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驻军大营
王良在陆长风直视逼问下，目光闪烁，无言以对。
陆长风满眼杀气，举起手中卷轴，缓缓将破风剑拔出。
王良被陆长风眼中的杀气震慑，心生恐惧，面色雪白，双腿发软。
卫队长见陆长风要杀王良，急忙开口说道：“陆大侠莫怪，我们兄弟众人都是山野糙人！未受教化，不懂得家国情怀民族大义！但是我们本性不坏，在刺使府做事，无非也就是赚点响钱，养家糊口罢了！”
陆长风本不愿杀汉人，听完卫队长所言，迟疑片刻，将剑重新插回卷轴中。目光扫视众卫兵，说道：“方才你们所言，无非是怕唐州刺史治你们的失职之罪，这有何惧？杀了他便是！”
“恐怕此事比登天还难！“卫队长说道。
“此事我去办！”陆长风说道。
“杰公子也不会放过我们！”卫队长又说道。
“蒲察杰……一并杀了！”陆长不以为然道。
众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难以置信。眼前这位醉酒书生陆长风当真是个狠人，把杀人取命说的如此轻松，况且要杀的人还是手握大权的朝廷命官。
卫队长对陆长风拱手说道：“陆大侠果然是快意江湖搅弄风云的大人物！在下周岩心悦诚服！只是杀刺史父子，远没有杀一个落单的辉公子那么简单，刺使身边有高手护卫，杰公子也有一身好武艺！而且手握重兵，驻守江北的大军就驻扎在唐州城外，即便你武艺高强，杀的了那对父子，万军之中恐怕也难以脱身！”
“我陆长风岂是鲁莽行事之人？欲杀刺史，自然心中已有筹划，不会惊扰到驻城大军。”陆长风道。
“我等众人的身份已在州府登记备案，即便你杀了刺使，朝庭一样会查到我们，同样会治我们的罪！”王良插口道。
陆长风侧目看了王良一眼，说道：“你们的身份备案放在何处？”
“州府的甲库之中。只是甲库中文案甚多，即便有办法混进去，我们的档案恐怕也不容易找到！”王良答道。
“那就干脆把整个甲库烧了！”陆长风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杀刺使、烧甲库，醉酒书生陆长风真乃一身铁胆，手段惊天。
卫队长周岩对陆长风说道：“杀刺使、烧甲库，两件事非一人之力所能为，陆大侠，您去杀刺史父子，我带兄弟们去烧甲库！如何？”
陆长风扫视了众卫队一眼，对周岩说道：“不知道你的这些兄弟可有此胆量？”
周岩回身问众人道：“兄弟们，你们可有胆量随我去烧甲库？”
“有——”众卫兵齐声道。
陆长风迈步走向官轿，掀开轿帘，但见一位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手脚被缚，绑在轿内。
陆长风帮女子解开身上绳索，对女子说道:“姑娘，蒲察辉已经被我诛杀！你已自由！快些回家吧！”
那名女子跪倒在地拜谢陆长风后，惶惶而去。
“弟兄们！把蒲察辉的尸体埋了吧！以免被人发现！”
卫队长周岩对众卫兵们说道。
卫兵们听言便欲掘坑埋尸。陆长风开口制止，说道：“不必埋尸！我今日杀他便是要天下人皆知！我汉人已不再任人宰割，已经开始反抗了！”
陆长风说完拾起蒲察辉的头颅，挂在一颗竹竿上，并从怀中取出一幅带字纸张，转身来到蒲察辉的尸身旁，展开纸张，铺在蒲察辉的尸身上，并用一些小石子压好，以防纸张被风吹跑。
周岩和众卫兵心中好奇走近观看，只见纸上龙蛇飞舞写着十六个字：
七杀教出，一统江湖。
驱逐强掳，重振山河。
正是日前宁乘风赠陆长风之字。
“陆大侠这是……”周岩心中疑惑，询问陆长风道。
“无须多问！”陆长风道。
陆长风走近蒲察辉的官桥，掀开轿帘坐入轿中，开口命道：“起轿！进唐州城！”
众卫兵见陆长风发号施令，心中不悦，全部将目光投向周岩。
周岩看着众弟兄，说道：“我等命途，全在陆大侠手中，陆大侠之命，兄弟们听从便是！”
众卫兵列好队形，轿夫抬轿，驶向唐州城。
到达唐州城西门，天色已黑，驻城大军的营地就在驻扎唐州城外，数不尽的军帐整整齐齐，排列在在城墙脚下，将整个唐州城包裹在其中。数不尽的火把像是一条条火龙，将整个驻军大营照耀的亮如白昼。
身穿甲猥腰挎大刀的巡逻士兵穿梭在营帐之间，步伐整齐踏地之声铿锵有力。
军方在营地外设置了关卡，要想进入城门，必先通过关卡。卫队长周岩等人被拦在关卡之外。
“杰将军有令，全城宵禁，戌时过后，任何人不得入城！”
守关的一名卒头说道。
“你这大头兵！你可知道这轿中坐着的是何人？”周岩对卒头说道。
“辉公子的花轿，谁不认识？”卒头说道。
“既然认识！还不放行！”周岩佯怒道。
“军令如山，不可违抗！”卒头道。
陆长风微微掀开轿帘，扔出一包碎银，落在周岩脚下。
周岩会意，拾起碎银塞给卒头，说道：“杰将军的军令是给外人定的，辉公子是外人吗？辉公子是杰将军的亲弟弟呀！你想想，当哥哥的会把自己的亲弟弟拦在大门外面吗？”
“这……我去禀告杰将军！”卒头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这大头兵好生愚钝！你去告诉杰将军，岂不是让杰将军左右为难！他若不肯放行，伤了兄弟情义！若是放行，又违反了自己下的军令！你叫杰将军如何是好？”周岩劝阻道。
“这……”卒头犹豫不决。
“你将我们放行过去，不仅我们辉公子会念你的好，杰将军若是知道了也会觉得你会做人！日后若有机会也许还会提拔你升迁，何乐而不为呀！”
周岩说完强行把那包碎银塞入卒头怀中。
卒头犹豫片刻，一咬牙对手下说道：“放行——”
一行人通过关卡，原以为会顺利进城，岂料将入城门之时，蒲察杰骑着一匹棕红色的高头大马迎面而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卫兵。
蒲察杰身披战甲，一脸威严，端坐于马上，看了看蒲察辉的花轿，愤然说道：“身为刺使公子，不思进取，整日花天酒地混迹山野市井，成何体统？”
蒲察杰骂完，立在原地注视着蒲察辉的花轿。
以往蒲察辉挨兄长骂后，都会走下轿来，和蒲察杰皮上一番，但是这次，异常安静，轿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蒲察杰两腿一夹，崔马缓缓走向蒲察辉的花轿。
周岩等人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旦蒲察杰发现轿内之人是陆长风而非蒲察辉，那么蒲察辉被杀的真相就会败露，到时候所有人都万难活命。
即使陆长风武艺超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掉蒲察杰，但是有十几万大军在侧，陆长风就算有神鬼之技能，也是万难逃脱。
“不要慌张！沉着应对！”
陆长风透过轿窗的垂帘，看到了周岩的脸上的紧张之色，压低声音说道。
周岩咽下一口唾沫，缓解了一下紧张神色，迈步走到蒲察杰的马前，弯腰拱手，说道：“小人参见杰公子，辉公子喝多了，在轿中睡了着。”
周岩故意拦在马前说话，其实真实意图便是阻止蒲察杰靠近官轿。
蒲察杰并未察觉异常，眼前这些护卫家兵，他再熟悉不过，况且他心里也清楚，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喝醉酒是常有之事。
“不成器的东西！”
蒲察杰骂了一句，向外一拉缰绳，便欲崔马离去。
“将军——”
突然远处有人呼唤蒲察杰。
蒲察杰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士兵拉着一位锦衣华服的肥胖商人，急奔而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那名士兵便跑便喊，那华服富商累得气喘吁吁，被那名士兵连拖带拽拉到蒲察杰面前。
那名士兵向蒲察杰供了个手急忙说道：“将军！此人方才说在西郊竹林看见辉公子的尸体！”
此言一出，周岩等人心凉透顶，真相败露，众人命已休矣！
蒲察杰脸色微变，低头看了看下面的富商，鄙夷的说道：“万福商行的赵掌柜！”
“是！正是草民！”那富商应声说道。
“你方才和这位士兵说的什么？再说一遍给本将军！”蒲察杰对富商说道。
那富商恭首说道：“是！草民今日与几个家丁出门催债，回来时路过西郊竹林，在林中小路上发现一具无头尸体，走近一看，原来是辉公子！草民不敢怠慢，急忙跑来禀告杰公子！”
周岩上前一步，抓住那富商的衣襟，佯装发怒道：“一派胡言！辉公子的官轿在此！辉公子就在里面休息！你这贱商好大的贼胆！竟敢在杰公子面前造谣生事！找死！”
周岩说完将手中刀刃架在富商脖子上。
那富商顿时吓得双膝发软，几欲跪倒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官爷！我说得句句属实啊！”
“住手！”
蒲察杰喝住周岩，周岩只好把刀放下，退在一旁。
“赵掌柜！我问你！你说你们发现的是一具无头尸体，那你凭什么断定那人就是辉公子？”蒲察杰问富商道。
“因为……辉公子的头颅就挂在路边的竹竿之上！”富商答道。
蒲察杰脸色凝重，看了看蒲察辉的官轿，然后对周岩说道：“周岩！本将军问你，辉公子当真无事吗？”
“辉公子喝醉了酒，在轿中睡着了！”周岩强作镇定答道。
“你若敢欺骗本将军，本将军定将你碎尸万段！”
蒲察杰说完，朝手下士兵一伸手，士兵便将一杆长枪递到蒲察杰手中。
蒲察杰手提长枪，崔马缓缓走向官轿。
众人心惊不已，蒲察杰马上就要发现真相，周岩和众兄弟们各个手握刀把，随手准备拼命。
轿内，陆长风目光透过轿帘，看见蒲察杰崔马缓步而来，将藏在卷轴中的破风剑缓缓拉出鞘。
整个驻军大营异常安静，只有蒲察杰胯下的马蹄缓缓前行，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清脆而又沉重。
棕红大马行至轿前，蒲察杰提起手中长枪，利用枪尖挑开轿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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