州刺使之子；金军将领——蒲察杰。
陆长风搭箭拉弓，但觉此弓强硬无比，纵使他武功高强，内功深厚，拉开此弓亦有些吃力，心中感叹：金人强弓硬弩果然名不虚传。
“咻——”
此箭竟然是一只“鸣笛”箭，一箭射出，发出洪亮声响。
蒲察杰驭马急驰，听见“鸣笛”破空之声，便知有人拿箭射他，听声辨位，侧身勒马，躲过鸣笛之箭。
一箭落空，蒲察杰驱使快马已奔至巷尾。
蒲察杰一拉僵绳，胯下宝马后腿拖地，猛然刹住脚，脚下马掌在石砖路面上擦出两道火花。
“真乃神马！”
陆长风心中感叹道。
夹巷尽头，蒲察杰掉转马头，奔向另一条巷子。
陆长风施展轻功，飞身落在一处屋脊上，接连又是几个飞身纵跃，抄近路落至蒲察杰策马疾驰的那条巷子边的建筑之上。
蒲察杰在前策马狂奔，疯狂逃命！陆长风在后飞檐跃脊，穷追不舍。
陆长风纵身一跃，落在一处高檐之上，从背后箭袋中取出一只箭，跨步拉弓，瞄向飞马疾驰的蒲察杰。忽然发现箭尾末端有两个红色的小字，仔细一看，是“回头”二字。
陆长风不明白箭尾上为何会写上“回头”二字，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思索，蒲察杰的快马马上就钻出巷子，驶上大路。
陆长风拉开强弓，瞄准蒲察杰，一箭射出，这一回他有信心将蒲察杰射翻在马下。
然而！然而……
这结果，太狗血……
陆长风一箭射出，谁知那只箭竟然在半路突然拐弯了，绕了好一大圈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股劲风射向刚才将它射出的主人。
陆长风急忙闪身，疾速出手，抓住此箭。
陆长风惊出一身冷汗，想自己一身本领，江湖上罕见敌手，今日却差点自己把自己射死了。
都说开弓没有回头箭，谁说的？陆长风今日便见识到了。
陆长风取下箭袋，仔细观看。
箭袋里原有八支箭，除去第一次射出一支“鸣笛”和手上这支“回头”箭，箭袋还有六支箭。
陆长风仔细打量每一支箭，不敢大意，万一用错箭，容易要了自己的命。
每一只箭的尾端都刻着红色小字，分别是：穿云、入水、遁形、破甲、饮血、噬魂。
方才射出两支箭，第一支自带警报，给蒲察杰通风报信，第二支箭自己拐弯绕圈，险些射中自己，这一回陆长风可不敢大意，仔细斟选。
陆长风选出那支他自认为靠谱的“破甲”箭，但见此箭箭头是螺旋状，箭尖锋锐无比，箭尾没有羽毛，而是一束红缨，此箭比之前那两支箭重了许多。
箭选好，陆长风继续去追蒲察杰。
蒲察杰策马已奔上大道，陆长风斜向穿跃，飞檐走壁抄近路拦截。
前方是一座巨大的牌坊，出了牌坊便离城门不远。
蒲察杰快马加鞭，穿过牌坊。
陆长风随后赶到，腾身飞起，空中翻跃，落在牌坊的琉璃顶上，跨步拉弓，全神贯注，破甲箭瞄准蒲察杰背心。
蒲察杰飞马疾驰，前方便是唐州城南城门，城门守卫见一匹快马奔向城门，迅速做出拦截姿态。
“快开城门——”
蒲察杰一声大吼。
城门守卫见马上之人是左将军蒲察杰，不敢怠慢，迅速开启城门。
城门沉重，开启缓慢。
蒲察杰驭马驰来，此时城门开启尚不足三尺。蒲察杰猛一夹腿，胯下神驹凌空跃起，四蹄腾空从城门缝隙中穿跃而出。
陆长风的破甲箭紧随其后，箭身疾速飞转，箭尾红缨如火，从城门缝隙中呼啸而过，追蒲察杰而去。
陆长风站在牌坊琉璃顶上，注视着城门。
蒲察杰跃出城门后，城门又缓缓关闭。
城门缝隙狭窄，视野受限。陆长风不确定，这一箭是否射中蒲察杰。
蒲察杰快马出城门后，破甲箭紧随而至，穿透蒲察杰的右肩，蒲察杰吃痛，从马背上跌下，重重摔在地上，滚出老远，昏厥过去。
…………………………
周岩带领众弟兄来到甲库。甲库外站有八名守卫。周岩等人都与其相识。
一名带头守卫问周岩道：“周大人，深夜来此作甚？”
“刘卫头，近来可好？”
周岩答非所问道。
带头守卫一愣，还未及开口，周岩已经走近身前。
突然！周岩一个闪身，跃至刘卫头身后，伸出强壮的手臂，牢牢锁住刘卫头的咽喉。
孙卫头两脚乱蹬，不一会便没了呼吸。
另外七名守卫也被其它弟兄用同样的方法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
周岩从刘卫头身上找到甲库钥匙，打开库门，众兄弟将八名守卫的尸体拖入甲库之中。
甲库之中，书架整齐排列，上上下下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文书档案。
周岩一把推翻一眼前的书架，文书档案撒落一地。
周岩又取下墙壁上的灯台，随手丢在满地的文案纸张之上，烛火灯油，迅速点燃了满地的文书。
众人迅速撤出甲库，重新锁好库门。
“大哥！我们现在怎么办？”王良问周岩道。
众兄弟也望着周岩，等待他作出主张。
“会合陆大侠，设法出城！”周岩说道。
正说话间，陆长风飞檐走壁，从远处飞跃而来，落在众人面前。
“蒲察杰或许没有死！我们必须赶在城门封锁之前迅速出城！”陆长风说道。
“走东门！东门守卫与我相熟！”周岩说道。
“好！现在就走！”陆长风说道。
周岩带路，一行十七人奔向东门。
东门内，火把通明，数百士卒立于城门两侧，整装待命。城墙上，守城士兵纷纷向城门顶处集结。
一行众人躲在暗处观望。
“来晚了！我们出不去了！”周岩说道。
众兄弟十分沮丧。
“干脆！我们杀出去！拼出一条血路！”王良愤然说道。
“以卵击石！找死！”周岩骂道。
陆长风的目光在城墙顶上巡视一翻，说道：“城门上的守军都集结在城门处，想必另外三个城门亦是如此！那么城墙拐角碉楼处兵力必然空虚，或许根本没有兵力！也许！我们可以从那里翻跃城墙！”
陆长风此言一出，众人当场就泄了气。
“那城墙高两丈七！我们这些人可没有有陆大侠那么好的轻功，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王良酸酸的说道。
陆长风不语，的确，他没有想到这一点。
“有办法！取飞虎爪！”周岩说道。
“对呀！”王良眼前一亮。
“还记得我们家伙藏在何处吗？”周岩问王良道。
“当然记得！我这就去取！”
王良说完便撒腿向城中跑去。
原来，周岩这一伙人原本是绿林盗匪，后来被唐州刺史蒲察安怀招安，在刺史府做了家兵。
飞虎爪是盗匪们必备的作案工具，周岩与兄弟们给金人做事并不心甘，幻想着有一天重操旧业，再做回盗匪，劫富济贫逍遥快活。于是便把这些飞虎爪藏在了城中某处，没想到此刻正好派人用处。
半柱香的功夫，王良背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
打开包袱，里面不仅有飞虎爪，还有夜行衣，蒙面巾。
周岩清点了一下，王良总共带回八个飞虎爪，夜行衣二十多件。
周岩吩咐兄弟们换上夜行衣，扎上蒙面巾。转身见陆长风一身白衣，便说道：“陆大侠！你一身白衣太过扎眼，也换上黑衣吧！”
“也好！”
陆长风接过周岩递过来的夜行衣换上。
此时甲库的大火越烧越大，库顶的椽檐已被点燃。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城中开始混乱，一些城中的步卒在大街上奔跑，赶往甲库救火；巡夜人的锣声“铛铛”敲响，呼唤城中的百姓前去救火。
陆长风和周岩一行人，在民巷中左拐右绕，避让官府的人和前去救火在路上奔跑的百姓。
众人摸到城角碉楼下方。陆长风施展轻功，纵身跃起两丈多高，接着使出壁虎爬墙术，爬上城墙翻身到城墙内。
碉楼内仅有三名士兵，陆长风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掉了。
陆长风拿起一支火把朝城墙下晃动，周岩会意。
“嗖嗖嗖嗖……”
八只飞虎爪飞向城头。
十六人两人攀爬一条绳索，顷刻间便翻上城墙。
众人翻上城墙，又利用绳索从另一侧滑下城墙，顺利出城。
城墙外便是驻军大营，此时大军已经奔赴战场，留下空空的营盘。
陆长风、周岩等一众人穿梭在营帐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王良在一幅大帐内发现一批战马，粗目一看大概二十几匹。
“西域大菀马！都是宝马！”周岩惊喜道。
陆长风虽不识马，但见这些马与蒲察杰胯下所骑之马外观相同，属于同一种马。
“这些马蒲察杰当做宝贝，藏匿在此处，没想到却便宜了我们兄弟！”周岩开心说道。
众人各选一匹宝马，牵出帐外。
十七人，十七匹西域宝马，奋蹄飞驰，冲出驻军大营。
关卡处遇十几名甲兵阻拦，被众人马背挥刀，全部砍杀。
十七匹快马一路驰骋，唐州城渐行渐远。
众人放慢马蹄，侧马回首观望：远处，唐州城内烽烟滚滚，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